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郡主,你做的这是什么呀?从未见过呢!”端着一只大铁锅的小磊磊惊讶地问道:“你早早逃了宫宴也就算了,大雪天怎么还折腾这些黑乎乎的炭火呢?”
柳长荣这几日心情尤其的好。.她拍拍小磊磊的脑袋,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个呀……叫火锅!可香可好吃了!”
药儿一听到有好吃的,便从房里飞奔了过来。他今日也穿了一身红袍,与纳兰鸣一般。让人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对父子一般,很是有趣。
“荣姐姐!真的会很好吃很好吃么?”药儿歪着头打量着面前从未见过的器具。像小大人一般沉吟了半天后,又嘟囔道:“可是哦~~~荣姐姐你连火都不会生,又怎么会做吃的呢?”
“药儿……”柳长荣端着几碟子的肉,冲药儿眨眨眼睛,“我呢,确实不会生火呢。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药儿一听,原本得意洋洋还在嘲笑柳长荣的小脸蛋瞬间垮了下来,“你们这是欺负孝子!”
小磊磊敲敲他的小脑袋,又指指羽所在的地方,冲他使了好几个眼色。药儿顿时会意,三下两下抹抹刚才假装掉下的几滴眼泪,迈着小短腿向羽跑去求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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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雪花自漫天黑幕中飘落下来,犹如一个个在风中跳舞的小天使。让人觉得很是纯洁、安宁和祥和。
今晚是除夕呢。
今晚,不分男女,不分主仆,不分上下。一群人开开心心地围着第一次尝试的火锅,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就是药儿也被故意捉弄他的小磊磊灌下了一碗米酒,惹得他小脸通红,在火堆边手足舞蹈地跳着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舞蹈。
而坐在柳长荣身边的司徒卿夜经过数日的调养,也渐渐恢复了,苍白的皮肤已回复了血色。此时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得英气勃勃。
今晚,慕容狄也来了。这家伙一听说柳长荣找了个病重的借口早早辞了宫宴,便“一本正经”地向殇墨帝请命要护送郡主回府。.就屁颠屁颠地随着柳长荣来参加这其乐融融的“年夜饭”。这会儿,这个黑脸大汉正毫无形象地一边往嘴里塞各种美味的菜肴,一边大呼“吃的过瘾”。已有半分醺意的少年将军,此时仿佛就觉得身边的这群人就是他的生死兄弟。可以一起拼杀,也可以与其同醉!
今晚,纳兰鸣坐在那里,望着这群开心的人们,偶尔饮上几杯。他身上透出些萧条、冰冷的气息,让人觉得他与他们格格不入。他就是那于世独立的妖娆,对一切凡俗冷眼旁观。
司徒卿夜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他早已察觉到纳兰鸣今日的不同。
“有心事么?”司徒卿夜拎着一壶酒走到纳兰鸣身边坐下。
纳兰鸣仰头灌下一杯酒:“心事么?呵呵……”这笑容狂傲不羁,却也带着些许的落寞。
司徒卿夜给他满上一杯,“纳兰鸣,我和荣儿很感激你能施以援手。感谢你救了我的命!”
“嗯。不过,我并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出手的。”
“我知道。你也是为了荣儿吧。只不过,荣儿她早已……”
纳兰鸣又饮下一杯,拍了拍司徒卿夜的肩,违心地道:“你莫要多想了。我不过是见那小丫头很是不错,才出手帮她一回罢了。莫要多心。只不过,这丫头甚是可怜,你总归要好好待她!否则……呵呵……就是我这个挂名师傅恐怕也会对你不客气!”
司徒卿夜岂有不知他的意思。他笑笑回敬了纳兰鸣一杯,“我待荣儿如心头至宝,怎可伤她害她?我司徒卿夜在此发誓,一定会倾尽全力对她好!”
大雪纷飞中,两个倾世绝艳的男子相视而笑。就算身份不同、境遇不同,但此时,他们俩有一点是相同的。而这一点,也只有这两个人心知肚明罢了。
柳长荣见两人相聊甚欢,就巴巴地也凑了过来。“喂——看你们这么高兴,跟我也讲讲嘛!哎……经过了那么多事,好不容易才能开心地过个好年呢!”
“小徒儿,男人们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丫头插嘴做什么?”纳兰鸣懒洋洋地回了她一句。
柳长荣故作恼怒地就去扯他艳红的袖子,“说嘛,说嘛!这里又没有外人,装什么深沉?”可是还没等纳兰鸣回答,她突然惊呼:“啊——你这是怎么了?!”
纳兰鸣蓦然一僵,伸手将衣袖拉好,“女孩子家,可别胡乱与人拉拉扯扯。”
柳长荣皱紧了眉头,反唇相讥:“大男人家,可别讳疾忌医!”
说着,不管纳兰鸣的反对,一把将他的袖子高高卷起。大声问道:“纳兰鸣!你这样多久了?!怎么不跟我们说?!”
纳兰鸣自嘲地笑笑,“说了又能如何?这是大秦皇室独有的嗜血蛊。除非得到母蛊,驱除体内的子蛊。否则……呵呵……”
“又是嗜血蛊。”司徒卿夜本以为不过是件小事,谁知又涉及到了那种让人闻之色变的嗜血蛊。他上前一看,发现纳兰鸣强健的手臂上与端阳公主一般,布满了一条条黑色的经脉。经脉里时而一鼓一鼓,定是蛊虫已经繁殖开来了。
他紧紧皱着眉头,道:“纳兰兄,蛊毒虽不是小弟所擅长。但大秦应该能找到解蛊之法,还请你莫要轻生!”
纳兰鸣慢条斯理地将衣袖整理妥当,站起了身,缓缓向屋内走去。
“你们不用为我操心。此蛊我自会想办法解。你们只管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罢了。”
柳长荣恨恨跺了跺脚。是的,她是在恼怒,在悔恨!
那日在坤宁宫时,纳兰鸣就在防备着。并不断用自己的身子为她挡住诡异地漫天飘散的灰尘,更阻止她轻易去取佛像下的解药。可是,为什么自己当时却一门心思地只沉浸在救大师兄之中,只是记挂着从未谋面的祖奶奶,而忽视了对纳兰鸣的关心?为什么自己如此轻信他人,又一次将自己身边重要的人暴露在刀光剑影中?!
可是,纳兰鸣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呢。不过是个自己用计策骗来的便宜师傅罢了。他……他又为什么要赌上自己的命来维护自己呢?为什么要竭尽全力来满足自己的希望呢?
柳长荣茫然地站在纷飞的大雪中,任由雪花缓缓落在她的肩头。
她的心……乱了!
一边是温润如玉,青梅竹马的司徒卿夜;一边是萍水相逢,却舍身为她的纳兰鸣。到底,该走向谁?到底最终是得了谁,又负了谁?
司徒卿夜长叹一口气,心疼地拥住了柳长荣娇小的身影,将她整个拥入自己怀里。“荣儿,不管你怎么想。师兄永远都在这里。只是,如今纳兰鸣中了嗜血蛊。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母蛊!”
柳长荣终于回过神来,点点头,“我记得那几本从太后小佛堂里拿来的古书记载的就是大秦的蛊毒之类。说不定嗜血蛊的解法也能被查到。”
话还没讲完,她就飞快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间,翻查起来。
而司徒卿夜则带着些忧虑的眼神看着柳长荣远去的身影,也跟了上去。
大秦一百三十一年,遇南疆挑衅。帝挥师亲征!历时五年,大败南疆!南疆俯首称臣,进献圣女。南疆圣女国色天香,颇得帝心,诞太子、立为后!自此,南疆苗蛊之术传入大秦,是为大秦皇室密不外传之术!且,经数百年,苗蛊在大秦演化发展,比南疆苗蛊更为可怕骇人!
嗜血蛊起源于南疆吸血毒虫。将血蛭、马虱、锥虫春(虫字旁边一个春)、牛虻、蚊虫、吸血蟾等吸血毒虫置于一个瓦钵中,每天往瓦钵中注入一小勺新鲜血液。激吸血毒虫相互争斗。一旦有毒虫死亡,就再放入毒虫。周而复始炼制三年,故成嗜血蛊。又因最后胜出的虫王各不相同,故而嗜血蛊母蛊形态除了炼制者也很难被人知晓。
看到这里,柳长荣更是烦躁不安。研读这些古书已经花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可是除了找到母蛊,将子蛊引出体外的办法,根本没有其他的法子!而且,在这个医疗如此落后的古代,若是要手术、换血,根本就不现实!
这时,羽匆匆来回报:“国师的病越来越严重。虽然他用内力将蛊虫都压制在手腕处。但是蛊虫繁殖力实在太强。还没两个时辰,以国师的内力居然已经压制不住了。如今,蛊虫已经游走于他的血脉之中,国师……怕是难以撑过一日了!”
“真是糟糕!”柳长荣恼怒地将几本古书都挥到了地上,“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