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听说你又被你那表妹纠缠不清?」兀胤烨摆明是来看好戏,说话时,还忍不住直发笑,惹来谭梓渊一记瞪视。

「她居然能从瑞士回到台湾,连我人在绿岛她都查得到,想想,她能做到这等能耐,我也挺佩服她的。」谭梓渊很是无奈。

「过去她还没疯时,我就对你说过,她的思想有问题,叫你们提早送她去医院检查,你们却说她只是一时想差了,会回头的。结果呢?弄到她完全疯了,你们才惊觉事情的严重,现在有此后果,是你们自作自受。」严商漠双手环胸,冷冷地嘲讽。

「没错没错!我同意商漠的话,过去我也觉得她脑袋有问题,一天到晚都以你的女朋友自居,任何想接近你的女人都会被她轰走,要不然就是丢死猫死狗到人家家门口,或者半路堵人家,将人毒打一顿。这种行为,正常人根本不会做!」

「小时候的她很可爱,一天到晚追在我后头跑,办家家酒时,说要嫁我,天晓得她是认真的,也很努力在执行,我一直当她在开玩笑。」思及此,谭梓渊重重的喟叹一声。

「后来,我专心在我的事业上,没时间理会她,她也不常在我身边出现,所以我对她喜欢我的事,更没放在心头,认为她长大遇见喜欢的人之后,就不会把喜欢我的话挂在嘴边,谁晓得她会背着我做那些事?」

他舅舅及舅妈就是怕他知道后会斥责程芊芊,让她想不开,所以努力隐瞒着她做过的骇人之举,等到她病情愈来愈严重,后悔已晚。

严商汉嗤之以鼻,兀胤华则捧腹大笑,至于月瞳漓则是一直面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兀胤烨朝着月瞳漓努努下巴,「瞳漓怎么了?从刚才到现在都不说一句话,她被吓傻了吗?」

谭梓渊浓眉微扯,是这样吗?他并不如此认为,他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困扰住月瞳漓才是。

他握住她的手,企图引起她的注意,「瞳漓?怎么了?」

她抬起头,美眸中闪着忧虑,「我很担心程芊芊。」

「为什么?」

「自从离开绿岛之后,我心头就一直不安着,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也许你只是怕她会再来破坏我们的感情,或者怕她再伤害你,所以你才会很恐惧。」

「不,不是这样的。」她急急摇头,「我听着你们的对话,更觉得程芊芊不会就这么善罢罢休,她爱你爱了那么多年,连完全疯了都还惦记着你,你想,这样的人,会就此放弃你吗?不……我甚至有预感,她一定会做出更激烈的手段,更甚的,我担心她会闹出人命!」

此言一出,在场三个大男人全都面色凝重。

「没那么夸张吧?」兀胤烨看着其它人,表情怪异。

「如果有呢?」月瞳漓的表情再认真不过,表示她并非说一些有的没的来吓人。

谭梓渊及严商漠开始思索这其中的可能性。

「怎么?你们都认为有可能?」兀胤烨看着他们严肃的态度,害他想轻松以对都没办法。

「一个脑袋出问题的人,你想,她会有什么事不敢做?」严商漠反问他。

「……好,如果她真的想闹出人命,那,我问你们,她想闹的是谁的命?梓渊是她不想放手的人,她会想杀害吗?

瞳漓呢?她一心认为瞳漓抢了梓渊,恨她入骨,她想杀她是一定的,只是,梓渊不会让她杀害瞳漓成功,对吧?而且她现在应该被人看得紧紧的,想跑出来杀人,不可能。

最后,她会伤害自己吗?她一心深爱着梓渊,想和他在一起,今天她若死了,她怎么和梓渊在一起?再说,一个活在虚幻之中的人,是不会自杀的,你们听过有神经册自杀的吗?

所以,程芊芊是不太可能有机会对任何人下手的。」

照兀胤烨的分析,程芊芊似乎不太可能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只是,月瞳漓仍有强烈的不安。

「如果……得不到,也别想让人得到呢?」谭梓渊缓缓道出另一个可能性。

所有人均是一怔。

「如此一来,我和瞳漓就有被她杀害的可能了。」

「还有,虽然从没听过疯子会自杀,可是,疯子的世界谁懂?也许她有可能自残,藉此逼迫梓渊长留在她身边,对不对?」

这下,众人又再度陷入极度困扰之中。

「我应该打电话给芊芊,好好和她谈谈,希望能挽回她一些神志,避免发生任何令人遗憾的事来。」虽然,不见得成功,不过死马当活马医,或许有机会成功也说不一定。

「虽然我们觉得不太有效,但,还是支持你试上一试。」

得到大家的认同,谭梓渊正要拿起电话拨给他舅舅,询问程芊芊现况时,电话铃声早他一步响起,他迅速的接起。

「喂?」

「梓渊……」对方一听见谭梓渊的声音,马上痛哭出声。

「舅舅?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不好的预感瞬间笼罩住他的心头。

「芊芊她…,她……」程父难过到说不出话来。

「芊芊她怎么了?舅舅,你先别伤心,冷静一下,芊芊她到底怎么了?」

「她……她自杀了……」

「什么?」闻言,谭梓渊表情丕变,心凉了半截。

「都怪我们不好,我们到绿岛之后,就先到饭店投宿一夜,等待明天回台湾,然后搭飞机回瑞士。这次我们很用心地看着她,上回在机场是一人看她,两人休息,这次改成两人看她,一人休息,可是……」自责不已的程父愈说愈泣不成声。

谭梓渊握紧话筒,「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怎么也没料到她……她说她要上厕所,还跟我们要了纸跟笔,我们以为她想在上厕所时乱涂鸦,她以前就有这习惯,所以我们不以为意,没想到她在里头写了封要给你的遗书,然后就从厕所的窗户爬出去,往外纵身一跳——」

听至此,谭梓渊倒抽口气。

「幸好我们住在三楼,她没当场死亡,但也受了重伤。绿岛没医院可以救治她,所以她马上被送到台东的医院,现在还在手术室内急救。」

「哪间医院?我立刻过去。」

程父说了医院的名字后,他们便结束通话。

其它人见他脸色凝重,便趋近关心询问:「谁打来的?发生什么事?」

「芊芊跳楼了。」谭梓渊沉痛的宣布。

「什么?」众人大惊,没想到他们方才猜测的事,竟成真。

月瞳漓捣着嘴,震惊万分,她的预感真的发生了……老天……

「听说她留了封遗书给我,我要立刻赶到现场去。」

「我们和你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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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最爱的梓渊:

大家都说表兄妹不能结婚,这是谁规定的?那人怎么能这么规定呢?古代人很多表兄妹都在结婚呀!以前的皇帝也有很多是娶自己表妹的呀!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

我这么爱你,大家都看不见吗?我对你的爱,无人能敌,从小我的眼里就只有你而已,你知道吗?我爱你爱好久好久了。

我知道你是被大家洗脑了,所以也认为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不怪你,我怪的是那些破坏我们在一起的人!我恨他们!

就像你的老板,地居然敢勾引你!

她有比我爱你吗?她配得上你吗?她有资格得到你的爱吗?!

我觉得我比她漂亮好几百倍,我根本是为你而生,你怎么不明白?!

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是金童玉女,唯有我,才是你真正的选择呀!

我知道你一定是被你老板那不要脸的妖女迷惑住,才会迟迟回不了头,连我的话也听不进。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唤醒你。

我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只为了让你恢复正常。你老板她可以吗?她做得到吗?!

如果今天我死了,我会变成厉鬼回来找她,我要索取她的性命,拉她一块到地狱作陪,让她无法再将你迷得团团转!

梓渊,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的心意,你接收到了吗?

记得哦!你要爱我哦!要爱我一生一世哦!

芊芊

瞪着程芊芊留给他的遗书,谭梓渊心痛得无法言语。

大家轮流看了一遍,对于程芊芊信中的言语,感到十分的惊骇。

「她……疯得好彻底。」兀胤烨咋舌,「她的思想扭曲得好厉害,真可怕。」

「她太自以为是,老活在自己的想法中,他人讲的话全听不入耳,所以会有此下场,全是她咎由自取。」严商汉冷然地下注解。

月瞳漓心惊不已,惶恐地问道:「我现在只想知道,她死了吗?」

谭梓渊没有说话,只是一迳地盯着遗书,眸子里布满沉痛。

「梓渊,你还好吗?」月瞳漓凝视他的眸子盈满担忧。

「我没事。」他轻轻拥她入怀,「我只是为我舅舅、舅妈感到难过,他们只生了芊芊这个女儿,所以很尽心的在照顾她,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唉……」

「这事相信大家也不愿它发生,既然已发生,那只能选择接受。」

「嗯……」

「找机会多多安慰他们吧!」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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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漂亮。」月瞳漓勾着谭梓渊的手臂,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别墅型住宅,前院是个大花园,四季都有花开,后庭可以直跳海景,是个舒适完美的住宅地点,同时更是养老、养病的好地方。

「我请人将她的房间布置得富有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我想,她会很满意。」他记得她从小除了喜欢他之外,就是喜欢蕾丝类的玩意儿。

她看向他,「听说你有请专业的看护照顾她?」

「你觉得不妥吗?」

她轻摇着头,「没有,我觉得这样的处理很好。」

「她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于情于理,照顾她是应该的。」

「嗯,我同意。」

程芊芊没死,可她下半身瘫痪,脑部重创,不疯了,但却傻了,她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也分辨不出任何人事物,更记不得过去的种种。

现在的她,不管看见什么,只会一迳地笑着,她的笑容很甜很美,但失焦的眼神却看出她的痴傻。

所以谭梓渊替她找了间全台最棒的疗养院,一切费用由他支付。

「偶尔,我会陪你一块来看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月瞳漓体贴地说道。

「嗯,谢谢。」

房间内,坐在轮椅上,面对窗户的程芊芊,看着远方,无意识的让专业看护替她手脚按摩。

窗户对出去,正好瞧见谭梓渊及月瞳漓俩相依偎的模样,不知为何,她的眼角竟滑出泪来,而她的嘴,却依然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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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听说你的婚纱是梓渊特地请人量身订作的?」楚绫绯盯着正在试穿白纱礼服的月瞳漓,挑了挑精致的秀眉,有些怀疑地问道。

「是呀!」月瞳漓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相当满意身上的礼服。

「请谁设计的你知道吗?」

「不晓得,怎么吗?」

「我好像看过类似的设计手法……」她沉吟着。

「那又如何?」婚纱看起来都很像,她并不觉得奇怪。

「我记得我曾在一本杂志上看过,那是个国际级的设计师设计的,他设计的衣服,随便一件都要数十万美金,更甭提是量身订作,那是百万美金起跳的哪!」

月瞳漓及诸葛宇儿看向她,两人的表情只能用「痴呆」两字形容。

诸葛宇儿倒退了好几步,仔细将月瞳漓身上的礼服再看一遍,「是这件吗?这件衣服价值百万美金?」她咋舌。

「纯手工,据闻,那设计师做出的衣服,上头不论是镶嵌的钻石或宝石,都是高档的真品,所以才会那么贵。」

「真品?」月瞳漓低头盯着自己胸前那一片钻石,吐吐舌头,「可能吗?」谭梓渊有这么富裕吗?

「看你表情,你好像不晓得梓渊真正的身价是多少?」

「我没问过。」月瞳漓摇头,不甚在意,「反正和他在一起,要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连要去哪玩都能毫不犹豫就去,从不愁钱的问题。」

「看来他比我们想象中的还富有。」

「瞳漓,你不问看看他究竟多有钱吗?」

「需要吗?我又不是为了钱才嫁他,何必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呢?」

「当然需要,否则万一他只有空壳,表面风光,事实上债台高筑,那你怎么办?你当然要趁着还没结婚时,先弄清他的底细,以免被他拖累一辈子。」诸葛宇儿努力想说服她。

月瞳漓偏头想了想,觉得她们说的话有道理,她是该问清楚。

不过若是谭梓渊的财富只是虚有的,她并不会放弃他,因为她爱他,只是,婚礼必须暂停,她要想办法让谭梓渊将负债都还完,再来举办婚礼,因为这样谭梓渊才有动力去还债,而不会一天拖过一天。

「好吧!我会问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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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趁着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时,月瞳漓双脚盘在沙发上,表情认真严肃地看着他。

「梓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谭梓渊的目光从电视萤幕转向她,「什么?」

「你要老实回答我这个问题,不能骗我哦!」

「你想问什么?」他注视着她。

「不管我问什么,你都要答应老实回答。」

「……」她再三强调的态度令他起疑,不禁好奇她究竟想问什么。

「难道你想骗我吗?」她惊讶地瞠大美眸。

「……」谭梓渊嘴角抽搐,这顶帽子不只扣得快,还扣得真大哩!「我没想骗你,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绝对会老实回答。」

得到保证,她满意地点点头,「好,那我问你,你现在有没有负债?」

「没有。」他回复得很快。

「半毛都没有?」

「没有。」口气极度肯定。

「那你有多少钱?」她直接切入重点。

「你指现金还是定存?或者是加上股票、基金、债券……这些动产,以及散布世界各地的不动产?对了,我名下还有三间公司及一间饭店在营运。」

听他念了拉里拉杂一串,每多念一个,她的眼睛就瞪大一点,等他全部念完,她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你……给我一个总数好了。」她抚着自己的心窝,怕她的心脏会承受不了。

「我的理财专员就是胤烨,上个月底他给我的财产投资明细,如果我没记错,总额是五百三十二亿元。」

虽然兀胤烨平日都在做直销,但,他兼做他的理财专员。

闻言,月瞳漓惊得从沙发上跌坐到地下,心脏差点吓到停止跳动。

困难地咽了下口水,她不可思议地瞅着他,「老兄,美金还是新台币?」

他失笑地扶起她,「亲爱的,当然只是新台币而已,美金的话我还要再加油,给我五年时间如何?我保证五年后,五百三十二亿的单位数就会用美金来计算。」

「你是说真的?」她失声尖叫,被他的话给吓得魂三条去了两条。

「我骗过你吗?!」

「那倒没有……」

「所以我是说真的。」

「……」My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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