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说到渊源，两人只剩下面面相觑，墨颜连九幽以前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听静也只知道他来得奇怪。
“算了，等慕远堂聚会时就知道了。”墨颜撑着下巴瘪嘴，那个家伙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她从时空乱流里召唤出来，还定了契约，现在司钰已经回来，只等过了黄泉，她就可以拿到星图，她不信九幽还能憋着不说。
特意请人去慕远堂，就是为了说一些秘密吧，而且多半是很不好的秘密。
三天不过转瞬，等到第三天殿外的法阵一消，听静就迫不及待的拖着墨颜奔去找白夜，再往慕远堂去。
她就不信了，九幽那个贱人能憋多久！
荒芜平原上，粗糙巨石堆砌的高大堡垒突兀的耸立。
司钰领着奕慧进去时，里面的人并不多，却都是她认识的，只是熟不熟。
白夜，小女孩，青璃，荼心，还有——
眼风扫过一圈，司钰垂下眼不作声，蹑着脚的踱到一角，正想隐匿自己，瞥见白夜过来，暗骂了一声见鬼。
“钰儿，你没有去月娴宫。”白夜说道，声音不大，厚着脸皮跟着他的墨颜听得一清二楚，当下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我说了离我远点！”看见墨颜，司钰皱着眉退了两步，虽然她是个看上去很可爱的小女孩，虽然九幽里多得是喜欢做孝子打扮的人，可司钰总觉得这个小女孩诡异得很，还是少接触为妙。
墨颜瘪着嘴不甘心的哼了声，硬气退回听静身旁：“走就走！”
“昔言，多年未见了。”司钰看着听静低声笑，只看她和白夜的关系，司钰就知道她们此前见过，可一来她不记得了，二来那个也算不得是她，所以她们的确是很多年未见了。
听静浑身一颤，竟在刹那间红了眼，晶莹的泪一下子涌出眼眶，捂着嘴含浑不清的叫道：“惜玉？！”司钰竟然是惜玉！
“嗯，是我，我回来了。”
司钰微笑着，听静已经扑上来抓着她瘦弱的双肩，又哭又笑的不知道说什么：“惜玉，惜玉，你终于，终于回来了。”
不管你是以何种方式回来的，只要回来了，只要回来了就好，这世间真正待我如一心的，只有你一个，旁的人，谁没有点儿私心。
“好了，我回来了你哭什么，平白给人看笑话。”司钰低声责怪道，面上浅笑盈盈的看不出一点儿不悦，白夜和墨颜一时间成了局外人。
“知道了知道了。”听静慌忙擦着眼泪，突然，一个古怪的声音飘入耳中。
“师姐。”
十酒完全想不到，他这位师姐竟然会抱着谁哭，师姐不是不会落泪吗？
“酒酒也来了。”司钰先开口打招呼，她记得这个人，这个人帮了她很大的忙，如果不是他，她只怕还要耗费更多岁月才能回来。
“跟着师姐进来的，一进来就迷了路，幸亏遇到了九幽。”十酒有点儿尴尬的说道，他只知道那个三目灵人是回音门的守门人，看他凶恶的样子满身的煞气，还以为他是阻止外人进入九幽，遇到九幽后才知道他是负责将人送到各处城池里，以免在野外喂了蛮兽。
“混账东西，谁让你跟着进来的！”听静一听他这么说，气得跳脚，回音门本来凶险，彼岸花劫更容易迷失，而九幽野外更不必说，这个混账东西简直是要气死她！
“师姐息怒，师弟一路并没有遇到危险。”十酒被骂得老实，只是说话时偷偷冲司钰尴尬的笑，师姐惯来如此，骂他从来没有舍不得的。
“闭嘴！”听静一听更加冒火，没遇到危险，遇到九幽那个贱人就是最大的危险！
墨颜听到这一句噗的笑了，白夜只得皱眉，司钰说的昔言果真就是听静，她们在很久以前就认识，只是先前两人好像都不认得对方了。她们，究竟是什么人？
她们好像都知道有一个九幽。
“安静些吧，九幽该要来了，掩饰惹得他不高兴了，咱们俩现在可不是他的对手。”司钰适时制止，目光从白夜墨颜身上掠过，“你们也一样，九幽的脾气不算好，别惹着他。”
墨颜急忙点头，九幽在平日里脾气好得吓人，但这都把人请到慕远堂来了，看来他是打算很严肃的说一件事，这个时候最好别惹火他。
白夜只嗯了声，没什么表情的脸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刚交代完，广袤大厅中央出现个青衫素影的男人，与十酒一般的打扮，只是一头乌发不似十酒那样以青玉束之，而是以青绸发带绑缚，垂于身前。
“人都到齐了，你们也出来。”九幽看了一眼司钰等人，身前出现一张暗红长桌，桌子另一头坐着五个人。
冉聆春，屠影……
云似谨……
无慎……
灵信……
“诸位入座，在下还要等一个人。”九幽说道，大家才发现多了个位置。
“九幽你个贱人，还要等哪个贱人来！”听静不客气的叫道，拉着司钰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上。
“九幽九冥原为一体，占据半个地狱，我要等的自然是九冥的主人。”九幽风轻云淡的说道，好像被骂的那个人不是他。
九冥的主人？听静撑着下巴对司钰露出了一个嘲笑的表情，阴阳怪气的说道：“自地狱破碎，九冥就失踪了，你确定你能等到他？说不得九冥也已经碎成渣渣了。”
“九冥还在，至于九冥的主人，你们都见过他，所以才会请各位前来，每过半日，他若是不来，我就杀一个人，直到把你们全部杀死！”九幽不在意的说道，末了一指云似谨，“九冥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这次我要见他本人！”
云似谨一怔，瞅了一眼墨颜，见她不在意的对自己扮了个鬼脸儿，只好无声苦笑，她倒是一点儿不怕，可他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冉聆春和屠影看着司钰，见她不往这边望一眼，放心之余也有些奇怪，她和那个天主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再看到一旁的白夜，无奈又厌恨的皱眉，又看到这个家伙了！
灵信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流连了一番，最后落在九幽身上，鹅绒扇掩唇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唇角的笑似有若无，如蛛丝不绝。
无慎没什么表情，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如同傀儡一般。
青璃和荼心脸色微变，暗道这回算是栽阴沟里了，遇上这么个难对付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九幽，你到底想耍什么把戏，真当本神君是好欺负的！”听静不耐烦的叫道，这个滚蛋！
“杀人而已。”九幽淡漠的说道，杀人而已，和凡人杀只家禽没有任何差别。
“九幽，你躲了我三天，你该知道躲不掉的，把我的心还给我。”司钰不管他干什么，这家伙躲了她三天，死活不把她的心还给她！
九幽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轻蔑一笑：“九冥来了我自然会还给你，他不来，那就只好难为你再死一次了。”
“杀人而已，死而已。”司钰没有丝毫生气和不岔，瞄了下听静，示意她不要说话。
“诸位在此侯着吧，半日后我再来。”九幽嗤笑着，从众人眼前消失。
九幽一走，听静就抓着司钰低声叫道：“惜玉！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你的心被九幽那个死贱人拿去，他……”
“我说了无妨，他不会把我怎样，反倒是你们，他真的会下手。”司钰还冷静，斜着想往她这边蹭的墨颜，“不想第一个死，就滚开。”
“滚就滚！”墨颜狠狠地顶嘴，当下倒在地上滚远了，看得一干人哭笑不得。
云似谨急忙拦下她，把她抱回来，幸亏是个孝子的模样，要是长大了，不知道要把脸面丢多远才能算数。
听静瞧着在云似谨怀里甚为乖巧的墨颜，暗暗摇头，只道：“既然九幽说我们都见过九冥，那就说说吧，九冥是哪一个？”听静只在地狱见过九冥，那时候他和九幽一样，游离于他们的边缘，只是九幽是冷眼相看，九冥却是懒得睁眼看。
“你们的确都见过，能懒成圣主那副德行的，莫说九幽了，再算上亿万世界都找不出几个来。”灵信冷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无慎，“无慎可要小心了，这出戏因你而起，换做是我，我也会先杀了你泄愤的。”
“那是你。”无慎连眼都没动一下，灵信也不生气，翻着手来回看着，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把众人吓得变了脸色。
“见到你女儿，怎么也不问候一声，好歹你害她受尽屈辱和痛苦。”
司钰只笑，分不清真假的笑：“灵信说笑了，司钰怎么当得起无慎的女儿，那位短命的公主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的确是死了很多年了！”灵信赞同，望向冉聆春和屠影的眼里充满了恶劣的笑意，“两位为个死人忙活，到头来还落得如此境地，不觉得甚是不值吗？”
“值不值得不是姑娘说了算的。”屠影亦是笑笑。
“那么你呢？为了一个死人，或者说不存在的人。”灵信看向白夜，眼里的笑意更浓，那个天成，只是无慎捏造出来的，她没有母亲，没有人喜欢，什么都没有，真正算起来，她该是不存在的人。
“灵信，存不存在不是你说了就能作数的，他若是认为存在那就是存在的。”司钰插嘴笑道，“只要我认为他是存在的，他就是存在的，旁人说我疯癫也好，说我痴心也好，妄想也好，可说到底，他们看到的又有多少是真实的？你所谓的真实又有多少是真的？灵信！”
最后那句，说得灵信心头一颤，却只笑：“多年未见，想不到惜玉姐姐的嘴皮子越发厉害了。”
“这声姐姐就不必了，当年你我是死对头，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司钰冷笑，眼里冷光粼粼，当年，会这么虚伪唤她做姐姐的，可不是灵信。
白夜不明所谓的看着司钰，她变得很不一样。
经司钰一说，听静才想起来了，她和惜玉是同一个元体分裂出来的姐妹，而灵信和灵隐，当年就是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她们分裂化形的时候闯进来，正因为受了那一缕女子阴气，她们才会化成女子做了姐妹。
“瞧姐姐说的，好歹师出一门，姐姐又替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叫声姐姐也是应该的。”灵信肆意的笑着，“说起来还真是奇妙啊，我藏了小寰宇只是想看无慎找不到人的笑话而已，他却以为我死了，竟然找了个残魂以为是我，而那个残魂竟然是姐姐你。”
“你以为那是奇妙？”无慎忽然冷笑，“那个残魂不是我找到的，而是九幽交给我的。”
司钰笑看着，倒是听静愤恨的盯着无慎，要不是九幽留下灵力限制，她早冲上去打死他了，还有九幽，那个死贱人！死贱人！
“生气做什么？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事情值得你生气，你只要看好你的东西就行了。”司钰浑不在意的说道，生气向来是没用的，除了极少数人会因为生气发怒而强大，余下的只会被怒火迷了神智。
“旁人若要害你，只需百倍千倍还回去，万无必要生气。老家伙说了几十万年，你还要念叨。”听静不甘心的倒在桌子上，“你以为谁都是你，千心换一处，万物不动神，我可做不到，只要想到九幽那个死贱人拿你做交换，要我嫁一个不存在的家伙就想掐死他！掐死他！”
“师姐。”十酒突然扯着听静的袖子低声说道，“那个人不是不存在。”
“不是不存在？你见过啊？”听静不耐的翻白眼。
十酒愣了一下：“额，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