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嗯~~呵~~”又长又翘的眼睫毛颤动掀起,白白嫩嫩的臂膀伸出温暖蓬厚的羽绒被,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嗯~~睡得好舒服喔~~”

看了一眼摆在床头柜的闹钟,九点四十三分。

慵懒地翻开羽绒被,赤足踩在柔软的米驼色长毛地毯上,这才发现身上穿着昨晚的外出服。

“咦?我没换衣服就上床吗?”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只记得到PUB点了一杯酒喝,碰到一只萤火虫和朱大邵,然后就……一片空白。

“奇怪……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刚起床的她,脑袋还没开始运转,动作比平时还要慢半拍,是她最性感迷人的时候,可惜至今还没有一个男人看过。

“不想了……洗澡洗澡……”踩着柔软的长毛地毯走进大浴室,在按摩浴缸放热水并丢下一块玫瑰香味的浴盐皂。

两年前,她花了三千万买下这间位于大直的房子,六十坪的空间只隔了两个房间,她的卧房就占了一大半坪数。

她的房间比一般人的住家还大,除了一间大浴室,还有一个占了十坪的超大更衣室。

房间是由晴朗的天空蓝和米黄色组合而成,天空蓝的墙壁,米驼色的地毯,米黄和浅蓝相间的普普风花纹窗帘和椅垫,房间正中央的大床铺着鹅黄色系的床罩组,整个房间充满都会时尚感。

这间屋子是她的私人城堡,除了两个姊姊、母亲,还有助理美萍外,没让其它人进来过。

浴室差不多五坪大小,承袭房间的色调,以米白色瓷砖为主,点缀蓝黄两色的不规则图腾,和一个超大尺寸的蓝色大浴缸。

氤氲的热气很快弥漫整个浴室,躺好最舒适的位置,按下按摩浴缸的开关后,她满足的闭上双眼,吁了一大口气。

“嗯~~好舒服~~”泡了奢侈又舒服的热水澡,是她给自己的奖赏。她全身肌肤能够白泡泡、幼绵绵,泡澡功不可没。

泡了十分钟后,她节制地跨出浴缸,免得变成皱巴巴的小老太婆。拿条大浴巾擦干头发和身体,再拿另一条浴巾裹住头发后,她打开瓶瓶罐罐,在脸和全身上下涂涂抹抹。

确定该保养的地方都照顾到了后,她套上暖暖的厚浴袍,悠悠哉哉地晃到厨房,然后,愣住!

“你……”一个陌生男子……正坐在餐桌旁吃东西?!惊慌化为怒火。“你是谁?怎么会闯进我家?再不出去,我就报警喽!”

闯进她家也就罢了,居然还大摇大摆地煮东西吃,这个窃贼也太嚣张了吧!

仔细看一看,这个窃贼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只可惜不求上进,竟然闯空门当小偷。

“你的酒醉还没醒吗?”

“咦?”这声音好熟,但是人……没印象。“你是谁?”

“纪可法。”低头继续吃盘子里的炒蛋。

“纪可法?怎么可能!你的眼镜咧?”没戴眼镜的脸俊帅迷人,头发乱翘,脸上有刚冒出来有胡渣,怎么看都是个大型男啊!跟她记忆中的呆头鹅完全判若两人。

呆头鹅变型男?

“撞坏了。”拿出坏掉的眼镜放在桌上,吃下最后一口蛋,喝完杯子里的牛奶后,将杯盘收到流理台清洗。

“你近视几度?没有眼镜看得到吗?”慢慢踱向他。

“五百度。”他的眼睛微眯。“不戴眼镜的话,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不是很清楚。”

她打开冰箱,倒了一杯牛奶,边走边喝,边打量他,突然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不爽地指着他问:“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她想起昨晚的争执,心中还残留点点火气。其实说争执并不正确,应该说是她单方面对他不爽,就像他们两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单方面。

“昨晚……不对,应该说今天早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你醉到不醒人事,我从你皮包拿钥匙开门,就进来了。”他的解释很平静,不带一点火气。

洗完杯盘,擦干手,坐在她对面的椅子,跟她对看,因为看不清楚,眼睛自然地微微眯起。

天啊!没戴眼镜的他看起来帅爆了!

微眯的眼神看起来带着慵懒,不再正经八百,非常迷人,就连她这个看惯帅哥的人也看傻眼。

不行!她赶紧甩头,撇开不该有的情愫。

她要连根拔起对他的想望,不可以越陷越深。

“既然安全送我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回家?干么在这里过夜?”语气刻意变冷。

“我怕你睡到一半会不舒服。”他曾醉过一次,半夜吐得唏哩哗啦,他永远记得那种感觉,超级不舒服。

他是为了照顾她才留下来?

刹那间,她心中的点点余火完全熄灭,什么火气都没了,只剩下斩不断的情苗迅速成长。

这个男人完全不解风情,但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她一向不喜欢男人,所以筑起一道又厚又高的墙,但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她的心防,如果错过他,要再碰到下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可能得再等二十年了。

要再试试吗?

但要敲醒这颗冥顽不灵的硬石头,可能会再度让自己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伤,甚至会再度流泪,光想就是让她裹足不前……

蓦地,心底某处传来的斥责声驱走了她的退却——

丁茤萸,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懦夫?你跟老头拼战多年的精神到哪儿去了?

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啊!凭你的魅力,还怕摆平不了他吗?

没错,她可是丁萸,是全台湾最性感的女人耶!

况且,她相信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否则他昨晚不会枯守楼下大厅,今早也不会睡在她家客厅守护着她。

“你昨晚为什么在楼下等我?”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哭?”她的眼泪锁住他所有的思绪,让他放心不下。

“你既然不喜欢我,干么管我哭什么?”说起这件事,她还是很伤心。

“我没有不喜欢你。”他用力摇头否认。

“你昨晚明明这么说的!”她亲耳听到的,难道还会听错吗?

“我不是说不喜欢你,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喜欢你善变的情绪,因为常常会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响应。”

“比如说?”

“比如说……就拿今天来说好了,你一看到我时很惊讶,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生起气来,现在又突然好了。”他的表情真的很无奈。“你的情绪变化太快,事先又没有任何征兆,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丁茤萸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他不是毫无感觉的呆头鹅,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所有的情绪变化,只是迟钝得不知道原因。

“那我这个人呢?你喜欢吗?”

“……应该算是喜欢吧。”他沉吟许久,终于回答。

“应、该、算、是?”这个人说话真是会气死人耶!

“因为我没有喜欢过人,所以不是很肯定我对你的感觉,是不是你所谓的‘喜欢’?”他老实说出心里的感受。“可是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会迫不及待地想赶快见到你,怕你不理我,这是喜欢吗?”

“综合你刚才的答案,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喜欢上我了!”她笑得好得意、好满足,媚眼弯弯的,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他的情话一点儿也不花稍,却是真真实实的心情,比任何情话还动听!

她灿烂的笑颜,让纪可法看痴了。

他的确喜欢看她,喜欢看她飞扬的神情。就算跟她在一起常被她善变的情绪搞得不知所措,但他还是很高兴能跟她在一起。

也许,这就是她所谓的“喜欢”吧。

“怎么?你又有意见?”她大动作地倾身向他,浴袍前襟微微松开,白嫩嫩的浑圆露出深深的乳沟。

“我没意——”他突然不说话,俊眸微眯。“你的胸部跑出来了。”

“胸部?”她纳闷地低头,看到半露的诱人乳沟,原本急忙想拉起衣领的动作突然停下,作弄人的心思又起,故意不拉好浴袍,反而更把胸前的伟大往前挺。“你觉得我穿这样好看吗?”

“……太露了。”他认真地眯眼研究了好几秒后,总算有了结论。

医学院加上法医的经验,他看过不少女性的躯体,不得不承认她拥有他见过最好的一副身材。

“露?哪会,我包得紧紧的耶!”跟她拍内衣广告相比,她现在的穿着简直像修女服一样保守。“你又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胸部,假正经。”

“我不管其它的女人怎么穿。”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你也会在别的男人面前这样穿吗?”

占有欲的口吻,罕见地从他口中说出。

“……我是穿过。”不过那是为了拍广告,没法拒绝。私底下,他可是唯一一个看过她穿这么少的男人呢!

“以后别在男人面前这么穿。”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她的一切,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光是以她在别的男人面前裸露,就让他非常不舒服,他不要别的男人看到她白嫩嫩的肌肤,一寸都不可以。

“你这是在宣示主权吗?”媚眼得意地瞅他一眼,唇角爱笑不笑地勾起。“你凭借的是什么身分?”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说的没错,她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是没立场干涉她,但是……

“想当我的男朋友吗?”媚眼瞅着他。

“呃……”她的问题转得好快,让他陷入思考。

他曾经谈过几次短暂的恋爱,都维持不超过三个月就被女方甩了。

无疾而终的理由大同小异,全都是女方嫌他太被动,没花心思在她们身上,重视课业和工作远胜过她们。

他必须承认,她们说的都是事实。他经常会为了课业或是工作而忽略她们,在他的心中,工作永远比约会重要。

几段恋情告吹后,他并没有任何遗憾或感伤,反而高兴有更多时间专心做研究,他知道自己是别人眼中的怪咖,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

他甚至怀疑自己身上没有谈情说爱的细胞,直到遇上丁茤萸,骨子里游散、不曾浮现的感情分子才纷纷到位。

算算,两人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见面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但她的身影却莫名其妙地卡在心坎,丢都丢不掉。

她长相亮眼,举手投足没有一样不吸引人的目光,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也跟着融化,他没见过像她这般耀眼的女人。

说实话,他很少留意也不曾在意女人的长相和美丑,却深刻地感受到她张狂的美,不知不觉,她的身影已经印在心版,无法忘怀了。

光想到她跟其它男人出双入对,他的心就像跳蚤一样跳来跳去,一秒钟也静不下来,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无端卷起风浪。

他想要她!

但是,像她这么耀眼的人,有可能成为他的人吗?

看他低头沉吟,久久不发一语,看得她心里发急,慢慢烧成火,费了好大的控制力才勉强做到面无表情。

虽说她只是随口问问,仍包含几分期待和探试,想要测试他对自己是否有心,没想到苦等好几分钟都没响应,再度重创她的自信心。

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要考虑这么久,严重将她的颜面踩在脚下,简直气死人了!

“好,我要当你的男朋友。”纪可法慎重地用力点头,眼神非常坚定。

既然她会这么问,就表示他有机会,他决定放手一搏,努力争取。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名正言顺地守着她。

“你说当我男朋友就能当吗?哪这么简单?”虽然暗爽在心里,嘴里可不饶人。刚刚害她心惊胆跳了好几分钟,当然不能让他好过。

“那我要怎么做?”

“追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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