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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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敦化南路上一家昂贵的法国餐厅包厢里,男女双方的家长亲戚齐聚一堂。

长长的桌子,白家和李家人马各据一方,男女主角就坐在对方的正对面,由双方共同的好朋友张太太担任介绍人,口沬横飞地介绍男方的身家背景。

“水菱呀!这位就是李明君先生,他可是企管和电机双料博士,李家又是台诚电子企业的大股东,和白家可说是门当户对,速配得不得了……”张太太舌粲莲花地介绍完李家,紧接着又喷着“泉水”介绍白家!

“我说明君,白家就水菱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可是细心呵护着长大,她冰清玉洁且志不逊男,在商场上可是吓吓叫的女强人哦!她经营百货公司一把罩,是万中选一,很值得你交往的女孩……”

双方亲友团在张太太的介绍后大声鼓掌,男主角李明君也绅士的给予掌声,每个人都很投入而且捧场,只有白水菱显得心不在焉。

今晚她穿着LV秋冬新款的暖色系上衣和时尚的裙款,首饰是宝整体的精品,长发绾起,流露轻熟女的秀雅气质,她人在这里,心却飘得很远,她同意要来相亲却无法进入状况,也无法苟同张太太称她为女强人,还冰清玉洁……她明明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早就配不上那个词了,这么介绍,简直就像在她身上套上沉重的枷锁,让她快无法喘息了。

“来来来,两人握个手,从今天起大家就是朋友了,可别太生分哦!”张太太大力鼓吹,双方亲友团也很赞成,更卖力地鼓掌。

白水菱见那位李明君先生很主动的立起身来,她不得不也礼貌地起立。

“很高兴认识你,你比传闻中更美。”李明君说着,伸来修长的手。

白水菱注意到他握手前,手还紧张地拿了餐巾擦拭了下,当她伸出自己的手被他微湿的手掌握住那一刹那,她廷各地悲从中来,眼前这男子模样斯文,身材适中,脸上架着厚重的黑框眼镜,态度腼腆,条件算是很优,惨的是她对他竟然毫无来电的感觉,就连一点点都没有。

她无言地问着自己,平实无奇又有何不好?非得要像被雷劈中,被巨大的电流袭击才叫有感觉吗?那是黑耀霆那种危险又可怕的浪子的专利,那种强大的吸引力是会致命的……她既然想摆脱他,就下要再在乎感觉这种不可靠的东西了!

“谢谢,很高兴认识你。”白水菱淡淡地说,短暂的交流后,她坐回椅子上,没人知道她的怅然若失。

这时侍者开始送上开胃菜,双方家长面带笑容地开始话题,边吃边聊了起来,亲友们也热络地彼此说话炒热气氛。

“你平常喜欢听什么音乐?”李明君随和地找话题跟她聊。

“没有特别喜欢的。”白水菱并不想聊天,不想让他触探她的世界、生活习惯,她的心门紧紧关闭,无法对他开放,而他认真的表情,让她深感抱歉、内疚。

“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李明君又问。

白水菱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包包里的手机响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哦!”李明君笑笑地说,在她接电话时,先吃了开胃菜。

白水菱打开包包,拿出手机一看到“黑耀霆”三个字,心一震,但她并不想逃避,决定趁现在明确地拒绝他。

她推开滑盖式手机,压低声音说:“白水菱。”

“非得这么一板一眼吗?我知道你是白水菱,你在哪里?”黑耀霆沉声一笑,他正在整理行李,临时接到大哥的通知,他后天要和三弟回集团在意大利的总部,把东南亚方面的网咖扩展计划做个最后的总结。

他在离开台湾之前必须再见她一面,他订好了餐厅想请她吃饭,打算加把劲透露更多爱意给她,让她有期待再见到他的理由。

“在餐厅。”白水菱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心在他惑人的低语中迷失了方向。

“是跟谁在一起?”黑耀霆透过话简听见哨雒的人惮。

“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她沉默了三秒,说:“你问太多了。”

黑耀霆察觉到她声音透露着几分诡异的冷漠,压低声音问:“是不是我下午遇到你爸,说了些浑话,惹你不高兴?”

“……”他何必在乎她高不高兴?毫无意义。

“不说话,那好,你过来,我在家等你。”他直接要她奉旨行事,再好好问问她。

“现在不行。”她坚定地拒绝。

“为什么?”他因她的拒绝而心情暗淡。

“就是不行。”

这下换他沉默了三秒,说:“好,那我去找你。”

“不……”她心浮动,坐立不安了,发现坐她身畔的父母投来关注的目光,万一他真的出现在这里,那就什么都毁了。

“那你就立刻到,否则我会马上派人翻遍台北市找到你。”黑耀霆可没等她回话,强势地挂断电话。

白水菱脸色刷地一白,相信他有本事做到,但这次她绝不怯懦,她不依他,就算他要找到她也得耗费上数个钟头,她不定。

“谁打来的?”坐在她左手边的白妈妈方翠霞问她,白英爵也投来探询的目光。

“一个……同学……不重要的。”她合起手机,收进包包内,笑了笑掩饰内心的波涛。

为了不让父母再有追问的机会,她转而向对座的李明君说:“你刚问我喜欢看什么电影,其实我最喜欢看爱情喜剧了,你看过K歌情人吗?我最欣赏HUGHGRANT了,他和女主角唱的情歌是他本人的声音哦!他还为了拍这部电影学弹琴、练唱歌。”她脱完,迳自执起红酒喝,酒精灼热了空胃,呛上脑子,她什么也吃不下,心翻搅着……

李明君见她打开话匣子,赶紧拿餐巾拭拭嘴,急着要回应她,他对她可是喜欢极了,光是她柔美的外表就足以让他迷失了心。“那你一定对李安拍的‘色戒’没兴趣了,那是部悲剧。”

“悲剧也有可歌可泣的地方,李安的电影应该很有看头,改天有空我会去看!”她喝干了整杯酒,一旁的侍者上前来再为她斟满。

“我陪你去。”李明君可逮到机会了。

“只要时间允许,当然好。”她硬扯着笑脸举杯敬他,心苦闷到极点,又把酒喝干,假装好胃口地吃起令她反胃的开胃菜。

整个晚餐,她不停地和李明君说话,回答李明君每个问题,畅谈她多喜欢意大利国宝声乐家帕华洛帝,说着她看过的惊悚片,不停地自己干杯,不停地吃,不停地笑……她用和心境反差极大的方式麻痹自己,喝了很多,但她没醉,了不起只是微醺,头疼,心情更坏了……

饭局搞到十一点才结束,两家人热络地道别,白水菱和父母共乘司机开的车回家,她和妈妈方翠霞坐在后座,白英爵坐在前座。

“那李明君看来跟菱儿很投缘。”方翠霞对白父说。

“嗯。”白英爵应了声,其实他并没有老婆那么乐观,他总觉得女儿不是真的那么喜欢李明君,而且饭局中突来的那个电话也十分可疑,听起来很不寻常,尤其最后女儿说的那声“不”,是带点慌张的抗议。一个普通的同学哪可能让她用那种语气说话?

依他猜……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得仔细观察,绝不让女儿在外头吃亏,受伤害,一个何尚冬搞劈腿已经不能原谅了,若是再有其它的不良份子,那他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来保护他的宝贝女儿。

白水菱懒懒地倚在椅背上,她听见了父母的话,不想做任何回应,她脑子胀疼,无法记得自己在餐会上说过什么,就连李明君长什么样子都没印象,她累得想洗澡,卧倒在床上,什么都不听、不想,尤其是黑耀霆,她没去见他,他说不定会派人出来找她,找不到肯定会气坏了……

她忧惧地闭上双眼,真无法想象会有什么后果,只期待快回家,一切就安然无恙了。

半小时后,位子天母的家到了,白色铁门开启,司机把车开进白家独立的豪华别墅中,铁门再度关上,车开到门前停下,白水菱和父母一同下车,醺然地进屋了。

屋内佣人开了灯,迎接主人的归来。

“爸妈晚安。”白水菱稳住自己,在玄关脱下高跟鞋,进客厅后没逗留直接就走向三楼的房间。

“晚安,时间不早了,早点睡。”白家爸妈也没有停留在客厅,走上二楼的房间。

佣人将鞋摆进鞋柜,熄了客厅的灯,回到客厅后的下人房去了,整座屋子静了下来。

白水菱回到房里,漫不经心地在梳妆台前卸下首饰,脱下衣服,不敢直视镜中自己醉态横生,失意又无神的双眼,摇椅晃地走向浴室,手机铃声鬼魅般的从她的包包里传出来,她心狂悸,踅回梳妆台,取出包包里的手机一看,正是黑耀霆,都这么晚了他仍不肯放过她!

她陷入挣扎,不想接听,更不能让铃声惊动家里的任何人,她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逃也似的进了浴室的淋浴间,把水开到最大,让莲蓬头洒下的水,刺痛她细腻的肌肤,她近乎疯狂的冲洗自己污秽的身子,想一并把他曾留在她身上的痕迹、记忆全洗掉……

黑耀霆人就在白家外,他坐在黑色的宾士车里,车隐没在街灯无法照亮的街角,距离白家才几公尺,没有发动引擎,没有开灯,他安静如黑豹般的守候着他的猎物,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他等到她了!

刚才他见到白家的座车开进门,隐约从车后座看见两个女性的身影,其中那个绾着发的年轻美女,正是他所等的女人。

没一会儿三楼亮了灯,二楼也亮了灯,他相信她正在其中的一层楼中。

他要找她不难,可说是易如反掌,白氏的目标太明显,他派多方人马调查询问,立刻就知道白家的所在地,就连她家的电话也查到了。而无论她跟谁出门去,搞到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管她有什么理由,今晚他都要见到她!

“无人接听,留言请按*字键……”手机空响许久后传来可恶的语音留言。

黑耀霆死瞪着手机,这女人竟然胆敢让他空等一个晚上,还不接他的电话!

她实在太低估他了,若不怕他直接闯进门去的话,就最好不要接听。

他再打一通,结果如出一辙,他双眼冒出火光,按掉恼人的语音,再打,不接,再来……就给她来个辣手摧花连环CALL,直到她愿意见他为止,否则他绝不罢手。

手机整整响了三十分钟,白水菱人在浴室里仍听得到,她努力不去受他的遥控,努力不去在乎他。包裹上浴巾,她走出淋浴间,站在浴室的镜台前把吹风机开到最大,拢着长发吹拂,让吹风机的声浪盖过手机的铃响。

长发全干了,关掉吹风机后浴室里陷入死寂般的静谧,催命般的手机铃声仍响着,在被枕头隔绝后那响声听来闷闷的,却惊动了她每条神经,他似乎不想这么放过她……

她不能再逃,她必须跟他说清楚,他们之间必须有个了断,踅出浴室,掀开枕头,微颤的手抓着响个不停的手机,滑盖接听。

“你太过分了。”

电话那头传来黑耀霆低嗤的笑声,他不多废话,直接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出来,二是我进去。”

“什么?!”意思像他就在她家门外似的。

“我在你家门外。”他证实了她的猜测无误。

她心凉了,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床上,勇气尽失。几秒后,她嘴硬地说;“有胆……你进来啊!

“这是你说的,我立刻进去了。”他说得笃定。

她咬疼自己的唇,她下该胡乱挑衅,他真会进来。“不,我出去……”她妥协了。

“这么快就想通了?”他嘲弄,并下最后通牒。“给你三分钟,三分钟你没出现,我就进去了。”他按掉电话。

她盯着被中断的手机,恨透了他的跋扈,他说三分钟就三分钟吗?他就只会欺侮她这善良百姓!

她颓丧地合上手机,走到衣柜前打开,随意抓来一件轻便的连身裙换上,心乱地走出房门,无声地下楼,出屋外,穿越院子,打开铁门旁的小侧门,还没跨出小门,他的车已缓缓移到她眼前,靠她这一侧的车门被打了开来。

“上车。”他简短地下令。

她莫可奈何,他总是以驾驭她为乐,让她没得选择,她得上他的贼车……她跨出小门,进了他的车,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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