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经过好一段时间,天祥武馆内众师兄弟在花家四姊妹的照料下,已渐渐痊愈,然而对于心系爹娘安危的她们来说,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门去寻找爹娘。

“师兄弟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镇上的林大夫也答应会持续来馆内看诊,我想我们也该出发了。”花家大姊花绣琦将三位妹妹唤来大厅商议道。

“是该动身了,我早已等不及了。”老二花绣苑立刻站起。

“好,大家今晚收拾一下包袱,我们明儿个天亮就出发。”花绣琦说道。

“我们马上去准备。”小妹花绣妍附和。

花绣琦看着妹妹们,眼眶不由染上水雾,她上前握住她们的手,“现在花家只剩下我们四姊妹,我们一定要同心协力,知道吗?”

“我们会的,大姊。”

翌日一早,四姊妹趁着天未亮便起程前往柳齐山。

经过三天的跋涉,她们终于来到柳齐山山脚下。

“爹娘就是在这座山上吗?”花绣妍问道。

“应该没错,就是这里。”花绣琦看着这座山,“只是不知涵天洞在哪儿?”

“直接上去找吧!”瞧这座山并不是非常陡峭,要上去应不难,绣云很有自信的率先往上走,其它姊妹随即跟上。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才上山竟然就看见“涵天洞”的木牌立在一旁。

“看样子是有人存心让我们看见了?”花绣云疑惑地道。

“应该是,该不会里面有机关?”花绣琦眉心轻蹙,“我看我先过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不,要去就一起去。”小妹花绣妍拉住大姊的手臂。

“对,要就一起去。”花绣苑和花绣云也坚持。

“真说不过你们,好吧!大家一起行动。”花绣琦叮嘱后便沿着木牌的指示继续往前行,不多久就到了涵天洞。

“姊,我们到了。”花绣云指着木牌所指的方向。

“可是这里不像有山洞,爹娘会在哪儿?”她们走过去后,发现不过是面山壁而已。

“该不会真像大姊说的有机关?”花绣妍在山壁上摸索着,突然,她摸到一个活动的石块,轻轻扳动一下,就见一面石壁震动了下,打开后出现一片铁门,门上有四个暗格,上头写着“文房四宝”四个字。

“是要摆上那四样东西,这道门才会开吗?”花绣琦疑惑道。

“看这四个格子的形状就是笔、纸、砚、墨,一定没错。”花绣苑表示赞同。

“意思是爹娘被关在里面?”花绣妍不停拍打着铁门,“爹、娘……我是绣妍,你们在里面吗?快说句话吧!”

眼看半天无任何动静,花绣琦握住小妹的手,“别拍了,看你的手都红了,我想就算爹娘在里面,他们可能也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那我用剑把门劈开!”花绣苑拔出剑,使劲朝铁门一劈──

啪!铁门没有半点动静,反而她手中的剑断成了两截!

“换我来。”老三花绣云也上前用力一砍,但门依旧文风不动。

“算了,我看这门不是这么容易让人破坏的,对方定是铁了心要我们找到文房四宝。”花绣苑重叹了口气。

“这几天我到处问过关于文房四宝的消息,原来它是上古时代的古物,价值非凡,后来因故分散各地,我想抓走爹娘的人是贪图它能带来的利益,才会这么做。”花绣琦转向姊妹们,“看来我们得分头去找这四种宝物了。”

“大姊,我们要各自行动吗?”最小的花绣妍才刚及笄,从不曾独自出外闯荡,现在为了找寻文房四宝得和姊姊们分开,怎么想她都觉得不舍和害怕。

“绣妍别怕,你已经十五岁了,也该学着独立,何况只有半年的时间,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说真的,花绣苑也不放心小妹一人独行。

“好的二姊,我一定会学习独立,你们放心。”花绣妍不希望让姊姊们担心,甚至影响到救出爹娘的时间。

“真是我的好妹妹,我看我们先回武馆调查这四宝的下落,待一有消息就出发前往寻找。”说时,花绣琦仍忍不棕头看看那道铁门。

“姊,爹娘会没事的,虽然看不见他们,但我可以感应到他们的呼唤。”花绣妍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

“好了,别浪费时间掉泪了,走吧!”

四姊妹同时对着铁门内的爹娘行了大礼,然后一起离开柳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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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文房四宝”的笔、墨、纸、砚,分别在不同的地方。

其中这支“笔”,名为“生花笔”,据闻流落在漠北一带。

得知消息后,大姊花绣琦便立即动身,她背着行囊,策马于前往北方的路上,一颗心有些惶惶不安。

为了不让妹妹们担心,她没告诉她们听说那支笔在“漠北邪怪”手中,此人武艺高强、生性残暴,甚至还会吃人,要从他手中夺得“笔”,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走出城外,她看着前方的岔路,从未去过漠北的她不禁迟疑该往哪条路走。

这时,她发现旁边有间租马的商家,她立刻下马问道:“请问,往漠北的路是哪一条?”

“姑娘,你要去漠北?”对方的眼神带着邪气,“这条路可不好走,要不要租匹好点儿的马呢?”

“不用了,我这匹马已经非常好了。”花绣琦对他笑了笑,“你还没告诉我,该走哪条路才对。”

对方勾视她好一会儿才说:“左边那条路。”

“好,谢谢你了。”她对他点点头,利落跃上马背便往左边那条路而去。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猛回头,就看见刚刚为她指路的男人带了另外两个人朝她逼近。

“有事吗?”她不解地问道。

“姑娘,将马留下就饶你一命。”那人露出狰狞的面目。

“什么?”一抹惊讶浮上绣琦的眉头,“你不是做出租马匹的生意,又不缺马,干嘛要我的马呢?”

“别这么多废话,快把马留下。”他们跃下马背,一步步朝她走近。

她也下了马,蹙眉看着他们,“想用抢的?”

“没错。”三人突然拔刀,“不想死就快走。”

“这是我的马,我不会给你们。”她可不是被吓大的,“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天祥武馆的人。”

“天祥武馆!”听见这四个字,刚开始他们的确有点震惊,但随即想到什么而笑开嘴,“听说馆主被抓走了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她提防地瞧着他们。

“那就表示你没有靠山了。”对方邪恶的眼一瞟,“快上,把马给带走。”

“是。”另外两人冲向花绣琦,而花绣琦则赶紧护在马儿前,但对方竟然拔刀攻向她。

“真该死,你们怎么可以──”她也拔刀回击,但功夫却远远不及他们,让她节节败退。

“想必你是花强鹤的女儿了,功夫果然够差,哈……”对方大笑出声。

“你们实在太过分了。”侮辱她学艺不精她没话说,但她不能忍受爹爹因为她而受辱。

“好,那你就杀了我们呀!”说完这话,三人还扬声大笑。

花绣琦气得冲过去,想和他们拚命,却是徒劳无功。

眼看她的马儿已被骑走,她慌张大叫,“不要……还我马来……”

她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对方回头对她射出毒镖,眼看毒镖就要射入她的胸口,突然,她的身子被抱起,让她闪过毒镖。接着,她又看见救她的男人将正要逃跑的贼人给拦住,三两下就将他们制伏,踩在脚底下。

“大爷饶命,饶命呀!”他们的下巴抵在粗糙的地上,疼得直嚷嚷。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如果再让我撞见,我会将你们的皮给剥了。”男子半眯起眸警告道。

“是,我们再也不敢了……”

“滚。”他吼出这个字,只见他们拔腿就跑,一路上还不停被自己的脚绊倒。

花绣琦却不死心的追过去,“马,我的马受了惊吓跑了……”

“姑娘,马儿已跑远,你是追不上的。”男子喊住她。

“可是……”没了马,她可就像断了脚,如何到达漠北?

“是马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别逞强了。”撂下这话,男子便拾起地上的包袱准备离开。

“大侠请留步。”她走上前,拱手道:“我还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别客气,姑娘独自出门在外,凡事还是要小心点。”他悠悠开口,“刚才那些人是专门抢马的贼人。”

距离拉近,花绣琦一抬头就看见他俊魅的五官,他几乎是她长这么大遇见最英俊的男人了,“因为我很少出城,对外面的事不是很了解。”

“以后注意吧!”交代过后,他又转过身欲走。

“等一下。大侠,请问尊姓大名?”花绣琦喊住他。

“在下姓石,单名一个彻字。”他简单做着介绍。

“石大侠,救命之恩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能否告诉我你的住处,改日定当亲自登门答谢。”花绣琦不想欠人恩情。

“不必了,在下正要去漠北,况且刚才只不过是路见不平,千万别放在心上。”他朝她点点头后又举步向前走。

“等等。”花绣琦立即跟上去,指着另一个方向,“我也要去漠北,不是该往那个方向才对吗?”

他眉一扬,“是谁告诉你的?”

“呃!”她这才想起指路的就是那个贼人,而她居然还信了他们。“我刚才好像问错人了。”

石彻眯起眸,“姑娘也要前往漠北?”

“对。”她点点头。

“那你该往这里走,不要再搞错方向了。”朝她点点头后,他不再延宕的踩着轻逸的脚步离去。

看他就这么走了,她不禁低呼,“好厉害的轻功呀!如果可以像他一样,连两条腿都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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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花绣琦置身在树林里,看看四周,不由害怕起来。

但她不停告诉自己,她是花家大姊,怎么能够害怕、胆怯?爹娘还等着她去救呀!

她鼓起勇气,继续朝前走,约莫一个时辰后,她已累得蹲在路边,望着天上明亮的月,无声的问道:她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她听见不远处传来“噼噼”的声音,基于好奇,她一步步走了过去,这才瞧见白天那位石大侠就坐在树下静坐,身旁的柴火还烤着一只野鸡。

闻到烤鸡的味道,她顿时饥肠辘辘。

咕噜噜……不争气的肚子突然发出声响,尤其在寂静的夜里特别响亮,吓得她拔腿就想溜。

“姑娘请留步。”石彻早知道她在周围。

“呃!石大侠。”她难为情极了。

“饿了吗?过来一起用吧!”他将鸡肉递给她。

“谢谢。”她再也顾不得矜持了,接过手之后便转身急急吃了起来。

“吃慢点儿,喝点水吧!”他将身边的水壶递给她。

“不用,我有水。”幸好她没将包袱挂在马上,否则就真的完蛋了。打开牛皮水壶,她喝了口后又望着他,“你要去漠北哪儿?”

“回到我住的地方。”

“大侠家在漠北?”她试着与他攀谈,希望能与他一起同行,好有个照应。

“嗯。”他轻轻点头。

还真少言呀(绣琦在心底嘀咕。眼看他似乎无意留她,她只好站起,“谢谢你让我填饱肚子,那我先走了。”

“姑娘,夜深了,如果你信得过在下就待下吧!等天亮再出发。”石彻看得出她涉世未深,再说凭她那点花拳绣腿,倘若又遇上坏人是很危险的。

她着实被感动了,没想到他这么好心,“谢谢,不瞒你说,我还在愁不知该去哪儿,一路上黑漆漆的,挺可怕的。”

闻言,石彻轻逸出一丝笑痕,“那么姑娘就待下吧!”

她诧异地望着他,他居然笑了耶!

而他猛抬眼,对上的就是她那道探究的目光,震得她赶紧别开眼,“谢谢。对了,我自我介绍,我姓花,花绣琦。”

“花姑娘,这儿就让你休息吧!”他似乎没兴趣知道她的姓名,站起身便走到另一边坐下。

她也只能无奈地垂下脸,在树下坐了下来。

闭上眼好久,她就是无法入睡,满脑子想着明天的事,对她而言,此趟漠北之行似乎是困难重重,别的不说,她连路都不熟,要如何找到那邪怪?更遑论要对付他了!

“石大侠,你睡了吗?”她轻声开口。

“还没。”他应了声。

“……有件事,我想请你答应。”花绣琦怯怯地问道,就怕他会拒绝。

“你说说看。”

“既然你我都要前往漠北,那我……我可不可以跟着你?”她坐直身子,很认真地说:“请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也不会耽误你的行程,我只是怕自己不识路走错了。”

“你一位姑娘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这是他疑惑的地方。

“我要找人。”

“不是在下不肯,而是接下来我得加快脚程,姑娘跟得上吗?”他不是贬低她,而是实话实说。

她闻言心口一震,“我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虽然失望,但花绣琦也只能承认自己的武艺不精,“那就不勉强大侠了。”

转过身去,她闭上眼假寐,心情好凌乱!果真是自己不济的武功碍了事,要她怎么对得起还在受苦的爹娘?

算了,别再想了,还是快点睡,明天好早点动身,以后的事以后再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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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探了头,照在花绣琦的脸上,她徐徐张开眼,才发现石彻已经不在了。

“讨厌鬼,连要走也不打声招呼。”忍不住碎念了句,花绣琦才站起来便发现身旁多了个窝窝头。

他知道她没东西吃吗?花绣琦拿起它咬了一小口,虽然有点硬,但是勉强可以果腹,“算了,我收回刚刚讨厌鬼三个字。”

吃完,她找到附近的一条溪流,蹲在溪边洗脸,并将水壶盛满水,打算继续赶路。

走到岔路时,她又一次愣住,天……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往左?往右?她该投石子决定吗?

“往右边的路。”突然,石彻的嗓音响起,让她愕然的回头。

“你……你还没走?”

“我去摘些野果。”石彻看她身上背着简单的包袱,“接下来的路上一样荒芜,难不成你都没准备吃的在身上?”

“我……”她摇摇头,“我没有独自出远门的经验。”

听她这么说,石彻的心蓦然一提,她原以为他会可怜她的状况让她跟着,哪知道他却说:“你还是先回去准备好了再出发吧!”

语毕,他再次越过她往前走,花绣琦生气的对着他的背影做了鬼脸,然后不服气的故意跟在他身后。

没多久,她发现他愈走愈快,距离已拉远到就快看不见他了,看他走得这么轻松,可她为什么追得这么辛苦呢?

就在这瞬间,前方传来打斗声,她好奇地加快脚步往前走,竟意外看见好几个人围攻石彻一人。

可恶,又是哪来的杂碎?!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能视而不见?

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石大侠,我来帮你……”

“不必……”石彻非但不感激,眉头还紧蹙了起来。

“哈……没想到云河大师的大弟子居然还要靠个黄毛丫头来救?”对方激狂的笑声还真不悦耳。

“什么?你就是云河大师的大弟子?”乍闻云河大师这四个字,花绣琦震住了。

她爹虽非云河大师的弟子,却曾在他的师弟山颠大师底下习武三年,当时她爹就听说云河大师武功盖世,连山颠大师都不及其十分之一,偏偏他从不收徒弟。前阵子她又听爹提起,云河大师突然破例收徒,甚至在短短几个月内将所有的武功传授给他,之后便闭关,不再出现。

石彻眯起眸凝睇她一眼,“你快走。”

“是呀9是快走吧F毛丫头。”对方一副贼头贼脑样。

“什么黄毛丫头,我可不小了!”花绣琦气道,摆开架势,“我偏不走。”

“你别多话,快走开。”石彻还真受不了她,不但不识好歹,还笨得想逞强。对方一共有五人,且功夫都不弱,他可没自信能保护她。

“我是好心帮你。”

“不需要,你只会妨碍我。”石彻口气放狠。

她心头一酸,当真被伤了,“好……我知道了,不妨碍你就是。”

她只好挂着心看石彻与他们对打,瞧他身轻如燕的在空中回击,令对方防不胜防的中了他的掌风。

虽然她武功不济,但她爹曾教过她,练武者若下盘稳固,任何功夫都难不倒他,而瞧石彻下盘沉如钟,时而出招、时而闪躲,迅速矫健,但是重心始终平稳。

果真,才不一会儿,那些人已被他给打跑。

“你得罪过他们?”花绣琦这才走上前。

“身在江湖,你不得罪人,旁人也会来找你麻烦。”他轻嗤,随即又道:“姑娘,你还是离我远点儿吧!”

“怕我妨碍你吗?”她因为他这么说而感到伤心。

“我……”他半眯起眸,并没回答她,但是她已知道他的心里就是这么想了。

“石大侠,我有个不情之请,求你教我功夫好不好?”花绣琦心生一计,若要搭救爹娘,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什么?”他眉心一锁。

“既然你也要去漠北,那就好办了,你只要教我几招必杀技就可以了。”她恳切地请求。

“不可能,你走吧!”石彻继续往前行。

“别这样,我是真的需要帮忙,否则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石大侠,你既然是云河大师的大弟子,我们也有一点渊源耶!我爹是山颠大师的弟子,那我应该喊你一声师叔才对。”她开始攀关系。

“师叔!”她在胡说些什么?

“对,就是师叔。”花绣琦咧嘴一笑,“所以,你教我嘛!”

“我可不承认这种关系。”他继续举步。

见他直往前走,花绣琦只好拚命加快脚步,就算已经快走不动了,仍是不肯放弃。

石彻不打算理她,自然不会放慢脚步,与她的距离也愈拉愈远。

“师叔……师叔……”烈日当头,花绣琦汗如雨下,不管他理不理会,仍大声喊着师叔。

“爹、娘,给我毅力,为了救你们我必须这么做……就算被骂死皮赖脸也没关系。”她的小嘴不停地喃喃自语,好像唯有这么做,她才不会倒下。

就在此时,石彻早已施展轻功不见踪影!

“师叔……就只要教我必杀技……师叔……”她好想追上,但头顶亮晃晃的烈日照得刺眼,最后,她再也撑不住地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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