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辨不清

半夜子时，月华如洗。

莫惊云起身来到院中，抬眼望向夜空中的一轮明月。自己最初来淮州城就听到夜明德不行了的消息，绿芜山庄如果没了夜明德，在江湖上就大不如前，思索再三他这才决心冒着背信弃义之名退婚。不曾想老夫人却提出了桃花诀，他知道那是一本至高无上的武林秘籍，如果有了桃花诀，自己不用倚靠绿芜山庄，也可令飞鹰堡在武林中享誉盛名。

不过，想到那个清丽的身影，不知怎的莫惊云的心中却漏跳了半拍。不得不说在灵堂之上，她看向自己时，自己竟被她的眸光所炫，她眼底的清冷深不见底，但却能引发无尽的保护欲。

他承认在灵堂说出退婚之时，雨萧的不屑刺痛了他心底的某个地方，这几年自己无论在哪儿都是众人的焦点，所有的女子见到自己无不钦慕。也许正式因为如此，当老夫人要求自己转而迎娶夜沫珠时，自己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

从那日之后，整个淮州城便流言四起，各种恶意的揣测如利箭射向她，似乎她全然不介意，但那日徐玉婉的一句话就足以让她腾起杀意，说实话自己都被她当时的样子震慑住了，她还真奇怪。

突然一个身影倏的掠过，莫惊云毕竟是高手，他微微皱眉，竟然有人敢夜探绿芜山庄？莫惊云提步跟上，小心翼翼的隐了自己的气息，与那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那人几个飞掠之后在一个院内落了下来，然后径直推门走了进去。莫惊云看了看院门上写着铭德院，他听夜沫珠说起过铭德院是夜明德的院落，自打他死之后就封了起来。这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正在他狐疑之际，那人轻瑞折，点上了一盏灯，进了书房内四处张望。莫惊云一看不由得愣住，怎么是她？

雨萧心中有事，所以并未察觉有人跟踪自己，更何况还是莫惊云这种高手。她在书柜间翻了翻，并无所获，最终目光看向书柜顶层的一个黑色长型锦盒。

雨萧抬手取了下来，轻轻打开，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她将那幅画缓缓展开铺在桌前。

山水之间溪流蜿蜒，溪边是两个背影，男子发髻高束身形俊朗，女子仗剑俏立风姿绰约。她认得这画中之地，是她和娘生活了十年的沉香谷，画中女子的装束一看就知道是娘，可是那男子真的是爹吗？

雨萧抬手轻抚溪水间的一团墨迹，那墨迹是这幅画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她记得那次爹难得将自己唤来书房，结果却是因为自己偷跑出山庄而呵斥自己，当时他正在画这幅画，那滴墨迹就是那时滴落在画上的。

“娘……”雨萧眼神中全然没了清冷，声音轻柔，明眸如水，变得温软起来。

院墙上莫惊云静静的站着，有些失神的看着雨萧。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是阴冷无情，还是明光流转？一时间莫惊云竟也有些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