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李捷睡到半夜醒来。

嗯?旁边的人是唐颢,她枕在他的臂膀上,下身传来古怪的酸痛感——结论是,他们“做”喽?

喔喔喔,原来这就是做爱啊!她活了近三十个年头终于尝试过这种口耳相传、以讹传讹、传说中欲仙欲死的运动……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她跟唐颢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做”起来了呢?是该事后来反省一下吧!

对了,是因为那个火辣紧身豹纹小秘书!都怪他傻傻的跟人家走掉,那女的根本就没醉,他真的看不出来吗?亏她还不断投射给他“光芒带刺”的微笑,意思是“要是敢跟她走你就死定了”!结果他真的跟她走了。

呆子!李捷用力捏他的睡脸。

不跟你睡了!她翻身想要下床,可唐颢突然一个大翻身,死命将她压住。

嗯?他醒了吗?又在装睡吗?李捷突然想到反攻计谋,对着他的脸猛吹气,要不就捏着他的鼻子,然后和上次一样偷亲他,可他这次完全没反应。

唷唷,刚刚这么累啊!睡得跟死猪一样,害她下半身痛到醒来,他发泄完睡觉就是了喔!

亏他前戏还做得不错,没想到主菜来的时候让她痛得半死,想大叫又叫不出来,要他出来又好像前功尽弃,干脆咬牙一忍,反正一分钟后,好汉也抬不起头来了!

她想到前几天和许思兰去买的情趣用品,那形状跟唐颢的一样吗?她的色心顿起。刚才逮不到机会偷瞄,现在趁他睡死了,正好可以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小心翼翼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轻轻掀开被子,然后钻进去被子里面,利用手机的光线,果然瞄到让她痛到死去活来的顽皮家伙!

“就是你啊M你的主人一样让我受尽苦头,刚才不是很神气吗?现在干么没反应?”李捷忍不住出手教训它,没想到才一碰,像是地震一样,整张床有了剧烈起伏,她吓得大叫,下一刻,唐颢的脸埋进了被子里面,和她近在咫尺。

“你在干么?”他抓住她握着手机的手,似笑非笑的问。

心虚的孩子。“探险。”

“探什么险?”

她不答反问:“你早就醒了?”

“是你把我捏醒了。”他指着脸上红红的印记。“刚刚你做了什么?”

“惩罚把我弄痛的坏孩子。”

说完手正要向下伸,被唐颢一把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往她身下探去轻轻揉着。

“还会痛吗?”

被他的举动惹得酥麻,李捷大口喘气,“不公平……”

“说的也是。”他拉着她另一只手往自己的下身探去,她纤细的小手碰着的那一刹那,着实让他倒抽一口气。“你不是很好奇吗?”

他怎么会知道?李捷抿抿唇笑着。她靠着抚摸来猜测他的形状,发现它在她的手中逐渐胀大,两人相视着笑了。

唐颢顺势压了上来,想和她再来一回合,没想到李捷先是推推他,提醒他一件要命的事,“你还记得你今天没洗澡吗?”

啊,说的也是!想到这事果然事关重大!他瞧李捷贼兮兮的笑容,就知道她故意挑起他的欲火,然后硬要将它浇熄。

不过,他趁着还有理智还是想先去洗个澡再说,跳下床跑进浴室……没多久又跑回房间。

“不洗啦?”

他眯着眼看着李捷的幸灾乐祸,拉下她的被子不管她的鬼叫,一起将她拖进浴室。

夜……还很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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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末,刚开始,唐颢还坚持要去上班的,对他而言是没有所谓的假日,他简直视休息为万恶之首。

“星期六上什么班啊?”李捷拉着他的领带吻他,像是在撒娇一样,另外一只手将他方才才扎好的衬衫拉出裤头。

于是,在娇妻大胆又性感的提议下,他决定好好放自己一天假。

他们决定过一整天“伊甸园”的生活;两人全身赤裸的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

看着她曼妙的身材毫不在意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忍不住的时候马上将她“就地正法”。一整天下来,厨房、浴室、客厅、走廊、楼梯……都有他们恩爱过的痕迹。

最后,唐颢带她到琴房,要她坐在上面弹琴。

“什么?全身没穿弹琴?”李捷睁大眼睛不可思议。

“当我还是国中生的时候,老是偷瞄年轻美丽的音乐老师——总之,那时候想像力十足,你就试试看嘛!”

“原来你也年轻过,对音乐老师存有幻想。”

她原本还有些羞答答的弹着可爱的“小星星”,琴身的亮黑色木头反光照着她的身体,当她的手臂摇动,胸部跟着起伏,唐颢毫不避讳的就站在她面前欣赏着,有时眼光与她交会,她一紧张便弹错音。

“你弹你最喜欢的曲子嘛!”

才不行咧!那种大曲子弹起来全身一定会跟着摇摇摆摆,到时抖动的模样岂不被他全看光了!而且他那种灼热视线这样燃烧,叫她怎么专心弹……

“我弹一首曲子送你好不好?”

“是什么?”

“巴拉基列夫的‘云雀’。”突然觉得这首曲子非常适合他,他的眼睛、他的表情、他的个性还有他的声音。看着他的眼睛,她弹下了第一个音……

她忘了自己裸身面对着琴,想着和唐颢生活的一切、想着他的笑与严肃,将他的人融进琴音里面,每段旋律都让她觉得,那就是唐颢!

很美的旋律!唐颢的书房有几片古典乐的CD,虽然没有深入研究过,不过她所弹的却是他听过最好听的音乐……

音乐很美,而她陶醉在音乐中忘我的眼神更美。

“你从几岁开始弹琴的?”发现柜子上一包开封已久的维珍妮香烟,他顺手就抽了起来。

“四岁吧,我也忘了。”原来他也会抽烟啊!她以为他是那种正派君子不抽烟不喝酒的。

这么小!四岁的时候他不晓得在干么呢。“什么时候到国外去的?”

“十八岁那年冬天。”她抢过他手中的香烟,吐了一口长烟往上吹。“高三的时候,我瞒着所有人申请了德国的学校,在生日过后没多久,宣布考取的消息,不顾反对飞走了。”

唐颢想了想,觉得很符合她的作风。

“没有人知道我要走,我是在机场发简讯告诉亲朋好友的,然后——哈!我就把手机丢到机场的垃圾桶,爸妈则是在三天后收到我从宿舍打包好的行李,才知道女儿已经不在台湾。

“那个冬天是最冷的冬天,没有人到机场送我;坐了十五个小时的飞机,德国是一个更寒冷的地方,那里的天气就像在烟雾里面一样白茫茫的,我独自坐车到租屋处,晚上下起了大雪,我寄送的行李还没到,裹着一件大衣缩在角落,恨不得烧了整个德国来取暖。”她吐吐舌头,掩饰着微微泛红的眼眶。

“然后呢?”他心疼的紧搂她。

“没啊!我花半年工作,一天工作十五个小时,差点没累到想去卖身,然后在隔年夏天开始上课,还是半工半读喽!每次都超时工作,差点被逮到驱逐出境!在那边待了七年,就回台湾了。”

难怪她没有交男朋友的经验,总是将自己的行程排得紧凑满档,怎么还会有心思呢?

“你呢?有没有什么引以为傲的经验谈?”

唐颢低沉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说出,“我高中以前是个混混。”

“什么啊!”李捷哈哈大笑。“根本不像你,这有什么好自豪的?”

“果然不像吧!因为我爸以前管我管得严,大家老是用‘唐朝总裁的儿子’的帽子压在我身上,因此打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个叛逆小子。

“飙车、抽烟、打架、砍人、喝酒闹事对我而言更是家常便饭,可是我老子他总是会把事情压下来。”

李捷欣赏他的粗话,恭敬的把烟放到他嘴里。

“高中联考不小心让我上了第二志愿,还进到资优班,远离那群义气兄弟进到一个认真专注的书呆子世界,我觉得不自在,老是叼着烟在走廊晃来晃去,当时有个教官不管我是什么鬼朝代的儿子,总是拿着敦鞭追着我跑,被逮到了就拖到操场重打屁股二十大板。

“我老是进进出出训导室,看到一个女孩子常常在那里出现,脸色很苍白,身子又薄弱,不太像是去被惩罚的。

“有一次我又被狠狠揍了一顿,大概又是一片淤青了,跷课到保健室去擦药,然后遇到那个脸色很苍白的女生……

“是你喔,你也被教官揍啊!”少年揉着屁股一拐一拐的到药柜找药擦。

少女坐在床沿看着他的样子微笑。

“笑什么?再笑我扁你!别以为我不会揍女的。”

少女走到他身边帮他找出擦淤血的药。“护士不在,我帮你擦吧!”

少年的脸又是火红又是恼怒的神情。

“你搞什么啊?耍花痴也不是这种耍法。”

少女不管他的抗议,将他推到床边压着他趴着。

“我以后要考医学院的,而你是我的病人。”她拍了拍他屁股上的伤。“别害臊。”

这是变相的医生游戏吗?他正值青春期不由得这样想。自己的裤子在同年女同学面前被脱下,以他的个性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躺着享受才好。

她的手指冰冰凉凉的,药膏也是;火辣的屁股觉得那种触感真是永生难忘,仿佛把他从热火地狱救了上来。

“感激不尽!你哪班的啊?以后我罩你。”

“我跟你同班。”

已经是下学期了,他在班上根本记不起几个人,更遑论是这样娇小又安静的人了。“啊,你大概是太安静了吧!没注意到你。”

少女撇撇嘴。“唐颢,你真过份,我是班长韦贞妮,打你的那个教官就是我爸爸——”

从此之后,两人结下不解之缘。

他不知不觉受她那奇妙的气质吸引,两人虽然在班上平常没有很明显的交谈,但他的目光总是随着她的身影;只要她有什么小动作总是能让他分心,她的身体不好,他随时看她是不是脸色苍白或是呼吸急促。

上课的时候故意闹她,总是传纸条给她画鬼脸,等她回头看着他的座位时,却又低着头趴在桌上装睡。

她的身体不好,所以想要当医生。

笨啊!当医生的人身体要好,身体不好的要当病人。高中二年级他们又同班,他在纸条上如是写。

是啊,可是我怕被比我笨的医生医治,医不好就得当死人了。她在旁边画一个坟墓。

谁说的,如果是我一定会医好你。

喔?那你得比我聪明才行。随纸条附赠一张期初考试成绩表,上头在她的名字旁边用红笔圈着斗大的第一名。

行!他将自己名字旁边的“41”用立可白涂掉一个4。如果我这次赢了你,你就得当我马子。

好啊!

成绩公布那天,他像一匹黑马冲到了第一名,全校师生为之惊叹。他兴高采烈的想要拿成绩单去换得少女的奖赏,然而导师却宣布,“韦贞妮同学身体本来就不好,大家都知道她表现优异是用她的努力换来的,昨天考完试回家她就到医院挂急诊,医生说她的病情并不乐观,今后便休学不会回来班上了。”

他拒绝相信这个事实,每天躲在厕所偷偷抽他买来的维珍妮香烟,在她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他终于去医院看她——

“她要我好好认真的活下去,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个唐颢!”将香烟捻熄,他从回忆里清醒。

包装里头再也没有香烟,他将它揉成一团一并丢进垃圾桶。

没想到外表冷血的唐颢内心还有这样纯爱的回忆。“而你之后再也没有办法谈恋爱了,因为你有洁癖,心里面没有办法再住进另外一个女人。”

唐颢盯着她看,闪着一种李捷没看过的怪异眼神。

“也许是吧!”

不知是他的眼神让她不自在还是怎样,胸口没来由的一股闷气涌了上来,她索性转过去背对他,却又被他一手捞过来贴着身子。

随着他的吻从颈间落下,李捷不自在的扭动,然而尽管背对着他,仍能察觉到他丝毫没有放松的动作,她实在不想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里面还跟他做那档事,可是推又推不开,又找不到好理由向他发脾气,眼眶红红的怕被他看见。

“关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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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回到唐寓吃饭,唐母准备了非常丰富的菜肴,李捷一如往常不改好吃本性,吃得津津有味。

唐家就只有唐颢这个独子,要宠他就什么都给他,偏偏他的性格孤僻像匹狼,爱什么、不爱什么从来不讲,从前餐桌上一年难得三次全家同桌吃饭,就算吃起饭来大家也都沉默不说话。

现在儿子娶了媳妇,这个媳妇活泼开朗又大方,为原本无声的唐家带来许多欢乐,她怎么看怎么喜欢,拚命夹菜到她碗里头。“小捷多吃点啊!来,这鸡腿也给你。”

“谢谢妈——”好大的鸡腿啊!她心怀感恩地收下。

“平常得多吃点好的,吃胖点,你太瘦啦。”丰腴点好!一脸福相的怀BB也比较健康;之前送去的那些补药品不晓得这小俩口有没有吃?如果有吃,现在也该看到些效果吧。

“她还吃不够多吗?晚餐、宵夜全都来。你啊!有没有发现你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胖了整整一圈?”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唐颢忍不住欺负她一下。

“不知道是谁煮太多,还主动留宵夜给我?现在居然说我胖?”他昨天在床上说她这样抱起来刚刚好,刚结婚的时候她真的太瘦了,现在居然嫌她胖!

他会煮饭?唐颢居然会煮饭?这消息真是吓坏了唐母,当初他自己住进去那间房子时,特地弄了一套厨具,却又不拿来煮东西,她不知道念了他多少次,不煮就是不煮,现在居然肯下厨煮了。

而平常不苟言笑的儿子居然在儿媳妇面前有说有笑,这是另一个惊吓,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是他老爸在现场,一定也会对儿子的“失态”感到讶异。

发现自己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居然在李捷的巧笑倩兮下放弃所有武装,唐颢干咳两声不再说话,刻意忽略母亲惊讶的表情。

“妈,我还要再来一碗。”她最爱她煮的排骨汤了,怎么这么香?叫唐颢下次也要煮一模一样的。

“你最近会不会吃太多了?不是三餐都有定时吃吗?”先别提她的身材,近日她的食量惊人倒是真的。

李捷摸摸肚子,回想自己的状态,似乎是如此,不过——她才不会管那么多。“我也不知道啊!没关系啦,谁叫你煮的东西太好吃了。”

她是用什么心态讲出这么不害臊的话?听得他心暖暖,眼神中充满爱意,忍不住笑她的天真无邪,可这一笑,又被唐母尽纳入眼底。

晚上,唐母拉着李捷外出逛街,忍不住问她,“小捷,你和阿颢到底怎么认识的?”

她好奇死了,小捷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阿颢跟她结婚的?他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居然有办法让阿颢乖乖跟她结婚,而且还是闪电结婚!

“相亲啊!”还不是因为唐母跟她妈妈是牌友,两人安排的相亲吗?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她当然知道,因为相亲是她安排的。“我是说,你们后来第一次约会发生什么事,让阿颢对你这样死心塌地?”

喔,糟了,这是她和唐颢的死穴!他们第一次约会既不甜蜜也不浪漫,丝毫没有半点回想的价值在,如果不是她问起,恐怕再过一阵子就要自脑中删除这段记忆了。

回想起第一次约会……

和人约,她一向没有迟到的习惯,何况是还不熟的人,因此她提早十分钟到达相约的希尔顿饭店。

说提早到也有点奇怪,她身边都还是笔记型电脑、乐谱、录音室资料……刚从乐团过来,一袭套装搭配上身边的东西,怎么看都是来办公不是来约会的。

可是没办法,经过七七四十九次相亲经验,她至少会假装和对方约个会,出来吃个饭之类的,然后跟对方表明自己目前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不管对方对自己是不是动了心,GoDutch之后走人。

那天那个唐先生她今天也打算这么处理,上星期见过面,那是什么脸啊?一脸严肃像是卡到阴,整个饭局只讲三句话,他都是这样的吗?难怪三十几岁还在相亲,按照她推算,那人大概要到四十岁以后才会开窍,这才发现自己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心急如焚地想要找伴,可是死性难改,就算努力要改过,那也是五十岁以后的事吧!

想到有人比自己可悲她就开心,边敲着键盘她一边傻笑着……

七点半准时,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全身的打扮也是刚下班的样子,一套西装领带还紧系着,拎着公事包来到她面前。

真准时,外面下着点雨,她以为他会晚个十分钟的。

“去二楼吃饭。”他已经预订好位子了。说完话立刻就走,也不等李捷收好东西。

……她算错了,这家伙应该到五十岁以后才会开窍。

这一顿饭,李捷还是点她喜欢吃的,大口大口咬,不过在外头吃饭她还是会顾一下形象,幸好这位唐先生订的位子挺偏僻,她倒是不用太拘谨。

而且,他的视线除了瞄一下桌上的餐点,就是看他手上那份报纸——财经版。

她乐得清静,不会被问东问西,还不用莫名其妙的被阿谀奉承——“学音乐多久啦!”、“收费的标准一定很高吧!”、“是钢琴家啊!真有气质。”、“能够巡回各国演出,一定赚不少钱吧!”……

不过,清静归清静,这么没礼貌的人她头一次遇到。而且,吃饭就应该快快乐乐的,为什么非得被他弄得这样僵硬?

也许遇到同类了,他也是第一次约会就跟人说掰掰那种人,太好了,彼此有了共识,下次不必一起吃饭,可以省去这么尴尬的场面。

结束用餐后,她招Waiter送来帐单,他终于收起报纸,直接问她,“星期五出来吃饭?”

李捷被惊吓到无以复加,只能呆呆地让他去付帐。

等他结完帐出来,简单一句,“星期五见。”然后就把她丢在原地。

好差劲!差劲到令她啼笑皆非。她没答应吧!而且,她还没付自己的钱啊。

很好,就此分道扬镳,她绝对不会去赴约的。

结果,星期五晚上七点半,她的手机准时响起。

“你人在哪里?”

“……老王卤肉饭。”她正要点鸡腿饭。

“什么地方?”

“中山路跟文心路口吧!啊,老板我要加颗蛋。”

电话立刻挂上,她觉得莫名其妙,乖乖坐在位子上等餐。十分钟后餐点才刚到她桌上,唐颢也来了。

“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一身刚下班的样子。

“不是说好星期五要吃饭吗?”

要怪她爽约吗?她拆开筷子,根本不打算向他道歉。“我没答应你吧!而且时间地点也没确定。”

好吧!是他的错。他那时心里面正想着股市走向,不过他以为她知道的,反正一切就跟那天一样,七点半,希尔顿饭店。

“喔,好吧!”

喔,好吧!

这算是什么对话?眼见他点了碗茄汁猪排饭,是打算要坐下来跟她一起吃吗?

不不不,那天那种尴尬的景况她不想再重演了。

“我说为什么要一起吃饭?我以为我们吃过一次饭之后就可以不再见面了。”这话虽然很失礼,但也很中肯。

他沉默一下。“你妈跟我妈是牌搭子,自从跟你相亲之后,我妈很喜欢你,每天催我要打电话给你,我快被她烦死了,总之,我看出你根本也下想相亲,我们就偶尔出来吃个饭,假装有约会到就行了,这样你不用再被逼着相亲,我也省得被念。”

她上次安静吃饭的反应让他很欣慰,虽然他也是那种一次约会就SayGoodbye的人,可是那种约会女方总是问东问西,要不然就抱怨他太冷淡。

好……好酷喔!李捷听完他的劈哩啪啦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险些连气都岔开了。唐颢看她夸张的笑法,正在评估这个计画的合伙人精神状态。

“这招太妙了,真亏你想得出来。”老板看她笑得气都岔了,便端上一杯啤酒让她顺气。“没想到你也是相亲计画中的牺牲品,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啦!就让我们为逃避相亲干杯吧!”

于是乎,有了这一层共识之后,他们便进行一周三次的约会。

大多数都约在这间老王卤肉饭,除了在同一桌吃饭外,有时搭上两句聊聊,偶尔会假装去看电影,不过都不同部就是了。

在假约会一个多月之后,他们发现彼此对于婚姻的看法一致,因此决定结婚,从此摆脱相亲计画——

很好,这种“死心塌地”要怎么说明?当然如果可以,假装忘记是最好不过,可是看唐母一双眼睛殷切企盼的样子,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呃,可能是……我们约会……都各付各的吧!”这倒是真的。

“喔,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如此,她的儿子家世显赫,就算偶尔和女性朋友出去吃饭,若女方没有特别要求,他总是作东,有的人甚至习以为常了,所以他习惯被“剥削”,一遇到没什么要求的李捷就“惊为天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很好很好,唐妈妈您尽量幻想去吧!省得她捏造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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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他们在唐寓过夜,唐颢的改变在公司略有耳闻,唐父原本以为只是无中生有,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不会为一个女人有太大改变的。

没想到听见自己妻子叙述饭桌上的情况之后,他开始相信唐颢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唐颢了。

现在父子俩在书房,隔着书桌坐着。他知道这个儿子比较像他,有话会闷在心里不说,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当初儿子和李捷闪电结婚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因为他的儿子不是那种容易妥协的人啊!怎么可能和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人结婚?怎么样他也不觉得那抽姻是两情相悦,他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接下来的发展。

可是几个月下来,这对小夫妻似乎煞有其事,听说她常到公司送早餐给他,又听说唐颢会下厨,俨然真的是一对夫妻,不过,盯着他严肃的神情看,这个他认识三十几年的儿子,他怎么也无法想像他会爱上一个女人。

于私,他鲜少给他亲情的疼爱,不是不爱自己的儿子,而是他实在分不开身,而唐颢,他知道他有一阵子叛逆,身上背着「唐朝总裁儿子”之名,给他太大压力。

于公,当初进“唐朝”也是他自己选的,他从未开口说要他继承家业,他一进公司,尽管顶着少东的光环,也是非常努力爬到现在的位置,他顶多给子过上司的鼓励,至于父亲的角色——现在唐颢已经成了家,他可能早已失去扮演父亲角色的重要性。

李捷轻轻敲了书房的门,端了两碗绿豆汤进来。“爸,颢,绿豆汤刚煮好,我端进来喽!”

“我不是说房间里面不要吃东西吗?”唐颢皱眉头。他每次说,李捷每次忘,现在他还是觉得有食物在房间里面是一种罪恶。

李捷懒得理他的牢骚,将两碗绿豆汤放在桌上,其中一碗摆到唐父身边。“你自己不吃,爸总要吃吧!那可是我头一次煮的绿豆汤,你敢说不吃,以后就不用吃了。”

那是她煮的?能吃吗?唐颢想像她近三十年来没下过厨房,头一次煮的绿豆汤——不过模样倒是挺不错,看起来味道不差,他没想太多就试吃了几口,味道岂只不差,甜度、松软度拿捏得刚好,简直不像第一次下厨的人所做的。

他非常怀疑那根本就不是她煮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好吃就说啊!”她头一次冒着被发现自己很会做菜的风险,煮了绿豆汤,居然还被他瞪,很好,他以后别想吃了!

“爸!你看唐颢的眼神,你倒是吃吃看,我保证一定很好吃。”她转向老人家,想要寻求支持。

唐父从没面对过这种要求,和妻子小鸟依人的感觉又不相同,像是女儿向他撒娇般,这书房似乎因为这名女子的进入而变了气氛,他从没在唐颢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而李捷却以极自然的方式,就让他的表情缓和许多。

他尝了那一碗冰冰凉凉的绿豆汤,好吃!就像是亲生女儿煮的一样,甜在嘴里,也甜在心里。

他知道唐颢为什么变了。

看着唐父睑上一副了然于心的笑容,唐颢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他很少见到父亲有那种轻松的笑容,那几乎是他所陌生的。

等李捷下楼后,唐父悠悠说了一句,“有女儿真好不是吗?”

……“她是你的媳妇。”如果她是妹妹他会很烦恼的。

唐父看着儿子。“你替自己选了一个好老婆。”

不知已经多少年,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第一次讲公事以外的事情。

“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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