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付支书断案(二)

“付支书,你可不能乱来啊,我对杨艳不是强奸,要算也是通奸!”孔学礼挣扎着喊道。

“什么通奸强奸,陈述状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人对你用刑,你自愿签字按印,既然你们都同意公了,自然应服从本支书判决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付全友说到通奸,突然想到林海涛去找自己时,女儿付小美留了门,会不会这小子和自己女儿已经有一腿了……他不愿意想下去了,一念及此,心急火燎,便想早早收场。

孔学礼抓狂叫道:“那是他们使诈的,付支书,我也是情急之下被逼的!”

“哦,怎么个使诈法,本支书倒想听听。”付全友饶有兴趣地问。

孔学礼便说了是林海涛他们诱逼他先签字按印,再写上事实的情况说了一遍。

林海涛在一边见付全友深思不语,便轻轻咳嗽一声,呵呵笑道:“孔学礼啊孔学礼,你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虽然你是我表哥,我也不能偏袒你,我告诉你,这是付支书在审案,法律只认证据,怎么可能相信你的胡编谎造?付支书,你说是不是?”

“是是。”付全友的心思还在女儿和林海涛是否已经暗通款曲的事情上,还没回过神来,顺口答应一声,才想起这语气似乎就是一个下属对上级说的,何况问话的人是女儿的嫌疑犯,岂不是太丢人人吗,便马上沉着脸说,“林海涛,本支书我自然有考虑,不用你插嘴,你给我一边好好站着去。”

林海涛心里暗笑,但还是答应一声音,不说话了。

“我这不是聊斋,是事实啊!”孔学礼象条狗一样被陈德虎踩着,急得哭了起来。

“住口!”付全友重重地拍了下凳子,“这么多人都在指认你,哪里由你一个人狡辨?哪个来为你作证?你当本支书是吃饱了撑的,没事专门去调查你这鸡毛蒜皮之案子?我告诉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付支书,你敢擅自改动法律,我要上告你!”孔学礼见哀求不成,便威胁道。

付全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哟哟哟,我还忘记了,你是大城市来的,是什么知识分子,有钱人啦,我好害怕哟!我日你奶奶的,你问问你表叔林源泉,在坪寨村,我就是法,法就是我,毛老人家还说要农村包围城市,你以为你城市人就了不起了?小平同志说过要理论那个什么实践一起考虑,根据我们村规民约,你这种情况,不但要没收作案工具,还要游街示众,然后在神树下举行公审公判,最后勒死了事!”

“什么?”孔学礼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说,“付支书,你这是哪个年代的村规民约哪?”

“我爷爷当保长时的,怎么啦,不服气吗?”付全友双手叉脸,威风凛凛地说,“对于你们这种罪犯,我们就是要从严治村,从重处罚,才能保一村平安。”

“天啊,国民党时代的村规民约你们都还在用,我无语了。”孔学礼顿时瘫软在地,眼睛望向林源泉,“表伯,你说句话啊。”

林源泉也看不下去,便开口问付全友说:“付大伯,不,付支书,这村规民约,好像一直没有用过吧?”

“我爷爷用过一次。”付全友眯着眼睛回忆着,“不过嘛,倒是只执行了一半……”

“为什么呢?”林海涛忍不住问道。

付全友嘿嘿一笑,指着孔学礼说:“一提我才想起,那不就是他爷爷吗,当年来勾引你姑奶,正准备用刑的时候,才知道他是花江县治安大队长,哎哎,我爷爷从此连保长都被拿下了,土地也被没收了,从此成了贫下中农了。没想到几十年后,他的孙子也会落到我的手上,刚好把以前那一半执行了。”

几个人一听,都惊呆了,连林源泉也是第一次听到,当年姑姑出走,父亲后来和孔家断绝来往,是以绝口不提姑姑的事,没成想历史就是如此巧合,当年的一幕又重现了。

孔学礼一听付全友讲到这里,反倒不怕了,既然当年付全友的爷爷没有整倒自己的爷爷,那么他现在更不可能整倒自己了,由此看来对方不过中吓唬自己罢了,于是便闭上了眼睛,说:“好吧,既然落到你手上,我认栽了,你不是要没收我的作案工具吗?来吧。”

孔学礼一副死猪不怕挨刀的样子,陈德虎反倒愣住了,真的要他下刀把孔学礼阉了,他哪敢啊,那可是要死人的,他回头望着付全友,“付支书,真的要阉——没收他的作案工具吗?”

“这个……”付全友虽然叉着腰,那手却软了下来,当然他也是吓唬一下孔学礼,猫戏老鼠,能够展示自己的威风就行了,没想到谈到这个故事,孔学礼却象换了个似的,大义凛然,挺身自愿做烈士了。

怎么办?既然不能直接阄了他,那如何收场呢?

付全友不经意把眼睛投向林海涛,见林海涛掩着嘴,要笑不笑,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便问道:“老三,这件事你看怎么办?”

“哟,付大伯,不付支书,你问我?”林海涛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当看到付全友肯定点头后,便说:“阄——不,没收作案工具啊,怎么不呢?陈大哥,既然他偷了你的未婚妻,当然是你来没收了,执行吧!”

“林海涛!”孔学礼突然张开眼睛,怨毒地瞪着他,“我对待你不薄,还准备支持你读书,你这个白眼狼,居然要这样害我?”

林海涛嘿嘿一笑,“表哥,对不起,虽然我感谢你对我的支持,但我没权利因为私人关系让村长改动村规民约啊,你就认罪伏法吧。”

“真的要执行啊!”李敏和杨艳相互依偎在一起,两个姑娘也同样吓得花容失色。

林海涛看了她们一眼,轻轻眨了下眼睛,继续催促陈德虎动手。

陈德虎踩着孔学礼的脚却软了下手,手哆嗦着,他咬紧牙关,那刀对着孔学礼的裤裆,“得得得”地抖着,他眼睛再次投向付全友,“村支书,真的要……”

付全友突然把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对,阄了他!”这次他连作案工具也懒得说了。

“我……我……”陈德虎还在犹豫。

“陈德虎,你还是不男人,是男人就阄了他!”林海涛也跟风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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