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瞧你急得都忘了喘气了。是不是我爹又在发脾气了?”

看到丫鬟跑得这么急,司徒绯玥心里也有底了。

“小姐,老爷要你马上过去见他。”

小怜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容易把一句话给说完整了。

知道父亲要见她,司徒绯玥倒也不意外。她呼了口气,脸上挂了一朵甜死人的笑靥,起身往正厅走去。

正厅里的气氛是闷沉到了骇人的地步了,只见司徒宸直挺挺的站着,一语不发的盯着厅上的匾额瞧着。

司徒夫人不安的来回踱步着,眼看就快把地给踱出小窟窿了。

“爹爹,您找我呀?”司徒绯玥用她那甜美的嗓音撒娇着。

“你这丫头!你爹爹要你在今年之内选个如意郎君出阁,不是要你把上门提亲的媒婆、公子都给吓跑、打跑呀!”

看到女儿从容的笑着,司徒夫人忍不住上前发难。

“跪下!”司徒宸低吼。

“爹爹,女儿又没做什么……”

她倒是委屈,说什么也不肯跪下。

“没做什么?那你说,拿爆竹炸伤刘公子,还把贺媒婆的顶上乌丝烧了个精光,这叫没做什么?”

司徒宸气愤得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司徒绯玥,司徒家最小的孝,也是唯一的女孩。由于司徒绯玥从小就聪慧可人,又生得是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所以特别得父母疼爱。

数年下来,上门提亲者自然不在少数,但是,司徒绯玥没有一个看得上眼。论家世,她可是当今户部尚书的掌上明珠;论长相,她自认有沉鱼落雁之姿;论才学,她可不信自己会比当今状元逊色分毫。所以,纵使求亲者多如过江之鲫,她是连瞧都没瞧上一眼。

要不是父亲下令,要她今年之内选定一个夫婿,让那些如苍蝇一般烦人的媒婆成天上门来说媒提亲的,她也不会没分寸的恶整她们。

“我只不过是……不小心的嘛。”

司徒绯玥一脸无辜,一双水汪汪明眸,就这么盯着父亲直转。

“你在门口打翻油罐子,刻意泼得贺媒婆跟刘公子一身都是,还拿爆竹往他们身上丢,这叫不小心?”

司徒宸把脸抬得老高,就是不看女儿一眼。

“那是小怜她……”她结结巴巴的想嫁祸给小怜。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叫小怜拿着油罐在门口等着的,就是你这丫头!况且,一个女孩家,哪弄来那些爆竹的?”

司徒宸看了瑟缩在一旁的小怜一眼。

“爹爹,女儿不想嫁,女儿想陪您一辈子。”

知道嫁祸不成,司徒绯玥拉着父亲的衣袖,死命撒娇着。

“爹爹老了,只想要看着我的宝贝小蝶觅得如意郎君,好照顾你一辈子啊。”

司徒宸唤着女儿的小名,方才的怒气也不知怎地,竟一溜烟的就消失无踪了。他轻拍着女儿的手,看着她的小脸,有点无奈。

“就是因为爹爹老了,女儿才不想嫁啊。再说,那些上门的公子们,要不是草包,要不就是自命不凡的无赖,怎么配成为爹爹的女婿!”这是她对那些求亲者千篇一律的印象。

“我的小蝶,爹跟娘不能陪你一辈子。一个大姑娘家的,不嫁人,这成何体统!姑且不论那些上门求亲的是不是草包、无赖,你就连曲尚书跟吕将军的儿子,也都看不上眼不是吗?”

朝中百官,没有一个不知道司徒家的千金眼界有多高,腹中没有点东西的,还真不敢上门求亲。

“曲尚书的公子只不过是个书虫。书是读了不少,但脑筋就是不会活用,这跟没读书的草包有啥两样?再说吕将军的公子,一介武夫,说话粗里粗气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那我还宁可选择草包呢。”

说起那些个自大狂,她肚子里的恶气可不少。

“可是你一个都没选啊。”司徒夫人忧心的摇了摇头。

“娘,女儿要嫁一个能让女儿心服口服的人,才不要选那些不知是何居心的公子哥儿们呢。”她搀扶母亲坐下。

她真的不想只是因为年龄到了,就找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人跟着他过一辈子;要是她为了孝顺父母,而顺着他们的意嫁了出去,那么,她觉得自己只会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蝶儿,娘跟你说,我们女人要的,就只是一个能依靠的男人。你是要去夫家相夫教子的,平淡安稳就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知女莫若母,她怎会不知道女儿心里想的是什么。

“娘说的女儿都懂,但是女儿就是希望能等到这么一个人。爹娘,您们就不要再逼女儿了。”她苦苦哀求。

“也罢。放眼长安城,已经没人敢上门提亲了,想逼你也逼不得。但是,只要有人上门提亲,爹希望你好好考虑。”司徒宸想起贺媒婆的话,语重心长的说。

听到父亲这么说,司徒绯玥开心的拉着小怜转起了圈。

这下可如了她的愿,成为长安城媒婆口中不折不扣的刁蛮泼妇了。只要有人说起她司徒绯玥,没有一个媒婆肯点头上门来说媒,不但如此,被她恶整过的公子哥儿们,只要逮到机会,就大肆宣传她的恶形恶状,让她就是想嫁,也难如登天。

日正当中,数宿未归的岳珉珀大摇大摆的走进自家大门。才刚踏进前院,一桶水就朝他泼了过来,还好他身手矫健,纵身一跳,躲了开去。

“娘,我回来了。”他嘻皮笑脸的看着娘亲姜妍棠。

“还知道回来!你干脆就去住在那花街柳巷算了!”

姜妍棠命人再打一桶水。

岳珉珀见状,立刻上前抢下水桶,安抚起母亲。

“娘,孩儿不过就是晚回来了些,您也犯不着气成这样,气坏身子划不来的。”

“你身为岳家的长男,怎么就不知道检点?你不求功名,我跟你爹也不逼你。自从要你娶亲,你就老是往那种不入流的地方跑,你说,有哪家的姑娘还敢嫁给你啊”看着儿子那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姜妍棠一口气闷在胸口,怎么也发不出来。

“男人风流天经地义。况且,我也不过就是去喝喝酒、听听小曲儿罢了。”

“你说得倒含蓄啊!男人到那种地方,无非不就是想……”姜妍棠还真是说不下去。

“娘,孩儿没您想的那么放荡啦。只是娶亲这回事,不是说娶就娶的不是吗?孩儿也想跟爹一样,娶一个像娘一般的妻子过一辈子啊。我可不想跟那柳三一般,娶了妻子又娶了几个小妾,结果还不是一天到晚在柳春院碰到他。”说起那些狐群狗党,他可一点也不屑与他们同流合污。

“少贫嘴了你!那么不屑,你还不是成天跟他们混在一起!”姜妍棠真的很不喜欢儿子那一群狐朋狗友。

“娘,我可是商人的儿子耶,不多交点朋友哪行?您放心!我自有分寸的。”说起经商,他可是丝毫不比父亲逊色。

岳珉珀,字靖玺,是江南富商岳珣的长子,长得是一表人才,更是学贯天人,无奈却是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自从父亲要他成家开始,为了躲避上门的媒人,他几乎是三天两头不在家,就连出外经商回来,不在江南有名的柳春院逗留几个晚上,是不可能乖乖回家的。

对于儿子,岳珣比谁都清楚、了解儿子有多大的能耐,但他却老是推说无趣,而鲜少理睬父亲那庞大的事业,只有心血来潮之时,会随商队出去走走。

姜妍棠觉得,也该让儿子定下心来了,所以才会跟丈夫商量要帮儿子娶房媳妇,但岳珉珀总是借故开溜,要不就索性不回来;再加上老是往柳春院跑,有些威望的人家,总不希望女儿嫁来守活寡,因此,数年下来,能有几个条件一般的女孩让他选,姜妍棠就要偷笑了。

岳珉珀随母亲来到父亲书房前,他喟叹了一声;他知道,等会儿进去,一定又会有一堆画像要让他挑。

果不其然,只见岳珣笑脸盈盈的捧着几卷画轴,身旁还站了几个媒婆。

“爹,您不累啊?我都说不成亲了。再说,她们选的女孩,一个住得比一个远,是把我当瘟神啦?江南那么大,怎么就找不到一个跟我们门当户对的吗?”岳珉珀瞟了那些媒婆一眼,很不客气的说。

“你还有脸面说这些话!要不是江南的姑娘都知道你这德性,我还需要大老远的请这些媒婆来帮我找媳妇吗?”

岳珣把手上的画轴一丢,提醒儿子他做了什么好事。

“今天你不从这里头选一个姑娘去提亲,我是不会让你走出这书房半步的。”姜妍棠把门掩上,拿了椅子堵在门口。

眼看自己上了贼船了,岳珉珀也懒得挣扎,他随手抽出一卷画轴,看也没看一眼便交给媒婆。

“岳少爷,这个姑娘,恐怕不好说,您还是再选一个吧。”媒婆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怎么?这些姑娘不是你们选来的吗?这下倒有趣,要我选别人?怎么?难不成她是麻子脸啊?”

看媒婆的脸色不对,岳珉珀一把抽回媒婆手上的画像,好奇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这些见过大风大浪的媒婆脸色大变。

“岳少爷,这是司徒尚书家的千金。但是,据我在长安当媒婆的亲戚说,这姑娘眼界很高,就连同是尚书的曲家都被拒于门外,我看,少爷就挑别的姑娘吧。”另一个媒婆出声搭腔。

这媒婆做人倒是厚道,没把司徒绯玥恶整媒婆的行径给说出来。

“那就这个吧。不过,娘,要是这次提亲被拒,您老就别再跟我提娶亲这档事喽。”

岳珉珀心中盘算着,正好可以藉此机会摆脱父母的唠叨。

“行。不过,你可不能自己打退堂鼓。只要是司徒家亲自拒绝,那我们以后就绝口不提要你娶亲的事。”

看着司徒绯玥的画像,姜妍棠满意的点了点头。

画像里的司徒绯玥,除了一双眼灵秀动人,其它的倒是平凡无奇。姜妍棠一眼就看出这女孩必定是请画师动了什么手脚,她直觉这个女孩若能成为她的媳妇,那么岳珉珀将不会再成天把无趣挂在嘴边。

好不容易从母亲那逃了出来,岳珉珀无奈的坐在后院的亭子里闭目养神。

“哥,听说你答应娘要成亲啦?”岳珉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可没说要成亲啊,我只是答应顺着娘的意思去提亲,你别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要我成了亲,你们这些小鬼一个都跑不掉。要不是长幼有序,娘怎么会先拿我开刀。”岳珉珀提醒弟弟,也快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成亲这档事我可是跟大哥一样敬谢不敏。不过,要能多一个大嫂,那我可是乐见其成啊。”岳珉琨一脸的幸灾乐祸。

岳珉琨,字靖煊,在岳家排行老三,是跟岳珉珀最亲的一个兄弟,凡事都以岳珉珀为榜样,也让母亲姜妍棠头痛不已。

听闻哥哥愿意让步成亲,岳珉琨第一时间差点没把眼珠子吓得掉了出来!他一点都不觉得那些媒婆们带来的画像真的可信。自古以来,不就有王昭君的例子?画师只要收了好处,哪怕是其貌不扬,他们都能把人画成天仙下凡。再听说对方还是尚书千金,岳珉琨心想,恐怕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是我要上刑场,又不是你,做什么哭丧着脸?”

岳珉珀不明白弟弟为何苦着一张脸的看着他。

“哥,你真的相信那些媒婆带来的画像呀?说不定你这一去,发现是个奇丑无比的老姑婆也不一定喔。不然,听说她可是尚书千金呢,怎么可能还轮得到我们这千里之外的江南岳家去提亲呀?”

岳珉琨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着想,还是为了兄长着想,含沙射影的提醒岳珉珀。

“你听说了挺多事的嘛。那你有没有听说,我跟娘下赌注的事?”

“所以我才替哥不值啊。要是那尚书千金生得如画像一般平庸也就罢了,只能怪哥你的手气不好;但要是真如我所说,是个长相奇特的老姑婆怎么办?”

“你说的我都听清楚了,我绝对会让司徒家主动拒绝这门亲事的,只要你帮我绊住爹娘,让我独自上长安去,我就能保证,你不会有一个奇丑无比的老姑婆大嫂。”

岳珉珀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能全身而退。

岳珉珀盘算着,照媒婆的反应来看,这个长相一般的尚书千金,要不是真如弟弟所说,是个其貌不扬的老姑婆,就是和他一样被逼着成婚。当然,他并不太相信那媒婆的说词,若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媒婆怎么会看

到那画像就吓得脸色发白?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他都要让司徒家主动拒绝他,否则,他就必须赔上自己的自由,跟一个他一无所知的女子成亲。

“小姐,快下来吧,要是给老爷看见了,小怜又要挨骂了。”小怜在树下张望着,急得跳脚。

“小怜,你也上来呗,这儿的风很凉呢。”

不知是怎么爬到树上去的司徒绯玥,丝毫不理会小怜的叫喊。

“小蝶,听娘说你又闯祸了?”司徒麟走到树下,仰头望着妹妹。

“我只不过是赶走几只苍蝇而已,哪里算闯祸?哥,你怎么有空回来?”

由于司徒麟这些年来都忙着茶庄的生意,鲜少回家,司徒绯玥即使想见也见不到这个大哥。

“小蝶,不是我要帮着爹娘,你也该找个疼你的如意郎君把自己给嫁掉。”

原来,司徒麟这次回家,是来当说客的。

“那些个草包公子,连我是怎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凭什么说会疼我?哥,是爹要你回来的对不对?”司徒绯玥从树上一跃而下。

她的所有哥哥,没有一个没被她父亲叫回家来说服她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她最尊敬的大哥,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定又是为了她的终身大事,来说服她的。

“你这个野丫头,从小跟着我们这些哥哥学爬树翻墙的,要是不说你是尚书千金,我看别人还以为小怜才是我妹妹呢。”

“我就是野丫头,要不,爹怎么舍得要我这么早就嫁人?哥哥你们没有一个成亲的,要说亲也该先从你们开始呀,怎么爹娘都不找你们麻烦呀?”她可真是不服气。

再怎么说哪有么女先嫁人的道理!司徒绯玥是怎么都不服气父母亲的安排。

“小蝶,爹就是知道我们这些孩子里,就属你脾气最拗。要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先成亲这有什么难?只是,若我们都成了亲,你哪还有讨价还价的机会?爹娘就是疼你,才要让你先嫁的。”

司徒麟向来是最贴心的孩子,总是知道父母的想法,也最得父亲信任。

这次父亲要他回来当说客,他怎么会不了解妹妹的心情?但是,父母之命,又有谁能违逆?

“爹不是才说不逼我嫁人的?怎么才没过几天,就把哥给叫回来了?”她嘟起小嘴,直怪父亲不守信用。

“爹说昨天收到一封来自江南的信,是要来咱们家说亲事的,所以爹找我回来,要我打听看看岳家的风评。”

“这下想把我嫁去江南啊?我就不信来的那个岳公子会有三头六臂。”

她打出娘胎就没离开过长安城半步,怎么可能点头答应下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要真有三头六臂那还得了。小蝶,你放心,要是他真是个配不上你的草包公子,哥说什么都不会让爹娘把你嫁出去的。”他看得出来妹妹舍不得离开家。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不过就是嫁与不嫁。每次只要我赶跑一个人,娘就哭一次,我都觉得自己该死千万次了。留在家里,是想长伴爹娘,但是,若因为我的执意不嫁,让哥哥背上不孝的罪名,那小蝶又还能坚持什么呢?哥,你就照爹的意思去吧,只要那是个正派人家,我也答应过爹,要好好考虑的。”

她不想让哥哥为难,这是她的婚姻,她要自己去面对。

她知道,若是这次她又把那个岳公子赶跑,那么她就真的能如愿的永远待在家中当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了。

虽说她答应父亲要考虑,但是,她怎么可能如那岳公子所愿,乖乖坐在一旁边不发一语的任凭他们品头论足。于是,她决定要送那个即将到来的岳公子一点小小的见面礼。

夜幕低垂,天上挂着一轮新月,繁星缀得夜空美得像诗。

司徒宸把儿子叫到书房,两人谈起了司徒绯玥的亲事。

“爹,您真的舍得把小蝶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司徒麟担心的问。

“是舍不得。但是,若不逼她,由着她任性的话,她是一辈子都不会想要成亲的。再说,她也该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再过个几年,只怕没人要了。”司徒宸满脸愁容。

“爹,小蝶还小,她上头还有我们五个哥哥呢,也不用那么急着——”话还没说完,司徒宸就不让他再说下去。

“麟,你应该知道爹的用意。若是你们先成了亲,那么小蝶就算是用绑的也得绑上花轿嫁人去啊!我当然希望她能觅得自己所爱,但是,你也知道她的脾气,硬得跟你娘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搞不好,说不定寻死去,那我可怎么办?”

司徒宸长叹一声,他怎么舍得让闺女远嫁他乡。

“岳家的风评在商界是没话说,岳珣更是为人正派、乐善好施。而岳家的长子岳珉珀,据我打听到的,除了玩心重了些,为人倒还不错,才气纵横,一表人才。”

明白父亲心意已决,司徒麟也不好再劝,只得把他所知的关于岳家的种种,报告给父亲知道。

司徒宸轻轻点了点头。他深知,就算不满意,他也没有立场挑剔。若不是绯玥出生那年皇上的一句玩笑话,他又何需急着逼女儿出嫁。这件事,除了妻子,他是谁也没有透露。

当年,皇帝寿诞,龙心大悦,知道司徒家生了个女娃,便信口说道,若是司徒绯玥十七岁那年还未婚嫁,就让她进宫给太子作妃。

一般人对与皇家联姻是多么求之不得的!但是,在朝为官多年,司徒宸怎会不知道后宫的女眷是多么的有苦难言,他又怎么可能让宝贝女儿嫁到那种地方。不要说见不着面了,依女儿的个性,说不定惹恼了太子,连小命都会给送掉。

虽然那只是皇上当初的一句玩笑话,但是,难保哪一天皇上不会突然想起有这么回事,为了以防万一,他不得不狠下心逼女儿出嫁。

今年,正值绯玥二八年华,眼看女儿是生得亭亭玉立,司徒宸怎么能不心急?朱门一入深似海,若是女儿再这么执意不嫁,那么,他也做好了辞官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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