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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还要到公司?”都已经肺癌末期,他竟还放心不下公司的事?

“我想尽量维持正常作息,不想让爸妈察觉异样,何况我现在体力还应付得来,若是什么事都不做,整天待在家里,胡思乱想反而不好。”孟清习温声解释。

“可是……”宋子梨依旧一脸担心。

“紫弦也是这么建议我,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太劳累的。”爱极她如此关心他的神情,他温柔的吻了吻她。

“那你什么时候要再到医院回诊?我陪你去。”她想多了解一些他的病情,这样才能陪他一起面对可怕的病魔。

“过两天我要去的时候再跟你说。对了,爸说下个月有个好日子,婚礼想订在那时候,你觉得如何?”

“嗯,爸妈他们决定就好。”

孟清习语调轻快的接着说:“妈打算请法国设计师来替我们设计结婚礼服,那位设计师下个星期会来替我们量身。”

“好。”现在她只希望他的病能赶快好起来,其他的她都没有意见。

她难得的温顺令他美丽的双眸溢满柔光,牵起她的手,朝座车走去。

“走吧,我先送你到公司去。”

只是来到公司,挂心着孟清习的病,宋子梨完全无法将心思放在公事上。

他不希望被其他人得知他罹患肺癌的事,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干着急,不敢向任何人倾吐心中的忧虑。

她乱纷纷的想着是不是该亲自去向岑紫弦询问一下他的病况,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照顾他,对他的病情才能最有帮助。

这么一想,她不再犹豫的起身,来到岑紫弦工作的医学大楼。

“对不起,小姐,你没有预约不能见岑医生哦。”护士拦下她。岑紫弦可是医院顶尖的肿瘤科医生,想挂他诊的人,已经多到排到明年去了。

“我知道,请你转告他说我叫宋子梨,是孟清习的妻子,他一定会见我的,我只打扰他一下子就好,拜托你。”她央求道。

“这……好吧,你等一下。”护士进去通报,不久出来后,脸上带着几分意外,“小姐,岑医生请你进去。”刚才岑医生在听到她转达的话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便扬起性感至极的薄唇,一脸兴味的模样,交代她让她进来。

跟着护士进去,岑紫弦已看完了一位患者,等那位患者离开,他掀唇一笑。

“子梨,坐呀,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岑大哥,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是想请问一下有关清习的病情。”她在桌前一张椅子上坐下,将手提包顺手放在桌上。

“清习的病情?他生了什么病?”

见他一脸疑惑,宋子梨蹙眉。

“你不知道这件事?”

看她一脸疑惑,他愣了下,旋即联想到几件事,立刻改口。“你是说那件事呀,你知道了?我还以为清习没打算告诉你。”

“他本来是没打算让我知道,是我不小心看到的。岑大哥,我想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

“关于他的病你了解多少?”他试探的问。

“我只知道他得了末期肺癌。岑大哥,你是肿瘤科最顶尖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他的对不对?”

末期肺癌?岑紫弦敛眉沉吟,一脸深思,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蓦地想起一件事,便问:“对了,你刚说你是清习的妻子,我怎么没听说他跟你结婚的事?”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约略解释了下,“所以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只有几个人知道。”

听完她的话,岑紫弦眯了眯眸,长指轻击桌面,仿佛想通了什么事,喃喃说道:“原来如此,他当年之所以丢下即将到手的博士学位,急着赶回来,是因为这样呀。”

听不懂他的自言自语,见他一直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低笑,宋子梨忍不住出声提醒。

“岑大哥,清习的病……”

岑紫弦笑咪咪的开口,“关于清习的病,我还需要再仔细研究一下。”

听他这么说,她胸口倏地一紧,“他的病情很严重吗?”

“呃,那倒不是,但是他的情况有点复杂,所以我想再研究研究。”

“那……”

见她一脸愁容,他安慰的说:“等我研究好再打电话给你,你不要太担心,有我在,那家伙不会有事的。”

“好,那我等岑大哥的电话。”听见他这番话,她安心不少,向他道谢后便离开诊疗间。

待她走后,岑紫弦立刻放声狂笑,抓起话机拨了个号码。

“未尘,你知道刚才谁来找我吗?”他旋过椅子,面向窗外。

“我不是命理师,你想算命的话找错人了。”对方无趣的丢来一句。

“是清习的老婆。”他兴匆匆的公布答案。

周未尘讶异的扬高声音。“清习的老婆,他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结婚至少有五年了。”

“五年?!”

“哈,你不知道吧,我现在知道当年他为什么要急着回台湾了。”

“为什么?”周未尘好奇的问。

“就是因为他老婆。”从子梨刚才简单的话里,他这颗天才脑袋已经能推算出一些大概了。

“你说了半天,也没说他老婆究竟是谁!”

“就宋子梨呀。我就觉得奇怪,清习前天突然来找我,向我要了一些东西,原来是想设下一个世纪大骗局。”

“没头没脑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昨天来向我要了一些能让人突然发高烧的药,还有一张空白的检验报告。”问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他还神秘兮兮的不肯透露,现在他总算知道原因了。

周未尘仍旧一头雾水。“他要这些做什么?”

“他骗子梨说他得了末期肺癌,子梨刚来找我,一脸的担心。”

“噫,清习为什么要这么做?”

岑紫弦长腿一蹬,再转回椅子。

“这个嘛……我晚点打电话给他时再来好好拷问拷问……哦喔,不妙了!”

“怎么了?”

“子梨,你怎么又回来了?”火速挂上电话,岑紫弦笑得很假。

“我皮包忘了拿。”她沉着脸看着他,凝声问,“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清习他并没有得到癌症,这一切都是骗我的?”

“这个、呃、不是那样,子梨,等一下,你要去哪?啊,完蛋了!”看见她一把抓了桌上的皮包后便愤怒的冲了出去,他只得赶快通知好友,谁教他要扯谎也不先跟他打声招呼,然而他拨打的号码却一直都没有人接听,他只好先在语音信箱里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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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梨一路冲到孟氏大楼,直接奔到柜台前,对接待小姐道:“麻烦你叫孟清习下来见我,告诉他我叫宋子梨!”

“这……”她不曾来过孟氏,没人认得她,几名接待小姐彼此相觑一眼,一致觉得眼前的女子是想来惹事的,没打算要替她通报,其中一名年纪较长的接待小姐脸上漾着面具般的微笑,客气而有礼的回答。

“小姐,我们孟副总外出,不在公司,请你把名片留下来,等他回来,我们再帮你转告。”

知道她们只是在推托敷衍,宋子梨索性取出手机打给孟清习,但却一直都没有人接听。

对了,她记得他提过今天有个会要开,瞥一眼腕表,十一点半,他应该还在开会中,正忿忿的想着是要等回去再跟他算帐,还是留在这里等他,忽然有人叫她。

“噫,子梨,你怎么来了?”

她抬头看见是孟汉原,脱口喊道:“爸。”

“怎么,来找清习吗?”孟汉原笑吟吟的走向她。

“清习他……”她满腹委屈的咬着下唇。

看见她这副又气又恼的模样,孟汉原莞尔的心忖这两个孩子大概是在闹什么别扭吧,温厚的嗓音慈爱的说:“清习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吗?来,告诉爸他做了什么,爸去替你教训那小子!”他轻搂着她的肩,领她朝自己专属的电梯走去。

柜台前的接待人员全都看傻了眼,他们刚才听得很清楚,那女孩叫董事长爸,而且董事长也对她十分亲匿,还说要替她去教训孟副总……

大家都知道董事长膝下只有副总一个儿子,可那女子却喊他爸,也就是说……她该不会是副总的妻子吧?!

流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整个孟氏集团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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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媳妇那里大略得知儿子做了什么好事后,孟汉原安抚了她几句,便让她单独留在儿子的办公室等他,自己则赶紧去通风报信。

老实说他很意外,为了子梨,儿子竟然连装病的苦肉计都使出来了。

十分钟后,孟清习回到办公室。

“子梨……”甫一开口,便听到一声怒斥。

“孟清习,你这个阴险卑鄙的大骗子!”迎面朝他扔来一份卷宗,他俐落的避开。

“你听我解释。”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想安抚她愤怒的情绪。

“解释什么?把我骗得团团转你很得意是不是?看我像个傻瓜一样为你落泪,为你一夜无法入睡,你是不是很开心?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从今以后我宋子梨要是再……”

“子梨!”他喝住她即将脱口而出的狠话,“对不起,我承认是我骗了你,但是之所以那么做,全都是为了希望你能心平气和的听我解释有关那些杂志的事。”

她怒气冲天,“你用欺骗来当解释?这跟用毒药来解毒有什么差别?说不定你解释的那些事,也全都是一堆谎言!”

“除了我得到肺癌的事外,我没有再骗过你,我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的。”他想将盛怒中的她拥进怀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她却气哭的推开他,“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这个人一向卑鄙狡猾、满口谎言,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了!”吼完,她含泪夺门而出。

“子梨!”他心一惊,连忙追了出去。

老天!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按照他原本的计画,他打算明天告诉她那个检验报告弄错了,他并没有罹患肺癌,但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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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孟宅,宋子梨拖出行李箱,胡乱的将自己的衣物塞进去。

孟清习追了回来,看见她在收拾衣服,也动怒了。她竟又想再一次逃离他!

“没错,我欺骗你是不应该,可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冷静的听我解释那些绯闻吗?这几年来,你为了那些八卦杂志的报导故意疏远我,你可知道我心里有什么感受?你到南部读书,我每次去看你,你总是找尽一堆借口躲我,你有想过我失望的心情吗?”

她被他罕见的严厉语气给吓得一时说不出话。

“我……”

“这几年你拚命避着我,我以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才知道你宁愿相信那些八卦杂志,也不相信我的为人,我好生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比谁都清楚。”

他故意设计诱使她误以为他得到癌症,一方面固然是为了令她能冷静下来听他的解释,但同时也是为了逼她正视两人之间的感情。

在得知她的心中对他一直存有的不安和疑虑后,他想趁此机会一一化解掉,让她明白他是用怎样的全心全意在爱着她,希望她也能全心信赖他,夫妻之间若没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将来又怎么可能携手同心共度白首?

他们已经白白浪费了四年,人生短暂的岁月中,哪来那么多宝贵的时光可以虚掷,他不想再跟她分离,他要她像他一样死心塌地的爱着她!

听到他的话,宋子梨忿忿地瞪住他。

“没错,所以你的狡狯和阴险,我比谁都了解。”

“你……”见她竟接得这么顺口,孟清习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我为什么单单只对你用心机、耍心眼?”

“那是因为在你眼中,我根本就是你的宠物对不对?闲着无聊时逗着我玩,打发时间。”

“宋子梨,你竟然一点都不了解我的心!”

“你不也一点都不了解我不是吗?”

孟清习愕愣了下,发觉再这样与她对峙下去,根本无助于解决她的误会,于是缓了缓语气,“或许你说的没错,我们对彼此的了解都还不够,但现在开始还不晚。”

“太晚了,我已经没兴趣再了解你了!”想到这两天来为了他的病,她有多心痛、多忧虑,可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她便忍不嘴了眼眶。

随便塞进几件衣服,她提起行李箱要走。

他一把拦住她。如果让她走,以后想再解释清楚什么,恐怕会难上加难。

“放开我!”她冷眼瞪他。

“不放!如果我现在健健康康让你这么不高兴,一定非要我得到什么不治之症,你才肯留住我身边的话,我情愿……”

她被他哀伤的语气给吓到了,“你想干什么?我不准你伤害自己!”

他看着她,神情是罕见的严肃,“我承认自己对你用了很多心机,但,那是因为我太爱你。”

陡然听见她渴求多年的话,宋子梨一震,呐呐的摇头。

“不可能,你从来没说过……”

“我没说是因为以为自己表现得够明显了!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所以后来当我从我妈那里知道你母亲的病情愈来愈严重后,就决定回来陪在你身边,为了帮助你躲避那些亲戚的收养,甚至向你母亲表示我想娶你。”

“是你向妈提的?”听到他说的这番话,她惊讶的望住他,霍然想起岑紫弦自语自语说的那句话──原来如此,他当年之所以丢下即将到手的博士学位,急着赶回来,就是因为这样呀。

原来他为了她,默默做了这么多的事,她竟一直都不知道……

事情都说开了,孟清习也不怕坦白。

“你那些亲戚个个不安好心眼,我怎么能让那些人成为你的监护人?所以我才向你妈提议,由我来保护你。”凝睇着她,他徐徐再说,“大学四年,我纵容你去过想过的日子,你不知道这四年来我要多用力克制自己才能不将你抓回我身边,好不容易熬到你毕业,你终于回来了,这次说什么我都不再放手,我要你当一辈子的孟太太!”

听见他这番透着浓烈爱意的话,宋子梨眼里霎时蓄满了一汪动容的热泪,她吸吸鼻子。

“可是你一直都没有说,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早知道说了就什么事都没有,我八百年前就会说了。我爱你,爱你好久好久了!”他将她搂进怀里轻哄。“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骗你。”

“你这个大坏蛋!”她又笑又哭的抡起拳头捶他。

让她发泄了一会,他爱怜的握住她的手。

“好了,别再打了。”

“这样就打疼你了,真没用!”她抽抽噎噎的骂着,嘴角却是上扬的。

“不是,我是怕你打得手酸。”拉她到床边,他将她抱坐在腿上,轻柔的替她擦干脸上泪痕。

“这次就算了,以后你要是敢再骗我,我不会再原谅你哦。”她抬起泪眼警告。

“那你也要答应我,不准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有什么想知道的事,直接来问我,还有,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不准你再动不动就搬出去。”

“好。”她笑逐颜开,小指勾住他的指头,“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要坦一白相告,不要再存有任何猜疑。”

“好。”他诚心诚意的许下承诺。

犹如经大雨洗涤过的晴朗天空,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去。

宋子梨现在才明白,原来她一直是这么的幸福。

以前的自寻烦恼,真的好傻。

然而若不是经过这些事,她又怎能体会到他对她的用心?

这次,她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她会努力学习信任与沟通,不会再因为自卑而胡思乱想,他爱她,就表示她绝对足以匹配得上他,今后,她会用百分之百充满信赖的爱来爱他。

绽起春花般的绚烂笑靥,她柔软的樱唇覆上他的,轻喃,“我爱你。”

孟清习满足的发出轻哼,灼热的唇狂热的吻着她。

终于抓到了,他的笨蛋逃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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