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里,万家灯火已熄灭,唯独摘星楼仍有灯光闪烁,从窗户透出的朦胧光辉,宛如嵌入夜空的一颗耀眼星子。

高楼内,只有一间宽敞的寝房,房中,情潮翻涌,激情正烈。

荧惑攀着夫婿的身子,不敢睁开眼,偶尔想偷看他的神情又怕他发觉她的窥视,于是只能憋红一张脸,强忍着所有感觉。

成亲以来的每一夜,她都与他同床共枕,同赴云雨,极尽缠绵。

即使她千百遍的告诉自己,被他拥抱亲吻,是迫不得已的,但他温柔的抚摸与占有,总能融化她的理智,令她沉醉在他甜蜜的情话当中。

“荧惑,荧惑……”

“不要说了。”她忍不住伸手紧紧的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话,心就不会因此迷乱了。

为什么他每一次抱着她,都要夸奖她的反应多好,她的表情多美妙,她的举动、多配合……她才不接受这种赞美!

正满怀怨念的荧惑,手指竟被男人的唇含住了。

她惊呼,张开双目,一双水眸和她的肌肤一样红如焰火。

连晨曦半睁的双眼,刚好看到她难得显露出的羞怯之色,他的低笑声随即流淌而出。

荧惑羞恼了,很想往他微微震动的胸膛狠狠拍去一掌,念头一动,他似乎察觉了她的歹念,立刻含住她的指头吮吸。

她倒抽了一口气,“你够了,不要每个晚上都缠着我做这种事!”

“不积极一点,我们的孩子不会早日出现。”他把玩着她虚软无力的手,禁不住又开始称赞她的手指如何赏心悦目。

荧惑的羞耻,随着他的言语动作越来越深……感受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结实的体魄散发出的热度,她弄不清楚,自己明明不乐意与他亲热,为什么又会沉溺得难以自拔?难道是她生性淫荡?

她心慌得快要窒息。

“你怎么了?”察觉到妻子的不适,连晨曦暂停了亲热的举动,手一拉,让她躺到他怀里。

荧惑摇头,闷闷不乐的,被他关心一下就觉得舒服的心情在体内膨胀着。为此,她的情绪更加低落。

连晨曦熄了屋内的灯,灰暗的夜色瞬间笼罩了整间寝房。

“这样,舒服点了吗?”他柔声问。

她摇头。既然他知道点着灯会让她难为情,一开始就该熄掉灯的。

“生我的气?”连晨曦笑着,好像在哄骗孝一样,摸着她的脑袋,吐露出安抚人的话语。

荧惑用力的摇头,然而胸口内的悸动,怎么也甩不开。

“你不要对我好……”她小声的说了半句话,后面没说出来的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连晨曦似乎洞悉到了连她都不清楚的秘密,屏息静默了一会儿,才问:“你会害怕吗?”

“我只是不习惯。”

“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习惯。”

“可是你对我越来越……”一个“好”字在荧惑的嘴里消失,想着他日渐宠爱她的表现,她真的感到恐惧,也失去了逞强的力气。

“你还是怕我吗?”

温柔的询问仿佛游丝,一丝丝牵缠着她的身体,缠缠绕绕,剥夺了她的自由,让她答不出话,肩头微微颤动。

于是他把一个个轻柔的吻,印到她光滑的肩膀,没有压迫,不带猥亵,轻柔得仿佛洁白的云朵飘落到她身上,温暖的覆盖着她。

“当年,你女扮男装不想说出性别的秘密,害怕我发现后会急色的冒犯你,这些顾虑和恐慌,我能谅解。可如今你都是我的妻子了,还怕什么?”

荧惑依然摇头,在他持续不停的亲吻下,她突然有一股哭泣的冲动,然而她生性冷漠,想哭也哭不出来。

“你别管我,别喜欢我,别对我好……”这样她就安心了。她艰难的开口命令着,闭起眼不看他,双手却使劲抱着他的腰。

当他的叹息声不期然的掠过耳边,她的心窝抽痛着。

尽管她知道,他除了要亲生骨肉之外,还有别的需求,但她怀疑自己给不了,无法偿还他的情爱……

那永无止尽的怀疑,凝结成消释不掉的恐惧,囤积在她的身体。如今,比起被他伤害,她更怕他真诚的爱意。

只要他对她好一点,就会有一份沉重的压力,难以负荷的降落到她身上。

“你果然不是好东西……”贴在他的胸口前,荧惑低声呢喃。

“怎么骂起我来了?”

她又咬紧牙关,不告诉他,和十几年前一样,他又带给她巨大的慌乱,破坏她平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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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寒冷的北风吹刮得路上行人稀少。

小玉提着一篮补品,跟着母亲走进摘星楼,最高层的寝房里,没有连晨曦的身影,宽敞的屋内只有荧惑与丫鬟。

出嫁已久的荧惑,清秀的容颜在夫婿的柔情滋养下,透露出娇媚的风韵;原先窈窕的体态,变得丰盈了一点,衬托着她的娇媚风韵更加诱人。

只有被丈夫宠爱的女人才能像她这样,安逸闲适,惬意悠然,光彩照人。

小玉眉开眼笑的跑到姊姊身边,开心道:“姊,听说你要生娃娃了。”

“别莽撞。”刘母拉住小女儿扑向荧惑的身子,“小心冲撞了你姊姊。”

“没事。”荧惑遣退丫鬟。“昨天大夫才来看过,我刚想回家告诉你们,怎么你们已经知道了?”

“姊夫派人来说的。”小玉掩嘴偷笑,低声道:“娘是确认了姊夫不在家才敢来探望你。真是怪了,姊夫挺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大家都怕他?”

“小玉,别说了。”刘母赶紧斥了一声,接着左顾右盼,一副担心隔墙有耳的模样。

荧惑哭笑不得,连晨曦的威力连她也不敢小觑,因此,对母亲畏缩的态度,她也无可奈何。

“荧惑。”刘母突然一本正经的问她:“你身子可好?”

“大夫看过了,说一切安好。”她笑着回答,发觉母亲似乎有心事,并没有因为她怀孕而高兴。

“姊……”小玉椅着她的手,指着一屋子的珠宝和绸缎,道:“姊夫给你的呀,能不能让我瞧瞧?”

“你看到喜欢的,尽管拿走。”

小玉欢呼一声,跑到一边去玩荧惑的首饰。

荧惑面向怀有心事的刘母,小声问:“娘,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刘母迟疑了片刻,问:“连晨曦他……真的疼爱你吗?”

荧惑愣了愣,在母亲关切的目光下,不由自己的点头,耳朵微微的泛红了。

连晨曦确实对她好得无可挑剔。虽然,她不知道他到底迷恋她什么?难道是爱她的冷漠,她的狠毒?又或者,这只是男人的一种天性,她越无情,他就越要加倍的对她狂热?

“荧惑,小玉的年纪也快到了……”刘母提及小女儿可以嫁人了,问她连晨曦的得力帮手中有没有什么青年才俊适合小玉?

荧惑凝眸深思,她一向不和连晨曦的手下们来往,所以想不到该为妹妹挑什么样的夫婿。

“荧惑。”刘母咳了两声,又诚惶诚恐的问:“你真的没事,害喜了吗?会不会难受?”

“娘,”荧惑有了疑惑,“你在担心什么?”

“唉,这……”刘母难以启齿的支吾了半天。

这时,门口的丫鬟出声问安,随即又传来丫鬟们匆忙奔走的声响。

荧惑胸口一紧,望向门口,不过弹指的工夫,便见到连晨曦悠然的身影,映入眼帘。

刘母看到女婿回来,二话不说,马上找个借口离开,拉着小玉告退的速度不输给战场上败北的逃兵。

荧惑送她们到门外,发现家里的下人们也因连晨曦回来而变得提心吊胆,并保持着一大段距离不轻易靠近,她忍不住摇头苦笑。

连晨曦睁眼瞧见了,出声问:“你只对刘家的人笑得甜,对别人都笑得那么苦吗?”

荧惑敛容,思索着他说的“甜”是什么滋味。

“我可没见你对我笑过,倒是常常看你面色幽怨,宛如弃妇。”

她强忍着去照镜子的冲动,反击道:“你还真多话,在外人面前也是这么唠叨吗?”

“……”

“原本还觉得你和以前不同,变得稍微稳重了。”事实上他不仅变得稳重,也懂得要花招了,让她看见他的温柔体贴,缠绵多情,也让她意乱情迷起来。

荧惑暗自叹息,早知道十多年后还会为他烦恼得心神不宁,当初她何必逃呢?

忽地,他低沉的笑声赶跑了她的重重心事。

“有什么好笑的?”她不解的看着他。

“没有,我只是不常听到别人数落,感到新鲜罢了。”假如能与她活到七老八十,还相安无事,可以陪在她身边,听她一直挑他的毛病,那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他的愉悦之情,从温和的笑颜中散发而出。

荧惑看着看着,心在发酸。这个男人为了她一句话就开心,除了逼她嫁给他,要求她生孩子,并没有强迫她要取悦他。

也许,只要她对他一笑,多说些话,他就知足了;也许,在他年少气盛的时候也那么容易满足……如果当初,她没有背弃他该多好?

荧惑无能为力的再次后悔年轻时的鲁莽和残酷。

“你不要笑。”她呢喃似的命令。

“好。”

“你还在笑。”她盯着他的脸,不再闪避他慢慢睁开的双眼。

“没有,是你看错了。”

荧惑凑到他身前,抬起十指,按着他的脸,想破坏他的温和从容,可是手指才触碰到他的肌肤,心就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根本下不了手去破坏。

她……其实早就喜欢上他温柔的样子。

“你真是变了许多,荧惑。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坦率的表露出你的情绪,尽管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孩子。”连晨曦抚着她的手指,没有阻止她继续摸索他的五官与轮廓。

她猛地甩开手,转过身,自责似的绞扭着十指。身后的男人手臂伸过来,将她圈进他的怀抱。

灼热的气息笼罩着她的身躯,舒适得令她想落泪。

荧惑张开嘴,发出意义不明的话语,重复了好几逼,自己也不明白在说什么,直到听见了他的名字,她才惊醒的发现,念来念去的是他的名。

晨曦……晨曦……比真正的阳光还要火热的男子。

人人惧怕的他,人人疏远的他,即使有万贯家财,也要忍受外人的歧视与疏远……

他应该愤恨不平,然而她看到的,是他的平静和煦。

“你为什么笑得出来?”荧惑迷茫的问着。

“你希望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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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跟我这种不够开朗活泼的女人在一起,你怎么还能开怀?”

“我喜欢你。”他答得无怨无悔。

荧惑咬住唇,对抗鼻酸带来的脆弱感觉。

“我不否认,一开始只想要你为我生下孩子,并不想继续喜欢你的,但是得到你之后,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了。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想要你成为我最亲的人,得到你的信任,陪伴你一生。”这是他最初的梦,一度陨落了,如今又重生。

每一天多爱她一点,希望她心动了、喜欢他,回应他的梦就多膨胀一些。

“你应该娶一个好姑娘,天真无邪的、纯洁善良的,会为你牺牲,慰藉你的人不是我。”她不够美好,不值得他依恋。

“这世上没几个人是真的天真无邪、纯洁善良的,掀开皮面,骨子里大多是自私自利的。荧惑,我有你就够了。”连晨曦无怨无侮的话语仿佛一首动人的情歌。

说到最后,他轻轻的吻着她的鬓角。

“况且,像你这种效忠父母的女儿,比天真无邪的、纯洁善良的更少有,尤其是那对父母还与你并无血脉关联。”

“他们救过我,帮过我,照顾过我……”

“我知道,他们做过的,我没有做,所以当初你不喜欢我。”

他认命的口吻让荧惑不自在,神情闪烁,像个别扭的孝。

连晨曦让她坐到他的腿上,然后取出几张折好的纸,摊到她眼皮底下。“来瞧瞧,我今天找人算了几个名字,你看喜欢哪个?”

荧惑定睛一看,纸上列满了男女的名字,是为还没出生的孩子做准备的吗?

她低头看着平坦的腹部。大夫说了,才两个月,从外表还看不出她有孕。真不知孩子能否安全出生?

“不用了,你决定就好。”假如她能顺顺利利的生产,不要中途出什么意外,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那也有你的份。”他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腰腹。

“给我决定,我就生男的叫消灾,女的叫解难。破邪、冲煞也可以考虑。”她冷淡的回道。

这算不算是对他的挑衅?连晨曦静默了一会儿,有感而发道:“取名字,还是需要行家算。”

荧惑撇了撇嘴角,“喂……”

“叫谁呢?”

“给我解药。”

又来了,她胆小的警告。连晨曦唇角微微上扬,“喜欢我了?”

“解药。”她的嗓音有几分沙哑。

他抱起她,调整姿势,让她面向他。“再等等。”

“你若不给我解药,即使我今后对你好,也是假的,不是真心的……”荧惑艰涩的说着。完全相信真有一种药能令她喜欢上连晨曦,否则,她为何会渐渐沉迷于他的纠缠之中不愿脱身?

“我不介意。”连晨曦亲了亲她的嘴,看她轻颤着,他的一只眼里燃起了火花。

他不想告诉她实话,直到她把心交出来为止,他会继续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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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飘下片片飞雪。

清晨,阳光好些日子没露面了,天色灰蒙蒙的,城中寂静无比。

荧惑一张开眼,就看到近在脸边的柔和容颜。

她心跳一急,确定那人仍在睡,她急促的气息才回复平稳,然而目光却黏在他的脸上移不开。

他的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头发依然乌黑,紧闭的唇离她的脸好近,近得只须稍微一动就能吻上她。

荧惑不自觉的咬了咬唇瓣,被他亲吻的滋味在体内苏醒,刺激着她的欲念,她想试着亲他一口,又怕遭他察觉,隐忍得有些辛苦。

与他同床共枕,已不会令她有丝毫尴尬,只是她已有身孕了,为什么他还是每天爱地,每晚也依旧会拥胞地?

这个男人就这么喜欢她,冷落她一天都不行吗?

荧惑颦眉,脸上有着难以分辨的情绪,有迷茫,有缠绵,有无奈,还有意义不明的蠢动……

“我以为你会出手。”冷不防的一句低沉话语,震开房中寂静的氛围。

“你醒了?”荧惑吓了一跳,盯着说话的连晨曦。

他没睁眼,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注视有多么热烈。“等你很久了,你确定不摸我、亲我、骚扰我?”

曾有的邪念被他说出口,荧惑羞耻得坐起身,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我对那种事没兴趣!”

他轻轻一笑,令她更加难堪。

荧惑快手快脚的穿好衣裳,走到门口,大声呼唤丫鬟送早膳。

门外的丫鬟等候已久,听了她的吩咐,立刻回道:“夫人娘家一早就派人送了信。”

“信?”她困惑的打开门,取过信来观看。娘家就在对面,那么近的距离,有什么话不能传,居然要送信?

“写了什么?”连晨曦跟着起身。

她看着信上的内容,面色一凝,沉默了。

连晨曦走过去,垂头扫视信中内容──

“你那位‘母亲’要你回娘家住?”他笑了笑,柔和的脸上飘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鸷。

荧惑无言的把信收好。

娘在信里说,为了她的身孕,帮她去庙里上香祈福,结果抽了一张下下签,签诗暗示着,若不离开她的丈夫,她的胎儿会有危险。

这些充满凶险的警告,连晨曦看了,心里有什么样的感受?至少她觉得自己很难受。

深呼吸一口气后,她才开口道:“别怪我娘多事,关于你的事太轰动了,她会担心是难免的,我等会儿就回家安慰她。”

“我陪你。”连晨曦不容拒绝的决定,他很少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一旦开口就是势在必行。

荧惑暗叹口气。爹娘恐怕又会因为他的大驾光临而恐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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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当中,荧惑坐在花厅内,不断的安抚着惶惶不安的刘母。

连晨曦站在花厅外,周围无人敢接近,就连活泼好动的小玉也被丫鬟带到远处去。

他默默计算着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妻子带回家……

“呃……女婿。”忽然一声传来。

连晨曦有些意外,来人居然是一向避他如避鬼的岳父。

刘父战战兢兢的靠近连晨曦,低声问:“那个……我能和你谈一谈吗?”

连晨曦和善的笑点下头,“当然。”

“请你不要怪我们想接荧惑回来安胎,实在是……”

“我明白,关于我造成的灾祸,的确令人不安。假如说,贵人外出需要先大费周章的清道,我则只须迈开脚步,自然街市空旷,人人畏而远之。”

刘爹陪笑着,“其实我们并不赞同荧惑嫁给你,可不晓得为啥她都不反对?因为你们的婚事带给我们太大的惊吓了,我们竟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今荧惑怀孕了,我们才又想起这事。”

“但说无妨。”

“你也知道,荧惑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当年她身受重伤,我们救了她,还为她请了大夫医治,结果大夫说她受伤的地方都不太好恢复,其中有一处就是……”

连晨曦平静的听着,身后的花厅内,荧惑与刘母也说起了同样的事。

一直以来,刘氏夫妇怕她担心,所以没告诉她,当年为她医治的大夫说过她的伤势落下了难愈的影响──

她将难以生产。

尽管她能怀孕,但可能无法承受分娩。

“……前些年,荧惑始终不愿出嫁,我们也没逼她,因而都淡忘了这件事。可如今,她与你成亲又怀孕了,我们不得不为她担忧。”

刘父的忧愁令连晨曦面色逐渐凝重。

“倘若她嫁给别人,怀了孩子,那……或许还有平安的转机。可她嫁给了你,这情况就真不容乐观了。”

虽然大夫没说荧惑绝对无法生育,但她的丈夫是克妻克子的祸害,只要一个不注意,说不定她的小命就难保了。

“您这么说,接荧惑回娘家住也未必是安全的,只要她还是我的妻,只要她依然怀孕,她都可能发生危险。”

“这总得试一试,在她怀孕期间,最好避开你,再聘道上来作法,请法师来加持,然后雇几位名医看护着,看她能不能顺利无恙的生下孩子。”

连晨曦一听,岳父的准备,和驱鬼的步骤似乎有些雷同?

“我明白了。”一个念头闪过连晨曦脑海,他知道今天没办法带妻子回家了。“我先去办点事,今晚,荧惑就留在这陪你们。”

“女婿呀……”刘父见他脚步一动,急忙唤住他,“能否冒昧的问你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请。”

“你愿不愿意让荧惑打掉胎儿?”

连晨曦沉默。那种事,他想都没想过。

刘父长叹一声,“即使你愿意,荧惑那边,我看也不容易点头。”

不。连晨曦在心里反驳。荧惑会答应的,不用生下他的骨肉,对她来说会比较轻松吧?

“假如你们非要生下孩子,致使荧惑有危险,生死关头之际,你是要孩子,还是要荧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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