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阮天爱一夜未归，季英旭也气了整整一夜，并将手机关机，故意不想让她跟自己联络。
半夜，他觉得气够了，开机想看看有没有她发来的简讯或未接电话，结果手机像和他作对一样，整整一夜未响。
这下他气得半死，连觉都没睡好，第二天来到公司，故意不去设计部，也不管她有没有来上班，整天窝在办公室里想办公，又提不起精神来。
聂尔浩敲了敲门后走进他办公室，“有小学妹的新闻，你要不要听？”
“不听。”他佯装埋首公事中，其实耳朵拉得老长。
“真的不要？”
他一咬牙，“说了不听就是不听。”
看他别扭的样子，聂尔浩窘笑的自顾自说着，“小学妹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都没来上班，我早上打她手机，关机！”
“这算什么鸟新闻！”季英旭没好气的抬起头来，“还有，那女人在搞什么鬼？把公司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哼！看来她是不想做了吧。”
会生气，表示还有救，聂尔浩软下声音劝道：“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英旭，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误会了什么，以小学妹的为人，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季英旭瞪他，“昨天会议上，她亲口承认楚正男有她的设计图，难道这话是我逼她说的吗？哼！搞不好他们两人以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想到她跟楚正男可能是情侣，他就气得不行。
“你想太多了吧，楚正男的绯闻和你季大少比起来，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至少从毕业到现在，我从来没听说他和哪个女人牵扯不清。”
“你这是正讽刺我吗？”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意气用事，那晚在宴会上你跟朱瑟菲逢场作戏，人家小学妹可没怀疑过你什么啊，为考验我就不能用相同的心来对待她，搞不好她有苦衷啊。”
“有苦衷不能跟我讲吗？我也很想信任她，但她要让我有信任的条件啊！”季英旭摇头苦笑，“我不了解她，她有太多事隐瞒我，这种爱情，哪里谈得上信任呢？”
聂尔浩不再吭声，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还是不要越帮越忙好了，随即，跟他报告公事，两人讨论一阵后才离去。
他离开后，李匀匀打电话来，质问他是不是欺负他们的未来儿媳了。
季英旭正心烦，没好气的回了几句，搞得母亲直骂儿子没良心。
稍后，换季英姿打他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季英旭完全没心情接她电话，这妮子如果不想以后没钱花，最好现在少来惹他。
可他忽略了妹妹的耐性，他越是不接，她便越是没完没了的打，最后他烦得关机，她就打电话到他办公室。
他没好气的接起，“喂！有屁快放！”
话筒彼断的她却呵呵直笑，“哥，你干什么发这么大火，是不是未来老婆不见了，正自己躲在办公室里哭呢？”
“季英姿，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死就说一声，我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的。”
“拜托，我正处芳龄，没结婚生子被老公宠，怎么可能想到死呢？！人家只是突然想念哥哥，所以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可你却没良心，都不接我电话，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啦？”
“少他妈废话！”季英旭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说重点～”
“哎呦喂，哥，你说粗口啊，人家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些关于你未来老婆的小道消息呢！”
“不听！我要挂电话了！”说完，他猛地挂上话筒，过了好半天，他才想到，妹妹怎么会知道天爱的消息？而且妈妈也知道同样一些有的没的，难道天爱去跟他家里告状了吗？
他马上想打电话问个清楚，可拿起话筒后又觉得这样打过去一定会让妹妹笑话，想想，还是算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手机传来一条简讯，他的心蓦然一跳，带着一股期盼，他按下按键读取讯息。
可令他失望的是，发简讯给他的是母老虎——就是季英姿那个男人婆啦。他一看，上面写着阮天爱昨天晚上住在她那里，而且还哭晕过去。
季英旭心一疼。她……还好吗？
可随即他又硬下心肠，这是她自找的，谁叫她跟楚正男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
有人在敲他办公室的门，他以为是秘书，没耐性的吼，“今天我不想见任何人，给我出去！”
但门依旧开了，他以为是聂尔浩那个不懂什么叫礼貌的家伙，没想到，走进来的竟是让他意想不到的阮天爱。
她表情平静，后中拿着一封信，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她脸色看起来好苍白，眼睛红红肿肿的，还有黑眼圈。她昨天没睡好吗？是不是英姿的床太烂，让她睡不好？
所有关心的话语说不出口，季英旭只能预言又止的看着她，他有多爱她，就有多气她。
“你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是因为看到我的关系吗？”在他的面前还能说笑，阮天爱觉得自己真是比以前坚强多了。
他冷冷看着她向自己走近，“据说你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都没来上班。”
“嗯……”她把信封放到他桌前，“这是我的辞呈，希望老板你能……批准我辞职。”
看到这封辞呈，季英旭更火大了。这女人现在是什么意思？畏罪潜逃？别谋高就？“怎么以，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辞职，难道楚正男给你的条件更好？”
她脸色一变，强忍住心底的悲伤，低笑道：“以前一直想辞职，但总裁您就是以各种理由挽留，我想，今天你应该不会再挽留我了吗？！”
我挽留你的唯一理由就是我爱你！然而这句话，在这个当口，他是怎么样也说不出口的。
他气结的一把拿过那封辞呈，抽出来随意瞄了瞄，冷哼一声后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写得不合格，给我重新再写一份过来，我要具体理由，理由不充分不行！”
她好像早料到他的举动，表情平静的弯下腰，将那团纸捡起，“好，我这就去写。“说完，她转身离去，大约半小时后，她再次拿着辞职信敲门面入，季英旭恨恨瞪着她，她依旧是一脸不愠不火。
“总裁，我的辞呈。”
他站起身，看也不看的撕个粉碎，“再写！”
“你这又是何必？”她有些被激怒了，“你想要理由，我给了你理由，为何要这样刁难我？”
“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想辞职就照我的规矩来。”
她隐忍着泪意，弯腰去捡那些碎屑，骄傲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好，我会再写。”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在将辞呈放到他面前，季英旭这回只是冷冷看着桌面上的信封，这次，他没有揉掉它也没有撕毁它，他表情痛苦的将视线移向她。
“天爱，我们非要这样吗？”他示弱了。
她苦笑，“是你想这样的吧。”
“你和……楚正男之间，以前在一起过吗？”他困难的问出这个他想像中最坏的结果，只要答案不是这个，其他的他都能接受。
“你……是这样看待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吗？”一抹受伤的情绪出现在她脸上。和楚正男的关系也是她心中的某一痛处，此时此刻，面对怀疑自己的他，向来习惯保护好自己的她，实在无法把实情说出口。
“你可以否认。”他期待的看着她。
她却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如果你觉得这个理由可以让你得到满足的话，满足你一次又何妨。”
她将辞呈推到他面前，“你不会留一个叛徒在身边的，对吧？”
两人就这样怔怔望着对方，许久许久。
最后，季英旭接过辞呈，表情黯然，“你走吧，我批准了！”
然后把辞呈丢进垃圾桶，只是纸类可以回收，他的爱情也能吗？
阮天爱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去，在背对着他之后，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原来，辞职的感觉那么痛苦，原来，跟爱情辞职的感觉真像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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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多了……”
聂尔浩拖着烂醉如泥的季英旭将他朝酒吧外拉去，季英旭拎着酒瓶，一路傻兮兮的笑。
“我才没喝多，这才几瓶啊……呵呵……”
“英旭……”他让好友搭在自己的肩上，“你不是发誓从此以后不再喝酒的吗？怎么现在又醉成这样？”
“你神经病，我怎么么可能会发誓不喝酒，酒是我的最爱，谁也别想阻止我喝……”
“好好好，你喝你喝！”聂尔浩不跟发酒疯的人讲道理，他直接拖着他去停车场，“你现在这副德行，肯定连车都开不了了，一会我送你回家，你好好睡个觉，明天如果觉得头疼就不要去公司了，那个会议我会帮你主持。”
“唔……”正想说些什么的季英旭，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聂尔浩防备不及，被吐得一身臭气。
他恨恨瞪着好友，“我上辈子是怎么得罪你了，这辈子要做你死党被你欺负……”
好不容易将季英旭扛到车上，他突然抱住聂尔浩，将自己红通通的脸凑到他耳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喔，这次啊，我认真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投入的喜欢一个人，你知道认真的感觉是什么吗？”
聂尔浩忍不住向后退缩几分，避开他酒气冲天的臭嘴，“你如果真的放不下小学妹，就去把她找回来啊，何必两人都这么别扭，让自己吃苦？”
“你懂什么？”他抱怨起来，“那个阮天爱啊，她太可恶了，居然有胆和我玩这套，我季英旭是什么人啊，读书时哪个女生不把我当神般崇拜，只要我勾勾手指，哪个女人敢不买帐，一个小小的阮天爱，长得就像没进化完全的丑小鸭，没身材没气质，个性还闷闷的，我干什么要对不起自己的去喜欢她？”
“不喜欢人家还喝酒喝成这样？”聂尔浩吐糟道。
“我哪有说我不喜欢她！”季英旭激动反驳，仿佛聂尔浩是在污蔑他什么。“和那女人在一起时的感觉真他妈的好，整天无忧无虑的，我不必担心她是为我的脸蛋和钱才爱我，每天搂着她睡觉成了习惯，就算她不化妆，第二天早上也不会吓到我……”
“那喜欢就去找她回来啊！”真是的，跟喝醉酒的人说话真像鬼打墙。
“是她要离开我呀，是她来跟我辞职，是她做错事跟楚正男同流合污，我怎么么找她回来……”
“好好，是她不对，她该死，她劈腿，她水性杨花……”
“我不准你骂她！”季英旭恶狠狠的瞪着他。
受不了，他到底想怎么样啦，烦死了赶快把他丢回家，他不想管他了啦！
“你要把车开去哪里？”显然季英旭醉得不够撤底，还能认路。
“当然是开去你家。”
“我不要回家！”他扯住聂尔浩的手，“不回家，不回去……”
“英旭，你喝多了，你身上和我身上现在被你吐得一身臭味，你这家伙不是有洁痴吗？不想赶快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哦？”
“不回去……我不回去……”他坚持的说道。
聂尔浩超无奈的，“不回去你想去哪？”
“去英姿那……”
“找你妹妹？”奇了，这两兄妹从小到大就不合，每次见面都吵个没完，今天他大少爷居然主动要找他妹妹，真是破天荒第一遭啊。
他想想也无妨，调转车头向季英姿家驶去，此时快十一点了，当他们来到季英姿的公寓时，季大上姐已经换上睡夜，准备睡觉了。
看到聂尔浩身边的醉鬼老哥，她忍不住皱着眉头退后几步，“哇噻！哪里来的两号难民，帅哥，我们不很熟吧，再见！”
她刚要关门，聂尔浩眼明手快的从门缝挤了进去，“季英姿，你也太没良心了，好歹这个快要醉死的家伙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液，你忍心就这样把他轰出门外吗？”
“怎么不忍心，等他清醒后直接告诉他我要和他脱离兄妹关系。”嘴上虽然这样说，她还是让两个男人进了屋里，“哇！你们怎么臭烘烘的，该不会是掉厕所里了吧？”
聂尔浩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你哥害的。”
“把他丢到厕所啦，顺便把门锁上，今晚别放他出来。”
他有点好笑，“你自己做，我可没那个胆，这家伙喜欢公报私仇，搞不好把我连降十八级，丢到南非去挖钻石就惨了。”
季英姿看着她老哥，摇摇头，“我哥怎么醉成这样，该不会是失恋后买醉吧？”
“你们果然是一家人，这么心有灵犀。”
“屁Ｍ这种人心有灵犀也太侮辱我了，唉，先说好，在我这住一晚十万块，别以为本小姐的窝是谁都可以闯来借宿的。”
“他是你哥耶，你要不要这么黑？”
“就因为他是我哥才这么敢黑，谁叫他那么有钱，我那么穷。”
“你堂堂皇朝集团的二小姐居然还好意思喊穷？只要你回家在你那帅哥老爸面前撒个娇，百万千万马上滚进你口袋。”
两人斗嘴时，季英旭摇椅晃的开始往房间走去。
季英姿翻个白眼，“哥，拜托，厕所是在那边。”
季英旭咕哝道：“我不要厕所……”
他把每间房门都打开来，卧式，空的，客房，空的，书房，还是空的，最后去了厕所，仍是找不到他想找的人。
他看着妹妹问：“你自己住？”
“废话！难不成大哥你今天闲着没事是来我这捉奸的？”
季英旭被刺眼的阳光叫醒时，只有一种感觉——头真他妈的痛死了！
他口干得要命，难受的坐起来想喝杯水……见鬼！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连水壶都没有？
打量一下环境，有点眼熟，他认出来了，是英姿的房子。
“英姿……季英姿……”他对着门外高喊，一手轻触着发疼的眉头。
没一会儿，门被推开，季英姿端着一碗泡面，边瞪他边吃。“醒啦，哥，怎么样，买醉的后果很难受吧？可惜我家没有醒酒茶，其实就算有也别指望我泡给你喝，本小姐可没那闲工夫。”
“闭嘴，去给我倒怀水。”
“求人就要态度好一点，住别人家还大呼小叫，我上辈子又没欠你。”嘴上虽然这么说，她还是转身去倒了一杯水给他。
大口喝下一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他抓了抓头发，随口问着妹妹，“你的早餐吗？”
“嗯哼ｌ烧牛肉口味。”
“那我的早餐呢？”
“你的早餐自己去买啦，楼下到处都有美而美、麦当劳、永和豆浆，随便你爱吃哪一家就吃哪一家。”
“季英姿，你是我亲妹妹吧？”
“要不我们去医院验验DNA？”她笑，显然有想把她哥活活气死的嫌疑。
他瞪她，一脸莫可奈何。
“行了，别摆臭脸给我看了，昨天晚上你把我和尔浩快折腾死了，还吐得我房间到处都是，我没要你赔偿我精神损失就是念在你是我哥的份上。”
几口泡面吃光，她抽了张面纸擦了擦嘴，“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你喝醉了干么不回家，跑到我这时来干么？”
他没有应声，把杯里剩下的水喝光。
季英姿像想到什么似的斜眼睨他，“该不会……你是以为我那未来嫂子在我家吧？”
他脸色一变，“当然不是，来你这只是顺路而已。”这个问题他喝醉的时候部他，他都不见得会承认了，何况是现在清醒时。
看出兄长脸上的掩饰之意，她可不打算轻意放过这个话题。
她大叹口气，“人家只在我家里住一天，”那个人家是谁相信老哥心知肚明。“当时她看到我就一直哭一直哭，最后还哭昏了过去……”
呵呵，会紧张了厚，再演嘛，就不相信他真的能把未来嫂子不当一回来。
“真是超夸张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哭到晕倒耶！”
季英旭铁青的脸，不太甘愿的问道：“别说废话ｓ来呢？”
她又夸张的叹气，“后来就送医院啦……”见他脸色一白，她才笑嘻嘻的说：“医生说她没什么不碍，只是过于劳累再加上情绪不稳，我就带她回家休息。”
她用嘴努努他正坐着的床，“她就睡这张床，你有没有闻到这上面还留有她身上的香味啊？”
他瞪她一眼，“你皮痒欠K了是吧？”
“哟！哥，你什么时候多了一种我不知道的暴力基因了？”
见他气得要发飚，她见好就收，”好了好了，我不气你了，一会还有要事要办，我先去侦探社，有事打电话给我，另忘了走时锁门。“然后，季大小姐转身闪人。
季英旭一个人坐在床上，觉得自己此时的样子一定很荒唐……头还痛着，他委靡的躺回床上，伸手拿起床头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做一天米虫吧，他这样精神状态还真没办法工作。
他转到新闻台，几个新闻过后，画面中出现一个眼熟的男子，是楚正男。
季英旭猛然坐起身来，因为镜头里的楚正男，身边挽着一位娇小可爱的女孩，两人动作亲密，而他眼尖的发现，那女孩脖子上和手上，戴着阮天爱设计的那套首饰。
他一怔，将声音放大，听到记者问——“楚先生，您高调宣布要在情人节那天和凌小姐结婚，实在很令人惊讶，很多人都很好奇，您和凌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两人交往了多久？”
楚正男保持一贯性感的笑容，客气的回答，“我和我未婚妻是在欧洲相遇，相外了四年多。”
“凌小姐戴的首饰好漂亮，请问是楚氏集团的作品吗？”
他含笑摇头，“这套自馁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亲人设计的，做为我和我女朋友的结婚礼物，世界上谨此一套而已……”
电视中的声音在耳边渐渐变弱，季英旭的脑海中只残留着那句话——一个很重要的亲人……亲人？
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阮天爱和楚正男，他们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抓起手机打给妹妹，“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帮我去调查一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