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不羁的野马
这样的情况也许在它的整个生涯中还是头一次遇到,它只不过是潜伏在河底的草从里,佯装成一团水草。
象它往常时为了生活而狩猎一样,抓住了一个误入罗网的猎物,犯得着这样被别人团团围住吗。
可是它永远也不知道,它抓的这个猎物,可是云知晚的心肝宝贝儿,就是豁出性命,云知晚也会和它斗个鱼死网破,不会轻易让她的宝贝儿子就给这只怪物给掳走了。
三盏雪亮的灯照的它头晕眼花,巨形章鱼想要逃走,带着这裹在触角里的猎物,它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吃到象样的东西了。
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一个香喷喷的小家伙,一定要找个不受干扰的清静地方,好好享用一番,以前的时候好象听妈咪说过一句诗,叫什么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如今这天上的的仙物降临到自己的领地,不好好享用一番岂不是暴殄天物。
巨形章鱼两只灯泡样的眼睛睁的更亮了,它要和眼前的三盏灯比一比,这条河里还从来没有谁比自己的眼睛更亮,自己只要两眼一睁,在这条河里,就是以前的那几条大黑鱼都会绕着自已走,唉!
说起大黑鱼自己又想起来了,这几条大黑鱼在以前的日子里几乎天天见面,这几日为何都象是出去打工了似的,一个鬼影儿也见不着了,弄得自己在这黑漆漆的河里很是孤单寂寞的。
不过眼前的这三个贼亮东西不知从何而来,在这条河里俺可是从来都没见过,没有谁能比俺的眼更亮,比俺的眼更亮就不是好东西,不是敌人就是妖怪,莫不是和我抓的这个猎物都是一伙的。
我的个乖乖啊,看来今天这场恶战是不可避免了,想我这条八爪章鱼,在这条河里可是横着走,到现在还没有怕过谁。
今天只不过设计了一个小陷阱,想吃一个肉团团,便惹来这许多陌生的家伙,罢!罢!罢!
本大王今日味口很好,索性再多费些力气,将这三个长着贼亮眼的家伙一并拿了,看看你们滋味到底如何。
巨形章鱼果然不是吃素的,即便被这三员大将团团围住,心里也不发怵,抡起其中的三只触角分别卷向云知晚,御昊天和楚云墨。
反正它的爪子多,分出去了三只攻击敌人,还有四只可以随时调用。
三只巨大的触角同时出击,象是三条凶恶的黑龙,每一只触角上都有强劲的吸盘,如果被它缠上,即使是一头牛,恐怕也挣脱不了。
云知晚一边担忧着小梦生的安全,一边对袭向自己的触角不敢掉以轻心,眼前的河水翻滚,黑影一晃,椭圆形的吸盘便迎头罩来。
“突!突!突!……突!突!突!……”
乌兹冲锋枪在水下的声音一点也不清脆,沉闷而厚重,象是在敲打一张牦牛皮的大鼓,子弹冲破河水。
在灯光的照射下,划出一道道亮银色的轨迹,打在迎面袭来的巨形章鱼的触角上,一团团血雾喷涌而出,巨形章鱼的触角似乎被打成了漏网的筛子。
一阵狂风暴雨似的射击,让巨形章鱼吃痛不小,那只袭向云知晚的触角翻卷着向后缩去,似乎它也知道,碰上了一个不喜欢吃素的家伙。
袭向御昊天的触角,被何若泽用长达五米的洛阳铲抵住,洛阳铲的尖端锋利而颀长,巨形章鱼的触角虽然粗壮有力,但是组成触角的肌肉却是柔软而易破的。
锋利的洛阳铲在何若泽的手中象是古代的战将手持丈八长矛,勇猛无敌,刺、挑、搠、扫……十八般招式一样也不少。
御昊天的小银针玩的好,洛阳铲玩的也不差,工作时是挖地的工具,打架时就是杀敌的武器了。
巨形章鱼在这条地下暗河里横行无忌N年,从没有遇到过敌手,就连最近陨落的人脸黑鱼,遇上它也会礼让三分。
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不觉暴怒异常,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向了楚云墨,因为云知晚和御昊天让它的亏吃大了。
他俩的手中都有古里古怪的武器,一个长一个短,可是没有一个让它快乐的,短的很可怕,长的也不好惹,现在只有这个楚云墨手中空无一物,应该是个可以拿捏的主。
不由分说,第三只触角狠狠的抡向了楚云墨,人脸黑鱼曾经被它这样猛击了一下,结果整整在河底躺了三天,无法出来觅食。
而且那次只是使出了五成力量,今天怒火中烧,只求一击毙命。
黑色的巨影划过河底,转瞬就来到了楚云墨的身旁。
楚云墨微微一笑,透过黑色的潜水面罩,可以看到他线条严峻的下颌有了一丝弯弯的弧度。
身体迅捷的一转,象一条戏水的大锂鱼,以一个精巧的角度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黑色的粗壮触角,擦着楚云墨的身体划过,水流带起的疾射力量,让他的腿侧仿佛遭到鞭击一样,一阵火辣辣的痛。
楚云墨忍住腿侧的剧痛,迅捷的从身后的背囊里抽出一截软软的登山索,登山索乃精制钢丝制成,柔韧而有弹性,平常时登岩攀爬,是必用的工具,不过今天却是拿来当作武器的。
双手一抖,登山索在手中象是弹簧一样崩开,弹破水流,向着在身侧划过的巨大触角迅速缠绕去……
登山索套住触角,触角也缠上了登山索,两者相互缠绕,不离不弃,登山索的另一头,被冷绝牵在了手中。
巨形章鱼没想到,自已攻出去的三只触角,没有一只讨到便宜,第三只似乎要得手了,却不知怎么被别人轻易的一转,反面被套住了。
套住了也没关系,难道这面前的小小的人儿,还有我的力气大,触角猛的一缩,心想就是人脸黑鱼那熊货也被我给拖过来了。
但是这条巨形章鱼的想法又错了,虽然丈着力大,使出了十分力气,却并没有将面前的小人儿拖动分毫。
相反自已的触角却被强劲而又结实的登山索勒的生疼,钢索嵌入了章鱼巨大触角的深层肉中,似乎生了根,疼痛难忍,却无法挣脱分毫。
为什么楚云墨的力气这样大,难道比一只长着八只触角的巨形章鱼的力气还要大吗?
事实并非如此,原来在楚云墨站立的身旁,横亘着一块巨形山石,山石突出了一块巨大的岩角,刚才楚云墨用钢索的一头套住了那只触角,然后把钢索的另一头在山石的岩角上左一圈又一圈,绕了有十几圈。
相当于把这只巨形章鱼装上了一条缰绳,象是草原上驯服烈马的骑手,用套马索套住了狂奔不羁的野马,野马虽然狂烈,可是被驯服了,却会对骑手言听计从,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也再所不惜。
如今这只被套在岩石上的巨形章鱼也象是草原上刚刚被套住的烈马一样,正处于狂烈而暴燥的时期,对于它来说,今天真他妈的是诸事不顺。
刚刚抓住了一个美味,还没来得及享用,便被人这样的折磨,八只触角,三只已经受了伤,还被捆在了这块山石上,走了走不了,打也打不成,却是如何是好。
虽然被捆在山石上,可是它也不愿意这样束手就擒了,这和它狂放猛烈,唯我独尊的河底大王的性格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啊。
它极不情愿地在河底翻滚着,扭曲着,象一个巨形婴儿因为没有按时吃到妈妈的奶,而撒泼放赖在地上打滚,以引起大人的注意。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撒起泼来,果然动静不同凡响,顿时河水翻滚,浪涛起伏,河底的泥沙砖石,破瓢烂瓦,还有水草小鱼,全都跟着一起翻滚。
顿时天地一片昏昏暗暗,本来这水下的视线就不怎么好,现在被着巨形章鱼一折腾,更加的视线不清……
云知晚,御昊天和楚云墨象是进入了时光遂道,只觉天旋地转,水泽蒙蒙,光影迷离,一切都在动,但是一切都看不清。
好在三人身后背负的高压氧气瓶,质量相当过关,而且气量充足,即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依然为他们提供了宝贵的氧气,让他们在这人世隔绝的地方,还能保持通畅的呼吸。
时光不知过去了多久,爱因斯坦曾经这样解释过他的相对论理论,如果你呆在一块炙热的火炉旁边。
那么五分钟的感觉就会象一年的时光那样漫长,但是如果你和你热恋的情人在一起,那么一年的时光你会过的象五分钟那样匆匆而短暂。
现在这三人的感觉不知是属于相对论的哪一种,御昊天一定象是呆在火炉旁边,因为他是一个意识单纯的人,痛就是痛,快乐就是快乐,没有过多的想法,时间在他的心里应该是一个正常的尺度。
云知晚应该比呆在火炉旁边更加感到难捱,她一边要和这只可恶的章鱼进行博斗,一边还要为小梦生担忧。
双重的压迫让她觉得时间的分分秒秒都过得紧张而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