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大胆刺客,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回眸一瞟,笑颜灿烂,她又任性了一回,冲上前亲亲宇文浩云的嘴角,趁他为之一怔时将他推向暗处,粉嫩身影轻快地飞至火把聚集处。
“嗨!你们在找什么呀?不过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你们又是刀,又是剑的,不怕吓着我?我的胆子可是很熊小的……”
“啪!”
响亮的巴掌大得令人心惊,一道怵目惊心的血丝由唇畔溢出,鲜明的掌印清楚地印在凤迎曦娇嫩的芙蓉玉颜上。
她知道自己的行径会激怒残暴不仁的安南王,但没想到外貌俊美斯文的他竟会出手打她,而且毫不留情,又重又响的巴掌打肿了她的脸。
从没受过责骂的她骇住了,也开始明白什么是害怕,眼前有张花容月貌的男子并非她所想像的温和,而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意图谋反。
“谁?你受了谁的指使?快说。”谁那么胆大妄为,敢和他作对。
一抹唇,她忿忿地瞪眼。“就说你家的床太硬,我娇贵的身子睡不惯,所以才起来走一走,在院里赏月。”
“还敢狡辩,赏月赏到书房前,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三岁娃儿都不信的谎言,她竟敢拿来骗他。
“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要骗你。”她说得振振有词,好像什么事也没做似的。
“那你倒是说说,对你深情不悔的未婚夫哪去了,还有那两名跟你们来的侍从在哪里?”李翔天手转金钢珠,笑意不达眼。
“我哪晓得,脚长在他们身上,你问我,我上哪找答案给你。”她一问三不知,一副你就是打死我还是相同答案的模样。
“好张刁钻的嘴呀!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他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她捏成碎片。
“你不是已经动了。”她抚着发疼的面颊,不高兴地横眉一瞪。
他阴恻恻地扬笑,“见过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被割下来吗?或是以长针刺入指腹……啧!啧!啧!你肯定不晓得身体哪个部位最痛。”
凤迎曦抽了口气,脸色微白。“你敢对我用刑,我父……父皇绝饶不了你。”
因为她嘴唇抖得很厉害,听在李翔天耳中成了父王。“搬出八德王来吓我吗?只要把你的尸首跺成肉末,喂给山里野兽,死无对证,他如何上门兴师问罪。”
“你……你不是人……”她真要命丧于此吗?浩云哥哥他逃出去了吧?
心中不安的凤迎曦仍挂念着才分开不久的男人,一方面希望他回来救她,又担心他会因此遇险,忐忑不已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最好一五一十地照实说明,不要逼我……”那张娇嫩的小脸他还舍不得毁了它。
少了金钿簪发的凤迎曦看来娇妍无比,披散的长发宛如流泉,散发动人风情,脱俗出尘的容貌更是美若天仙。
即使是偏好娈童的李翔天也为之心动,因此迟迟未动杀念。
“父王,让珠儿替你教训她,不过是八德王的女儿而已,她凭什么张狂。”想借机出口怨气的李宝珠勒紧鞭子,打算毁了令人惊艳的容颜。
“听到没,小郡主,还不快招,要是我女儿发起狠,你不只是皮肉疼痛,还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珠儿这股狠劲,丝毫不下他的阴毒,真是流有他血脉的好女儿。
凤迎曦看着同样狠毒的父女俩,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你们真敢动我分毫,我保证你们的下翅非常惨,死无全尸。”
“你敢反过来恫吓我,真有勇气,懦弱无能的八德王也教得出你这么不怕死的女儿,真叫我开了眼界。”看来是他太仁慈了,连个奶娃儿也不怕他。
“三皇叔才不懦弱,他只是不想卷入宫闱……”呃!她说了什么。
一时口快的凤迎曦赶忙捂住嘴,但为时已晚。
“你喊八德王三皇叔?”李翔天双目骤沉,声冷如冰刀。
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的女儿有资格喊凤知命为皇叔,那就是——
“你听错了,我喊的是父王。”她亡羊补牢,想挽回失言。
他阴笑地扬起冰冷的眼。“凤皇兮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是谁的女儿?”
“我说过……”
一颗金钢珠快如闪电的掷向她面门,来不及回避的凤迎曦以手一挡,一股剧痛登时由手骨直透五脏六腑。
“给我砍下她一条胳臂,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正想动手的李宝珠一听,欣喜地拦下侍卫的刀,鞭子刷地一甩,狠厉地往前一抽。
就在要人命的鞭子即将卷上藕臂前,凌厉剑光划过,鞭子蓦地段成数截,纷纷落地。
“谁敢动她一根寒毛。”
身子乍然一暖,落入一堵厚实胸膛,忍着不露出惧色的凤迎曦鼻头一酸,终于红了眼眶,盈盈泪光在瞳眸中打转。
“浩云哥哥……”
“对不起,我来迟了一步。”看到粉颊一片红肿,眼神骤地一冷的宇文浩云有杀人的冲动。
“我好怕……”
“不怕,生死有我与你同在,不要害怕。”竟让他的小粉蝶怕到发抖,安南王死不足惜。
“嗯!不怕,有你陪着我,我不是一个人。”她不再寂寞了,因为有他。
本来还满心恐惧的凤迎曦握着足以依靠的铁臂,笑容灿烂如春花,无所畏惧地迎向艰险。
有心爱的人陪在身旁,生与死不再那么重要了。
“哼!倒是有情有义的真汉子,你这宇文相如的儿子该不会是假冒的?”如果八德王的女儿是假的,他也有可能不姓宇文。
“如假包换,在下正是宇文浩云。”
李翔天桀桀怪笑。“我藏在书房的那些东西是你拿走的?”
“是。”不必再隐瞒,就算他抵死否认,疑心病重的安南王也不可能相信,只会更加心狠手辣,严刑逼供,让人吐实。
“我欣赏你的诚实,虎父无犬子,一样正直。”他声音由高转低,沉如烈酒灼喉。“没人告诉你不能随意动他人之物吗?老相爷教出个贼儿子,叫人深感遗憾。”
“家父为官,忠君爱民,不生二心,王爷若能安分守己,必是国家之福。”现在悔悟还来得及。
李翔天低笑,“谁的江山,凤皇兮吗?那个狗娘养的贼种不配为君。”
只有他才是真龙天子。
“不许你辱骂我父皇,你这不老妖怪。”以人血沐身以保青春,根本就是妖孽。
“父皇?”李翔天双目大张,忽然发出大笑声。“我果然没猜错,你是公主,不是八德王府的小郡主。”
“公主又怎样,你养兵谋反的证据确凿,难有翻身之日,你死期不远了。”等父皇大军一到,他人头不保。
“呵……公主就不怕死吗?把我的东西还来,也许我还能让你多活数日。”他想看凤皇兮悲痛的神情,后悔与他争夺帝位。
“办不到。”
“办不到?”李翔天带媚地桃花眼更娇媚了,妖异如鬼魅。“那么我该挑了谁的脚筋,是相爷公子呢?还是公主?”
面色清冷的宇文浩云挡在凤迎曦面前,三尺青锋不离手。“太迟了,你谋反的证据我已派人送出府,不出三日便可送达皇上手中。”
“好,很好,太好了。”他将仅剩的金钢珠捏成粉末,扬洒空中。“我居然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好个老相爷,生出个奸狡好儿。”
李翔天俊颜堆满寒冷至极的笑意,一双眼睛红丝充斥。
“不生恶念,不得恶果。”若能安于现状,何尝不是安逸的一方之主。
李翔天面容阴沉,不再扬笑。“既然你们逼着我造反,我就如你们的愿。来人呀!把他们两人给我捉起来。”
“是!”
“我要把你们吊在两军交战的正前方,看谁敢动一剑一刀。”
阴森的笑意放肆扬起,脸色铁青的安南王眯起嗜血冰眸,漠然地看着数十精兵威猛无比的攻向长剑挥舞的宇文浩云。
当第一道划过手臂的血飞溅时,他笑了。
再有鲜红的热血映入眼帘,他笑得更张狂,好不愉悦,仿佛血流得越多,他越兴奋。
“你受伤了……”凤迎曦泪流不止,她好恨自己贪懒,未学武强身。
“不打紧,一点小伤。”文运浩云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他只能奋勇杀敌,保护所爱之人。
其实他的武功已算是高强了,在江湖上少有对手,以一挡十不成问题。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刀剑无眼,片刻间他已受了几处伤,可他不能退,因为他的身后就是凤迎曦,一旦他退开,全力迎击,虽能击败对手,但难保她不会受到伤害,甚至丧命。为了保护凤迎曦,捉襟见肘的他又挨了几刀。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是公主,我命令你们住手,抗旨则斩。”
围攻的侍卫们一听见她自称公主,凤仪凛然,一时间竟被震慑,忘了动作。
“谁准你们停下来,杀了男的,留下公主,我要凤皇兮跪着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