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几多欢喜几多愁
妈妈一本正经的问我,我看了看爸爸,他的手停止了择菜,竖着耳朵等着听我的答案。我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他父母门第观念的阻碍,我会迫不及待告诉他们,我把女婿给他们带回来了!可是,现在,我不能说,
我不是不了解他父母对我的态度,五年前,他们接受不了这样家境的我,五年后,从王臣的只言片语中,我能判断,他们依然不能接受出身贫寒的我。
我只是抵挡不住爱情的蛊惑,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理贪婪的享受着他给我的幸福和甜蜜,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对我来说都是好的,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放纵过自己,这一次,我只想肆无忌惮的去爱一次,一次就够了。
我知道我家人对他的喜爱,所以更是无比害怕他家人对我的态度,会为我担忧,更怕之后如果没有美好的结局,父母会跟着难过。
“妈,你真烦,操那么多心干什么?我自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你就把他当成是我的普通朋友吧。”没办法回答,我只有装作不耐烦的回应他们。
我听到了父亲一声长长的叹息,显然,我的回答他失望了,看到他失望,我的心也空落落的。
“玉玉,你知道你今年多大了吗?”母亲的提醒给了我当头一棒,是的,我今年二十八了!二十八了,意味着我没有多少青春可以挥霍了,爱情啊,你还是来得太晚了!如今,我陷入了尬尴的境地,想爱,可我再耽误不起了,不爱,又太不甘心。
“妈,我心里有数,你不要再管了。”我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着。
“玉玉,前几年,我由着你,我就想我家的闺女人有人貌有貌的,用不着我发愁,可你挑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单身,你那同学小蕊孩子都上学了,邻居们经常问我,这么大哥姑娘在家里没嫁出去,我跟你爸这心里着急的,这两年老是愁的睡不着觉。”我耐心的听她说完,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到底,还是我不孝啊,让他们如此操心。
“你也知道,我跟你爸都喜欢王臣,这孩子长的好,心眼也好,我们也看的出来,他对你是真好,就这样的,还是不行?”母亲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妈,你是不是还看上人家的钱啦?”我故意开了个玩笑。
“再有钱的人家孩子如果不好,我是不会同意的,我是看重这孩子了,玉玉,你记住,人家的钱永远是人家的,不要去惦记,找对象永远不能只看钱,找个能对你好才行。”母亲没有生我的气,反而语重心长的这样的教育我,我心里微微一震,谁说农村的孩子没见过钱,拜金?我们一家都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忍再看到父母期盼的目光,心里愧疚的很,我低下了头,轻轻说了一句:“妈,我跟他正处着呢,等八字有一撇了再说吧。”
正说着话,他把车子的大包小包提了进来,我赶紧调整了表情,走了出去,他将礼物尽数拿了进来,家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没有落下,给我弟弟买的笔记本,我一直推脱不要,他说是送给未来小舅子的礼物,弟弟不在家,我没有权利替他决定,收下就收下吧,就让我弟弟也高兴会儿。
不得不承认,我为他的细心周全而感动,没想到,他对我如此上心,这是我从来都不敢奢望的。
六月的天气已是非常炎热,虽然家前屋后都有大树遮荫,也耐不住太阳直射,天气闷热,让人难受,在城里,这会儿都该使用空调了,乡下比不上城市,我家没有空调,虽然无数次我提出要给父母装个空调,都被父母否定了,一辈子节俭惯了的他们更心疼使用空调后的电费。这顿饭,也许是他吃过的最热的饭,背上的T恤被汗打湿了,粘在身上,额角也有缕缕汗滴,心内隐隐的愧疚,于是递给他一把蒲扇。他居然悠哉游哉的扇着。
“农村生活很原始,你不习惯吧?”饭后,收拾好碗筷,我坐到他面前,幽幽的看着他,其实,我是想表达我们俩的差距很大。
“怎么会呢?这儿空气新鲜,我都不想走了!”
“真假的?也许你这会儿走都嫌晚!”我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行李都带来了。”他拉着我走到车边,拿出了行李箱。
“还真带行李啊,你真不想走了?”我有些出乎意料。
“当然不走了!”他冲我神秘一笑。
“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我有些吃惊,他到底还能再干出多少出乎意料的事情,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那干脆给你找个农村胖媳妇儿,你在这儿呆着算了?”我和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那怎么成?那我就犯罪了!”
“犯什么罪?”我不解。
“重婚罪啊,傻媳妇儿。”他捏了捏我的脸,我才恍然大悟,暗自痛恨自己真笨。
正说笑着,妈妈独自走了进来,坐下,我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说。我们家儿女的事都是母亲在处理,父亲并不参与,可拿定主意的却是父亲。
我最了解自己的母亲,她不会跟着傻乐,她有自己的判断和打算。我隐隐的担忧,怕他会把他家人的态度和盘托出。
“王臣啊,你是个心眼特别好的孩子,蓝玉他爸生病,你又去照顾又帮忙送回家,我们一直念叨着你,没想到真把你念叨来了,你看今天你来,家里都没个准备,招待不周的地方,可别生气。”她笑着说,我知道这只是她的开场白。
“阿姨,怎么会呢?你和叔叔都对我这么热情,是我来的太唐突了,考虑的不周全,之前应该先跟你们打招呼的。”他又恢复了之前的一本正经。
“没事,没事,你不来我和你叔叔还老是念叨你呢,只要想来玩随时可以,不用打招呼。只要不嫌弃咱是农村的就好。”我知道她渐渐的要进入主题了。
“阿姨,我怎么会嫌弃农村呢?我喜欢这里。”他微笑着说。
“想来了,就跟蓝玉一起来,孩子,你来了,阿姨也跟疼蓝玉一样疼你,”她停了一下又看似无意的补充了一句,“你来这儿,你爸妈知道吗?”她终于进入了主题,我暗自捏了一把汗,手也不自觉的攥的紧紧的。
气氛顿时凝滞了,我看了看妈妈,她在等着他的回答,我看着母亲,突然发现似乎自己似乎好久都没好好的看看他了,如今,她双鬓斑白,皱纹爬满了脸颊,皮肤也因为常年的劳作而变的粗糙不堪。
她坐在我的对面,瘦瘦的,小小的,记忆中,母亲是挺高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她变矮了变老了,如今,瘦小的母亲在我羽翼渐丰的今天还是试图保护我,不让我受任何伤害。她喜欢王臣不假,可她更爱自己的女儿,她得拿捏好分寸才能放心。唉,说到底,我都是个不孝女啊,这么多年都没能尽到一个做女儿的责任,反而还让他们操心。
王臣刚想开口说话,我就抢在他前头帮忙打圆场,“妈,他就来我这个普通朋友家玩玩,你问人家爸妈知道不知道干什么?又不是孝了,做什么事情还得问他爸妈啊?”我怕他会露出蛛丝马迹让父母操心。
“阿姨,”他急忙打断了我的话。“阿姨,关于这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我是她的男朋友,不是普通朋友,她只是想等一切稳妥以后再告诉你的,说实话,我还没有正式向我的父母介绍她,等忙完了这阵子,我会把她正式带回家见见我的父母,你看可以吗?”
我听了,心内暗自感动,也暗自心酸,王臣所说的未来在哪儿呢?我只感觉自己深陷迷雾,这迷雾驱散不开也一眼望不到边。
母亲听完,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孩子,你能好好对她,我很高兴,蓝玉是个老实孩子,从来不会在外面瞎闹。我们家从她很小的时候就穷,玉玉也吃了不少苦,但是人穷志不短,就是再穷,我都没想过要给她找个有钱人家,因为我不放心有钱人家的孩子,可是你这孩子我看着很好,我们不是图你家的钱,只是希望你能对她好。”
“阿姨,我一定好好对他,不让他受委屈,你放心吧。”他很严肃,语气很庄重。母亲听了,心满意足的笑了。
下午,王臣接到他父亲的电话,是关于公司三十周年庆典的准备的情况,隐约的听到说,他的父母那天会出面宴请客户。日期渐渐的近了,有些细节需要回去再落实一下。我们没有久留,毕竟有事,傍晚十分就回去了。父母纠结于他带来的东西,我告诉父母全部收下,母亲一个劲儿的说我不懂事,其实原因恐怕只有我自己知道。
路上,我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副驾座。怎么描述我的心里呢?喜忧参半吧。心里甚感高兴,同时也很沉重,我隐隐的有些后悔,我想给自己放飞的心装上翅膀,没想到,却在无意之中装上了铁链。我想肆无忌惮酣畅淋漓无牵无挂的爱一场,结果却必须要考虑家人的感受,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