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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

接下来几天,若薇还是忙碌的,支票她已经轧进自己的账户,所以等了三天,一可以领,她便带着一些现金,想还给餐馆老板和同事,并将金大沅假冒金霁东出借房屋的事向他们解释一遍,“……所以,既然金先生不收租金,钱就该还给你们。”

大家都知道她需要钱,所以还是硬要她收下,盛情难却她只好收下,但也承诺等她有能力,一定会还他们的。

接着,她还不得不跟何英杰撒谎她要趁妈咪去美国这几天好好陪陪她,所以请了假,连晚上打工的精品店,也是以同样的理由请了假,随即准备一只小行李就住进金舒纹丽的豪华别庄。

往好的方面想,她应该可以省下不少伙食费。

而金霁东是对的,他奶奶的确对她进行一连串的体能特训,而且,每天除了一开始的跑步,喝完养生茶,休息半个钟头后,她通常会带她到泳池去游个几圈,把她操到累毙后,又要她到按摩池去坐个一小时,说是按摩六道,要不,就是找了老师来教有气韵律、瑜伽或是有氧拳击,接着又是三温暖,再要不,就是把她带入城堡一楼地下室的健身房,甚至还有专属女教练来教导她做各项器材的运动,在她快要累趴时,又将她带入三温暖室。

像今天,在一连串的特训后,她冲了澡,竟然还有名女按摩师进行全身推拿,而且她还是全身光溜溜的被摸来模去。

她唉唉乱叫,动来动去的,也没人理她,而且,老奶奶还这么说!

“你又叫又动的,按摩师的动作就愈不顺畅,你就被模更久。”

是吗?唉,那她只好乖乖的让一身的嫩豆腐被吃得一干二净了。

“为什么还要美容?”这是当她的脸被涂上黑泥巴后问的话。

“你总要看起来美味可口,我孙子才会有胃口想吃啊!”

还是生曾孙的事啊。她皱皱柳眉,却发现脸皮绷紧,可怕!“奶奶真的那么想抱曾孙吗?”

“当然,我等了几年,杜采依又耽搁了我几年,我一年比一年老啊,若薇,”金舒纹丽叹息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拚命的训练自己的身子,我是霁东最亲的人,我至少要看到他有了下一代,有了另一个亲人,我才能安心的走啊!”

她了解,这跟她妈咪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行,一想到妈咪,她就想哭,虽然这几天,金霁东很守信,都会找时间接她去看妈咪,不过,一想到妈咪要出国了,她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不过,她看着躺在另一张床上让另一个按摩师也揉揉捏捏的金舒纹丽,“霁东不是有个堂弟叫金大沅,所以,他应该还有其它的亲人不是?”

“别说金大沅那家伙,还有他那不成材的爸妈也全是败家子,我才不承认他们那一家子!”说到不成材又不孝顺的二儿子,金舒纹丽就一肚子火。算算,也有几年没来往了。

“叩叩叩!”敲门声陡起,一名女佣站在门口通报,“老夫人,小少爷来了。”

“又来了啊?还说没关系,天天都来找你,还接出去,怕我虐待你吗?”

若薇面对金舒纹丽那意有所指的暧昧眼神,竟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

在卸下脸上的黑泥、穿好衣服后,两人出了美容室,再上一楼,来到客厅。

“奶奶,若薇。”金霁东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

金舒纹丽很识相,每回孙子一来就让他接若薇走人,但这几天,她也已经看出他们之间的火花真的不够大,看来,太过专情的孙子,就算上回被她逮到他跟若薇两人上床,心还在杜采依身上吧!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得帮点忙才成!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她狡黠一笑,“今天就留下来吃晚餐,我坚持,我现在就‘亲自’去买些好东西招待你们。”强调那两个字,就是强调她的诚意,小两口应该才不会落跑嘛!

一看到玄关门关上,若薇马上迫不及待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我想去陪……唔!”她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捣住她嘴巴的金霁东。

“我奶奶还在外面。”他低声提醒。

她眼角余光一瞄,果然看到那颗小头还在窗户探呢,真是心机深沉的老家伙!拉下他的手,她压低嗓音,“那去我房间。”

她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呢,没有多想,她就拉着他往她一楼的公主房走去,那间房有一室的粉红蕾丝及纱帐,简直就像杂志里看到的欧洲皇室的卧室的图片。

但他却扯掉她的手,她瞪着他,压低耸音道:“我妈咪明天就要出国了,我今晚一定要出去,而且,我要陪她到明天,直到她上飞机,可以吗?”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他抿唇,径自走进她的房间。

可他不希望让奶奶有更多的联想,所以在走进房间后,他故意把门打开,他相信奶奶一定会找个好位置偷瞧,而这个位置,她就算看得到他们,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到底怎样?说话啊,我为了应付奶奶,说了一大堆谎话,骗她我爸妈都在美国,我一人来这里找朋友玩,而你呢,你都只是静静的陪着我妈咪,我妈咪问你事情的时候,你也总是看着我……”一想到两人在母亲病房里的情形,她还是忍不住的抱怨他的不尽责。

“如果我们两个人的答案不同,你妈咪能安心出国?”他反问她,不忘分心继续注意着仍愉窥着他们的奶奶。

她顿时语塞,她没有想到这点。

“我奶奶绝对不会来问我有关你的事,因为她知道,我不会给她答案的,所以,就由着你一人去撒谎、圆谎,不对吗?”他冷冷的再问:“不是有人说撒下漫天大谎——”

“知道了!”她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真是的,小小抱怨一下也不行,“明天就结束了不是?”这几天,她过得心惊胆颤,连作梦都梦到有一大堆的谎言泡泡要将她淹没呢!

看到奶奶那颗小头终于不见,金霁东立即命令起童若薇,“去拿你的行李。”

怎么没头没脑的突然蹦出这句话?她不懂。

“你到底要不要走?”他受够她的迟钝。

“当然。”她连忙把几件衣服全塞进她带来的提袋里,可是旋即想到个问题,“奶奶不是要我们留下来吃饭?”

“加枓的东西,你要是有兴趣,你就留下来吃吧。”奶奶的心思全在他的下一代,随便猜也知道她要做什么。

若薇吓得瞪大了眼,“你是说她会下药?!

“她混过黑道,是个精明的老家伙,几天察言观色下来,她应该看出来我们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所以突然要把我们留下来用餐,不会有好事。”他说着往外走,她连忙跟上去,只是两人一出屋外,那两名保镳就像两座山的站在门口,“抱歉,老夫人有交代请小少爷跟童小姐一定待在屋里,直到她回来为止。”

“脚在我身上,而且我非走不可!”话语一歇,没有任何预警,他突然挥拳踢脚的攻向两人,快、狠、准的把他们击倒在地,他又迅速的扣住看傻眼的若薇大步的往车子跑去,一上车,两名保镳也已追来。

金霁东黑眸半眯,突地打了倒退档,车子就直直的往后倒退,眼看就要撞上两人,坐在他旁边的童若薇不禁吓得大叫,“不要!”

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两人一左一右的跳开,而金霁东的脸色没有半丝波动,他冷漠的再次将车子往前,按了遥控器,铜门缓慢开启,不死心的保镳又追上前来,在铜门开到刚好容一辆车子通过时,金霁东竟面无表情的加速冲出去。

会不会撞到门啊?若薇吓得紧闭双眼,全身强硬的贴在座位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屏息以待的她才喘口气,缓缓的睁开紧闭的眼眸,而眼前已是淡水美景了,她润润干涩的唇,转头看着一脸淡漠的金霁东,他那双黑眸沉潜得不见任何波动,难以看出他在想什么。

“不是我要说,你有必要这么暴力?这么冲吗?不能打电话给你奶奶商量一下吗?”

“我跟她生活了三十年,你会比我了解她?他平静的反问。

她语塞。

“那两个保镖,如果没有出其不意,我是摆不平的,我要是没有倒车耍狠,就是他们跳上车来钳制住我们,”他瞥她一眼,“还是你比较喜欢后者?”

她摇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奶奶的手法会不会太可怕了?”

“那也是为什么采依不喜欢她。”两人其实是相看两相厌。

是吗了不过,也许是她懂老奶奶的心,所以她可以体谅,并不讨厌她,“奶奶其实很寂寞的,我在这里住几天,可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访客来。”

“她这种个性,谁能合得来?”他再次反问。也对!唉,可怕的老太婆。

接下来,金霁东载她先回家放提袋,才载她到医院去,一到医院门口,他突然从皮夹里拿出一张支票给她,“我们的协议提前在今天结束了。”

“可是我妈味明天才要上飞机……”她突地住口。难道他早就打算让她今天回医院陪她妈咪到明天,要不,支票怎么可能开好了?

“我认识你不久,但我想你会要求今晚留宿在医院陪你母亲。”

他怎么能如此贴心?而她竟然还以为他自私的不顾她的难处。

“这几天,你母亲已经交代了很多要我好好对待你的话,我想明天我就算出现,也摆脱不了这些她放心不下的叮咛,与其如此,倒不如把时间花在你们母女俩仅剩的相处上,”他顿了下,“所以,你就跟她说,我有工作要忙,走不开身。”

事实上,他的确要开始忙公事了,他的公假也只请到明天,一连串的跨行投资就将展开,包括与Ammr连锁饭店集团的合资兴建案。

咬着下唇,她看向手上的二十万元支票。这太多了,她可以收吗?虽然她的确很需要钱。

看出她的挣扎,他淡淡道:“只是一点心意,是你这几天跟我奶奶周旋的酬劳。”

她点点头,心存感激,“我、我还是要说声谢谢,毕竟我似乎没将这份工作做得很好,”突然,她对于未来与他不再有交集感到不舍,他们将不会再见面,连那个像黑道大姊头的老奶奶也不会再见了,她的心沉甸甸的难过起来。

金霁东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毫不惊讶是奶奶打来的,但他不打算接,也不忘提醒看着他的童若薇,“这几天把手机关了,再不,就是换个新门号,既然奶奶以为你是回来台湾玩的,找你个几天找不到人,应该就会放弃了。”

她明白的点头。他应该也不想让奶奶再找到她吧!

“那我下车了,再见。”她依依不舍的看着他那张令她心动的俊美容颜,在拿着提袋下车,关上车门,再看到车子绝尘而去后,她的心益发沉重起来,居然有点想哭。

她在干什么呢?他有未婚妻,而且深爱着对方,她干么心酸酸的呢?再说,她有那个美国时间可以谈恋爱吗?她要照顾妈咪一辈子啊,她肩上的担子不知何时才能拿下呢!

振作!童若薇!在心里对自己喊话后,她逼自己要神辨奕奕的去见母亲。

而开车离去的金霁东也不由自主的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直站在医院门口目送他的若薇。接下来,她的日子会如何?被人包养,从此堕落?

他浓眉一蹙。他在干什么?忘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吗?!

何况,童若薇的人生如何也是她的选择不是?他沉况的吸了口长气,把那扰乱心绪的复杂情绪抛诸脑后,驱车向前。

但他没有回家,而是去见见他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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