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妈咪也不敢相信自己要结婚了,可是真的,他很爱妈咪,他让妈咪清楚珍惜比错过更重要。我们两个都失去另一半,希望往后岁月可以代替对方的另一半去爱对方,守护对方。”
从来没有听过妈咪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欧阳喜儿相信妈咪不是开玩笑,可是她多么希望这是个玩笑。“那天带我们去参加派对的那个柯叔叔吗?”
“对,你也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棒的男人吧。”
“我知道了。”她没有办法再说不去了,结束手机的通讯,她全身软趴趴的像个破布娃娃,没想到,她的不安真的应验了,而且来得这么快。
“喜儿,你妈咪吗?”秦晶晶已经惊觉到发生大事了。
点了点头,欧阳喜儿感觉自己的眼泪快飙出来了,可是她不想哭。“她说她要结婚了,你们相信吗?”
这确实很难教人相信,秦晶晶和李净亚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喜儿的妈咪对感情严重缺乏安全感,她只会打电话说她失恋了,或者又谈恋爱了,结婚这种事应该离她很遥远。
“你们也觉得很好笑对不对?”好笑到她眼泪都掉下来了,妈咪还是决定抛弃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就像父亲抛弃她上了天堂。妈咪也要抛弃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喜儿,这对你来说不是坏事。”秦晶晶脑子还是比较清楚,她知道好友现在很失落,但是从此她会得到自由。
“我再也没有妈咪了。”
“妈咪依旧是妈咪,她还是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的母亲。”
“就是啊,你身体流着她的血,她永远都是你的妈咪。”李净亚总算反应过来了,她走过去把好友抱进怀里,现在的喜儿看起来比她还弱不禁风。
“不一样了,她是别人的老婆了。”未来陪着妈咪开怀大笑、大声哭泣的人再也不是她了。
“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某个人的老婆。”秦晶晶也走过去抱住她,太在乎某个人果然不是好事。
“我才不要嫁人。”
两眼圆瞪,李净亚紧张的哇哇叫。“喜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很好,我陪你。”秦晶晶似乎很高兴有人可以跟她作伴。
“你们两个别闹了!”她知道这两个女人不能用正常逻辑思考,可是又不是嫁不掉,干么年纪轻轻就高喊独身主义万万岁?
“结婚有什么好,有个男人成天在耳边罗哩巴唆,烦都烦死了!”秦晶晶是标准的单身主义至上者,她不喜欢一辈子被某个人绑死,不但要把床分一半给人家,万一对方有打呼的坏习惯,她岂不是天天都要顶着熊猫眼吗?
“晶晶,别再说了,喜儿真的会被你带坏了。”李净亚受不了的想翻白眼。
“我本来就觉得结婚没什么好,这跟晶晶没关系。”
秦晶晶得意的说听到了吧,这年头的婚姻只有被老公和孩子操到女人味尽失的黄脸婆和老妈子。看不见优雅的跷着脚在家喝咖啡、看杂志的少奶奶,除非自虐,否则女人干么结婚生子?
李净亚自知嘴巴笨,说不过她,还是乖乖的回自己的座位。
“打起精神,不管如何,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秦晶晶轻轻拍着恍神的好友。
怔了好一会儿,欧阳喜儿点了点头,她是“女儿”,不是“妈咪”,她不能阻止妈咪步上结婚礼堂,可是她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好困难,以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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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皇饭店的酒吧位于二楼,采开放式设计,酒吧入口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从小周末开始到假日夜晚都会有现场演奏,平时客人若有意愿上场表演,也非常欢迎。
坐在吧台前面,霍延朗不时朝着门外张望,自从上次在这里瞥见欧阳喜儿的身影,他几乎天天往这里跑,总希望再一次巧遇。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她。也许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深深的被她牵绊,也许是希望她可以强烈的感受一不想念他的滋味,他不想像个十七、八岁的年轻酗子一样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她,这有损他的男性尊严。
“我知道你心情郁闷烦躁的时候喜欢吃巧克力,可是也没必要随身携带吧。”齐皇集团执行长齐赞昊好笑的看着吧台上那盒突兀的巧克力,虽然年长霍延朗四岁,他跟霍延朗的感情可是不输亲兄弟。
霍延朗是天才,人家二十二岁拿的是大学文凭,他已经拥有生物、化学和行销的硕士学位,所有的人都希望他继续攻读博士,他却选择创立霍尔生技。
霍家是医生世家,没有人赞成他从商,尤其是排行老么的他,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好动贪玩,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坐在会议室开会?
可是被宠坏的霍家老么很坚持,唯一学商的霍家老大霍晴香只好被拖下水,推上总裁宝座,可是事实上霍尔生技真正的操盘者是霍延朗,知道此事的人私下戏称他是影子总裁。
他和霍延朗在美国相识,两个人都是十二岁时被送出国,之后结识于纽约的华人圈,天才总是无法融入同年龄的朋友层,也忘了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就混在一起,从此便成了患难之交。
“来这里之前去了一趟便利商店,看到新口味的巧克力,忍不住就买下来了,我想试试看味道如何。”
“那为什么摆着当装饰品?”
“我现在没心情吃。”一想到她,路过便利商店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跑进去买巧克力,虽然不清楚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总想为她做点什么。
抚着下巴,齐赞昊若有所思的瞅着他,没错,这小子对没吃过的巧克力充满好奇心,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想来一颗吗?”不管面对何种情况,霍延朗总是嘻皮笑脸像个孝子,看起来好像一点心眼也没有,却反而教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齐赞昊最怕甜食了。
这时,有一群人结帐离开酒吧,四周顿时安静不少,他们因此听见了一阵压制的低泣声。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挑了挑眉,同时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霍延朗用力瞪大眼睛,再看仔细一点,不会错,他心心念念的人竟然一直窝在角落。
“你认识的人?”齐赞昊已经注意到他的反应了。
“几面之缘。”他双脚很自动的跳下高脚椅,一只手同时抓住吧台上的巧克力,他丢下好友走了过去。
“你的泪腺会不会太发达了?”他递上巧克力,原来垂着螓首的欧阳喜儿微微一怔,接着。她慢慢的抬起头来,有些懊恼怎么又让他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你管我。”用卫生纸擤了一下鼻涕。她强迫自己不准再掉一滴眼泪。
“看到你掉泪,我会心疼。”
虽然他说得很随意,却教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脸儿不自在的漾着红。“你……你不会转头不要看吗?”
“如果可以转头不看,我就不用伤脑筋了。”这句话犹如在她的心湖投下一颗小石子,乱了一池春水,可是他好像浑然不觉,剥了一颗巧克力丢进她朱唇轻启的嘴里。“你真是一个让人担心的女人。”
别扭的撇开头,那股甜甜的滋味在嘴里泛散开来,可是,她的嘴巴一点也不留情。“你这个人很爱多管闲事。”
“我可不是每个人的闲事都管哦!”
“我看你的样子挺闲的,你该不会是用这种方法招揽生意吧?”瞥了那盒巧克力一眼,她还没见过有哪个男人会随身携带这种零食。对了,她想起那条随身携带的手帕,连忙从皮包取出来物归原主。
看着手帕,霍延朗若有所思的笑了,她顿觉寒毛直竖。“你在笑什么?”
“你很期待遇到我对不对?”
“你这个人真好笑!”心跳得好慌好乱,她也不清楚自己干么随身携带他的手帕,她知道自己应该打电话给他,赶紧约个时间、地点归还手帕,可是她却把手帕每天当宝似的带在身边,电话迟迟没有拨出去,好像,这样就可以证明自己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你就坦白承认你很想我嘛。”这种口气好像在撒娇。
“我……就某方面来说,你这么说也无妨,那是因为我想跟你谈一笔交易。”算了,说她意气用事也无所谓,她豁出去了!“我包养你一年,一百万,我就只有一百万,没办法再多了,当然,为了公平起见,你用不着天天空出时间陪我,当我有需要,打电话Call你,你再出现就可以了。”
“好啊。”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一个礼拜好了,你回家想清楚再给我答覆。”奇怪,她干么心跳得这么快?又不是在向他表白。
“我答应了。”
“当然,如果你觉得一个礼拜还不够,我可以……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欧阳喜儿两眼陡然一瞪,他的允诺终于输进她的大脑。
“我说OK,我们两个成交了。”
OK?没错,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好商量的样子,可是连一点点讨价还价都没有,他会不会太随便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家慎重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了,用不着再浪费时间。”
“不行,你一定要回家想清楚,我会先拟好合约,三天后签约的时候会先付你一个月的签约金,尾款再分三次给你。”虽然是牛郎,但也应该摆摆姿态,不要那么随便!真是的,她干么那么生气?
“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不需要签合约,也不需要签约金。”
欧阳喜儿这会儿不生气了,而是不知所措,虽然她对牛郎这个行业不太清楚,但是牛郎应该唯利是图,没看到钱,怎么有保障呢?“你不怕我落跑吗?”
“不怕,我比蜘蛛人还厉害,一旦被我缠上了,你就再也别想甩掉了。”后面那句话像是宣誓,低低沉沉的,让她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她想,这一定是错觉,为什么她有一种被他缠上的感觉?
“不签约对你一点保障也没有,你会后悔哦。”没有白纸黑字的合约,她可以随时喊卡,他想按铃控告也没有凭据,除了良心的层面,吃亏的人绝不是她。
“我不会后悔,至于你,我就不知道了。”他的眼神闪烁着一抹教人不安的深沉,好像在盘算什么似的。
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她突然有个很强烈的念头——她最好收回这场交易,可是事已至此,她才喊不玩了,那岂不是太没出息了吗?
真好笑,她在害怕什么?这不过是一场交易,她付钱,他提供服务,一旦交易终止了,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了,她根本不需要想太多。没错,不需要想太多,一切操之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