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
“你怎么办”她的目光又再次落到毛志钧身上。他高俊挺拔,还是毛氏集团的大总裁,果决负责……“你有他就行了。”她一点也不担心。
唐迎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粉脸一红,啐一声,“你是说我重色轻友。”
“我容许嘛,我们两人一定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她说得云淡风轻,但那超龄的成熟,却令善良的唐迎曦很想哭。
“别哭,免得你亲爱的以为我欺负你。”她实在太了解这个好朋友了,马上从大大的邮差包里拿出手帕给她。
唐迎曦接过来拭泪,却看到毛志钧已朝她们走来,“你哪时候要离开?”
“明天。”蓝依莲边说边将啤酒喝光。
“这么快?”
“不然勒,多留一天,只会让更多人用愚蠢的眼光看着我,那我可受不了。”蓝依莲放下空的啤酒罐,从椅子上起身。
玩游戏玩到休学的消息已经在校园里传开了,教授决定要找她好好谈一谈,而她最讨厌那些偶而为之的关切眼神,从小到大,她很清楚那种期待、等待、落空、一直到被遗忘的感觉有多么伤、多么痛……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对她投以过多的关注,她已厌倦当乞儿。
毛志钧走到唐迎曦身边,敏锐的捕捉到蓝依莲眸中一闪而过的孤寂。
“我一向讨厌当电灯泡。”她目光诚挚的看向他,“迎曦找到个好男人。”
“谢谢。”他微笑响应。
“拜,老话一句——”她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身笑看眼眶微红的唐迎曦,“有什么开心的、难过的,记得打给我。”
“你也是。可是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有差别吗?我又不是第一次去流浪。”
她话里的苦涩可真浓烈,引来毛志钧拢眉一瞥。
唐迎曦也起身走上前,紧紧握酌友的手,为她感到心疼。小学、中学时,莲就已经多次逃课离家出走,没有目的地,坐上地铁或巴士就让车子载着走;上了高中,她自己一个人从英国搭机到苏格兰,甚至搭乘欧洲之星穿过海底队道,到了巴黎、布鲁塞尔,只想试探父母有没有察觉到她不见了,结果她整整七天没回家,竟然只有管家打电话找她!
看着好友热泪在眼眶里打转,蓝依莲喉头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资格懦弱,虽然她父母以为只要给她钱就表示照顾她,但比起其它还得自己打工赚学费的同学来说,她算是幸运的了。
深吸口气,她上前给了好友一个拥抱,“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放心吧。”
“是吗?”唐迎曦也伸手回抱,她的身材娇小偏瘦,但蓝依莲全身上下根本就只有骨头,不过她遗传了她母亲的好基因,胸部发育极好。
这一抱,她发现她好像又比以前更伟大了。
“又多了一个罩杯,烦!”蓝依莲在好友耳畔轻叹。
“真好。”唐迎曦笑着回答。
“人永远都是这样,想要的要不到,不想要的不要都不行!”
蓝依莲放开了好友,再笑笑的跟毛志钧点个头后,一如她来时一般,展开阳光般灿烂的笑脸挥手离开,只是当她转过身背对两人时,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却显得异常寂寞……
“她作废自己的人生,其实只是为了讨骂吧。”唐迎曦感觉到毛志钧走到自己身边,突然有感而发。
“什么意思?”他不懂。
“休学通知会寄给学生家长,因为一场游戏而休学,大多数的父母一定会狠狠骂自己的孩子一顿,因为实在太荒唐了,不过……”
毛志钧一点就通,“但她的父母不是一般的父母。”
她点头,“可是她对他们一直都抱着希望,希望他们会多在乎她一点。”
他将她拥入怀里,“那你记得多关心她,我可以答应你,等我回台湾后,你除了把心思放在功课外,其余的时间全都给她没关系。”
“啐!工作狂人,你是顺水推舟吧。”她可没忘记他只是“陪”她飞来英国,接下来又得回台湾做他的大总裁。
“是啊。”毛志钧笑答,惹来她又气又嗔的捶打。
但他是骗她的,她如此美丽动人,他一定得想法子尽快的把办公室移到伦敦,免得他此生唯一的至爱被一些毛头小子给追走了。
在法国波尔多近郊,石砖建筑的典雅庄园大门前,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进,最后停在大门的石阶旁,车门一开,被灰色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先跨了出来,接着,穿着Prada黑色皮鞋的双脚就踩在古老的石板路上,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阔步前行,在踩上阶梯后,一个急遽慌乱的脚步声在屋内响起,而后是女人嗓音娇软,用法文抱怨着。
“才做了半套,干么赶人家走嘛,你不是还直挺挺的站着吗”
“下回补你,亲爱的,啵、啵!亲你两下,从侧门离开,拜托!快!”男人同样以法文回答,但就是少了一份慵懒的性感,甚至还冒出中文的咒骂声。
喀的一声,大门开了,林威治紧张的连忙将几乎半裸的美人儿从侧门推出去,再一古脑儿的将散落在地上的女人内裤、洋装、高跟鞋全丢出去,一回身,就见到他英俊的上司兼好友,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了。
他连忙跑到好友身边,气喘吁吁,而且——一丝不挂。“怎么没说要回来?我可以去接你的。”他以中文问。
“我通知司机了,倒是你,今晚有客人,你得注意自己的服装仪容。”韩辰光瞟了“遛鸟侠”一眼。
顺着他的眼神往下,林威治立即低咒一声,急忙抓来散落在沙发、桌下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着装。他则是笑看着相貌俊秀,但有一身结实肌肉的好友表演穿衣秀。
威治是他工作及生活上的贴身助理,从他十岁那年,父亲把他从台湾接来法国后,他便有了一个新名字——安德烈.奥诺雷,也在同一时间,十三岁的威治被安排到他身边,两人除了一起读书外,威治也负责陪他玩、打点他的生活起居,保护他这名私生子的安全。
小小年纪的威治是柔道、跆拳道、空手道高手,获奖无数,也因为他刚来时一句法文也不会说,所以从小就在法国长大的威治也成了他的法语老师。
但认真说来,威治能成为他的贴身亲信,前置作业可是相当繁复,他的祖宗八代被查了又查,在确定他身世清白后,才敢将这份重要的工作交付给他。
因为他这名私生子可是法国贵族奥诺雷世家的一份子,而这个家族在法国政商界可是赫赫有名,若追溯历史,家族中有人当过政务要员、世袭侯爵,也曾在工业、学术上有相当大的贡献,是一个备受尊崇的古老家族。
林威治终于穿妥衣裤,坐到他身边,虽然是主仆,但两人更像是朋友,“这么晚还有客人?”
“严选的沙发客。”韩辰光边答边看了酒柜一眼。
眼睛陡地一亮,“你找到新人选啦?”林威治边说边起身,走到酒柜前,为好友倒了一杯威士忌,再走回来递给他。
韩辰光接下酒杯,喝了一口,满意的一笑,“嗯,很反骨、反传统,而且很年轻。”
“几岁?”再次入座。
“跳级进入剑桥的十八岁资优生。”他边说边轻轻椅酒杯,又啜了一口。
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聪明人!不过,会读书的孩子不见得很灵光。”
是吗?韩辰光的脑海中立即浮现蓝依莲那颗爆炸头、浓厚的妆及一双倔强无畏的明眸,他的嘴角缓缓提起,“我想她有能力将奥诺雷家族虚与委蛇、索然无味的年度宴会,变得有趣些。”
“不过,那只是一场宴会,在那么多的候选人里,就算她被老玛丽相中了,她会愿意留下来陪老玛丽吗?她还是个学生耶。”林威治不懂。
“不,那不单单只是场宴席,你清楚的。”韩辰光冷笑一声,褐眸顿时变得冷绝。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曾在那样的诚里,受到怎么样的羞辱和轻蔑。
“再说,如果是姑婆看上的人,她就有法子让她留下来。”
林威治不得不点头附和。也是,家族成员私下称玛丽.奥诺雷为“剽悍的老古董”,只要是她要的任何东西,她绝不会放手,但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好友韩辰光的身上。他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