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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

他曾经想过两人再次见面后的各种可能。

复合,是他最希望的结局;他也想过,或许她不再爱他了,他告诉自己,如果真是如此,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把她追回来。

但再度分离也该是一个选项,可他的确不曾如此假设过,或许这事来自潜意识的抗拒。

所以乍听她的请求,他有半晌不知该如何反应。

最后,他终于从紊乱的思绪中找到重点。“那孩子怎么办?”

“我们可以共同监护。”她说。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决定告诉欢欢实情了?”慕风问。

她其实没有。

可这也是早晚要面对的事,既然要解决,那就让她来说吧。

“是。”她回道。

“但你怎么忍心我们父女才相认便马上分离?除非你有非离婚不可的理由。”慕风咄咄逼人地问道。他必须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非离婚不可的理由?

子榆感到为难。到底要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慕风答应签字?她灵机一动,想到了陆雅夫。

“你有没有想过,我有了新的对象,我想开始……新的生活。”她终于说。

这无疑是个令人难受的答案,他很难假装没听见或没这回事,他甚至没机会替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阻止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而眼前她就坐在他面前,等着他回答。

他看着她,突然间过往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好吧,我答应签字。不过……”

子榆抬眼。“不过什么?”

慕风收起原本深情注视的眼,淡然说道:“在签字之前,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子榆问。

“我在欢欢的幼稚园附近买了一块地,打算盖一栋楼,将来就留给欢欢。为了让她感受到家的感觉,所以我希望这房子建好之后,室内设计的工作就由你来做,这是第一个条件。”

“那第二个条件是?”

“第二个条件是我要在大高雄地区找块地盖大楼,成立汇融集团的金控大楼,所有的室内设计也由你来做。”他说。

“可是,我不懂室内设计啊。”

对于她的反问,他完全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道:“我这个投资计划,需要一个专案负责的主任,李经理跟我推荐你,我也答应了,这份人事命令会在月底宣布,在月初执行。你所需要的所有专业技能的师资及训练费用将有公司负责。这样,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可是我不懂,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子榆真被他搞迷糊了。

“我认为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不过就是说YES或NO,然后选择你想要的结果,其余的就和你不相干了。”

他不再看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卷宗开始专注于公事。

是的,她已经把她的要求说出口,而他也有所回应了,那她还在等什么呢?

“好,我同意。可是,我希望你对我的一切经济资助也到此为止。请你体谅我想经济自主的决心。”

“既然你提到了决心,我想请问基于什么样的考量,你需要下那样的决心。”

子榆沉默了半晌,最后终于说:“我们过了六年没有你的生活,然后你来了,一眼瞧见我困窘的生活,不问我是否同意,出手阔绰地改善了我的生活,哪天要是你走了,请问我该如何自处?”

原来从见面到现在,她无时无刻不在做着和他分离的准备。

这认知让他感到胸口一阵刺痛,可他必须承受她所做的一切决定。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你都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所以,如果我们注定要分离,我想,你是不需要做任何准备的。至于这份新工作,纯粹是因为你的能力合适,我不可能把公事上的职务当玫瑰花束,只为了取悦一个女人。”他说。

“是。”她脸上的表情因为困窘而有些潮红,原来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她怎么没想过,他是为了他女儿才做这所有的一切,而不是因为她。

慕风抬眼,眼里再无任何情绪。

“很好。等你完成这两件事,你就会拿到你想要的离婚协议书。至于告诉欢欢真相的时机,就等你拿到那张协议书后再说吧。”他说。

“好。”

“你去忙吧。”

她对他颔首,维持基本礼貌,然后离开他的办公室。

走进电梯,她在电梯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她刚谈妥一笔好交易,不仅完全没有损失,甚至还对她极为有利,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开心、甚至松了口气的感觉都没有?

她心里其实知道为什么,只是,她不能、也不想承认,那是因为她不仅还爱着他,还自觉对他有所亏欠——她先是利用了他,后来又辜负了他的感情。当年如果她够坚持,是不是他们的婚姻就不致走到这地步?

走出电梯,她转身绕到洗手间去,躲在最后一间厕所里安静地流出眼泪。不管到底有多少后悔,她再也回不了头了。

饭店里。

慕风穿着衬衫,扣子只扣了下面两颗,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手里轻轻椅着高脚杯里的酒。

他已经不言不语一个人坐在那里很久了,久到让老羊看了有点担心。

“老大,一个人喝酒容易醉,要不,我陪你喝吧。”老羊坐了下来。

“子榆的办公桌都弄好了吧?”慕风问。

“好了,就摆在我的桌子旁边。”老羊说。

“联络到邱嘉禾教授了吗?”

“是。他已经同意当我们建案的顾问,并且个别对大嫂授课。”

“幼稚园那块地的设计图完成了吗?”

“好了。明天会去申请建照。”

“很好。你去睡吧。”慕风突然说。

“老大,你是不是在担忧什么事?”

“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老羊观察了老大和大嫂好几天,怎么看两人都不像即将要复合的模样;再加上那个叫陆雅夫的律师依旧每天送花来,看他们两人在柜台有说有笑,难怪老大会觉得闷。

“老大,你把大嫂调到我们办公室来这招可真厉害,这样,那个姓陆的应该就不好意思像只赶不走的苍蝇,整天在大嫂身边飞舞了吧。”

慕风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再倒了一些。

“老大,或者,我们干脆来个釜底抽薪,告诉那姓陆的,大嫂和你的关系。”老羊继续献策。

“不必。”慕风仰头又喝了一杯酒,随后警告他:“你别插手管这件事。”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和子榆离婚了。”

老羊闻言一惊。

“那……那你为什么要帮她升职,还请室内设计界最有名的老师教她专业技能,还要帮她考到证照?”

“这是我欠她的。”

“你哪有欠她什么!”老羊因不平而鬼叫。

“当年我曾答应要带她走,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始终还留在原地,这是我欠她的。”

“拜托!当年是她自己要求你带她走的,又没人逼她,是她自己的选择好不好,什么欠不欠的!”

“当年她才十八岁,懂得什么是选择?如果这个婚姻真是个错误,当时早已成年的我,恐怕必须负最大的责任。现在,我不过是还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也算公平,没什么好说的。”

老羊看着老大,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慕风抬眼看着他。“不是要陪我喝酒?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去拿杯子。”

“是。”老羊应着,突然对有着真性情的老大感到心疼。

但慕风的心思和忧伤除了和老羊喝酒的那一晚被老羊看穿之外,之后便再也不曾表露出来。

白天,他是以汇融集团商业利益为重的总经理,对员工有着高度的期许和要求,哪怕是子榆也不例外。

这天,子榆拿着卷宗垂头丧气地走进慕风、老羊和自己的共同办公室,暗自伤着脑筋。

“怎么了?不是去法院吗?”慕风头虽没抬,但似乎嗅到了她的不顺利。

“总经理,你交代要标的那块地我没标到。”她很抱歉地说道,幸亏这只是慕风要投资用的,不是要建金控大楼那一块。

“差了多少钱?”他抬头问。

“差了快五十万。我真不明白,对手用那种价格怎么可能有利润?”

她自言自语地说。

“你把得标厂商的资料,还有那块地的相关资料送上来,我们来研究研究。”慕风交代着。

“是。”

接下来,慕风告诉她对手的来历,告诉她为什么对方标那样的价格还有利润,还告诉她要怎样评估地价、税金及其它相关费用的计算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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