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朝中反赵佶的姚尚书突然暴毙,他的亲信,误以为是赵佶及赵焉联合指使,于是派出刺客暗算赵佶。

他们找来一名身材跟赵焉相像的杀手,混进宫中,并趁她探视完皇上后下手。

来人背对着她,所以赵佶误以为是赵焉特地前来接她回王府。

她欣喜的走上前,不料对方突然转身,手持匕首往她的胸口刺了一刀。

等侍卫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赵焉闻风赶至,火速将她带回王府救治,还找来宫内医术最好的御医,替她治疗。

当御医脱下她的衣服打算诊治时,站在一旁的赵焉,也跟着惊讶的瞠大眼。

“这是?”

他简直无法相信眼前所见,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赵佶竟然是……女人?

她还当了十几年的皇子,究竟是怎么瞒过众人眼睛的?

还有,皇上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吗?

“九王爷……这是……怎么一回事?”陈御医抖着嗓音问。

赵焉咬牙,倏地拔剑相向,剑尖直指向御医。“陈御医,太子的真实性别千万别张扬,否则,本王就杀光你全家!”

他的眼神散发着骇人的杀意。

陈御医连身子都抖了起来,跪在地上直朝赵焉磕头。“九王爷,老臣发誓,绝对不会泄漏太子殿下是女儿身的事实!”

“哼!谅你也不敢多嘴!如果你救不了太子的命,你也别想活了!”他恶狠狠的威胁。

“老臣一定尽力救治太子殿下。”话落,他赶紧拿出器具,清理赵佶的伤口。

随着时间流逝,赵焉渐渐失去耐性。“陈御医,太子的伤势究竟怎样?”

他的声音宏亮,害御医冷不防的吓了一大跳。

他赶紧随手抹了抹冷汗,恭谨回答:“太子的伤并不会危及性命,但她的筋骨被伤到,将来恐怕会有后遗症产生,除非……”

“除非什么?”赵焉咬牙急问。

“除非有人肯运功,替太子疗伤一个月,慢慢修复受伤的筋骨,这样一来,太子往后遇到天气转换,才不会常常发疼。”陈御医战战兢兢的解释。

“本王亲自替太子动功疗伤!”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除了自己,他想不到其他更适合的人选。

“九王爷,若要替太子殿下疗伤,得持续一个月不间断,而且还会耗损您大约三成的功力……请九王爷三思而后行。”陈御医忐忑不安的道出实情。

“不需要考虑了。”赵焉锐利的双眼直直的盯着他。“要不……由陈御医您老人家来替太子疗伤,可好?”

这语气虽然客客气气的,但他脸上冻结的冰霜,却足以让人背脊生寒。

陈御医吓得刷白了老脸,双脚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不、不、不!老臣没这么有能耐,万一弄巧成拙,只会害了太子殿下。”

要他一个老头子,与妙龄共处一个月,他大概会没命踏出王府吧?

赵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再戏弄陈御医。

陈御医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后,就急忙离开。

赵焉坐在床沿,神情复杂的盯着赵佶瞧,担忧及疑惑的情绪交杂,让他坐立难安。

到了半夜,赵佶悠悠转醒,她是被痛醒的。“唔……好痛……”她想大叫,但全身却使不出一丁点力气来,胸口还传来灼痛感,教她连呼吸太喘气都会疼。

“醒了?渴不渴?”赵焉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杯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他背对着月光,让微眯着眼的赵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皇……叔,我……怎么了?”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喉咙沙哑。

赵焉悄悄松了一口气,但声音依然平板淡定。“你的胸口被刺客刺了一刀,差点没命,幸好救了回来。陈御医已经替你包扎好伤口了,只是后续还得疗养一个月才行。”

他说得简单明了,然而,赵佶却惊讶得睁大眼。“我的胸口被刺了一刀?”

不会吧?

她赶紧掀被,往自己的胸口一瞧,却差点没惊叫出声。

“我……我……”她惊骇得连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她没穿上衣,原本缠胸的布巾没了,倒是伤口处缠上了止血用的白布……

完了!她的真实性别曝光了!隐瞒了十几年的秘密被揭穿了!

“您……您……”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才好,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别你呀我的,本王都知道了。”赵焉干脆开门见山的说。

“啊?”她想拿棉被盖住自己的胸口,却因为全身虚软无力而抬不起手来,只能边挣扎,边蠕动身子。

“不必遮掩了,该看的都看光了。”他面无表情的说,连大气都不喘一下。

“这么美的身子,为什么要一直包起来?”

她的胸口一定很不舒服,但她却忍受了那么多年。

赵佶的脸倏地涨红,耳根及脖子也都泛着粉红色泽。“请、请皇叔忘了我是女人的事。”

“有什么好害臊的?本王可是你的皇叔。”他一脸稀松平常,口气也跟平日讲话时没什么两样。

这件事虽然让他惊讶,但却没有想像中的令人难以接受。

“就因为您是我的皇叔,我才感到尴尬,我宁愿您是陌生的男人。”她噘嘴咕哝。

赵焉第一次看到她显现小女人的娇态,不由得看傻了,忘了该回话。

眼前的她,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一名俏丽的少女,害他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皇叔,请您别一直盯着我看……”赵佶别扭的抗议。

“咳!”片刻后,赵焉才回过神来。

“如果你一直这么害羞,那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可能会更难熬。”他意有所指的暗示。

“为什么?”她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心绪也紊乱不已。

皇叔很少装出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吓她。

“陈御医说,你被刺杀时,伤到了筋骨,必须有人帮你运功疗伤一个月,否则以后胸口会常常发疼。”他担白告知,眼神不闪也不避。

“呃……运功疗伤一个月?”她惊慌得刷白了小脸,整个人愣住了。“那不就代表,我必须与那个人同处一室?那个人是谁?”

赵佶连声音都隐隐发着抖。

她一点儿都不希望,自己的秘密再被其他人发现。

“我。”赵焉以食指指着自己,突然间也变得不自在起来。

原本他是挺泰然自若的,但因为赵佶紧张兮兮的,害他也感受到紧张的气氛,搞得好像他将会吃她的豆腐、占她便宜一样。

“可、可不可以不要疗伤?”光想到两人必须每天同处一室,她就不由得慌张起来。

赵焉不悦的皱眉。“你不希望由本王替你疗伤?”他的声音,隐隐带着愤怒。

她就这么嫌弃他吗?

“不、不是的,只是……”她支吾其词,眼神飘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总不能向他明说,她不希望自己的身子被他瞧见吧?那样实在很尴尬。

“本王明白你的顾虑,本王不会故意占你便宜的。毕竟你是黄花闺女,将来还得嫁人。”他耐着性子安抚。

一想到她将来会嫁人,他的胸口,竟油然生出一股失落感。

难不成,这就是长辈嫁女儿的不舍心态?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

“皇叔,您扯远了,我将来能不能光明正大的恢复性别,都还不知道,哪想得了那么远?”她轻声抗议,双颊染上了红晕。

“说到性别,为什么你要女扮男装十几年?难道,你跟你其他皇兄一样,依恋权势与地位?”赵焉正了正心神,表情变得很严肃。

男人喜欢争权夺势,女人也一样吗?

“当然不是。”她气恼的咬紧下唇。“咱们两人相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皇叔还是不了解我?其他人可以误解我,唯独皇叔不行。”

她都已经表态要将皇位让给他了,这样还不够淡泊名利吗?

“好,算本王失言。”他难得低声下气的认错,只因他想早点知道原由。

赵佶轻叹一口气,幽幽的道:“我会女扮男装,全是为了母妃。”

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做回自己,只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董贵妃?”赵焉纳闷的挑眉。

“嗯,我还有一位皇兄,但在出生后就不幸夭折,母妃期望落空,深受打击,所以精神错乱,有时清醒有时正常,我被奶娘当成皇子扶养,并在内侍总管的帮助之下,将事实隐瞒住,连父皇都没有发现。”她娓娓道来,边说边叹气。

“可是,为什么你母妃始终叫你皇儿?”赵焉的疑惑理深了。

“母妃得知皇兄夭折,承受不住打击,精神变得不稳定,因此才会将我误认为皇兄。如果我贸然自称自己是女儿,母妃的病情会更严重,为了稳住母妃的病情,我只好一直女扮男装到现在。”她的口吻带着深深的无奈。

“这的确是一条很艰辛的不归路,毕竟,你若回复成女儿身,等同犯了欺君之罪……”赵焉思忖,以皇兄的个性,恐怕无法忍受亲生女儿欺骗他十几年。

“皇叔,您会不会帮我隐瞒实情?”赵佶的眼神带着期待与渴求。

“当然会,本王绝对不会做出危害你的事来永远都不会。”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早在她生死交关的那一刻,他就发现,自己对她一直存在着特殊的感情。

不管她的性别为何,这份感情都不会改变,只会越来越深浓。

赵佶一脸感激的握住他的大手。“皇叔,我就知道您不会弃我于不顾,您比父皇再支持我。”

她对他的依恋,已经越来越深了。

赵焉即使心里五味杂陈,但他仍旧强颜欢笑。“以后,在本王面前,你不必隐瞒本性,可以做回你自己。”

他真诚的希望,她能够过得自由自在。

“谢谢皇叔……我太开心了……”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赵焉自然的摸了摸她的头。“傻瓜,开心就应该要笑出来,怎么哭了?本王记得你以前不是爱哭鬼的。”

“我是喜极而泣呀!因为皇叔对我太好了,让我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她将他的大手握得紧紧的,仿佛一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本王也从你身上感受到了真情,本王答应你永远对你不离不弃。”赵焉正色许下承诺,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也是,我也会对皇叔不离不弃。”她赶紧附和。

两人互望着彼此,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坚定的决心。

他们在心里暗自做出决定,将来不管遇到多么困难的处境,都要互相扶持的走下去。

***

隔天,赵焉开始替赵佶疗伤,每天不都厌其烦的帮她运功及换药,几天下来,赵焉换药的动作,都快比御医熟练了。

只是才没几天,赵佶竟然就开始拒绝他帮她疗伤了。

赵焉以为她在闹脾气,便温声安抚她。“佶儿,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肯脱下衣服,让本王替你疗伤?是不是本王不小心弄痛你了?”

他偏着头思考,仔细回想自己的动作是不是太粗鲁?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希望皇叔太辛苦……”她垂下眼,不敢正视他。

“辛苦?一点儿也不会,本王内心深厚,替你疗伤的时候,轻松惬意得很。”

他丝毫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接着,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她,“你不想让本王疗伤,难道是因为……你又感到害羞了?”

“不是!”赵佶清了清喉咙,回道:“皇叔是正人君子,我信得过您。”

“那不就得了?你就别再闹别扭,乖乖的让皇叔替你疗伤。”他急声催促着。

“我的伤已经好了,不需要再运功治疗。”赵佶的态度变得执拗,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有着难言之隐。

“佶儿,你一向很大方,不会扭扭捏捏的,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赵焉拧眉寻思,心下暗忖,她该不会是怕被人说闲话吧?

“皇叔,您先告诉我,您每次替我疗完伤之后,是不是都会全身无力、直冒冷汗?”她的眼中写满担忧。

“没的事,就算有,也是很正常的反应。”赵焉随口搪塞,毫不在乎的摇了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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