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怎么回事?”
拉着甯雨娃躲开众人的逼问,一进入会议厅,席心宁连忙上锁,将众人隔绝在外,然后近不及待的询问。
上次谈到风驰日时,甯雨娃还一脸茫然,怎么现在却和他熟稔得像是朝夕相处的亲人?
坐进椅子的甯雨娃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她终于见识到记者的可怕了。风驰日一走,心宁那些原本呆立的同事突然全复活了,一古脑儿的围住她,劈哩啪啦的丢出一串问题,还有人拿着相机对着她猛拍,吓得她不知如何反应。幸好心宁连忙拉过她,跑进这间房间。
“你的同事好吓人!”
“记者的本性,没办法。”席心宁耸耸肩,发挥记者的精神,紧咬着问题不放:“你怎么认识他的?怎么会带他来?还有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又为什么会叫作娃娃?你……”
“停!”甯雨娃伸出手制止她连珠炮般的问题。“心宁,原来你比他们更恐怖。”
“你再不说,嘿嘿嘿,我会变得更恐怖!”席心宁故意邪笑着威胁。
被她的表情和语气逗笑,甯雨娃的心情总算轻松下来,“好,我说。”
她一五一十的将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告诉席心宁。
听完甯雨娃的叙述,席心宁若有所思的静默了几秒。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她若有所思的问。
“一开始我没告诉他,现在……反而不知道怎么讲。”
“你确定他真的不知道吗?”席心宁对这个问题持保留态度。风驰日太聪明了,除非他不想,否则他不可能不知道。
甯雨娃偏头想了想,“应该是吧!如果他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呢?”
可能的原因有很多,但是甯雨娃太单纯了,许多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尽管怀疑,席心宁还是顺着她的话笑着:“也话吧!对了,你说有事要我帮忙,是什么事呢?”
“你帮我调查跟踪我的黑衣人是谁,好不好?”甯雨娃诚心的要求好友帮忙。虽然心宁表面是个普普通通的记者,但是她就是有办法查出许多连征信社都不见得有门路的消息。她一直觉得心宁很特别,从以往的经验当中,她相信心宁一定查得出跟踪她的人是谁,如此一来,也许,她就能找出父母冤死的原因。
“没问题。不过,说到这一点……”席心宁有点责怪好友,“为什么你从来就没说过你被跟踪?”
“我想自己调查,因为对方可能和我爸妈的被谋杀有关。”甯雨娃低声的说。
“被谋杀?你不是说你父母是车祸意外?”席心宁很讶异听到这个消息。
“那是警方的说辞,但是我相信车祸是预谋的。”
“你看出了什么?老天!甯雨娃,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席心宁生气的大吼,这个傻蛋好友,自己承受了多少的悲伤恐惧却不告诉她,她在固执什么啊?
“我不想瞒你的,但是我想这是我的事,所以……”谁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的危险性有多高,她不能连累其他人。如果不是她现在没机会自己调查,她还是不会说的。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我都清楚这一点。”席心宁当然了解雨娃怕拖累她,但是现在她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断不可能不管。“说吧!”
甯雨娃吸了口气,这才说出从父母车祸到离开叔叔家的经过。
“……吵了一架之后,我就离家出走,因此人才会找不到我。”她细细的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不解的问:“你的行动电话怎么了?一直打不通。”
“被偷了,害我漏了好几个消息。”席心宁烦躁的挥挥手,说起这件事就有气,她不想说,眼前的事才是重点。“你确定煞车在前一天晚上是好的?”
“嗯,司机一向检查的很仔细。”
“的确有些高手会利用车速的增减,磨损煞车线,让驾驶者无法立即发现,酿成意外的机率自然就大增了。”席心宁专注的深思着。“这么说,对方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心宁,你真的相信车祸不是意外?!”她忙不迭的道谢着。终于有人相信她了,她不会再是孤军奋斗,不会了。
看着甯雨娃高兴莫名的神情,再看到她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席心宁突然明白了。
“谁不相信你?”
“他们都不信,连叔叔和婶婶都认为我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才会有这种被害妄想症。”她笑着拭去眼眶里的泪,有人可以倾吐的感觉真好。
“你叔叔和……”席心宁突然不说话,美丽的脸庞显得高深莫测。
不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问:“你婶婶对你的态度在何时转达变的?”
“大概一个月前。”
“一个月?”席心宁喃喃的重复,半秒之后又问:“车祸前,你家的狗都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甯雨娃摇头,“那两只大狼狗受过精良的训练,只要有陌生人侵入,一定会有所警觉的。”心宁怎么问这个问题,这和前一个问题一点都不搭轧。
“现在狗呢?”
“车祸后没几天就死了。管家说是食物不干净,它们才会暴毙的。”她很难过,那两只大狼狗在甯家待了好几年,没想到会跟着父母一起走。
席心宁又沉默了。她大概了解整个事情的轮廓,但是有些疑点有待厘清,她有预感找出凶手对雨娃来说可能只是另一个打击。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她很豪气的揽下这个烫手山芋,又问:“你想不想到我那儿去住?”这件事还没结束,她不希望好友爱到伤害。
“谢谢,不过我想我该独立了。”甯雨娃婉拒了席心宁的提议。她的确想过要去投靠心宁,但是现在已经不必了,她可以过得很好。
“或是到红音那里,她还没回国,套房还是空的。”席心宁又建议。
“真的不必了,到了那里,你还不是会常常过去。再说等到红音回来,和她一起生活,我还是没办法独立啊!”
甯雨娃的回答让席心宁傻了几秒,而后她轻笑椰榆:“和我们一起生活不算独立,那和风驰日呢?他不会妨碍你的独立吗?”
“啊?”甯雨娃不禁呆了!对啊!自己怎么从没想过,对她来说,他不算是个熟人。他似乎很冷静,但有时却会为小事动怒;他一向高傲,但是却又会为她煮饭买衣服,做一些有损他身份的工作。一个又冷又热、让人捉摸不定的男人,照里说,她应该会急着逃开他的,可是……她居然没想过。是她从来没有认真榻过这件事。还是在潜意识中,他已经超越了陌生人,甚至是朋友的界线?
“你完了,雨娃!”席心宁突然说道,一脸惋惜。
“啊!什么?”甯雨娃没听清楚好友的话。
“你变笨了。”席心宁放作叹息状的摇头。“你知道哪一种女人会突然变笨吗?”
甯雨娃困惑的摇摇头。
“像你这样的女人。”
“像我这样的女人?”想学习独立的女人会变笨吗?可是心宁这么聪明啊!
“恋爱中的女人!”席心宁笑着公布答案。
甯雨娃像听到外星人登陆地球般的瞪大眼睛,讶异的表情惹来席心宁更开心的大笑。
“查到阴鬼的消息了?”风驰日走进办公室,雷洛已经在里头等候。
“正确的行踪还无法掌握,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诡异。”雷洛向来温和的眼神透出一道寒光,斯文的扔也不协调的显露凶气。
“他像以前一样,我们却长大了。”
风驰日自信的口吻让雷洛恢复冷静。“嗯,长大到不会再让他有机会逃脱。”
风驰日对好友的说法表示赞同,他接着问:“他出现在台湾的目的呢?”
“应该是接了一笔大买卖,不过委托亿的人是谁我们还不确定。”雷洛的语气充满嘲讽:“二十年的岁月让他连最后一点骨气都消失殆尽了,他居然沦为为钱杀人的货色。”
“如果他没有其他的目的,那他这么做的确有损易门的精神。”风驰日意有所指的说。洛对这件事涉入的情感太重,容易失去平时的冷静,忽略背后更大的危机。
听出风驰日的语中的深意,雷洛收起翻腾的情绪,“我会查清楚。”
扯出一抹笑,风驰日靠向椅背,想起另一个需要调查的人。
“娃娃呢?她的背景如何?”
“如果你说的是你收留的那个洋娃娃,那答案是——没有这个人。”
“什么?”风驰日跳了起来,没有这个人?!“你是说她……”
雷洛有趣的看着风驰日异常的举动,这样的事有需要这么激动吗?
“她不叫杨娃,更不叫洋娃娃。”雷洛说着刚刚得到的消息。“我没见过你的洋娃娃,所以无法查到她的真实身份。但是照你所说的去查,台湾却没有一个二十出头,名唤杨娃的女人。很显然的,她说的不是真话。”
“她居然骗我!”风驰日愤怒的握紧拳头,怒火压过了心头隐隐窜升的心痛。
“如果你有她的照片,或者让我见过,我就能查出她的真实背景。”雷洛勾起笑容,有趣的看着好友的冲天怒气。“你的反应很反常喔!”
“难道知道被耍了,我还要有礼貌的说声谢谢吗?”
“这道貌不必,不过……”雷洛的笑意更深了。“你以前只会冷冷的下命令反击,这般的暴跳如雷算是头一遭。”
风驰日的脸色更难看,“洛,你什么时候像东方一样,不懂得看脸色?”
“近墨者黑嘛!而且国小时教师不是说过做人要诚实吗?”雷洛说得很开心。难得看到冷静自持的日会失控的动怒,这是多不容易的机会啊!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调侃个够,要不,岂不枉费老天给他这个荣幸。改天说给东方听,他一定会羡慕得捶胸顿足。
风驰日威胁的瞪了笑得几乎看不见眼睛的雷洛,后者却没有收敛的意思,他只得作罢,嘴里则吐出一串不雅的咒骂。
“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甯雨娃按捺不住的开口。从一上车,风驰日就是这个冻死人的表情,让她的好心情全没了。车里空气凝重得很,再不开口,她怀疑自己会窒息而死。
风驰日终于斜昵她一眼,但仅仅上一眼,他又将眼光移开。
“你说啊!我哪里得罪你了?”他那是什么眼神,瞧不起人啊?“你放心,你买的那些衣服所花费的钱,我会还你的。”
“是我买给你的,就不会要你还。”风驰日的语气冷得让甯雨娃情愿让他不要开口。
“我会还你的,免得被人当成骗子。”她也生气了,他的态度和口吻都让人很不舒服
“你不是吗?”他冷哼。
甯雨娃一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他将车子停妥在门口,转头直望进她的眼眸深处,看得她头皮发麻、全身发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甯雨娃慌乱的逃避他的眼光,拉开车门冲向屋中。
但她急切的脚步不得不在大门前停住,她怎么会忘记自己没钥匙呢?低着头,她的眼神无目的飘移着,等着他下车开门。
风驰日心烦的大步追上她。她还敢说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的反应明明就是此地无钱三百两。
“你到底是谁?”他有力的双手撑住大门,将她困在他的双臂之间。他没心情和她打哑谜,他要弄清楚她的身分、她接近他的目的,还有,她为什么骗他?
“我是……杨娃。”她仍低头闪躲他的逼视。他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发狂的追问?他将她活动的窨整个罩住了,空气一下子变得很稀薄,她听到自己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胸腔难受得像被东西梗住。
“你到底是谁?”他大吼着问。左手蛮横的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我……你到底想怎么样?”挣脱不开,她索性豁出去,同样对着他大吼。
“我想怎么样?”看来不受点惩罚,她是不会老实说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眼底却跳动着怒火,“说这样吧!”说完,他霸道的覆住她嘟得老高的红唇。
她活该受惩罚,含着她柔软甜美的嫣红,他在心中这样想羊。他要她知道,没有人可以戏耍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的回答他的问题,接受他的命令。
一接触她的红唇,他才发现自己难以压抑的渴望。他该在她受到惊吓之时就停手的,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不如他计划中的顺利。当他想到时,他们已身在他的房中,而她更是全身赤裸的瘫在他怀里。
他可以在此时停止的,但是她绯红的双脸、迷离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又吻上她,怀中细腻滑顺的肌肤、柔弱无骨的娇躯、无声的呼唤勾引着他的欲望。他不需要任何挣扎便放弃原先小小惩罚她的念头,放纵自己在不曾有过的疯狂中。
他呢喃的吻遍她的全身,沉溺在无边无际的情欲之中;而她则是虚软的完全臣服在他既霸气又温柔的爱抚中,忘掉应有的反抗及挣扎。
他以手托住她的乳峰,狂肆地柔捏着它,然后低头含住那绽放的蓓蕾,深深的吸吮。接羊,他湿热的吻来到她平坦的小腹,逐渐逼近她的私密地带。
甯雨娃闭上眼轻喘着,全身因欲望而热得发烫,她感受到他的唇舌轻轻指过她的女性私处,挑逗着那湿润的花核……她低喊出声,双手紧紧抓着被单,像是无法忍受这极度的狂野感受。
风驰日低吼一声,来到她上面,让自己已然勃发的男性坚挺抵住她柔软的女性私处,然后强力地冲刺进入,并托高她的臀部,让自己更深的充实着她。
在一波波的律动中,甯雨娃无助地晃动着,只能任由身体感官去反应,那难以言喻的快感袭向她,她只能低喘呻吟……
当激情终于退却,甯雨娃恢复神智倔强的紧咬下唇,不让羞愧的泪水滴落。她是怎么了?他分明是故意让她难堪的,但她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迎合着他;他蛮横的以这样的方式处罚她,她该死抵抗的,然而她居然不觉得排斥,这……
相较于她的自责与羞愧,风驰日是满腹的懊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投入程度,从吻住她的唇那一刻起,他就忘了一开始吓吓她的目的。即使后来猛然想起,也只是刹那的意识,他的举动完全脱离应有的常轨。
他从未如此失控过,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调剂品。他会在工作闲暇之余找女人来暖他的床,不过仅些而已。将她们踢下床,是他随时都有把握做到的事。但是,看到她强忍情绪,咬得嘴唇都发白的样子,他竟莫名的觉得难受,想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她。
“不要碰我!”她往旁边一缩,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冷漠的拒绝他的好意。
她的闪躲让他一僵,心底的不舍转为怒火。“这是你不合作的后果。”
她抬起眼,怨怼、愤怒地瞪着他。“这是惩罚吗?”
她的眼神几乎让他心软,但她的语气却又激怒了他。刻意无视于内心的疼惜,他高傲的说着违心之论:“没错!”
“哼!”她冷笑,“现在你满意了?”抓起地上的衣服,她要自己挺起背脊、坚强的走出这里。反正他都看过了,现在遮掩只是徒留笑柄,她要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
“慢着!”在她踏出房门之前,他艰涩的收住她。该死,她为什么不把衣服穿起来,光看她光滑的背影,就让他蠢蠢欲动。痛苦的压下猛烈翻搅的情欲,他不带一丝感情的问:“你到底是谁?”
“我不说的话,你又想惩罚我吗?”她嘲讽的转达过身,怀疑自己听到倒抽一口气的声音是真是假,眼前的他看不出任何异样。
“你认为我不会吗?”他借着找烟的动作,强迫自己的眼神离开她的身体。要是再看着她,他真的会将她拉回来,再让她无力的臣服于他。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风大少爷吗?想知道,去查啊!拿女人出气,传出去只会是个笑话!”甯雨娃讥讽的挑衅,感觉到心底的酸意又起,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她傲然的快速转身离开。
风驰日再没有开口,当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涌起浓浓的不舍。他对她的反应太过不寻常,这不会是个好现象,他该试着忽略她的。“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甯震海气愤的质问。
“还不是时候。”坐在沙发上的黑衣男子淡淡的回答,对他的暴怒毫不在意。
“还不是时候?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甯震海愤怒的语气在接触到黑衣男子阴冷的眼眸时,不由得收敛了些。“下个星期就要举行评厌了,我不要有任何可能的意外发生。如果风驰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
“又如何?事情到现在才开始好玩。”黑衣男子打断他的话,这次甚至没等他开口让他走,就在他一脸的惊愕中无声离去。
甯震海的脸孔因为惊愕而变得扭曲。阴鬼这是什么意思?想到他离开时的冷笑,不禁一股寒意从心底窜起。当初自己怎么会找上这个可怕的家伙?传说中他的身手异常了得,非极具挑战性的案子不接,因此当阴鬼接下这个案子时,他还以为这件事能很快的顺利解决,没想到现在……他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因为阴鬼看起来似乎别有用意。
“震海,收手吧!”静静坐在一旁的甯纪勤忍不住开口。这些日子她的良心不断的受羊煎熬,她无力制止丈夫的行为,默不吭声成了另一种形态的助纣为虐。
“你懂什么?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甯震海对妻子的关心一点也不领情。
“你不能一错再错啊!”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知道公司那些老家伙正准备踢我下台吗?我在外面承受的压力,你根本感受不到。我是为了自己、为了你在努力,你居然敢说我错!”甯震海暴怒的吼叫着,将心里积累许久的压力一古脑儿的发泄在一向柔弱的妻子身上。“我告诉你,如果我垮了,倒楣的是你,粗茶淡饭的生活你活得下去吗?”
“我不在乎,只要你别再错了!”甯纪勤泪眼乞求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