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只能活在黑暗里

那一击是动了真格的，无欢的脸色有些苍白，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道：“话这么多，当心咬掉舌头。.”

风中弥散开丝丝血腥之气，冥夜的喉结动了动，眼睛由黑色变成红色，又从红色变回黑色。

在罗刹的世界里，没有比鲜血更香甜的气味了，尤其在满月的夜晚，罗刹吸血的欲望更为强烈。

无欢将右手握拳，手背上的擦伤眨眼间消失不见，不留半点痕迹。

“不要把我跟你相提并论。”无欢冷然道，“至少，我并不痛恨自己的存在。”

仿佛被戳中了心事，冥夜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却没有反驳。。.

“与你同根而生的兄长贵为阿修罗族的宗主，而你，你的身上流着人族的血，被族人们轻贱，父亲死后，被兄长和族人逼着离开阿修罗族，漫长无尽的岁月里，只能依靠吸食血液存活，即便作为罗刹一族的宗主，你也只能活在黑暗里。”无欢冷然一笑，“你方才问我的那些话，已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了吧？”

冥夜许久没有答话，无欢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走到窗前忽然被一股劲风卷起，整个人向被一双手拽着飞上了屋顶，冥夜就躺在屋顶上，脸色缓和了许多。

没有料到冥夜会突然伸手去拉自己，无欢一个不妨摔在他的身上，待要起身时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无欢微微一怔，心想冥夜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要吸她的血了，如此倒顺了她的意。

无欢的身体里还有未清的寒毒，也只有龙族才能忍受得桩毒的侵袭，若是此时冥夜吸她的血，他身体里的血液会立刻凝结成冰刺刺穿五脏六腑，不过这点程度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然而冥夜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无欢的眼睛，无欢微微蹙眉与他对视。

在客栈里见到冥夜时，无欢就注意到他的眼睛，瞳眸漆黑幽深如暗夜苍穹，但眼白处泛着不易察觉的淡蓝色光泽，罗刹先祖阿修罗族原本也是海之一族，但因为天生好战的种族个性而渐渐从深海转向大陆平原，从某些角度来说，那迦族与阿修罗族有着共通之处。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此时两人保持的姿势都极度暧昧，冥夜似是有意要捉弄无欢，露出獠牙作势要咬她的脖子，结果只是在她脖子上轻轻舔了一口，皮笑肉不笑道：“你不是有话要同我说？”

无欢一阵恶寒，瞪着他道：“信不信我咬死你？”

冥夜大笑着翻个身，在无欢身旁躺下，道：“我信。”

无欢取出绯灵给的灵符放在眼前晃了晃道：“这驱魔符咒似乎不管用呢。”

“哥哥，冥夜哥哥……”

屋顶下方传来女子清脆的呼喊声，无欢坐起来往下看了看，见一个身着红色衣裙的少女蹦跳着往屋里跑去，房屋四周的结界已经被冥夜撤去了，所以少女在进屋时并未受到阻碍。

明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冥夜却还是安安稳稳地躺着，这会儿连眼睛都闭起来了，似乎并不打算理睬那少女。

无欢好心提醒他：“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