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本该属于他的城

冥夜问时启：“你看到了什么？”

时启回道：“城。.”

冥夜又问：“何谓城？”

时启想了想道：“城者，王之所居，为保民而为之也。”

冥夜笑着揉了揉时启的头发，道：“这些是谁教你的？”

时启如实回道：“从书上看来的。”

冥夜笑着点头，将时启放下，对绯灵道：“你倒是生了个招人喜欢的好儿子，如果你愿意，可以一辈子留在这里，和时启一起。”

绯灵漠然，道：“启终究是人族，不可能一辈子与罗刹生活在一起，等时机成熟，我会带他离开这里，去夺回本该属于他的城。”

冥夜笑了笑，“果然人族的执念相当可怕，哪怕是曾经心如止水的巫女。.”说到底，你也不过是被男人的海誓山盟迷惑了心智的可悲女人。

绯灵默然，不置可否。

人的执念的确可怕，因为有限而短暂的生命转瞬即逝，为了让脆弱的生命变得坚强，为了让死亡的重量不那么轻薄，人们需要给自己找一个支撑点，时启就是支撑着绯灵的一切，所以就算以生命为代价，她也要为他打开一条通往天堂的道路。

“我来是想提醒你，天象有变，听启说南方布织山被一股不祥之气笼罩着，而布织山封印着那迦族的先祖烛阴的亡灵，我已经失去了作为巫女的灵力，所以没办法找出这股污邪之气的宿主，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最近三叉戟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你还是多加留意为好，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绯灵说完牵起时启的手，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启，我们回去。”

窗外围聚的罗刹越来越多，数量从十几增加到上百，徘徊在结界外。

“这些罗刹是怎么回事？白天不是应该在休息么？精神居然这么好。”无欢大大咧咧地坐在窗棂上，与一群罗刹鬼大眼瞪小眼，引得罗刹鬼们拼命撞击结界。

“无欢，无欢~~”背后突然传来细小的呼叫声，无欢微微一惊，跳下窗来，随手将窗户合上，对着前方虚无的空气道：“是白吗？”

一只白鸥轻松地穿透结界落在无欢的肩头，扬起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无欢的下巴，小声道：“尸鬼婆婆放心不下你，让我偷偷跟着你，这罗刹城守卫倒不是很森严，但整座城就像一座迷宫，曲曲折折，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这里来呢。”

“辛苦你了，白。”无欢用食指轻轻点了下白鸥的小脑袋，笑着道，“要麻烦你帮我跑一趟了。”

白偏头望着无欢：“咦？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那迦族与罗刹族千百年的恩怨是时候做个了结了。”无欢想起海底城神殿石壁上的预言，不管真假与否，她身为那迦族的公主，总是该做点什么的。

“可是尸鬼婆婆要我转告你，孤身在外遇事莫要逞强，保住小命才是正经。”

无欢笑着伸手弹了一下白的脑袋，道：“这是你的话吧。”

白气鼓鼓道：“人家还不是为了你着想，你看看外面那些罗刹鬼，一个个红着眼睛围着这房间打转呢，你若是落在他们手上，一会儿就被吸得连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