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筑,你该吃点东西,否则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瞧瞧你自己,都瘦了一大圈了!”石羽坐在床沿,手里端着一碗稀饭,连哄带骗地对石小筑说道。

石小筑躺在枕头上的脑袋左右椅着,她紧抿着唇,最后,索性将棉被拉起,盖住自己的脸,拒绝她父亲手上的稀饭。

“你别这样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请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小筑,有事就说出来,不要搁在心里头,你这样闷闷不乐的,实在让爹地很担心!”石羽特手上的碗放在床头柜上,掀开棉被追问着。

自从几天前莫名其妙的喝醉酒、让贝翎枫送她回来。之后,就阴阳怪气的,这其中是否曾发生什么事情,实在令石羽感到疑惑……

石小筑双眼一红,委屈的嘟起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你这孩子,唉。怎么搞的,别哭啊!如果受了委屈就要说出来,爹地才能帮你解决呀!”

石小筑缓缓地开口:“记得小时候爹地足最疼爱我的,但自从妈咪过世后,你娶了李阿姨,就不一样了!你把所有心思全放在阿姨身上。我常常从梦里惊醒,梦镜中你选择李阿姨而不要我,说来也很奇怪,这念头至今依然如影子般的跟随着我,久久挥之不去。”

石羽听完石小筑的话;一阵愧疚油然而生。这此年来他的确将心思全放在李湘然身上,真的是忽略了她,他歉然地说道:“真的是爹地疏忽了你,真是爹地的不对,但是你阿姨这些年来也很疼爱你、照顾你,难道这些都无法弥补之前对你的疏忽吗?”

“是吗?”石小筑满脸厌恶的表情。“以前奶奶在,所以她当然得在奶奶面前假意疼爱我;现在可不一样,自从奶奶过世之后,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其实她是在怨恨,怨恨奶奶当扨给她规条,限制她的一举一动,如今奶奶一走,她的机会可就来了,她开始要报复,要消除她心头之恨。”她激动地咆哮着。

“你说得是什么话!什么怨恨?什么报复?你阿姨一向贤淑端庄,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歹毒的想法?你在胡说些什么!”石羽不满女儿这种蛮横无理的指控,对着女儿怒吼。

石小筑睁大双眸,泪水更加泛滥,哽咽地道:“您就只知道让着阿姨,您为什么不先听我说?!就对我大吼大骂。我并不是胡说,事实摆在眼前,阿姨让她的女儿沈芷妘跟我抢贝翎枫。爹地!您早就知道,我心里最属意的人是谁,甚至连贝家的每个人对我也是深具好感,贝伯母更把我当成未来媳妇般的疼爱,哪晓得我去了一趟法国回来,居然人事全非!我真搞不懂我哪里比不上沈芷妘了!如果没有阿姨在背后给她撑腰,她能轻易地去接近贝翎枫,进而达到做贝家少奶奶的目的吗!”

“你是不是冤枉她了?你阿姨跟芷妘这对母女一直存有心结,芷妘是不可能让你阿姨帮她的!”石羽反驳道。

“哈!哈!”石小筑笑得好凄凉,悲哀的神情让石羽好生心疼。“爹地,您难道没有听过母女连心这句话?那是一种永远都抹灭不掉的亲情。沈芷妘是阿姨的亲生女儿,阿姨有可能不去管她吗?算了吧!我再怎么说您也不会相信我,全怪我自己不好,无缘无擦地跑到法国去,怪我这一年来让这份感情呈现空白,让这辈子唯一的心愿无法达成,让到手的幸福白白溜掉。既然没有人愿意帮我,我也不应该再去苦苦强求,如今我真的无话可说,就让我的生命伴随这份感情消逝吧I”她万念俱灰地将头埋在棉被里,呜咽地啜泣。

她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来除去沈芷妘这个巨大的障碍,所以她自导自演了这一幕。

石羽完全被她话中的含意给惊憾住;她该不会想不开而做儳事吧?他鄘步

沉重的走进客厅,整个人仿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

“小筑还是不肯吃饭吗?换我上去劝劝她好了。”

“你不要去。”石羽反手握住她,先是叹了口长长的气,然后粗嘎地道:

“你坐下来,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怎么了?瞧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李湘然心情也随之凝重起来。

“是这样的……就是——就是——一唉!……”石羽支支吾吾地就是开不了口。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又不能跟巴巴地看着女儿一直憔悴下去。

“夫妻都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不能拿出来让的?除非你仍不相信多,还是把我当成外人看。”李湘然幽幽地道。

石羽督了她一眼,终于鼓起勇气道:“湘然,你能不能——你——能不能让芷妘放弃贝翎枫。小筑很早以前就爱上他了,这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小筑极为伤心,所以——所以我希望你以母亲的身分去跟她谈谈好吗?”

李相然怔怔地看着石羽,好半晌……

“这件事我做不到!况且感情的事更是不能相互争让。今天芷妘跟翎枫相爱,我高兴都来不及,怎有反过来拆散他们的道理!而且你该清楚芷妘根本不可能听我的话。”

“会的!只要你开口,我想她会听的,再怎么说,她总是你女儿。算我求你好了,你就跑一趟吧!”

“不!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该明白,我欠沈家太多了,尤其是芷妘,我更是从来没有负起过做母亲的责任,我已经太对不起她了!怎么能够再去伤害她呢!我应该诚心的祝福他们才是啊!”

“湘然!”石羽拉长了脸,愤怒的说:“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石羽的妻子,小筑的母亲,所以你有义务帮助小筑!”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他真的豁出去了。

“你认为我为石家付出的还不够多吗?我为了石家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些苦痛你全看在眼里,还是你认为这些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李湘然觉得好辛酸,但她仍毫不妥协地道:“今天你为了你的女儿,不惜破坏我们间的和谐,所以你也没有理由阻止我为芷妘做任何事,就算会失去一切,我也不再做出伤害芷妘的事!”她坚定的语气,不容许石羽再有反驳。

这是结缡以来第一次的争吵……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岩扉低吼。

贝尔莎将支票放在他面前,平静地说:“这笔钱可以让你经营一家小规模的广告公司,让你有自己的空间,发挥才华,我想这是最适合你的方法。”

“你是不是认为我这一辈子再也找个到好的工作,所以你看不过去,干脆来救济我,是吗?”莫岩扉自怜自哀地道。

总以为离开旭日广告公司后,凭着自己这几年来的工作经验,要谋得一份相关工作是相当容易的事,却没想到事与愿违。

卓清文那个卑鄙的小人,他竟然到处故播谣言,说他是因为有亏职守,才会仓促的离开旭日公司,使他无法在广告界立足。

“不是这样子的!”贝尔莎连忙否认。“我没有其他的用意,只是单纯的想帮助你,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莫岩扉将支票塞回贝尔莎的手中。“就算我决定自己经营广告公司,我也会靠自己的力量,绝不会用你的钱,支票你拿回去!”

“你以为开公司像办家家酒一样,说开就开吗?就算是我拿钱出来投资,那也不为过呀!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让我帮肋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像上回孤儿院的事,你可以找任何人、任何企业帮忙,却偏偏不让我知道,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

“你只是讨厌我的家世背景!”贝尔莎替他接口。“我已经向你表明过多少次了,你既然爱我的人,也就得接受我的家庭,但是你总是在逃避!”她深深吸了口气。“不然这样好了,我回去向我父母说清楚,从此以后我不再与贝家有任何牵连,然后马上和你结婚,就算每天粗茶淡饭过日子,我也甘之如饴。这样一来,你再也没有任何顾忌,而我也可以在背后帮你,和你一起奋斗,开创属于我们自己的事业!”她语气坚定的说。

莫岩扉被她的语气与神情给震慑住——

放她走吧!不要让自己像围栏似的圈住她,让她无法追求完美的人生……

莫岩扉暗暗下了决定——

“尔莎,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我不想再跟你谈下去了,更不希望你为我做任何的决定,别再管我的事情了!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莫岩扉无情的撇过脸,来再看她。

“岩扉……”贝尔莎还想开口。

“叫你住口,你难道听不懂吗?这些事情我会找芷妘商量,她跟我从小一块长大,也唯有她才能真正了解我!她从来不会像你一样啰啰唆唆的,跟她在一起,我轻松自在,没有压力,不像和你在一块,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沾了你的光,和你交往真的让我觉得好累,你快回去吧!”莫岩扉一副疲惫的模样,对她下了逐客令。

贝尔莎不再与他争辩,虽然他刚才的话字字嵌入她的心房,令她感到不是滋味,贝尔莎也只有将它当做是莫岩屏心情郁闷的抱怨之词来安慰自己。

她甩甩头!无言地转身离去……

沈芷妘一上楼,就见门口站了个人,她的睑色霎色转为铁青,下意识地想避开她。

“芷妘,你别走!你就真的这样讨厌我,一再拒绝我!你知不知道妈的心里有多难受,为什么我的努力仍然得不到你的一丝善意回应?”湘然泫然欲泣。

望着她泫然欲泣的神情,沈芷妘原本坚定的态度软化了下来。她不再坚持,十年来第一次让母亲再度踏进沈家,“石夫人,您请坐。”她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对不起,我们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客套的语气有如对待陌生人。

“芷坛,我是你的母亲,你有必要对我这么见外吗?”

母亲?沈芷妘默然——忽然觉得这名词离自己好遥远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妈今天来找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妈想问问你,你认识贝翎枫吗?”

“贝翎枫!”沈芷妘如遭电殛,身体微微颤抖。“认识!应该说很熟吧!”

“那你晓不晓得他是谁?’

“知道!商界名人贝启弘的儿子,贝家的大少爷。”

李湘然突然泛起忧心的面容,她没注意到沈芷妘呍微徽颤抖的身躯。“你大概是最近才知道的吧?翎枫前阵子一直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想问问你对他的感觉如何?”

“感觉?你放心,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你不必操心我的存在是否会对别人造成威胁!”她不带丝毫情感的说。

“你说不会威胁到别人,这个别人足指谁?”

沈芷妘冷冷地看着她。“你今天来此的目的,不就是要我主动放弃贝翎枫吗?我可以告诉你,不必再伤脑筋了,我会完完全全尊照你的意思去做,这样的答案你该满意了吧?!”

李湘然心痛的闭上眼,她没有想到女儿会将她想得如此不堪。“芷妘,你不可以这么武断,我……”她的话被沈芷妘给截断。

“我没有误会,否则你又何必拐弯抹角的来探虚实?告诉你,我已经放弃这段感情了!我让石小筑达成她的心愿,如此一来你就不必左右为难,你们母女也不会出现裂痕,而你仍可以稳稳当当地坐在石家夫人的宝座上!这样的结果你该高兴,你该心满意足,更该庆祝……”她激动地嚷着。

啪!一个巴掌打在沈芷妘脸上,苍白的脸孔立即浮现五指印。

这一巴掌将沈芷妘打得愣在原地,她实在不敢相信一向对她呵护备至、从未责打过她的母亲,今天竟然会为了石小筑而动手给她一巴掌。

她愣愣地看着李湘然——

李湘然潸然泪下。她何尝忍心打芷妘?她毕竟是她的心头肉啊!但是芷妘那番失去理智的话,真的伤得她好重好重。

“你一心认定我今天是来劝你,要你放弃贝翎枫的吗?你真的认为我为了想在石家过富裕的日子,想一辈子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这么的狠心吗?我这个做母亲的真的这么失败,我在你的心目中就真的这么的不堪?当初我决定离开沈冢,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居然让女儿这般恨我!”李湘然拭去脸上的泪水,暗哑的道:“我来此的目的,只是想问问你跟贝翎枫的状况,我可以对天发誓,完全是出自一个做母亲疼爱子女所应有的关怀。我清楚你那倔强的脾气,更知道你向来不能容忍别人对你存有一丝欺瞒,所以我才担心,贝翎枫对你隐瞒他自己的家世背景,是不是会造成你们的争执、贝翎枫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我希望你别轻易地放弃地,至于小筑,那孩子的确从很久以前就倾心于他,但这也不是贝翎枫的错,我希望你能给他一点时间,别匆促决定一切,我不希望因你那倔强的脾气而毁了自己终身的幸福。”李湘然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扭开把手,离去前再次语重心长的道:“我真的很想弥补我对你的亏欠,更衷心的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母亲仍然是爱她的——

只因她自己毫无理由的怨恨,而拒绝母亲所有的关怀!

看着被李湘然关上的那扇门,泪珠顺着她的脸颊一颗颗地滑落下来……

“啊!”沈暮容对着高山峻岭,用尽全身力气狂吼。

这里有他此生难以忘记的美好回忆——

咏青初次来这里时,那欣喜的模样至今仍在他脑里索绕着,而他也在这里完成他自认最完的一幅作品。这一切,恐怕再也不在了!

风景依然美丽如昔,但他的心情却是一片灰暗。

“我就猜到你会跑到这里!”

“咏青?”沈暮容差点跳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反听到的声音。

宋咏青气喘吁吁地,背后背着一大包东西,里头装着的全是绘画工具——一些沈暮容不愿再看到,决心不再碰触的东西,全都——的出现在他眼前。

“来!你瞧瞧我帮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芷妘说你放在家里的那些画具全都摔坏了,不过不要紧,我全都买新的!”她以极轻松地语气说着。

“咏青……”沈暮容无言以对。

“别磨菇了,赶快把画架搭起来啊!这地方有你最喜爱的风景,你得把握时间,否则太阳下山了,就没办法画了,你别坐着,快点站起来!快点!”宋咏青将他从草地上拉起来。

“咏青!”沈暮容怒吼着。“你不要这样!不要这个样子!你放手!”他烦躁地扯着头发,脸部肌肉纠结着。

宋咏青从背包里头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报纸,摊开来,放在他眼前,指着一篇新闻篇。“你看这篇报导,巴黎方面正向全世界征求画作,艺术之都正在寻找及鼓励新人,他们知道有很多有艺术天份的人因为种种原因而被埋没,所以他们才办这次大展。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得赶快将你最满意的作品寄去,参加甄选,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获得最高的评价,你也一定会得奖的,这对你的艺术生命将会是个崭新的开始!”

沈暮容拨开横在他眼前的报纸,索性躺在草地上,意兴阑珊地,根本不理会宋咏青的热心。

宋咏青指着他的鼻子,语气激动地:“你不堪一击!你懦弱!一点小小的挫折你就心灰意冷!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从此不再作画?”她红着双眼,“你的执着呢?你的万丈豪情呢?它们部到哪里去了!你变得让找觉得艰险生。”

“都死光了!再也没有了!一直痴心妄想着自己能成为国际知名的画家,其实我根本不会画、不能画、不懂画,我只是个画匠,一个最没有才华的画匠!没有人会欣赏我的作品,有的只是可怜我、同情我、花点钱买我的作品,赏点饭给我吃的人而已!你现在该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你该死心了,你还不赶快回家,待在这里做什么?你陪我这种一无四处的人是没有好处的,走,听到没有,你快走!”

你不该否定自己,不该不相信自己,更不该一直沉溺在失败里,重新来过并不困难,但是你如果现在就放弃,这些年来的努力就真的是白费了,往后……不!再也没有往后了……”宋咏青仍然不放弃地将他拖起来。“你站起来!快给我站起来呀!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我已经没有灵感了!你要我如何继续创作!我现在只不过是一具躲壳,你听清楚了吗?”

“你有我啊!”宋咏青温柔地抚慰他。“你曾经说过找可以激发你的灵感不是吗?你该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吧?除非你以前全是哄我、骗我!”

从踏出客厅的那扇门起,就等于和自己生长二十年的家庭划下一道无形的阻隔。宋家所有成员全用不谅解的眼光看着她离去,宋父、宋母终于敌不过她的坚持,他们清楚地明白就算用尽各种方法,结局仍是一样的,除非宋咏青自己能彻彻底底的死心。

“如果沈暮容没有成功,我不会再踏进宋家大门一步。”这是她离开父母时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来到沈家,听完沈芷妘的描述,才知道沈暮容最近所受的打击,使他完全丧失斗志。

宋咏青小心翼翼地搭好画架,再温柔地将他拉到画架前。

“我不相信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你目前的遭遇,是不是让你痛楚不堪?但如果有一天你成功了,是否也会带给你万分的喜悦啊!想想看,它触发了你那些灵感,何种意念?你就将它完整地表现在图画里。”

沈暮容思量着宋咏青的话意……

是的!世间事哪来完美?会有成功与失败,会有欢喜与悲哀,如果老是沉浸在失败里,那能有成功果实可享!

他豁然开郎,不解为何老将自己拘泥在一定的空间里,老是走在一条无法转弯的轨道上。

宋咏青的话使他的眼睛再度亮了起来,再度充满希望,他花了七天七夜的时间,完成了一幅有生以来最喜爱的作品。

“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太累了?”石小筑坐在车内打量着贝翎枫。

今天晚上,贝启弘在饭店举行记者会,正式同各界宣布贝翎枫是东扬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整个会撤满了政商名人,恭贺声不断。

“你今r天晚上很奇怪耶!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也不说。”石小筑娇嗔地道。她大胆地握住贝翎枫垂放在旁的另一只手。能与他共乘一车,可是经过石羽费心的安排,这得之不易的独处机会,她可不想白白浪费。

贝翎枫如被针扎般立即缩回被握住的手。“我没什么事,只不过心里头觉得很闷而已。”随口敷衍地回应她。

“伯父要你正式接掌东扬,让你感到压力很大?其实你用不着担心,凭你的能力绝对应付得来,要是你还担心的话——那这样子好不好?我去东扬帮你忙,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到法国深造过的哦!”

“你?”贝翎枫非常讶异她的热心,但却不表赞同地道:“石家的事业已经够你一展所长,忙得不可开交了,你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兼顾两方面呢?”

“石家的事业自然有我爹地亲自处理,我喜欢跟在你身边,而且我也可以从你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你就答应我啦!”石小筑简直是赖上了,不趁此时,更待何时,她有相当的自信,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贝翎枫的心房,尤其是现在,他跟沈芷妘的关系降至冰点的时候。

贝翎枫满脑子都是沈芷妘的倩影,根本没有心思去分析石小筑的目的与用心。他实在烦透了!芷妘现在愈加的躲避他,让他实在不知何时才能解开这个纠缠不清的复杂惰结。

他表露出的无力感,和眸子里散发的痛楚,全令石小筑火冒三丈。贝翎枫到现在仍无视于她的存在,他的心思依然全放在沈芷妘的身上……她的唇勾出莫测高深的微笑来。如果让他们两个继续见不着面,如果自己对他付出更多的女性魅力来,就不相信贝翎枫对沈芷妘的情丝能维持长久,风向最后仍会转向自己这边的。

石小筑那曼双沉不见匠底黑眸漾起的光芒令人心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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