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这种打量让她心慌
走了几步,神奈川的寺庙近在眼前,这也是这儿唯一的寺庙,香火旺盛经久不衰,他们去时,也已经有好些人去祈福求神了,听老一辈的人说,第一个去祈福的人更容易得到神明的庇佑,所以,有些人家天没亮就已经去了,特别是年长一些的老人家,更信这一套。
幸村槿落进庙里上了一炷香,祈求着家人的平安,还有,就是与千石清纯的一辈子。
千石清纯也学着她虔诚的样子上了一炷香。
等上完香出来的时候,来上香的人更加多了,幸村槿落还特地去求了几个平安符,等她拿着平安符出来时,就见一个名穿着紫色浴衣的少女站在幸村精市身侧,小手还挽着他的手臂,一派亲昵的模样,再一看她的脸也是相熟的人。
幸村槿落拿了一个平安符塞在千石清纯手里,“阿纯我刚才去求的。”
千石清纯笑着接过,把它仔细放在了口袋里。
幸村槿落本想着把其中一个给幸村精市的,但见他和黑川莲见相谈甚欢的模样,就没有去打扰,她挽着千石清纯的手臂,到寺庙周围瞧了瞧。
一见幸村槿落走了,黑川莲见暗藏在眼底的尖锐才消下去了些,“精市,我上次就说嘛,他们挺般配的,没想到这大过年的,他们还真在一起了。”
幸村精市的眸子一闪,“莲见,你不是说要去上香吗,我陪你进去。”
“好。”黑川莲见不动声色地弯起唇,心里却在暗暗咒骂幸村槿落这个小贱人,她走进去买了一炷香,也不知她这般心思恶毒的人会不会得到神明的庇佑。
上完香,黑川莲见也是买一两个平安符,一个是给他的,还一个是给自己的,幸村精市看着她递过来的平安符,想也没想就婉拒了,“我方才见你求了两个,想来是给你父母亲求的吧,我拿着也不好。”
黑川莲见的指尖僵了一下,她哪里是给父母亲求的,可若说不是,定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没孝心的人,她抿了一下唇,脸上有少许异色,“你看我这脑子,我现在马上再去求两个,一个给你,一个给我。”
她娇笑一声,而幸村精市却说了一声不必。
黑川莲见紧捏着手中的平安符,若是可以,她很想当真他的面把这破玩意儿给丢掉,可是,她不能在他面前耍小性子,这口气她也只能暗暗吞下,而她却真的不明白了,以往对她百般呵护的幸村精市,在那次游乐园回来就对她有些许疏离,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她仍能感觉到,就比如她手中的平安符,换做是以前他定会收下的,可今日……
她抬首,看着那张细腻俊颜,也是望入他的眼底,却怎么也看不透。.
幸村精市领着她在这四周逛了逛,寺庙里焚烧的香蔓延在鼻尖,那是一种独特的味道,倒也不算难闻,也很容易让人静心。
而幸村精市却总是进不下心来,一见到黑川莲见,他的脑海中就会浮出小堂妹说的话,她说黑川莲见是个草木白痴,矢车菊亦不是她送的,是一个黑色长发的姐姐送的
在他印象里黑眸黑发的人他只认识一个,亦是从小与他生活在一起的。
幸村槿落,幸村槿落,他的妹妹,他的落落……
他记得幸村槿落对他说出喜欢的那一晚,她还说过,她也给他送过一盆矢车菊,还在质问他为何不好好珍藏,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她何时送过他,亦没有见过那盆矢车菊,所以,让他如何去好好珍藏。
可如果,他把那盆矢车菊错认是别人送的呢?
而他也是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这又不是在演电视剧,可他这心里还是无法平静下来,他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她黑得纯粹的眸,像是在打量,也似乎在与记忆中那双清澈的黑眸相比较。
像是相同,却有不同。
黑川莲见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的这种不是深情注视,而是一种打量,让她浑身都不舒服,“精市我脸上有花吗,怎么这样看着我?”
话一落,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幸村精市怔了一下,到最后,却是失笑了一声,“莲见脸上没有花,只是我想到了三年前的事情,那时莲见不仅带了矢车菊来,还在我耳边低喃细语,我本在绝望,听了那些话后顿时有些希望,莲见,你能再说一次那些话给我听吗?”
黑川莲见的面色一僵,那些话又不是她说的,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摇了摇头,笑意有少许不自然,“精市,我给忘记了。”
幸村精市专注于她面上的表情,也是把她一瞬的僵硬看在了眼里,他垂下眼睑,面上有了少许暗色,“那么重要的话儿莲见竟然会忘记,还是说,那次送我矢车菊,对我说那些话的人不是莲见。”
这话听得黑川莲见心头一惊,“精市你在说什么啊,那花儿当然是我送的,只是时隔三年了,那些话我真给忘记了。”
“莲见上次还说忘记了送花的事,如今是想起来了吗,可是,怎么就想起了花儿,说的话怎么就想不起来了,明明那些话比花更加重要的,我还想再听一次……”幸村精市细润的声音,很快融于空气里。
黑川莲见听得再次一惊,“精市,我……”
幸村精市缓缓抬起头,紫色的眸里有着比方才还要柔和的笑,眼波浅浅流转着,潋滟中似乎还藏着一丝锋芒,“莲见我是与你说笑的,那些话儿你不记得就算了,只要我记得就好,可是,我还想要莲见记起来说与我听。”
黑川莲见不自然地笑了笑,她怕是说不出来了,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她不明白了,为何今日幸村精市会说出这些话来,还带着探究的味道,莫不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她抿了下唇,心中更是惊。
当天夜里她怎也睡不着,稍稍来了一些困意,睡过去了却是被噩梦所惊醒,她还记得那个梦里,幸村精市表情凌厉地瞧着她,说她是骗子,骗了他三年,还说要与她分手,而她哪里肯哭着求着他不要分手,可是他却是冷冷地瞧了她一眼,说是不会和一个骗子在一起,而这个梦里,她又是看到幸村精市挽着幸村槿落的手一步一步走入婚姻的殿堂,而她呢,只能看着他们宣读誓言,交换戒指,一个人独自伤神。
她紧紧地捏着被单里料,眸子里带着深红血丝,还有藏不住的恨意。
大年初二一早,黑川妈妈看着自己女儿眼下的青色,就知她昨夜没有睡好,也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莲见,昨儿没有睡好吗?”
黑川莲见抬起头,笑得有些无力,“昨天做噩梦了。”她拿起桌上的面包咬了一口,却是食不知味,而那个噩梦也一直留在她的心里,她侧过头,看着仰躺在沙发上的母亲,忍不住问了一句,“妈,如果属于自己的东西快要被别人抢走了,那该怎么办,或者说,那本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黑川妈妈仰起头,白了她一眼,“我家女儿怎么会这么笨,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要牢牢抓住啊,若是不属于自己的,却是极其喜欢的话,那就不惜任何代价抢过来,想当年,你妈妈也是从一个小贱人手里把你爸给抢过来的。”
黑川莲见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狠角色,当年爸爸与他亲梅竹马很是要好,两人快要谈婚论嫁时,半路上却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那人就是她的妈妈,也不知妈妈用了何种手段,竟是把爸爸抢了过来,而她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不太好,可妈妈并不在意,她总是在说,不好又如何,她得到了爸爸的人,是爸爸的正牌妻子,那个小贱人什么都不是,得到的只有一颗不能当饭吃的真心。
可她却能看到,妈妈说这句话时略带黯淡的神色,世界上的人谁不想到那颗不能当饭吃的真心呢,人人都是想得到的吧。
黑川妈妈睨了她一眼,“你不会是感情受挫了吧。”
黑川莲见的身子颤了一下,“怎么可能,我和我家精市好着呢,今儿才大年初二你就别瞎猜,诅咒你家宝贝女儿了。”她把手上的面包全部咬完,拎了一个包就要出门,“妈,今儿大年初二,我去精市家玩玩,中饭就不用给我留了。”
黑川妈妈摆了一下手,那模样就是在赶人的,“女大不中留啊。”
而她又是想到自家女儿眼下的青色,不会真的是感情受挫了吧,幸村精市莫不是和别人家的小贱人好上了,不过,她相信她家女儿也不是吃素的,有这么厉害的妈,不可能有一个小白兔女儿。
这般一想,她又是安心躺下。
黑川莲见赶到幸村家时,里面热热闹闹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而她又是看到幸村槿落给了幸村精市一个平安符,他没有婉拒,而是笑着收下了。
黑川莲见握紧指尖,想到昨日她送他护身符他婉拒的情景,心里就愈发不是滋味,为什么幸村槿落送的他就收,而她送的他就婉拒。
有些东西到底是何时变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