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杜怀暖知道自己逃出了他的房间。
因为她不得不这么做，当她的理智清醒瞬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她保持到现在，只想献给自己真正心爱男子的初吻，没想到，糊里糊涂的被齐越以这样的方式给夺走了。
更让她觉得羞愧的是，她竟然会回应他！是的，她并不算是被人强吻，因为她自己也陶醉在那个吻里！
杜怀暖，你真不知羞耻！你一点也不喜欢他，怎么可以回应他的吻呢？就因为他很迷人吗？
她摀住自己的耳朵，似乎就听不到自己心里的声音，但她的行为无异是掩耳盗铃，毫无用处。
从今天起，就真正做到无视齐越的存在！不管他是不是遇到了困难，东西不会买也好，不会煮饭也好，就算他再来求救也好……
她都不会再管了！
只有这个办法了，一定要比过去更强硬──不甩他、也不理他！那么他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她也不用如此心烦意乱。
门铃又响了，之前就响过好几次，可是都被她刻意忽略了，她不开门也知道是谁。他吃过早点和午餐了吗？
啊，这也不关她的事！她不要理他，再也不要了，继续摀住耳朵，她就是不开门。
可是她自己到现在也还没吃过任何东西，对于一向把美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杜怀暖来说，这真是件神奇的事。
「怀暖，你早餐和午餐都没吃，我叫了披萨，等一下会有人送过来。还有，我晚上回家去吃饭，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再来敲你的门。」齐越的声音透过那层门板冲进了她的耳朵里。
杜怀暖坐了起来，咬着嘴唇，决定不理他，所以她也不能回答他，只是她的眼里闪烁着挣扎的光芒，她正努力忍耐着。
「再见。」他平静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她发现自己不争气的想要和他道再见！
这怎么可以！她在心里咒骂自己，然后门外就变得一片冷寂。
他走了吗？踮起脚尖，她很小心的走到门口，微微的打开房门……
果然，门口空无一人。
齐越走了，她应该松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好像更低落更紧绷了。
齐越说她不用再担心他会来敲门的事……是永远的吗？
＊＊＊＊＊＊＊＊＊＊＊＊
今天需要加班，由于有一笔订单出了问题，一批货物在英国某港口被人扣了下来，她不断地想与对方取得联系。
「去吃饭吧，怀暖，这里让我来吧。」吃完饭回来的林语蔚对她说。
「看来没什么问题了，只要再多缴一笔费用就能通关。」杜怀暖吁了一口气。
「那么就是可以下班了？」林语蔚马上拿起自己的包包。「我晚上其实还约了人，怀暖，我先走了。」
「又是去约会？」她摇了摇头，和林语蔚同一个学校毕业，后来又进入同一家公司里工作，她俩算是比较好的朋友，可是有的时候她也不懂语蔚到底在想什么，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要快。
「我可不像你，有齐越那样的男朋友。」林语蔚的声音里有些酸酸的嫉妒，可她立即洒脱的笑了起来。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杜怀暖抗议。
「不用骗我，每次说起他，你的神色就很不自然。」林语蔚往外走，留下杜怀暖一人沉默良久。
每次说起他，她就会不自然，那是当然的，他现在就住在自己隔壁啊……
开始整理东西的杜怀暖不知不觉又叹了一口气，那一天他说完「再见」后，就没再出现过，原来还是受不了那里的居追境，回家去了。
这样也好，以后就不用再看到他了。
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她霎时红晕染颊──那一天的吻只是个意外，所以他终于发现她是个不适合他的女子，因为她连接吻也不会……
手机忽然响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赶紧拿起来，结果是广告简讯，瞥了眼，她就顺手删除了。
齐越的追求就此停止了，她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知所措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眼里似乎掺进了沙子，涩涩的想要流泪，赶紧用手揉了揉眼睛，晚上去吃顿好料的，庆祝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那个黏人的大少爷了。
她把帆布包用力的甩上桌子，真是个「大少爷」，因为吻到她了，他的追求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她是有点吃亏啦，可是能摆脱他就好……
反反复覆的想着，杜怀暖虽然去吃了一顿韩国料理，可是石锅拌饭的香味也不能阻止她脑海里的各种奇怪想法，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沮丧回到家，她只想好好的泡个澡，然后就此忘记齐越这个名字！
不管他带给她的究竟是烦恼、困扰还是欢笑和一点点心动的感觉，她从头到尾都是在拒绝他的追求，所以忘记他才是最好的办法，一边上楼，杜怀暖一边想着。
走上最后的台阶，一抬起头来，就看到齐越正站在她家的门口，带着一贯自信又迷人的笑容，眼眸里的光芒生动又温柔。
「好晚，我订的饭菜都冷了。」看了下手表，他大步朝着她走来。「去了趟新加坡，不过我有带礼物回来给你。」
杜怀暖瞪大了眼，彷佛看怪物般的瞪着他。
「生气了吗？公司里临时有事，必须去一趟新加坡，而行程太赶，根本没时间联系你。」
她这才注意到他眼里的血丝和脸上的疲惫，可是他依然对她笑着。
「你去哪里不需要告诉我。」她一低头，往自己的门口走去。不是不想理他，而是不能理他，她的双手微微的捏成拳头，杜怀暖，你要坚强点！
「不要这样，我每天都想着你。」他拉住她的手，发现她握紧了拳头。「怎么了？你怎么在颤抖？」
「我没事。」她用力抽回手，继续低着头。
「好，我明白了。现在我们还只是邻居，你不喜欢我说这么亲密的话……」齐越看她低垂的头，他耐心的说：「邻居出国回来，要送你礼物，并且想和你一起吃晚饭，你肯赏脸吗？」
齐越发现自己在她的面前，脾气变得非常好，虽然他一向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基本上不会有人敢不给他面子，但她却一再拒绝，可是他越来越想见她，因为他看到了她的善良和倔强，温柔和执着。
「我很累，所以请不要再打扰我了。」她回头看他，神色也显得很疲倦。她无法对他疾言厉色，他的温柔让她动心，可是她却无法接受。
齐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眸光缓缓地变得深沉。「我让你倍感压力吗？因为那个吻？」
杜怀暖不经意颤抖了一下，她微微后退一步，终于抬头看他，眼里盛满不安。「那是个意外，所以请你忘了它，好不好？」她恳切的请求。
齐越深邃的眼里闪烁着令人费解的幽光，他眉头微蹙，审视她的脸。
「还有……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因为我不会回报你的。」她清澈的眼里蒙上一层淡淡水雾，却让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显得更加透亮。
「你明明对我有感觉，却一再抗拒。」他把手习惯性的插进了口袋里，挺起了背脊。
「我明白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是说那些有钱人。」她困难的说：「可是我害怕，你不知道你搬到我身边，给我多大的压力。」
「如果我是真诚的，你仅仅因为我是个有钱人而拒绝我，这样对我公平吗？」他拉住她的手，眼里的光芒渐渐冷硬。
齐越知道，到了该给她施加更大压力的时候，如果他只是一味温柔的追求，那么他们之间可能永远在原地打转。
明明他吻她的时候，她也心动了，当时她的反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明明他们在一起可以很快乐，虽然认识不久，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人跟人的相处都是渐渐了解彼此，没有人生来就对另一个人了若指掌，你我也是一样。而且感觉到心动，为什么不去尝试，却选择逃避？」他握紧她的手。「你看着我，你觉得我会在意你并非生在有钱人家吗？」
「你不在意，那么你身边的人呢？还有我的想法呢？你不在意，可是我在意。我只想过平凡的人生，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找一个喜欢我的人，像我妈一样的相夫教子过一辈子，我觉得那样的生活很幸福。」
杜怀暖看着他的眼睛，泪水在她的眼里酝酿着，可是她努力不让自己哭泣，努力让自己直视他的眼睛。
「和我在一起，也可以过幸福的生活。我们和其他人并没有不同，你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的判我出局，但这是不对的，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事，你凭什么就自己下了结论？」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将他的坚持执着以及愤怒哀伤，全都通过眼神传递到她的心灵深处。
杜怀暖被他问得哑口，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此刻的齐越，看来魄力十足，令人难以抗拒。
他在她面前，一直是温柔的。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具有攻击性的一面，那双眼里竟可以传达出如此强悍有力的信念。
「我说过了，我不会放弃的。你觉得有压力、很害怕……我不是不体谅，而是无法体谅，因为我的行为只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正常追求举动，你不能阻止我的思想、我的感觉。」他紧紧地盯住她。
「试试看，你不能就这样逃避。怀暖，如果你是真的讨厌我，我会走开。可是明明不是，我能感觉到你并不是那么讨厌我，不然你不会帮我，不会在我找你的时候，每次都心软！」
杜怀暖无言以对，他说中了她的心事，向来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她，无法镇定的说出违心的话。
「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是我不会离开你的身边。」齐越久久凝视后，渐渐的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何苦……」这是她仅能想到的词语。他这样做究竟是何苦？她到底是哪里吸引他了？
「我并不觉得苦，可以看到你就很快乐了。」齐越的眼里满布真诚，也许他曾经游戏人生，但是现在他站在她面前，说的每句话都出自肺腑。
这对齐越本身其实也是一种崭新的感觉，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很有趣，与他认识的女人都不一样，或许是玩心一起，才想要追求她。
可是他却踢到了人生的第一块铁板，也让他真正的认真起来。
杜怀暖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渐渐在崩塌，而她根本无力挽回。她不想再听他说话，再继续下去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让她以后会后悔的话。
她拿出钥匙，用力的吞了口唾沫，这才飞快的说：「很晚了，我想休息了，可以让我开门了吗？」
他往后退了一步。「吃过晚饭了？这么晚回来是因为加班？」
「我吃过了，而且吃的很好。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再出现，所以去庆祝一番。」她一边微抖着手开门，一边说着自己不曾说过的伤人话语。
齐越的脸终于染上一抹铁青的颜色，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杜怀暖终于把门打开，她不敢回头，也有些后悔，就算她不想接受他，有必要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吗？
可是她已经说了，无法收回，如此一来，或许就能让他对自己死了心。
她走进家门，关门的时候，从头到尾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齐越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知道自己心里怒火沸腾，现在如果说些什么，将来可能连他自己都会后悔。他忍耐着，直到看她关上大门。
身侧的拳头握紧了又放开，齐越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脸上布满阴霾，透露他此刻的愤怒和隐忍，齐越是打算放弃，还是继续这段「苦恋」？
或者连他自己都没有肯定的答案吧……
＊＊＊＊＊＊＊＊＊＊＊＊
经过了好几天，隔壁的齐越都没有再来敲杜怀暖的房门。
杜怀暖心里空荡荡的，但是她却刻意忽略，像往常一般过着平静规律的生活。每天按时出门，只要不加班，也就按时回家，然后到超市买菜，或者出去吃。接了父母的电话，也像往常一样报平安，并且听着母亲唠叨着关于结婚和恋爱的事。
有时候会在门口与齐越相遇，他总是用一种令她心跳加速的表情看她，没有说话，冷静又疏远，深邃的眼神却无比专注的看着她。
那个时候，杜怀暖就会觉得胸腔紧窒，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可是她还是迈着虚浮的步伐从他眼前走过，强忍着什么话也不说。
她知道自己是对的，但每天她还是听到了他的开门声才会感到安心。他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更晚，而早上又几乎和她同一时间出门，他的生活应该有人照顾，所以她也不需要担心。只是每天到了凌晨才回来，他的工作是否很忙？而他又会在这个破旧狭小的公寓里住多久？
日复一日，她被这些琐碎的问题缠绕着，在她每一个呼吸的瞬间，都可能会忽然袭上心头。杜怀暖发现自己失去了对美食的兴趣，同事间的聚餐她也不再热衷。这样一来，她几乎失去了自己生活的重心，人也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怀暖，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语蔚最近似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男朋友，终于肯稳定下来了。
「没事。」杜怀暖心不在焉的回答，她知道自己没事，但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好吧，她承认她不好，很不好，但是这种不好又让她觉得疑惑甚至生气。是她自己一再的拒绝他，拒绝一个众人眼里的白马王子。
那她到底哪里不好呢？带着烦躁的心情，又是一天的结束，今天和昨天似乎毫无区别。她也不想去买菜，回到家后，只是泡了碗泡面。
今天晚上，他又要多晚才回来？昨天她迷迷糊糊的听到隔壁的开门声，应该已经两点半了。丝毫没察觉自己就像个等门的小妻子，呆呆地看着电视里的连续剧，却完全不知道究竟在演些什么。隔壁传来开门声，她下意识抬头看钟──十点钟，今天他回来得很早。
他回来了，她就应该准备睡觉了，刚起身，隔壁就传来了重物坠地的闷响。
杜怀暖皱眉，怎么了？侧耳倾听，似乎听到了他的诅咒声，然后又归于平静。
她决定去洗澡，换完睡衣出来时，又听到隔壁的开门声。这么晚了，他还要出门吗？恍惚中，她关了客厅的灯，决定回房间睡觉。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脚步迈进了卧室，最后又选择绕了出来。回到客厅，打开电视，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演什么的节目。
又听到了脚步声，晚上很安静，所以脚步声也听得非常清楚，然后是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
杜怀暖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一抹担忧，今天的他是怎么了？
「该死。」又听到了他的诅咒声，比刚才的清晰许多。
然后就是一片宁静，没有听到他的开门声，等了很久，依然没听到！
出了什么事吗？她也没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终于忍不住了，杜怀暖心情变得无比复杂，她踌躇着站了起来，门外依旧没有声音，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心脏急跳，杜怀暖猛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冲了出去。
齐越靠在门外的墙上，就在她的门口。
她一冲出去，就与他的目光相遇。瞬间，呼吸和思想都被那双深邃的眼眸给抽走，他的目光炽热却带着一丝憔悴，疲惫的凝视里有心碎的意味教她窒息。
「齐越……你怎么了？」望着他，杜怀暖发现有些不对劲。
「好像……发烧了。」齐越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丝笑容，可是那笑容却让杜怀暖觉得揪心。
「发烧？」她没有迟疑地伸手抚摸他的额头。「好烫！吃药了吗？要不要去医院？你既然在发烧，为什么在这里不进屋躺着？」杜怀暖语气急促的说着。
齐越落寞地摇了摇头。「一个人有点孤单，睡不着。」
「那吃东西了吗？」她的眼睛忽然一酸，他干什么这样带着生病的身体站在她的门口呢？不知道这会让她感到内疚吗？
「本来想自己熬点粥喝，不过显然我没有料理的天赋。」他讪笑着摇头。
「走吧，我扶你进去。」她其实想问他，既然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回家呢？可是她知道如果问出口，得到的答案可能会让自己更难过。
「不用，我只是有点发烧，吃过药就没事了。」他挺直身体，对她眨眨眼。
「还在逞强？病来如山倒，再厉害的人也无法抵抗病痛。」她横了他一眼。
「好吧，那你扶我。」露出了宛如孝子般的得意笑容。
杜怀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表情像个孝一样纯真，让她忍不住又心软了。
「买了药？」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杜怀暖问道。
「买了一点，但不知道到底应该吃哪一种。」他举了起来。
「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胡乱地买药。」她看了一眼，这个家伙果然买了许多药，够开个小药局了。
「我不要去医院，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齐越耍赖道。
杜怀暖皱起眉头，因为生病的关系吗？齐越好像在跟她撒娇。只能妥协了，谁教她自己也讨厌上医院，总觉得除非必要，否则她也不想去。
「那你就躺着休息，然后吃药睡觉。」她发现他最近消瘦不少。
「钥匙给你。」他把钥匙交给她。「刚才开门的时候，忽然感到很累，最近因为一个大案子，一直没有休息。很想听听你的声音，听见你屋子里传来了电视的声音，所以我就靠在这里，思考着要不要敲你的门。」
杜怀暖低头开门，她应该如何回答他？说她也很想听听他的声音吗？还是……
「这几天觉得特别疲惫，有一个很大的案子，不能出任何差错，每个人都在加班加班……我这个空降到公司里的太子爷如果不拿出点真材实料，可是会让人感到不服气的。」看她打开门，他行动自如地自行走了进去。
杜怀暖看着他，第一次感觉到他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也会有工作上的烦恼，也会感到疲惫，也会心情不快，也会生病。
她关上门，看到了有些狼藉的屋子，他似乎努力想要收拾，但还是没能如愿。
「你洗过澡了吗？」她很自然的替他收拾屋子，然后回头问他。
「真像新婚夫妻，你觉得呢？」齐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不要开玩笑，快去床上躺着……」一说完，杜怀暖的脸颊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她的话听起来很容易产生歧义。
「可是我肚子有点饿。」齐越用很期待的表情望着她。
「为什么不叫点东西来吃？或者……算了，你要吃什么，我替你做。」
「你做什么我都爱吃。」齐越忽然向她走过来。
杜怀暖看到他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情愫，她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期待，一个多星期不曾说过一句话，现在看到他，她却觉得莫名的心酸。
这种心酸不是难过，是搀杂了许多无法用言语说清楚的感觉。她不知道他是否也会有这种奇特的感觉？
齐越走到她的面前，因发烧而显得火热的眼静静地梭巡她的脸，他看得非常仔细，似乎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他伸出手，杜怀暖的心跳紊乱，无法动弹……他则只是拿下了她的眼镜。
四目相投，谁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要忍住不敲你的门，是很艰难的事，你知道吗？要想放弃对你的追求，那是更困难的事，越是在忙碌的时候，就越想见你。」他的手轻柔地抚上了她的脸颊，手心里滚烫的热量熨烫进了她的心坎。
「还是无法放弃，无论如何我都想要留在你的身边。杜怀暖，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蛊，让我对你无法忘情？」
杜怀暖知道自己就要投降了，在他如此专注的目光中，如此深情的告白里。
他发烫的手从她的脸颊上拿开，缓缓移到她的纤腰上。「留在我身边，怀暖，你愿意吗？」齐越用炯炯发亮的目光盯住她，他说的每句话都发自肺腑。
这些天，他努力忍耐不去找她，毕竟他是齐越，从来没有女人让他受过这样的挫折和烦恼，原来这就是爱情吗？
就算他再怎么想逃避，可是她却还是在那里，一直一直在他心里面。
杜怀暖，她或许很平凡很普通，可是对他来说，却是唯一令他心动的人。
「齐越，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你知道我们之间距离有多宽吗……」她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可是随着泪水的滑落，她知道自己已经全面投降了。
「只要尝试开始，或许你会发现这些距离随时都可以被拉近。」他轻轻用力，将她搂进了怀抱里。
没有挣扎，她闭上了双眼，可是他滚烫的身体随即提醒了她，他在发烧！
「齐越，先吃药吧，你烧得好厉害……」她挣开他的怀抱，却不同于过去的拒绝。
他没有多说什么，非常听话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