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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木质的地板、木质的梳妆台、木质的衣柜、木质的窗架,甚至是木质的天花板,一间十足十呈现出原始风味的房间。

十坪大的房间,并没有多余的装饰,看起来一点也不豪华,但那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散的木头味道,却叫人觉得异常的舒服和放松。

这个房间使得原本心情杂乱无章的乐乐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决定把刚刚龙腾海所说的话全部忘掉,反正她只是来这里养病的。

养好了病以后,她就会离开这里,放开这段似有若无的扰人情愫,或许是去高雄,或许是去台中,反正就是不会再留在台北。

至于龙腾海的告白,反正她已经决定短期间内不再招惹感情的事,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烦恼的了。

当这个想法的在脑海里根植了之后,乐乐的心情自然好了很多,她坐在床上再次环视这间房间,心情一轻松,感觉自然更不同。

很难想像这样原始的房间的主人,会是龙腾海那个傲视一切的男人。

他应该是属于豪华的、贵气的人,就像是他的身份一样,那样的让人高不可攀,那么的叫人注目。

不过,反正她本来就有一点怪怪的,眼别人不太一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就是这样吗?

乐乐摇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件事,起身走至窗边留连的看着窗外的景致好一会儿,这才忽然想起刚才龙腾海要她换好衣服就下去用餐。

她吐了吐舌头,赶快跑到床边,从行李袋里随手挑了一件衣服换上,便缓缓的走下楼去,要不然难保他那个霸道个性会不会上来捉人。原本乐乐已为自己的迟来会惹得龙腾海发脾气,可是她一步下楼梯就见龙腾海斜倚在楼梯口,并朝她绽放出一抹笑容。

那抹阳光般的笑容马上就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怔怔的看着他,不解为何他没有生气,自己至少发呆了快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耶!以前她不过迟到了二十分钟,简明的脸就会臭得跟什么一样,现在她迟了一个小时,为什么龙腾海不生气?

“你终于下来了,饭菜都快凉了。”在笑容之中,他朝乐乐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后,便将略显失神的她往饭厅里带。

直到坐定在摆满食物的餐桌前,乐乐脸上的表情还是迷惑不已,龙腾海不禁关心的问道:“你怎么啦!为什么心不在焉的?”

“这些都是你做的?”她摇了摇头,甩去刚刚的疑惑,转而面向餐桌,却发现桌上摆放在五菜一汤,甚至还冒着烟。

“嗯!”他点头,然后打趣的说道:“别怕吃坏肚子,我已经帮你准备好胃药了。”

“你……你……”他的话语顿时让乐乐像见了鬼一样,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又是一个颠覆她对男人认知的怪异之处,君子不都是远庖厨的吗?她的父亲、简明从来都视厨房为女人的天地,男人的禁地。

三个同处高位的男人,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差异,简直让乐乐不敢相信。

而且看龙腾海的样子,这一切彷佛都是理所当然的,一点别扭都没有,害得她只能目瞪口呆的来回看着满桌的菜肴和龙腾海。

“怎么了?快说啊!”龙腾海将筷子送到乐乐的手中,轻声催促着。

乐乐接过筷子却不动手,再次不相信的问道:“你会做菜?这桌真的是你做的?”“我变的啦!”他没好气的说道,实在不懂为什么乐乐看他的眼光,好像他的头上表了角似的,“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只是不太相信你会做菜而已。”乐乐终于发觉自己的失视,于是收回自己的目光。

最初的震撼过去,她由不可置信的表情转换成不解,但她知道内心的某个角落再次因龙腾海的与众不同而陷落。

“我会做菜,而且我喜欢做菜。"男人会有那么奇怪吗?他不名所以的看着乐乐的惊讶。

他家的四个兄弟每个都会做菜啊!而且老二甚至有时候还会去他自己开的店里客串厨师呢!

因为从小他那个怪怪的老妈就强迫他们学做菜,甚至还聘请饭店的大厨到他们家来授课。

她老妈的名言就是——不管男女,能做菜给心爱的人吃,就是一种幸福。

以前他总觉得老妈真的很无聊,所以才会要他们学做菜,可是刚刚他却能体会老妈的话,因为做菜给乐乐吃真的是一种快乐。

只要想到乐乐吃得健康和愉悦,他的心就飞扬了起来,或许只要是为了她,不管做什么都会很快乐吧!

“一个堂堂的总裁,洗菜做羹汤……”乐乐喃喃自语着。

她实在无法自脑海中浮出出这样的景象,只好作罢,开始伸手夹取那看起来很好吃的菜。

“我只做给我喜欢的人吃。”龙腾海边说边跟着她的动作,不过菜不往自己的碗里夹,而是往乐乐的碗里堆,“你得多吃点,你太瘦了。”

闻言,她的脸蓦然一红,手里的碗筷差点跌落桌面,“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讲这种话啊!”

“为什么不能说?”龙腾海状似优闲的放下筷子,直视着乐乐,而他双眼里面的怒火却散发出他的不悦。

“因为……”她顿了一会,才有如呢喃的说道:“我会当真。”

龙腾海放下碗筷,起身走到乐乐的旁边,俯身在她的耳际说道:“我就是希望你当真。”

乐乐心头一动,不过却马上又提醒自己,不能当真,因为龙腾海这个男人不是她要得起的。

“吃饭吧!”她转移了话题,尴尬的将饭菜往嘴里塞,尽管她能彻底的感受到他传来的体温,可是她的理智依然选择忽略,“饭菜都凉了。”

“这是你第二次的逃避了,我不会让你有第三次的机会。”龙腾海继续在她的耳际说道,说完后便回座吃饭。

但是他那一双炽热的眼眸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乐乐的身上,那眼神彷佛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她既已闯入了他的世界,就得为她的行为负责。

这样的宣示惹得乐乐急急忙忙的吞完了一碗饭,就飞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如果再待在那儿的话,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投降。

可投了降以后的日子呢?她完全没有任们一丁点的把握,所以逃避依然是她惟一的路……

***

夜凉如水,繁星似锦,乐乐怡然的躺卧在窗台上,看着满天的星星,纯然的享受这种难得的平静。

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的闲适心情了,看来她还真得感谢腾海强制带她来这个牧场,否则想要这种清静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那双总是紧迫盯人的双眸,叫她无法自在的和他相处,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就说今天的晚餐吧!下厨的依然是他,他煮了一道道精致的佳肴美食,还帮每道菜取一个名字。

像是什么永结同心、千里姻缘、鸾凤和呜、共浴爱河、此生挚爱等等,再加上他炽热的双眸和低沉的嗓音,于是造就了她的灾难。

因为只要他每介绍一道菜,她的心跳便快上一分,吃得她食不下咽,这样的情况,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惹得她再一次急匆匆的吃完饭,便逃回房间。

她相信只要他再继续下去,她不是会得胃下垂,就是会得心率不整。

想到这里,乐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龙腾海的攻势为什么要这么强烈呢?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只和他当朋友吗?

耳际又响起了龙腾海的话语——我不会再让你有第三次的机会的……

那语气听起来好认真,认真得让她心悸、认真得让她烦恼,可是除此之外却也让她有一丝丝的喜悦。

乐乐轻叹了一声,决定不再继续想下去,起身想要下楼去倒杯水来喝,但在转身之际,一具外形质朴的电话映入了她的眼帘。

略微犹豫了一会,乐乐还是决定走向那具电话,准备打电话回去自己的公寓听取留言。

按了电话,按下了密码,洋洋洒洒的留育开始由那头传送到她的耳里,愈听她的眉头皱得愈紧,虽然臼已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电话里一定都是美国留言。

可是当那一则又一则催她回去的电话传来,乐乐的心就愈来愈紧,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回复了紧崩。

当声音从有声到无声,她轻轻的放下了电话。

可是父亲、云媚阿姨、轻轻,甚至是简明的声音依然不停的运转着——乐乐,我是爸爸啊!你是到哪儿去了?不是说会回来一趟吗?你若是再不回来,轻轻是不肯好好疗养身体的,算爸爸求你好不好?

你这个死丫头,真的要逼死你妹妹是不是?简明移情别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你凭什么用这点惩罚她,你快点回来,否则轻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姊姊,你真的不要我、不原谅我了吗?为什么你还小赶快回来?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不见简明了,你赶快回来好吗?

乐乐,我是简明,我足真的很对不起你,或许你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可是可不可以拜托你回来一趟,要不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带轻轻过去台湾也行,和她淡一谈吧!她现在被罪恶感弄得无法正常生活下去了。

一长串的声音,在乐乐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让她快要发疯了,她到底该怎么做。他们才肯放过她,让她好好的生活泥?

好不容易在台湾,她又是个会笑会怒的夏乐乐厂,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回去呢?

可悲的是,她竟对他们的要求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他们每一个都是她的至亲,父亲、继母和妹妹,她有这个责任回去让她们安心的。

可是如果她只足一个人刚去,轻轻就会安心的和简叫结婚吗?真的只要见轻轻一面就可以减去轻轻的。罪恶感吗?

在犹豫的深渊中,脑海里突地灵光一闪,在还没有生病前的那个念头窜至,可或许以捉弄她为乐的龙腾海很适合这项工作。

不过她得好好想想要怎样才能说服他答应帮她,而不会弄假成真!这真是个高难度的工作。

***

烦、烦、烦、烦死了!乐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是想不出一个好方法,索性轻手轻脚的溜到楼下客厅的小吧台。准备喝点酒,用酒精来处理掉自己的烦躁。

她将黄褐色的洒注满杯子,举起杯子啜了一口,让那又辣又呛的味道麻痹自己的味觉。

真是舒服!难怪男人总是喜欢喝酒,因为真好喝。

这是算是她第二次喝酒了吧!第一次是在一个宴会上,喝那种酸酸甜甜,有点儿像是饮料的香槟。

乐乐快乐的再喝了一口,享受那种香纯的味道,不知不觉的一杯已经见底,于是她拿起一旁的酒瓶准备再倒一杯。

此时一双坚定的手覆在她的手上,阻止了她的动作,“为什么半夜不睡,爬起来喝酒?”

乐乐回过头去,看到了。脸色不善的龙腾海,朝他扮了个鬼脸,“不想睡,就起来喝酒喽!”

“起来,回去睡觉。”他见乐乐双颊微红,眼神略显迷朦,断定她已有一些酒意,于是便要赶她回去睡觉,“身体才好,学人家喝什么酒。”

“一醉解千愁,你别理我啦!”乐乐挥去龙腾海放在她腰际的手,硬是拿起酒瓶再倒了一杯,举杯就喝了一大口。

听到她的话,他的粗眉一挑,脑中思绪一闪,便跟着坐了一下来,“你有什么烦恼,需要这样借酒浇愁?"本来要赶乐乐回去睡觉,可是他极力想要探知乐乐逃避他的原因,所以也就由着她继续喝酒。

他自己也顺道拿了一个琉璃杯,倒了一点儿酒,轻啜了起来,双眼不曾稍离她的脸庞。

“我的烦恼有很多喔!可是我不想告诉你。”乐乐的头、有些昏昏的,讲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但却还是有着一丝理智,她还没有想到要如何解决自己的困难,所以不太想要告诉龙腾海。

“你若是不告诉我的话,我怎么帮你去除烦恼呢?"龙腾海低沉的语气,隐含着无比的认真。

如果这段情路一定得要劈荆斩棘,那么她至少必须让他知道那个荆棘到底是什么,否则他得等到什么愿意纵容大病初愈的她,在这里喝酒解愁自原因,因为酒后的她戒心会少很多。“你真的愿意帮我解决吗?”乐乐打了一个酒嗝,求证的问道,双眼闪烁的是无比的矛盾。

心中的情感让她想要尽心的宣泄自已的烦恼,可是理智却断然的阻止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情感和理智的拔河,让乐乐有不知所措,可是当她的眼眸对上他眼眸中的认真和诚恳时,理智便向情感投降了。

“当然!”龙腾海二话不说的回道,甚至举杯向她献上无比的诚意,“我说过我会是你的另一个半圆。所以你的烦恼当然也是我的烦恼。”

乐乐的心是感动的,以他那样身处高位的人,竟然可以忍受她的逃避而不生气,就已经很了不起何况他总是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就算怒火扬炽,他还是能收敛自己的怒气,包容她的任性。

若不是自己不想再有情感的牵绊,想要有自由身、自由心,那么她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陷落。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乐乐终于下定了决心,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虽然将问题丢给别人…

向不是她的做法,可……就算是让自己自私一回吧!

“我洗耳恭听。”龙腾海对她扬起一抹鼓励的笑容,期待着她将心房敞开,因为那代表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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