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木婷兰虽然被聂永庭怒骂,却无法不担心他,当她知道他开车离开医院后,不禁担心他会不会又去飚车了。

一整夜,她一直想确定他是否平安,可是,隔天早上他仍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消息。

由于照顾聂永臣的那位护士已经回来上班,所以木婷兰又回到本来的工作岗位上。

整个早上,她心里只想着聂永庭,因此工作时总是心不在焉。

「婷兰,院长找你。」一位护士走过来对她道。

「咦,他回来啦!」她惊喜地问。

「你干嘛这么开心?」

「呃……有吗?那我过去了。」

木婷兰顾不得别人怀疑,小跑步冲向院长室,敲了敲门后便走进去。

「院长……」

聂永庭走向她,原本有点赧然,想直接向她道歉,却在瞧见她时愣了下,火气又冒出来,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瞧着。「你干嘛学我?」

「学你什么?」她一脸莫名其妙。

「黑眼圈啊,你没事学我干嘛?」聂永庭摸摸她疲倦的脸庞,又心疼又不悦。

「有吗?」她才一夜没睡就有黑眼圈了?

「你的工作有那么忙吗?林小姐不是回来了?」聂永庭瞪着她。

「不是啦,我……是担心……嗯……」她有点窘,虽然她就是担心,但她又有什么立场替他担心呢?

「你该不会怕我出事,担心得一夜未眠吧?」他一脸错愕。

「我好怕你又去飚车,万一碰到真的飚车族怎么办?他们动不动就砍人,最近电视才报导过,我……」她小声地说道。

「傻瓜!」他感动得眼眶发热,不禁伸手抱住她。这丫头再迟钝又如何,会如此打从心底关心他的人也只有她了。

「幸好你没事。」她叹口气。

「木兰,昨天骂你时,我就想道歉了。你知道吗?那些道理我早就明白,但我却拒绝接受,彷佛接受了事实,我就彻底失败似的。」聂永庭抱着她,闷声说着,没有勇气面对着她说明一切。

「对不起,是我太粗心了,没考虑到你的心情。」她心疼地拍拍他的背。

「不,傅纬他们都劝过我,是我不肯面对。也许,现在是我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他环住她的腰,用力抱了抱。她愿意给他力量吗?

木婷兰心想,两人也抱在一起太久了,于是试着想推开他,但他的反应却是将她抱得更紧。

「院长,我……」

「再一下子就好。」他直接要求道。

「喔。」她窘红了脸,继续贴在他的怀中。

「让我那么生气的另一个原因,你是该负点责任。」他抚着她的纤腰,有些不悦。她也让他等太久了。

「果然是我太粗心了吗?」木婷兰愧疚地问。

「你的确是很粗心。」他叹口气,吻了吻她的发丝。

「对不起啦!」她很想改呀,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是吗?

「我生气是因为我认定你听完那件事后会感同身受,愿意陪着我一起度过那些磨难。」

「唔……」院长的话有点难懂耶。

「谁知道你居然以旁观者的身分建议我该怎么做,你说我会不会生气?」聂永庭没好气地道,拍了她的俏臀一下。

那些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呢?他要的是两人的同心协力呀!

「啊?」木婷兰听了,一脸不解地仰头看着他。「我本来就是旁观者啊。」

聂永庭快气死了,她居然敢这么说?

他抬手用力夹住她的脸,忽地吻住她的唇,狠狠地发泄他的不满。

她吓了一跳,挣扎许久,直到他得到宣泄后她才能够将他挣开。

木婷兰喘着气劝道:「院长,你真的不能再随便吻我了。」

「谁是随便吻了?」他不悦的瞪着她。

「唔……我是说,养成这样习惯真的不太好。」她的脸好红,两人居然谈论着这么古怪又暧昧的话题。

「你不喜欢?」他才不信呢!她的反应虽然青涩,却很直接,她明明喜欢他的吻,别想骗他。

「不是这个问题啦,我是说被人看到不好,啊……反正这样真的不好啦!」她好糗,都不知道该看哪里。

「原来你怕我落个公私不分的罪名啊,可以,以后下班再吻。」他大方的点点头。

木婷兰瞪大双眼。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她已经无力再劝了。

「你会陪我一起面对吧?」

「嗯。只是……院长,你昨天气得忽然转身就走,没能听我把话说完。我本来是想劝你转移一些注意力的。」

「转移注意力?」

「是啊。我是觉得你把绝大部分的精神都放在你弟弟身上了,兄友弟恭当然是好事,但你的压力明显过大,所以我才想,你若交个女朋友,一定可以改善这样的情况。」

「你也这么认为?」他们的想法总算一致了。

「对呀,那样一来,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应该可以消去不少,毕竟你现在已经有了重大突破,等你开了五十间很赚钱的分院,应该就可以以另一种方式达到你想让弟弟自由的目标,不是吗?」

「喔?」聂永庭微挑起眉。她真的认同了他的做法?

「我本来是这么认为,但现在想想,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对于你们的事,我的了解有限,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任何外人能完全明白的,昨天我大放厥词,也难怪你生气了。」

聂永庭半眯起眼眸。她是什么意思?什么外人?

「但我还是觉得交个女朋友是个不错的主意,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也许我可以帮你留意。」木婷兰压下心头的苦涩,打起精神漾开甜笑问道。

「你说什么?」他眸子喷火地逼近她。

「呃……若你不想我鸡婆多事,我也可以当作没这回事啦!」木婷兰见他居然比昨天还生气,一副想吃了她似的,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她狼狈地贴在墙壁上,而满身怒火的聂永庭两手忽地撑在她的耳畔,怒眸紧锁着她。

「木婷兰,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院长真的不想交女朋友,那就别勉强了。」她讨好地在脸上堆起笑意。

「为什么我该交个女朋友?」他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聂永庭气恼地吼道。

「唔……若你想交男朋友也行……啊!」她惊呼一声,因为他又袭上她的唇,这回是又重又狠的啃咬,让她忍不住痛呼。

聂永庭几乎想杀人,这小妞居然教他去找别人,而且还男女不拘,她当他是什么了?

「痛痛……痛……」她瞠大眼想躲开他的蹂躏,但怒不可遏的他根本不想放过她,或吮或咬的动作始终没停,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的唇又痒又麻又痛,他到底是生什么气啊?

「木婷兰,我快被你气死了,你居然这样回报我的喜欢?」

她错愕地张大了嘴。他说什么?

「你这反应让我很想揍你,知不知道?」聂永庭脸色铁青。

「院长,你在开玩笑吧?」他说喜欢她?怎么可能?

「谁跟你开玩笑啊?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聂永庭火大的摇着她的肩。

「你……你……」木婷兰却瞠目结舌。

他真的喜欢她?不是她听错了?这么不可能的事,怎么会发生?

「天!你还真的一点都没发觉啊?」聂永庭被她的反应打败了。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呀!」

「不可能?为什么?」

「你怎么会喜欢我?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喜欢我啊。」她慌得不知所措。

「我不喜欢你的话会吻你吗?」聂永庭直接举证。

「你吻我是因为喜欢我?」她更诧异了。

「木婷兰,你到底是哪个星球的人,我若不喜欢你,怎么可能吻你?我又不是色狼!」他大吼道。

「我还以为这是你的习惯,我深觉不太妥当,才想教你改掉的。」原来不是啊,他喜欢她?怦怦怦……她的心跳乱得有点幸福。

「木婷兰,你真的很想把我气死对不对?」聂永庭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怎么可能?」她用力摇着头。

「没有吗?一下子说我有忧郁症,一下子当我有怪癖!我若习惯性的抓着每个人乱吻,早就被控告性骚扰了。」

「被控告?我想应该不会吧。」

「喔?」他眯眼睐着她。

「至少在我们医院里不会,你是每个护士的梦中情人,若真发生那样的事,我想没人会告你的。」

「我该说谢谢捧场吗?」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院长,你真的确定吗?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喜欢我呀。」她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原来你不是神经粗,你根本就是没神经,你没瞧见我天天抱着你放电,努力想让你开窍吗?我一切的努力,你真的都没感觉?」

「我以为那是……」

「你敢说那是我的习惯,我就让你痛得哀哀叫。」聂永庭截断她的话。

「啊?你真的会打人啊?」

「木兰,让你哀哀叫的方法多得是,你想试吗?」他忽然露出邪气的笑容。

「唔……我想不必了。」被他的魅眼电到,她的脸立即红透。

「现在了解了?」聂永庭搂住她的腰。

「唔……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她小声地问。

聂永庭眯起眼。这女人还是不相信他吗?

「呃……是这样啦,我是属于那种小心求证型的人,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没弄错了,嘿嘿……」木婷兰缩着脖子,被他的怒眸瞪得直打哆嗦。

「小心求证?你?」聂永庭哼笑两声。

「院长,我觉得你有点鄙视我喔!」她有点委屈地指控。

「岂止一点,我是非常鄙视你好不好?」

「为什么?」

「还敢问?」聂永庭又咬了她两下。

「就因为我没看出来你……喜欢我喔?」她有点羞窘。原来他是真的喜欢她呀,嘻嘻……

「木婷兰,是不是以后我对你的每一种感觉都要直说,或是打成报表,你才能明白?」

「人家才没那么迟钝呢!」

「没有吗?我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敢问我是不是弄错,你这种宇宙无敌粗线条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反驳?」

「喔。」好啦,她是粗心,她承认总行了吧!

见她终于认同这一点,聂永庭总算松了口气,开心地亲亲她的红唇。

木婷兰又是一阵脸红心跳。之前她还想,他不可能吃她豆腐,只因为认定他不可能喜欢上她,没想到真相竟这么令人兴奋。

嗯,他喜欢她耶,就像她也……

木婷兰倏地睁大了眼。她也喜欢他?是这样吗?她脑子里一阵混乱,已经无法再思考。

「怎么了?」见她居然发呆,他带点惩罚性地轻咬她的唇瓣。

「唔,会痛啦。」她嘟着嘴抱怨。

「谁教你不专心。在想什么?」他霸道地问。

「我是想……你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像她就搞不清楚自己对他的喜欢是什么。

「木婷兰!」

「啊?这也不能问喔?」她抿着嘴好委屈。

「你真当我是变态啊?」聂永庭掐了她的腰一把。

「你不想说就算了嘛,干嘛生气?」

「我不说行吗?你连这个都敢问,天知道你还会搬出什么气死人的问题来?」

木婷兰立刻满脸期待地等着他的下文。

「你听好了,我对你的喜欢,是那种想把你剥光,从头吃到脚指头,最好是每一寸肌肤来回舔个三遍,让你三天下不了床的那种喜欢,这样你了解了吗?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木婷兰的脸忽地爆红。他他他……说什么啊?

「更清楚的说法是,我想让你在我怀中哀求我别停,更……」

她只觉得自己快爆炸了,小手赶紧用力捂住他的嘴。再让他说下去,她不是敲昏他,就是自己去撞墙,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煽情?

「你确定你真的懂了?」聂永庭扬起笑容,拉下她的小手。

「你太罪恶了。」

「男欢女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扯上罪恶太八股了吧?」

「那也不必说得这么白啊。」

「没勇气听,那直接用做的如何?」

「院长!」她气呼呼地扯住他的衣襟。

「木兰,你若叫我的名字,我会更开心。」

她抿着唇,早已红通通的脸更显羞赧。

「只是叫名字,有什么好尴尬的?」他好笑地拍拍她热烫的脸颊。

「本来是这样没错,但是被你这么一闹,我哪叫得出口啊?」她娇憨地睐着他。

「哈哈哈……好吧,等你没这么尴尬时,永庭、庭,随你叫。」

她嘟着嘴和他对望许久,最后终于露出笑容。他喜欢她耶,这是她这辈子所遇上最棒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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