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激烈的拍门声,再加上已接到哥哥的警告电话,所以古小颖知道来者是谁,既然没有办法瞬间从地球上消失,那么她只能面对现实的打开门。

敖霆风不是个暴力的男人,但是这一刻他真的想掐死她,真的想。

古小颖默默的看着他进到屋内,她跟在他的身后走,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下一刻的反应,整个人顿时措手不及。

因为他猛地一个转身,将她往身后的墙一推,接着用侵略的气势,以他的身体把她固定在墙上,眼神射出愤怒的火花,她知道这个男人恨不得宰了她。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口气丝毫不带温度的说:“给我个理由。”

“我现在说什么有用吗?”

“明明古哲烈是你哥哥,你偏要我认为他是你的老公……”他的双手环着她的颈项,好像真的会对她做出什么,“你这蛇蝎女人!”

“我不是蛇蝎女人。”

“那你为什么说谎?”

“因为我们不会有结果。”

“谁说的?”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颈项,“谁说我们不会有结果?”

“因为现在我是古巨源的女儿?”所以才配得上他吗?

“因为你是单身!”他收回自己的手,身体也离开她的,“古小颖,我不在乎你是谁的女儿,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

古小颖相信他的话,她知道他不是一个会说谎的男人。

可是……

“敖霆风,以前我和我哥哥搞仙人跳不是一、两次,被我们设计过的人不少,如果……如果你的朋友或是你合作的对象曾是我们勒索的目标……”她一直烦恼这一点。

“你有和他们‘真的’怎样过吗?”

“没有!”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有没有人因为你们兄妹俩的仙人跳去自杀?”他好整以暇的问。

“没有这种例子。”

“所以你们只是教训了一些色鬼。”

“敖霆风,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她不相信以他的智商,只能想到这些。

“当然不会是这么简单,只要你和你哥的真实身分一曝光,搞不好八卦杂志和报纸会马上报导你们过去的事迹,把什么都挖出来,但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担心也是多余。”他才不伤这个脑筋。

“所以,”古小颖懊恼的说:“早晚我和我哥还是要被媒体和大众讨论、检视一次。”

“你别太在意,你们的新闻顶多维持个三天热度而已,毕竟你们也不是什么国际知名的人士。”敖霆风想让她安心。

“人言可畏。”她的眼中出现泪光。

“那些可畏的人言总会过去,这世上没什么真正了不得的事。”他的表情柔和了些,“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活着的方式,可以乐观、可以沮丧、可以坚强、可以被打败,你可以挺胸抬头,也可以永远低着头走路,全看你自己。”

古小颖挤出一个笑。

“我并没有原谅你。”他忽然又冒出很冷酷的一句,眼神也凶恶得不得了。

“我也不是真的需要你的原谅。”她赌气,“你不必一副施恩态度。”

“古小颖,嫁给我。”他平静的说出。

她的背往身后的墙一瘫。他……向她求婚?

“你没有听错,我是在向你求婚。”

“敖霆风,你……”

“嫁给我!”

必须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唇,不然她一定会哭出来的。在这么多事之后,他还是要她……

“如果说不出话,你可以点点头。”他噙着笑告诉她。

“汪莉菲……”她只能艰难的吐出这个名字。

“我不会娶她。”

“你们很配。”

“我想要的人从来都是你。”

“那只是性的吸引力。”她悲哀的说。

“性的吸引力?”他冷冷的看她。

“因为没有得到我。如果,当时我们发生关系,说不定……”她面容哀戚的耸耸肩,“你连我的面孔都会记不住,就是因为一直得不到我,你才会一直和我纠缠不清,只是这个理由而已。”

“那么……”他上前一步,危险的说:“我们要不要现在发生关系,看我会不会记住你的脸孔?”

古小颖只是瞪着他。

“来啊!我不会拒绝。”他眯起眼,双眸中有两簇火苗跃动着。

“敖霆风,你别这么可恶!”

“话可是你说的。”

“你到底要怎样?我哥哥快要回来了!”她不得不搬出兄长来。

“古哲烈现在的麻烦不会小于你。”敖霆风有些幸灾乐祸,“果然老天是公平的,而且我相信老天有眼,你知不知道你哥哥现在在追的人是谁?”他一笑,“是我‘妹妹’。”

“你没有妹妹!”

“但是心心和我情同手足。”他笑得得意。

这下,古小颖真的拿他没辙了。

“我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天,不过小颖,如果你不嫁给我,我会找律师告你和你哥恐吓取财。”敖霆风祭出狠招。

“告我们……”古小颖倏地呼吸不顺。

“我会找最好的律师。”

“但我有要还你钱……”

“我有拿吗?”他睨她一眼。

“那是你自己不拿!”

“很简单的两条路,”他强悍的给她两个选择,“嫁给我或是坐牢。”

“我们不会坐牢。”她不是被吓大的,“我们也可以找最好的律师!”

“因为你们的老爸是古氏集团总裁?”

“反正我不嫁给你!”

敖霆风没有和他争论下去,只是眼神坚定地望进她眼里,然后——

“你一定会嫁给我的。”他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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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巨源静静的听完两兄妹的陈述。看来他们是经过一番长谈和深思熟虑后,才来找他的。

“关于仙人跳的部分,我会找我的律师研究,至于可以帮上多少忙,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们。”他就事论事。

兄妹俩不语。

“我没有怪你们。”他又补上一句。

但这句话令古哲烈非常、非常的不爽,不管这是古巨源的办公室,他立刻对父亲呛声。

“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们呢?”

“哥……”古小颖只能当和事佬。

“是你丢着妈和我们兄妹不管的,你是哪来的资格能够怪我们堕落或是不知长进?”他的眼中充满怒气,“你搞清楚!”

“谋生的方式有很多种。”古巨源不置可否。

“你说得轻松!”

“你好手好脚、头脑聪敏,都可以想到用仙人跳挣钱,为什么不用你的智慧去做点正经事?你拖着你妹妹为非作歹,现在还可能吃上官司,你觉得这责任是该由我来承担吗?”做爸爸的据理力争。

古哲烈的反应只是站起来,准备走人。

“哥,这样不能解决问题的。”古小颖抓着哥哥的手腕,急忙叫道:“想想马心心。”

“小颖……”看着妹妹,他表情复杂。

“你也想称头点的站在她面前吧!”

“但是我不需要受这种侮辱。”古哲烈看着父亲,一脸桀惊不驯,“我不必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哲烈,我没有把你当成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古巨源表明态度,“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只会怪别人是没有用的,你应该学习怎么去突破困境才是。”

古哲烈终于冷静下来,这些话他就听得下去,于是他又缓缓地坐回沙发。

“我会先安排你到业务部去磨练,当然也会派几个资深的主管带着你,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状况,以你的脑袋和傲气,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等太久。”他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

“我不是阿斗!”

“你最好不是,我不相信我古巨源的遗传基因这么差,你妈可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古巨源陷入回忆里,微笑的说。

“我妈是聪明的女人?”古哲烈冷冷的哼了一声,“如果她是,又怎么会成为你外遇的对象?”

“古哲烈!”古巨源火了。

“哥,可以了!”

“我说错了哪一句?”他嘲讽的说。

古巨源叹了一声。看来父子冲突会是家常便饭,他只能祈求儿子在员工的面前给他一点面子,不要让他下不了台。

“小颖,你呢?”他问女儿,缓和一下眼前的火爆气氛,毕竟女儿贴心懂事多了。

“我想出国。”古小颖说出。

“你想去哪里?”

“美国洛杉矶。”

“目的呢?”

“游学。”她答得迅速。

“你想去游学……”古巨源并不反对,但不得不问清楚,“但是敖霆风要怎么办?”

“他关我什么事?”她突然对父亲出言不逊,“爸,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把我和他连在一起。”

“那么……”他捺着性子。看来这对兄妹都不好搞,他这个父亲可不是那么轻松就可以当的。“他知道你要出国游学吗?”

“我不用向他报告!”古小颖恼怒道。

“所以他不知道?”

“爸,我以后会把游学的钱还你。”她其实有些积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会在美国待多久,而钱是会用完的,所以她需要留一点老本。“我只是……”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钱?!”古巨源一脸受污辱的表情。

古小颖闭上嘴,不明白为什么最近老听见这句话。

“我是怕敖霆风来找我麻烦、找我要人!”他故意一脸无辜,“我可不知道怎么应付他。”

“我来!”古哲烈自告奋勇。

“但你在追的女孩,不是和敖霆风有很深厚的关系吗?”他假装不是很了解的提醒儿子。

古哲烈果然马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气势弱了一半。

“爸、哥,你们都不必烦。”古小颖自己反而一点都不操心,“只要我一离开台湾,相信事情就会结束的。”

“会这么简单结束吗?”古巨源不信,连古哲烈都持保留的态度。

“终会结束的。”她黯然神伤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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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古小颖要去游学的消息还是走漏了风声,毕竟这是个不小的事,只要随便哪个“有心人”一传,大家一定马上都知道。

因为要出国,她不像哥哥搬到父亲所提供的房子住,这些天她都在忙着打包行李,当她提了两大袋要带到美国的东西下计程车时,敖霆风已站在她的面前。

她连忙把东西放下,这一会她怎么敢再回家,毕竟公共诚是最安全的,所以她站在所租住的大厦门口,似乎还要和他再了断一次。

“逃到美国能解决问题?”敖霆风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他从来不曾如此方寸大乱过。

“我是去读书,不是逃。”

“美国的月亮没有比较圆,你可以在台湾读!”他双手环胸,带着审视的目光质问她。

“好吧,我是逃。”她承认。

“你不需要逃!”

“敖霆风,我不会嫁给你。”她指出事实,“我真的配不上你!”

“如果我告诉你,除了你,我谁都不娶呢?”

“那我会说你的脑筋有问题。”

“好,我脑筋有问题,我就是要娶你!”以前养父就说过,在钧泽、杰豪和他三个兄弟中,他最顽固也最死心眼,一旦认定的事,哪怕压力排山倒海袭来,他都不会改变初衷。

“敖霆风……”她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你是想要我的‘第一次’,我可以……给你。”

“你还在说这种话……”敖霆风愤怒的低吼。

“得到我的身体后,或许——”

“我不只要你的身体!”

“但我能给的只有这个。”她给他一个冷漠的表情,“看看我妈妈的例子,我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这年头外遇比吃顿饭还要容易,敖霆风,没有人想要结婚了。”

“我那两个哥哥就结婚了!”他马上举例反驳。

“他们……”古小颖接不上话。

“我养父在老婆空难死后,也没有再娶。我知道白头到老不容易,但是总有成功的例子,”敖霆风拚命想要说服她,“那要靠我们一起努力!”

“你一定可以碰到比我更好的对象。”她说来说去还是这句话。

“没有更好的对象了。”

“即使不是汪莉菲,你也一定还有其他的人选。”

“一个都没有。”他只要她!

“那我非常抱歉,”把心一横,在这节骨眼上她不能有妇人之仁。“即使你把我拖到牧师的面前,我还是不会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敖霆风,如果有天我们吵架,你拿……仙人跳的事来羞辱我,那我、我会杀了你的!”

“我不会拿仙人跳的事羞辱你,那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已经失去耐性,“你往前看好不好?把那些过去的事丢到脑后行不行?”

古小颖的意志不禁有些动摇。

“留下来吧!”他再劝。

“你……”

“你不必明天就嫁给我,但是也不要离开台湾,我们一起克服所有的问题,只要我站在你这边?只要你的手是被我紧握的,你还怕什么?”敖霆凰诚恳的说。

闻言,古小颖的表情柔软了下来。

“我会在你身边的!”他以性命保证。

“你真的做得到?”她不觉有些鼻酸。

“我会一直坚持下去。”

“敖霆风……”她好想抱着他大哭。她真是何德何能能得到他如此的对待,是谁说这年头没有真正有心、有情的男人?

“再考虑一下吧。”他放下身段的求她。

“我考虑。”她终于让步。

“说到要做到哦!”敖霆风顿时神采飞扬,像吃了快乐丸似的,“我不打扰你了,你快点考虑清楚,然后给我答案.”

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她开始觉得他们之间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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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古小颖的希望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维持到,因为汪莉菲找上门来了。

她完全是个富家千金的姿态,脖子上戴了条闪闪发亮的钻石项炼,头发还是那一成不变的公主头,手里提的是限量包包,一只要七、八十万,她硬是把自己弄得像是贴上了价钱的高级芭比,没有一丝人味。

“古小颖,我需要向你自我介绍吗?”来到了人家家里,她却反客为主似的摆高姿态。

“我知道你是汪莉菲。”

“很好,我也知道你是古小颖。”汪莉菲暗示,好像她知道她所有的事。

“你来的目的?”她想速战速决。

“当然是为了敖霆风。”

“我帮不上忙。”

“你可以离开。”汪莉菲看了看有些已经打包了的东西,满意的说:“你不是正要这么做吗?”

古小颖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道理。她想必知道他们兄妹俩以前所干的事吧。

“古小颖,你配不上敖霆风的,哪怕你是古氏集团总裁唯一的女儿。”汪莉菲果然是做了功课才来。

“我不会拿这个来炫耀。”

“那么你当然也不想被人家知道,有关你和你哥哥专搞仙人跳向人家勒索钱的事了?”她一鼓作气的说出来,存心要给对方一记下马威。

果然,古小颖真的没有办法反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你总知道吧?”汪莉菲又说,决定毫不仁慈的痛击情敌。

“我知道。”

“那你就该走得远远的。”

“我可以走得远远的。”古小颖一副她会这么做的表情,“但是你就会得到敖霆风吗?”

这下轮到汪莉菲无话可说。

“把我逼走,你就可以美梦成真吗?”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古小颖,只要你消失了……”

“如果感情是可以勉强的,那就不是真的感情了。”她平静的说:“即使你不择手段得到了,又能拥有多久?”

“你不配跟我说教!”汪莉菲恼羞成怒。

“我也不想和你说教,”古小颖此刻内心反而异常的安定,不起任何的涟漪,“但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说出来。”

汪莉菲高傲的看着她,一脸不情愿的等着她说下去。

“和我搞仙人跳的行径比起来,你今天的行为又高尚到哪里去?”她气势不输人的直视她指出。

汪莉菲忽然整个人一僵。

“你还是个知书达礼的富家干金呢!”

“我……”她无法反驳。

“但是无所谓啦!我还是会离开。”她是知道进退的,今天是汪莉菲,明天不知道又会是谁,只怪敖霆风太杰出,大家抢着要!“汪莉菲,在我离开后,希望你也要好好反省。”

汪莉菲瞬间气势全失,像是只败阵的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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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霆风没有来得及拦住古小颖离去的脚步,当他再去找她时,已是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马上找上古巨源,而这位长辈的态度很直接。

“我不能说。”

“古伯伯……”他很敬重长辈,但现在他真的有种冲动,想对眼前的老人严刑逼供。

“小颖会和我断绝父女关系的,你总不希望如此吧?”

“她说她会考虑。”他咬牙切齿的说。

“而她考虑过之后,”古巨源摊摊手,一脸爱莫能助,“接受吧,天底下还有其他很多优秀的女孩。”

“我不要!”

“你只要小颖?”他的眼中带着佩服和欣赏。

“是的!”

“但我还是无能为力,”他必须尊重女儿的感觉和决定,“我很抱歉。”

不放弃的,敖霆风又找上她哥哥。为了古小颖,他甚至可以接受古哲烈还他一拳。

“给我小颖在美国的地址。”他一副强迫的口吻,不想采哀兵姿态。

“没有!”古哲烈也干脆的说。

“你是她的哥哥,会没有她的地址……”

“因为她没有给我。”他凉凉的说。

“古哲烈!”敖霆风还是认为他在骗他。

“小颖的个性你可能还不是那么了解,如果她下定决心……”古哲烈给他一个同情的表情。

“那如果你有她的消息就通知我。”

“你会在马心心面前替我说话吗?”古哲烈不答反问。

“我不会。”他冰冷的回话,“这两件事,你不要混在一起谈!”

“哼,那你什么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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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钧泽和麦杰豪都发现代志大条了。现在霆风的状况很惨,惨到他们都不敢让养父知道,因为如果他知道了,搞不好病情会突然恶化,现在的霆风,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

“怎么办?”雷钧泽提问。

“他不和我交谈。”麦杰豪也苦着一张脸,“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

“我和霆风底下的主管谈过,除了公事,他什么话也不和他们说。”他很苦恼的说:“本来我想让子伶去和他谈,但子伶怀孕,我不想有什么闪失。”

“我也不想叫雨真去冒险。”麦杰豪也摇头。

“那现在怎么处理?”

“静观其变。”

“只是静观其变……”雷钧泽不太同意。

“我们也莫可奈何啊,除非霆风自己愿意说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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