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凝儿，我终于等到你有空一起吃顿饭了！”
“年大哥，你的口气是在挖苦我吗？”冬凝从食物中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时间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
年曜邦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虽然她对今天的午餐之约没有抱任何的期待，但年曜邦不苟言笑的样子真的教她出乎意料。
她模糊的记忆中，他是个活泼外向的男孩，不是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你的行程似乎排得很满……”
“你知道的，模特儿的工作通常都是一个多月前就排定的，很难为了某个人、某件事而往后挪。”
“南爸和南妈曾跟你提过我们的婚事吗？”年曜邦的口气就像在淡论一件已经敲定的事。
冬凝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他未免转得太硬了吧。“大概一个月前就说了。”
“那前几天你的花边新闻是怎么回事？”他质问。
若不是年南两家欲联姻的消息、尚未对外曝光，否则光是公司员工的指点就够他受的了。身处这样的社会地位，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大家注意的焦点。
“年大哥也行娱乐版吗？”冬凝调侃的问，礼貌包裹下的是欲发的怒气。
这个男入变得太自我中心了，在公司已得而对一个这样的男人，她哪能容忍自己的另一半也是如此？
她无法上班、下班都周旋在这般个性的男人之间，她会崩溃、会发疯。
这两天她拼命躲着父母的电话，因为她的目标不是他们，而她制造这则绯闻只是要年家死心。
“凝儿，我了解你的苦衷，在这个圈子里，难免会有桃色绯闻，只要你现在宣布退出，并召开记者会对社会大众澄清你的清白，我和爸妈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你们不介意未来媳妇的名字曾和别的男人搞在一块儿？你没注意看报纸叫？和我传绯闻的叫是名声糟透的了的墨士楚！”冬凝讶然，年曜邦的反应和她预料中的差太多了。
“我母亲喜欢你，她说小时候的你乖巧，而且印象中我也记得小时候我们俩的感情很好，那时候玩家家酒，你最喜欢煮菜……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你会是个好媳妇、好妈妈。”
“一致认为？”冬凝叫了声，只觉得他们一家人的想法太过不切实际、稚拙。“年大哥，办家家洒只是玩耍，怎可拿它来定论我日后就会烧莱？事实上，我不谙厨艺，也不乖巧不是你们年家会欢迎的媳妇。”
“我想我母亲不会介息，等你嫁进门后，她会乐意教你这些的。”年曜邦将母亲交代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遍。
“难道你一点私人的意见伯都没有吗？”冬疑心也无法镇定了。
事情失控了，和她想像中完全不同。
“年大哥，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你没有喜欢的女人？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自主，为什么你愿意接受被安排的婚姻？应该也有不少名门淑女想和力祥企业结亲家吧？那天我还听说有一位国代的女儿很中意你———”
她是急了，也慌了，在她为了躲避这桩婚姻做了这么多现在想来都自觉荒唐的事后，他竞跑来告诉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力，这等于将她推入了地狱深渊。
他知道吗？放下尊严向墨士楚求救，需要的勇气比她想像还多，也超出她以为自己所拥有的勇气极限但她还是办到了，可是她要的不是他现在的这个答案。
“凝儿，我说了，我父母只看中你。”年曜邦说话的表情没有特别的变化。
自从叛逆的高中时代发生了和同学打架滋事的事件后，他一直以来都是孝顺听话的好儿子。
年家就他这么个独子，他明白自己任性不得。而且他并不讨厌南冬凝，也想不出拒绝婚事的理由。
“但你们年家是个极重隐私的家庭，而我的生活几乎是成天摊在大众前，我们很本不会有交集。”冬凝不相们信现在居然还会有这样愚孝的男人，一点主见也没有。
“所以我要你尽快结束合约，让大家对你逐渐淡忘，回到平常的生活……”
“不可能！我的合约不是拍戏，喊卡就能停！”
年曜邦在赴约之前，早已仔细想过得面对的问题。“违约金我会负责。”
一股愤怒的情绪在冬凝的体内窜升，她冷硬的说：“男人似乎很喜欢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但我这个人天生就犯贱，我偏要自食其力，不喜欢被人豢养的感觉，我能独立赚钱！”
“南爸爸没有告诉你吗？你再如何有能力，这次恐怕也没办法了。”年曜邦很不习惯听人大吼大叫，也不常面对个性太强烈的女人；而在娱乐圈两年多的南冬凝，似于染上了不少恶习。
他母亲希望她趁早离开这个圈子是对的。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冬凝突然打补被蒙在鼓吼的不舒服感。
“你回去问南爸和南妈吧！”年曜邦低头拢了拢西服，“朝我们走过来的似于是你的朋友，我先走了。”
他很怕引起不必要的臆测、麻烦，因此避开为上上之策。
冬凝一回头就看到年曜邦称之为她的朋友的墨士楚迈步靠了过来，同时身后还跟了墨色一个她喊不出名子的新时模特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墨士楚的声音像剁刀般沙沙作响，感觉有一种情绪隐忍着。
“你要吃饭，难道我就不用吃饭吗？还是这家餐厅只准你来？”冬凝伙怏怏不乐的回答。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而生气，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乎，不过是偶遇墨士楚和他众多女伴其中一个，该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刚才和你一起用餐的男人是谁？”她的不忠变节令他生气。
“我必然向你报告吗？我又不足你的禁脔，当然有交友的自由。”
但只是她的顶头上司，在公司她或许得听他的话但这会儿不是是墨色，也不属于他的势力范围，她没道理还要忍受他的颐指气使。
“小玲，你先回公司。”墨士楚转头对身侧的模特儿说道。“可是我们点的东西还没送来……”
“我叫你回去就回去。模特儿最忌讳的就是变胖，况且吃得太撑，你下午的课怎么上？”墨士楚的口吻恶劣。
“越哥，你别生气，我这就回去……”小玲瞪了冬凝一眼才转身离开。她气恼好不容易盼来的约会就这么被她破坏，莫怪欧欲欲会讨厌地。
“现在没有第三者在场，你可以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了吧！”
墨士楚的态度蛮横、跋扈。
“墨士楚，你给我听清楚，你没有权利威胁我，而我更没有义务向你解释他的身分！”冬凝可以听见自己的语气愈米愈近一个盛怒的愚妇歇斯底里的尖叫，她努力的想控制住自己。
“你——”他的下巴紧绷，双眼燃着怒火。“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墨士楚的女朋友，而你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和男人约会？”
墨士楚像个台风天里的气象球般摇摆在信任与怀疑之间。
他怎能不生气，他甚至未和她吃过饭，而那个男人却抢在他的前头，这口怨气他咽不下。
苍蝇不钻没缝的蛋。扑若是冬凝没有赞同，男人是约不到她的。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层关系？
“好，下回我会聪名一点，懂得约在太阳西下的夜晚！”冬凝的表情愤怒，像被强酸腐蚀般。
“你敢？”墨士楚觉得胸中升起—股致命般的狂怒。
“为什么不敢？”冬凝的怒气足以与他匹敌。“你都可以带着女伴到处招摇，我不过和朋友吃顿饭，比起你的行为无伤大雅。”
隔行如隔山，他没有认出年曜邦最好。他太精明了，一旦他得知一点讯息，便会刺深得更深。
“你在吃醋吗？”脾气一下子飞驰不见，墨士楚因这个发现双眼亮了起来，冬凝驱退那躁动的情绪，想要隐藏混乱的感觉。“那你刚才也是吃醋吗？”
她的眼睛接收到的不光是他傲慢的态度，也感觉到暗潮汹涌。
她闷怔住，不懂他为什么要用那种像要吞了她的眼神看着她，还有那副渴望及某种她无以名之的表情———墨士楚体内某处的警钟为时已晚地响起，他审视她得意洋洋的表情，自己刚被高明地摆了一道的讨厌念头油然心生。
“没错，要是我真的相信你在嫉妒，那么我可能会受宠若惊，我甚至会认为你对我的感情有所增长了呢！”他正视了自己又被反将一军的事实。
这个女人像小野猫般骄傲与冷漠，也像小雌虎需要温柔的爱抚，是不能以暴力强迫的。
他一心以为昨晚的关系后，她对他的态度会好些，谁知她对他的敌意有增无减。
“你最好也从此刻开始了解，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情绪在无谓事情上。”怒火就在冬凝的胸口，只消伸出手来就可以了解到实际的热度。
“小玲你是知道的，她是公司的新进模特儿，而我一向会请新人吃饭。”墨士楚压根儿没发现自己现在正向一个女人解释他的行为，这是一个教他陌生、更是未曾做过的举动。
“很特别的习惯。”冬凝讽刺的回道。
她才不在乎小玲与他是什么关系，大家知道的绯闻是假的，她更没有假戏真做，愚蠢的交出真心！
冬凝挺直肩膀，脑子里却充斥着自已是多么容易上当受骗，以及她为什么会有受到背叛的感觉……
一种无力感围裹住她。
亲爱的上帝，帮助我度过这次吧！冬凝祈祷着。
她拒绝心思再被昨夜的事占据，在他进人她身体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已经互不亏欠，心也不能有谁占淮便宜的争沦了。
“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墨士楚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坚决的命令。
他要找回那个激情中柔顺的女人，而且他还要她认清一点，墨色的总裁从不对好女人，甚或是象对她这样的百般容忍。他不做赔钱的投资，那么多的例外，也该址她还他的时侯了。“找家又不是没饭吃。”冬凝没有考虑，马上回绝了他。她本来就打算今人回家吃饭，因为她要搞清楚年曜邦离去之前的那句话暗含何息。
“今晚七点，在这家餐厅，你的那件cASE，我们得讨论一下！”她的神情教墨士楚的血液愤怒而奔腾。
他才是主控者，在他未对她厌倦，未宣布关系结束前，他不许她和他保持距离，更不能拒绝他的邀约。
“墨士楚，你别以为因为你能随兴诱惑我，就以为我变成了一个意志薄弱、豆腐脑、任你随意命令的女人！”冬凝狠瞪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不论墨士楚是个多么令她讨厌的男人。不可食言，他确实拥有一股刚刚的魅力，强烈的召唤她。
这个男人，可以用最不经意的眼光便影响到她；他令人无法理解、无法信任，然而……为什么他总是能够扰乱她？
她不会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除了厌恶外，还有哪些，永远不会！
他是个花花公子，一点也不适合她，他搜集女人的心就像别人搜集铜板般。
“我们何不将它称为迈向协议停战而非降伏的一步？”墨士楚被她惹得头脑混乱，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我的原则，吃饭个谈公事。明天你可以要田助理打电话给我，我会准时到公司。”怀着复杂的思绪，冬凝走向柜台。
“凝儿，告诉妈，报上的那则绯闻只是宣传手法，它不是真的，你不是真的的和墨士楚那个浪子在—起！”李容琪等到女儿主动找她吃饭，急着想赶快明白事情的真相。
“妈，事件是真是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母亲的态度教冬凝有些心寒。他们根本枉顾她的幸福。
昨晚，她临时按了一个杂志的封而拍摄，还是没回家家吃饭，而幸好她没回人。否则面对双亲逼婚的态度。她也许会更对这段血浓于水的亲情失望。
“你爸看到报纸差点气得吐血，而你却避不接电话。什么解释也没有……”
“你和爸那么希望我嫁去年家当媳妇吗？还有，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为什么年曜邦会说我再怎么会赚钱也没办法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冬凝想了一整晚，忙着思量年曜邦的话，却没有任何的结果。
李容琪突地惊恐，“曜邦告诉你了？”
“他要我问你们。妈，你和爸真的有事情没让我知道吗？而这件事连年曜邦这个外人邢晓得？”冬凝的声音扬高了不少。
她想知道究竟谁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的心向着年曜邦？
“凝儿，事情不是这样的……”
“所以我洗耳恭听，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能晓得的。”她一脸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表情。
“公司的总经理倦款潜逃到国外去了！”李容琪眼一闭，道出最冷酷的事实。
“什么？”冬凝一时意会不过来。
“那笔残址多家厂商交来的款项，准备要支付一些设备、员工薪水的费用。”
冬凝听懂了，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心也因此拎高。“难道这笔指出很多？”
“个多，但陈总将公司顶留的周转金全拿去买股票、做投资了，他还以擎天的名义向银行贷款了一亿……”说到最后，李容琪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妈，你别哭，爸会有办法的。”从小到大，冬凝没见过母亲掉一滴眼泪，那泪水狠狠揪疼了她的心。
“凝儿，如果你爸能解决，就不会要你嫁给曜邦了，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啊！”都说到这儿了，事情也该全盘坦白了。“你年伯伯表示愿意帮忙，但条件是你得嫁到年家当媳妇，然后擎天的负债就当作是聘金，他们会全数扛下来……”
“你们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让我知情？还让我如此误会你们？”冬凝觉得好虚弱，并感到—种从未有过的痛楚，这种撕裂感就像一把炽热的铁烙在心上一样。
彷惶一摊死水般困住她，再小的涟漪都可能把她往下拖，进入水底坟墓中。
“我们不希望你担心。”
可是你们却要我不明不白的嫁过去，这样的婚姻毫无幸福可言！
“凝儿，我和爸爸很抱歉，我们也知道此举和更女儿无异，但现下只打你能挽救擎天厂。纸包不尊，事情再不解决，不久后就舍爆发出来，到时候公司的风评会变得很差……”
“妈，我不怪你们，但年伯伯真的是爸爸的好朋友吗？他们的行为就像是趁火仃劫！”说起年家，冬凝义愤填鹰。
“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李容琪感叹，“发生这种事，你爸的朋友中只有力祥企业愿息伸出援于而已。凝儿，你不会让你爸爸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吧？”
“我当然不会，但我也嗅嫁给年曜邦！”心中的悄怒就像被逼到角落的毒蛇，突然反击。“徘闻真或假已经不重要了，总之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南家沦落到得接受那虚偏年家人的扶助。他们要循规蹈矩、符合礼教的媳妇是吗？尽管去找吧，我不希罕！”
“但那将近两亿的……”
“我会想办法。”冬凝记起因为新广告，她得和墨色再约的事情。
听说三年合约的就有一亿元的入帐，再加上她以前的存款，然后远些日子再拼一些，多接些cASK，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南家不需要仰人鼻息过日子。
“伯母您好，初次见面，我想您应该对我不陌生吧？”墨士楚笑嘻嘻地站在冬凝的身后，礼貌的打招呼。
“你……”
“墨士楚，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母亲睁大的眸子，冬凝迅速回身，果然看到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向南伯母介绍自己啊！说不定我这个现任男朋友，以后会变成南家的女婿呢！”
“凝儿，你真的和他……”李容琪的目光徘徊在两人之间，捂着嘴频频摇头。
“墨士楚，你在说什么疯活？”冬凝气得推开椅子站起身，“妈，等会儿东西送来你先吃，我和他出去外面说活。”
她推着他，走出餐厅。
“你怎么将我排出来，我还没和南伯母联络感情耶！”
“你在搞什么鬼？”冬凝的怒气几乎席卷整条街了。
“要不要告诉我你和我传绯闻幕后动机呀？”墨士楚望着她，了解她的力量与弱点，知道只要洞悉她的弱点就可以大获全胜。
从排定模特儿行程的行政人员口中，他得知南冬凝今天中午会和母亲在此餐厅吃饭，他不知则怎么搞的，车子开着、开着就停在门口，然后将它交能停车小弟，走了进来。
或许他迟了些，没来得及从听到她们母女一开始的淡活，但光是凭后半段的部分，就足以让他想像的半部的精采了。
“听一次不过瘾，你还想要我说几次？”冬凝两扇睫毛因太阳光的照射，而在眼下投下阴影。
她的眼睛燃烧着极度的高傲之火，清楚自己没有必要让个人的私密被拖到阳光下，受到一大堆陌生人的戳刺。
“那么你是很需要这桩绯闻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我的出现可以让你母亲更相信绯闻的真实性。”墨士楚的眸子跳动着愉悦的挑战光芒，情况在此时宣布明朗。
冬凝的身体警觉的一颤，“你偷听我们的淡活？”她从没提心这则绯闻之于父母所拌演的重要性。
“因该说你终于对我诚实了。，原来你和我传绯闻只是为了要逃躲不想要的婚姻。”亏她想得到，借由他在外的花名，让保守的男方家死心。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在我母亲面前演戏？”
“你的脾气凌架你的辨别力了厂，我不是演戏，我对每一个徘闻女主角都是真心的。”
“你的真心远真短暂！”冬凝不会傻得相信他的甜言蜜语。她强忍着一波波怒气的晕眩，对他的感觉完全乱了。
对每一个女人都真心？！他的一颗心究竟分给了多少女人？
而她这个现阶段的假女伴，又会拥有几分之几的虚假？
“克莱儿，我也不想要我们之问的事变成这样，但现在骰子已落定：你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交予我，只有我才能带你远离困境。”墨士楚迳自把两人之间的对立降至最低的程度。
今天的发现太教他开怀了，这就是这个冷傲女人的心事吗？
现在他知道了。
“原谅我践踏了你的好意，我不领情！”和软弱划清界线，冬凝不想理睬他。
只是她究竟是不想，还是没有勇气，她已经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