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官宁儿走进练功房,果然看到十几个陪练的护院已经被打到动弹不得,而景呈御身穿白色软缎练功服,脸上杀气腾腾,额头满布汗水。

至于他的腿,仔细一看走路的确有些微跛,这是她后来观察发现到的,天气晴朗的时候还好,一旦到了下雨天,情况便会加重,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的非常明显。

“砰!”一个护院被他一脚踢飞,虽然地上铺有软垫,但人在落下时仍不免发出巨大的声响。

孤傲的站在原地,景呈御勾勾手指要其他护院过来。

几人虽然一脸畏惧,却也不敢反抗命令,互相推着别人上前。

官宁儿见状忙不迭走向前,朗声道:“王爷,练了这么久,您要不要喝杯茶解渴?”

众人见她出现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实在是被打怕了,再这样打下去,小命只怕去掉半条了。

官宁儿不慌不忙的倒了杯热茶,亲手奉上,景呈御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也不伸手接,表情阴狠可怕,活像要杀人。

“滚!”他不留情面的低吼出声。

在场的人皆吓了一跳,直觉将目光移到王妃的脸上。

只见她不气不恼,依旧好脾气的捧着茶,柔声说道:“王爷功夫好,可这些护院却禁不起您折腾,就算您现在还不累,也该让他们喘口气、歇歇脚吧?”说着,不理会他难看的脸色,她转身对他们摆摆手,“都退下吧,去吃些东西喝口水,等休息得差不多再来这里陪王爷过招。”

众人不傻,知道这是王妃给他们找台阶下,而他们也实在被打怕了,听到这话纷纷起身,逃难似的离开练功房。

“你逾越了。”景呈御的声音非常冷漠。

“王爷,腿痛的话,揍人发泄并不能让情况好转,反而只会越来越痛。”

她这话直切要点,就像一发利箭直射他胸口。

他一把扯住她手腕,茶杯“啪”的一声落地,发出声响,可他却毫不理会。

他狠狠瞪住她,“你说什么?”他的腿伤一向是整个王府的禁忌,府里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提起。

“下雨天容易导致旧疾发作,王爷,您要不想腿疼的话,就乖一点跟我来……”官宁儿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扯着他走出练功房。

守在景呈御房门口的碧晴惊怔的看着两人暧昧走来,忍不住张大嘴。

“准备热水,让王爷沐浴。”官宁儿突地对她道。

沐浴?碧晴当场傻住。她很想问为什么,但王妃下令她不敢不从。

两人停在房门口,景呈御气急败坏的甩开官宁儿的手。这女人好大的胆子!

官宁儿回头看他一眼,无视他的怒火,不疾不徐的又拉住他手腕。

他再甩,她又拉,就像两个执拗的孩子,谁也不肯让谁。

最后,景呈御甩累了,放弃挣扎,他倒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想搞什么鬼。

寝房的内室里有个大木桶,那是他沐浴的地方,碧晴是个手脚俐落的丫头,他们进到内室时,浴桶已经放满了热水。

“王爷,腿痛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浴桶里泡个热水澡,揍人只能发泄心里的不快,对身体上的难受没有半点帮助。”无视他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官宁儿掩门,帮他更衣。

景呈御直挺挺的站着,右腿膝盖上阵阵的疼痛,让他几乎难以忍耐,每逢阴天或下雨,他都要忍受这种折磨。

她说错了一件事,身体上的疼完全比不上心里的恨,这残疾不时提醒着自己,要他记住仇恨。

他衣衫尽落,只留下中衣在身上,官宁儿虽为他明媒正娶的娘子,但嫁进王府一个多月,夫妻两人却始终未圆房。

人人都说官家三小姐是个傻子,但傻不傻,只有她自己知道。

南岳赫赫有名的七王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从安陵王手中抢下她这门亲事,并没有让她托大以为他要的是她这个人。

入府一个月,他不曾主动来看她,这正说明了他的眼中并没有她这娘子的存在。

若说她一点都不难过,那是假的,但她知道难过没有用,所以选择默默接受。

嫩嫩的手指轻轻划过他胸前,中衣的带子很松,她手指停留片刻,慢慢放下。

“王爷,趁水热多泡一会儿吧。如果您想发脾气继续揍人,等泡完了澡,看您怎么揍都行。我就在外面候着,王爷若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就是。”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了回来。

“既然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这个澡,本王怎么可以一个人洗?”

一把将她抱起扔进热水中,未等她尖叫,他已经迅速扯落自己的中衣跳了进去。幸好浴桶够大,足以两个人容身。

对景呈御来说,把她丢进浴桶里弄湿,便是对她最快的报复。

官宁儿身上轻薄的衣衫浸了水后,凹凸有致的曲线尽显无遗,衣袍紧贴着身躯,她看上去其实并没有那么胖。

溅出的水珠打湿了她的头发、双颊,她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朱唇微抖,双眸大睁。

终于知道害怕了吗?不知为何,他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一把擒住她肩膀、托着她后脑,对着那颤抖的唇瓣便强吻下去。

他只是想吓吓她,可她娇柔的身子就像一块软馒头,抱在怀里感觉很奇妙,尤其当她胸前的两团柔软隔着薄薄布料摩擦着他赤裸的胸膛时,他情难自禁的产生了欲望。

景呈御不是圣人,他也从来不会压抑自己,加上在热水的浸泡下,腿疾刺痛的症状已慢慢消失,他野蛮的吻逐渐放缓,轻轻褪去她的衣衫,眼前赫然出现一片大好风光。

官宁儿脸颊一红,急忙躲开,他却一把将她捞回来,恨恨瞪了她一眼,“不召你侍寝,不是本王有问题,只是本王不屑,至于合不合得来,还要试过才知道。”

她瞪圆双眼,不敢置信的张着小嘴。她和丫头们说过的话,他怎么会知道?

他冷然一笑,仿佛明白她的疑问,“这偌大王府,在本王眼下没有任何秘密。”

当晚,王妃被召侍寝,两人一夜缠绵……

入夜后,外头雨势渐大,打在窗檐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本已经沉睡的景呈御突然感到身边有异物存在,长脚一踢,被他折腾得累极的官宁儿就这么给踹下了床。

他掀起眼皮,不耐烦命令道:“回你自己的房!”转过身又继续睡去。

官宁儿只得无奈的捡回衣裳穿上,在滂沱的雨势下狼狈冲回房里。

翌日,整个王府便流传着可怜王妃被王爷一脚踹下床的八卦。

谁教当夜雨大,王妃只披件外衫顶着大雨跑回房的一幕,敲被在巡视的护院看了个正着,消息因此走漏。

一大清早,奉王爷之命去调查王妃在官家情况的齐扬回到王府,向主子做了详细的报告。

景呈御这才知道官宁儿在官家并不受宠,还时常被两个姐姐和唯一的弟弟欺负,幸好她性子温和,安安分分的躲在自己的院落里不争不闹,才能平安度过这些年。

至于那个被安陵王认为是宝藏的东西,则是她娘生前留下的一枚铜镜,传说那枚铜镜是拥有奇异能力的照妖镜,然而真相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从头到尾,景呈御很认真的听着,没说一句话。

最后,齐扬看了看外面已经放晴的天色讪讪道:“说起来,昨儿个夜里的雨真是好大啊。”

言下之意就是,王妃在被您一脚踢下床后,可是冒着大雨回房的,好歹人家也是个姑娘,王爷这么做,也太残忍了。

景呈御难得的面露尴尬。

他习惯独睡,二十多年来没有与人同床共寝的经验,昨晚他睡得迷糊,总觉得身边有不明的热度,出于本能,他一脚踹去,清除障碍,事后想起,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

但那又怎么样?不习惯就是不习惯,虽然他不排斥抱她,却很排斥有人侵入自己的领地。

脑中不期然浮现官宁儿的容貌——圆圆嫩嫩,脸上总是挂着没有脾气的笑容。

景呈御想起她被他当成丫头使唤时的毫无怨言,为了他的睡眠用心泡制花茶,不顾他的冷言冷语拉着他泡热水澡,娇软的身子在他身下曲意承欢……

不经意的,这个被他当成工具利用娶进家门的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悄悄产生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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