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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

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枪声停止了,甚至连警车、消防车的鸣声也停止了。

在这个空间里存在的,只剩他们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

这是一沉无温柔、理性的交合,可所带来的强烈如爆炸般的旋风感受,令他们分不清那是痛苦还是快感,只是当这一切平息下来,他们仍紧紧交缠着,谁也不愿意放开谁。

呼吸与心跳慢慢平和下来。

“……弄痛你了……”他依旧栖在她的体内,头颅靠在她脸侧。

“嗯……”她的手指在他背上轻划着。

“我无法停止……”

她转向他。“我知道,我也是……”

他靠过去再度亲吻她,这次的吻轻柔、充满了爱怜,而她亦柔柔地回应着他。

温存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从她体内退出,听到她因痛轻呼,心中有着愧疚,暗怪自己竟会完全失去理智弄痛了她,在他过去的男女关系经验中,这样的失控在三十岁以后几乎未曾发生过。

坐至床边,一时还无法马上起身,待身体肌肉恢复些许气力后,将先前随意扯下的衣物穿上后方走进浴室弄湿了毛巾,出来看她也想起身,动作却没那样俐落,他连忙道:“别动,你好好躺着。”

见他想帮她擦拭清理,她脸一红。“别……我自己来。”

他看着她一会儿,还是依言将毛巾递给她,轻柔地扶起她,协助她穿上上衣,让她自己清理。

哪怕两人已经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但他们很清楚,彼此还是陌生人——亲密的陌生人。

藉着外面的微光,他打开自己的行李拿出一个包包,抽出一管药膏,确定了药品后,他走回床边。“我帮你抹个药。”

“咦?药?”

“我身上有带一些救急的药物,这个可以稍微减轻肿痛。”他轻声说道。

她愣了愣,忙道:“还是我自己……”老天!她很想挖个地坑钻进去,方才失控忘情做的事情有可原,如今理智回归,要她再一次在他面前张开双腿暴露隐私处那可又是另外一回事。

“让我来,可以吗?”朱元皓定定望着她,神情异常的严肃,让她不由自主的点头同意。

她平躺在床上,眼睛因羞窘而紧闭着,只能凭感觉感受他的一举一动。

他又重新拧湿毛巾为她擦拭,然后再为她上药,他动作很轻柔,轻柔到她不得不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他只是单纯的在做“医疗性”的行为。

“我没有后悔与你发生这件事。”她突然开口说道。

他动作停下。“我也没后悔,只是……我让你痛,让你流血——”

她打断他。“那没什么,至于流血……我想……处女膜破裂时多少会出血,所以不要以为你把我伤得很重。”方才清理时她也吓了一跳,想来他也被吓着了,孰料他竟会因此感到内疚,遂赶紧开口声明,不想让他再自责了,杀人已经让他很不好受了。

处女膜?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个领悟让他有些晕眩,但他很快就恢复正常,也没多加追问,毕竟问女子到现在为何还保持处女之身是件很奇怪也很没礼貌的事,他又挖了一小坨药在她的外yin部细细揉开。“……最重要的是……我没有保护到你,——我没有戴保险套。”他轻声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明白他的意思。

“呃,你有一些……会传染的病吗?”

“没有。”他有些无力,怎么她的反应跟他所认识的女性都不太一样。“对这我还蛮注意的。”他含蓄地说道,他的工作经常有机会出入一些感染爱滋高风险的国家,自是提高警觉,更别说上次和女性发生性关系……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那就好,嗯!不用担心,在来印度前,我的月事才刚结束……”

原来她是听懂的,只是刻意先顾左右而言他,是想让他心安吗?一股陌生的暖流滑过他的心房,她应该是个很懂得体贴人的女人吧……

上完药后,他重新为她盖上被子,去了浴室一趟后,他便回到被子里,主动地将她揽进怀中,而她也没有抗拒。

“……若真的怀孕了,你也不要担心,我们一起商量做决定,好吗?”

他不是说“你决定”而是“我们”,这一刻,她整个心为之一融,眼眶有些湿润。

长久以来,她早已习惯自己做判断、决定,因为人生就是该由自己做主的,如今,突然跳出个人要跟她一起决定攸关人生的大事,她发现……她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

她紧贴在他的胸口,倾听他的心跳声。“……好。”虽然不知道可不可以渡过眼前这一关,但对未来——她突然不像之前那样悲观。

两人贴偎在一起,无需任何语言,他们都有种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关联已经在彼此的生命中产生了。

在这个房间里,他们如鸵鸟般相偎着,如果这饭店塌了、烧了,他们也要紧紧靠在一起。

当人豁出去了,什么都不在乎了,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受呢?

“你为什么会来印度呀?”她轻声问道,对这个如今已成为世上最亲密、信任的男人,她还一无所知呢。

“这几个月我人一直都待在印北——”他顿了一下。“我随着无国界医师团到印北的几个乡镇做医疗工作,前几天所有团队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收队,当我们在机场各自回国时,我在机场柜台看到了这间饭店介绍,突然很想来这边住看看,所以就取消回国的机票,买了一张飞孟买的机票就过来了。”

他是无国界医生?!“所以你手上才会有药。”她恍然大悟。

“是。”

“你会用枪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吗?……经常都得出入危险区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毫不犹豫地扣下板机的。

“以前当兵时就会用枪,加入无国界医师团后,有些地方比较危险,都会请当地军警保护,不过有时候军警人手不足时就得靠自己了,所以对那些枪支操作并不陌生,但是——,相信我,我并没有常有机会去触碰那些枪……”他涩涩地说道。

“嗯!我知道,你们应该会一直忙着看病,无暇分神。”

他轻叹口气。“这倒是真的,那些偏远地方缺乏医疗资源,生病了也没有办法立刻找到医生,所以就一直拖着,当我们到达时,当地人便会一窝蜂的涌上来,不管有豺没病的……,我们团员就曾碰到一个老先生过来,要求我们帮他把嘴里牙齿都拔掉,因为这样他才不会饱受蛀牙之苦……”

“啊,那他以后吃饭怎么办?你们应该没办法帮他们做假牙吧。”

“是没办法,所以那个老先生说他情愿以后就一直吃稀饭,也不想再让牙齿痛……”

她听了不禁轻轻叹息,在台湾生活的他们,真的很幸福,无处不是便利,拔掉一颗牙齿可要斤斤计较好久。

“你呢?为何会来到这里呢?”不想再被这些晦暗的情绪给困住,他开始问起她。

“之前遇到了些事——”想到自己因为财务损失就大受打击而跑来这,就觉得自己很蠢,实在羞于对他坦承,所以只能避重就轻地说。“心情很差,刚好我有个做瑜珈老师的朋友想要到印度做一趟‘灵修’之旅,还准备去听达赖喇嘛讲道,偏偏她行前家里出了事,不能去了,但机票跟饭店早已安排好,她觉得不去很可惜,见我心情不好就干脆叫我去,免得浪费掉这个行程,我想想也对,是该净一净我这个混浊不堪的灵魂了,所以我就买下她这趟行程,然后就来这了……,只是当我坐了快两天的飞机才到达新德里机场时,整个人疲累不堪,根本不想再玩,很想直接坐飞机回家,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了泰姬玛哈饭店的介绍,然后我就只有一个想法,我要立刻躺在那间饭店的大床上睡觉,在那边好好‘净化’我的灵魂,所以……”接下来也不用多讲,因为他也参与其中。

听完后,他忍不住有爆笑的念头,但也感到些许不可思议。“你该不会也是看到了机场大厅电视墙的介绍?”

她呆了呆。“是呀!影片中介绍了不少印度景点……,莫非我们都看到了同样的广告?”

他幽幽叹口气。“那介绍片拍的真好,让我都不知道,自己待了几个月的国家居然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可不是,把我们都拐进来。”那强烈多彩眩丽的异国风情,会让人忍不住向往接近。

两人顿时都有哭笑不得之感,同是台湾人,在那蕞尔小岛从未遇到过,却在同一个时间来到了印度,原先也都有其他的目的,却因为一则广告片不约而同来到了泰姬玛哈饭店,然后……遇上了目前生死存亡的恐怖事件。

这是什么样的缘份呢?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荒谬与玄奇。

在恐怖份子与印度警察枪火对干的环伺下,在停了电的小房间里,他俩窝在床上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似是在把握最后时刻来临前,抓住认识彼此的机会。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飞机长程旅途,身体本来就已经很疲累了,接着又面临情绪起伏过大,生死交关的考验,再经过方才的亲密做爱,体力早已透支,所以在棉被和两人体温烘煨下,竟不知不觉头靠着头睡着了,沉入无知的黑乡里,直到有人敲打着窗户将他们惊醒。

是印度特种部队人员,他们用云梯车开始从外面救出仍困在饭店的旅客。

事后他们才知道,因为泰姬玛哈饭店屋顶烧了起来,情况愈来愈糟,恐怖份子暂时退到泰姬玛哈饭店新楼区,让那些消防队员得以救火,特种部队便利用这个时间救出还困在旧楼区的部份旅客。

部份人质被救出没过多久,恐怖份子又返回旧楼区困守,而在新楼区只要是英美籍的旅客几乎都惨遭枪杀,朱元皓跟杨寰琳能在这个时机点被救出来,可以说是非常幸运。

当他俩被印度特种部队带出时,神情都有些迷茫,他们抱着行李坐在车上回头看向泰姬玛哈饭店,只见这家百年饭店最具代表性的美丽圆弧屋顶正熊熊燃烧着,而外面仍围着一圈圈的军警人员时,不禁有种置身在梦中之感。

“我们真的安全了吗?”她轻声问道。

“嗯!”他亦轻声回应,神情也有些恍惚。

他们被带往医院去做检查,从恐怖份子手中拿到的枪支也被拿走,问过事发状况,确定他们没有受伤后,便安排他们去一间小旅馆暂时休息。

随着印方人员前往房间休息时,发现他们各自被带往不同的方向,他俩立刻停下脚步转头互相凝望,然后他手伸向她,她则毫不犹豫的拉着行李走向他,要求印方人员将他们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里,印方人员以为他们是情侣,便同意这个安排。

房间很简陋,就像学校宿舍,但附有浴室,在确定有提供热水后,寰琳立刻脱下那沾有泰姬玛哈饭店的烟硝及血腥味的衣物,迫不及待地进去淋浴,她用自己带来的浴棉及沐浴乳用力刷洗着身体,皮肤都被刷红了,当那微热的水从头浇淋而下时,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咽声回荡在浴间,未几,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环拥住,她转过身回抱住朱元皓,在他怀中啜泣着,而他的脸颊紧贴她的头顶,一手则轻抚她的背安抚,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直到此刻,他们才有真实感——真的脱险了。

热水洗去了在这场惊魂夜感受到的恐怖气息与惊惶,但却洗不去依旧缠绕着的疲倦,吹干头发,穿上干净的衣物后,两人又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只是睡得很不安稳,不时被恶梦给惊扰,在一次寰琳在梦中尖叫,而他亦冷汗淋漓惊醒过来,看着仍深陷梦境无法自拔的她,他决定采用最原始的方式抚慰她,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耐心的触摸着她,唤醒她的欲望,她在半梦半醒间慢慢回应了他,在他进入她的那一刻,她睁开了眼,看清楚了他的脸,眸中带着迷离的欲望,紧紧攀抱住他,无怨无悔随着他一起浮沉,直到他们体力彻底透支,任凭黑暗的狂潮淹没他们的意识,让恶梦再也找不到空隙侵扰。

这一觉睡得很长,直到生理需求唤醒了他们,寰琳先睁开了眼。

在发现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地偎在一个男人怀中,而且四肢像麻花似的紧紧交缠着,她吓了一大跳,差点惊叫出声,待认出是他后,记忆这才回流,平静下来。

如果二十四小时前,有人间她会不会跟一个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男人发生性关系,她绝对会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若问她会不会跟个陌生男人赤裸相拥一起睡,她也同样会回答:不可能!

但所有的不可能,以及她曾坚信的底线,在这短短的二十四小时被推翻了。

她细细打量着他,先前因为心神一团混乱,很多细节都无心注意,直到现在才能在光线明亮的情况下将他看个分明。

经历过一夜停电惊魂,这个房间在他们睡着时一直是开灯亮着,现在只要她肯,他脸上有几根胡子她都可以算得出来了。

他有张绝对称不上俊美的脸庞,但却有着坚毅、性格线条,五官端整,布满半张脸的胡渣,更加深了粗犷气息,初见他,或许会以为他是粗鲁不文的男人,可她没忘记,当半夜陷入骇人的恶梦里时,是他耐心触摸着她、轻声安抚她,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孤单的,当抚慰转化成带给她欲望的渴求与欢乐时,令她明白,他的怀抱是如此有力的让人安心,亦温柔的让她想哭,她知道,真正的他比外表看起来更加温柔体贴。

更妙的是,这个看起来像在荒山野岭当向导的人,居然还是个医生。

她以为她看过的人够多了,可像他这样的人却是头一次碰到。

望着他脸上有些带着沧桑的线条,她心不禁紧了紧,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去挖掘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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