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LORD咖啡馆的周末早晨，依旧挤满了熟客与前来朝圣的客人。
“总之，那个女人真是很过分，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攀到副董的大腿。我昨天还看到她和他一起进出精品店。”和林家依同期应征进来的丁小佩，此时正在此处实习，一遇见朋友，忍不住便抱怨了起来。
“没想到你们这种顶级饭店，也有这种丑闻。那个林家依手段一定很厉害……”
“丁小佩，你点完餐了吗？”哈伯杰走到仍然是新人，却因为自诩为干部而经常对老员工无礼的丁小佩身边。
“是。”丁小佩一看到哈伯杰连忙陪上笑容。她因为实习成绩不佳，而被送到这里特训，上头说得很清楚，如果她这一关过不了，也不用再待在这里了。
偏偏她来了几天，就被臭骂了几天。
“副理，这是我朋友，特地来捧场。”丁小佩陪着笑脸说道。
“希望你拥有一个美好早晨。”哈伯杰对客户有礼地说道，转向丁小佩。“麻烦你到厨房里头去支持。”
丁小佩脸色一沉，想到在厨房的疲累，脸一垮，紧跟在哈伯杰后面。
“为什么不让我待在外场？”丁小佩问道。
“我们不需要一个三姑六婆的服务员，如果你不想待在厨房的话，实习可以提前结束。”哈伯杰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公平。为什么林家依就可以跳过这些实习，直接晋升？”丁小佩气得胀红了脸，小姐脾气在此时整个爆发出来。
“如果外场没事，林家依会主动进去厨房帮忙。她还会提前一个小时来上班，延后一个小时下班，只为了更熟悉工作流程。她是我这十年来，看过最有出息、最认真的年轻员工。”哈伯杰说道。
“她只是比较会讨好人。”丁小佩不服气地说道。
“那你会什么？抱怨？说人闲话嚼舌根？不要以为自己应征的职务是干部就高人一等。管理的人不懂得基层心理，如何做好管理？”哈伯杰不客气地斥喝着她。
丁小佩臭着脸，一语不发地转过身走向厨房。
“什么态度！”一个坐在角落的老人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哈伯杰走到这位满头华发的老人面前，替他加满了水，同时注意着他的脸色。“要不要请您的看护过来？”
老人前几天闹了肠胃炎，至今仍显得有些疲惫。
“他来做什么？我连吃个燕麦粥都不得清净吗？我的手还能动！”老人手一挥，要哈伯杰走开。
“哈副理，家依现在怎么样了？她哪时会再下来？”咖啡厅的常客杜妈妈举手唤着哈伯杰。
“她现在跟着副董南征北讨，比较少下来。不过，如果有空下来，一定会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来用餐。”哈伯杰严肃的脸上浮起笑意。
“你们副董有眼光。那么贴心的年轻女孩，现在很少见了。”杜妈妈笑着说道，目光突然看向哈伯杰身后。“家依！”
“杜妈妈。”杜家依笑咪咪地朝他们走来。
“我才刚提到你呢！”杜妈妈笑着握住她的手。
“是喔，我才在想今天会不会遇到杜妈妈呢。您的咳嗽好了吗？现在还会不会睡不着……”林家依站在桌边和杜妈妈闲聊了起来。
哈伯杰笑着离开，逐一巡视着他的LORD咖啡馆领土，看看客人有没有什么需要。
“副理好。”林家依和常客聊天完后，笑着走到了他身边。
“星期六怎么还来上班？”哈伯杰问道。
“他有东西放在办公室忘了拿，所以我就顺道溜到这里和大家打招呼。”林家依扬了扬手里的纸袋。“这是要和大家分享的包子，请您帮我拿给大家。”
她知道哈副理管理得严格，所以不敢造次说要进去厨房。
“二厨小罗晚上的庆生，你会去吗？”哈伯杰问道。
“我晚上要陪骆克去参加一个宴会，所以不能到。下星期再请大家吃饭！”她笑着说道——骆克把哈伯杰当成敬重的长辈，并未隐瞒他们交往的事情。
“晚上？”哈伯杰的目光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你要去见公婆了吗？”
“副理！”她瞪大眼，一脸佩服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去摆摊算命？”
“不用紧张，你是个好女孩。”
“给我水。”角落老人敲了两下桌子，目光直盯着林家依。
哈伯杰和林家依同时看过去。
“老伯的身子是不是不舒服？”林家依关心地低声问道。
“是，但他逞强不说。”哈伯杰叹了口气。
“副理！”丁小佩撞开林家依，站到哈伯杰身边，“我想我做到今天就好了，像我这种没有特权……”
“啊！”林家依一看老先生捂住了嘴，马上抓起最近的一条白色擦口布递到他的手边。“要不要扶您去洗手间？”
老人抢过擦口布捂在唇边干呕了几声，半天后才嘎声说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抱歉。”林家依后退一步，看着哈伯杰。
“已经通知看护过来了。”哈伯杰说道。
老人点头，脸色再度一沉，他撑着桌子想起身，一阵酸呕却因为他的用力而冲上喉头。
“呕。”
林家依拿起擦口布圈成一个碗状，及时送到老先生唇边。
哈伯杰则扶住老先生，让他坐下，并适时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看护也在此时推着轮椅赶到，马上就接手了照顾老先生的工作。
林家依转头看向丁小佩。“请帮我拿一个垃圾袋过来。”
丁小佩慌张地走开，连看一眼林家依手里那个包着呕吐物的擦口巾都觉得恶心。
“去拿杯热柠檬水和热毛巾过来。”哈伯杰对其他服务生说道。
“谢谢。”林家依接过丁小佩手里的塑料袋装起餐巾，束紧绑好，拿去后头处理并洗好手后，才又走了过来。
丁小佩则是一脸嫌恶地后退了一步。
“如果肠胃不适，可以轻捏后背两侧的背筋，会比较舒服喔。”林家依水亮的眼看着老先生说道。
“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会舒服一点。”老先生没好气地说道。
她大步后退，好脾气地说道：“没问题，祝您早日康复。”
老先生对哈伯杰点点头，在看护的扶持下，坐到轮椅里离开，咖啡厅里再度恢复成无事状态。
哈伯杰并未闻到什么不对劲的味道，但他仍然拿过精油香气木桶往桌上一搁，并吩咐将空调暂时加强半小时。
铃铃铃……
林家依的手机叮叮当当地响起，她一看到来电者，马上吐了舌头。
“喂。”她柔声说道。
“不是说只待二十分钟？我已经在车里坐到快睡着了。”对方传来一声低吼。
“我马上下去。”她挂断电话，笑着对哈伯杰说道：“没耐性的老爷在催促了。”
“快去吧。”哈伯杰说道。
林家依笑着跟所有人挥手告别，包括丁小佩，然后消失在LORD咖啡馆门外。
哈伯杰沉着脸转向丁小佩。
“你刚才说什么？你没有像她一样的特权？你做得到像她刚才那样毫不考虑的付出吗？要辞职是吗？辞呈放在我桌上，明天你就不用来了，FAITH集团的工作，你这辈子也不用来应征了。”
哈伯杰声未落地便转身离开，留下咖啡厅里看好戏的客人，及满脸懊恼不甘心的丁小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