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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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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她的情况如何?为何双腿会使不上力?」

楚和棋尽力维持语气的平稳,黑黝的双眸,片刻不离祝蓉,眸底深处,有着呼之欲出的狂暴怒意,却在祝蓉的注视之下,深深藏起,双手握成拳,心痛地看着她,恨自己居然让祝蓉在他的眼前受伤!

老大夫坐在床边,摇摇头。「祝小姐的龙骨似乎因外力施压,四周经络受损,现下一时半刻起不了身,两腿也使不上力。」

「那多久会好?能治吗?」祝蓉低垂着眼,看着自己完全毫无知觉的双腿,一定是方才塔喇紧箝着她的腰,弄伤了她。

老大夫抚着胡须一笑,「小姐不用过于担心,双腿麻痹只是暂时的情况,不成大碍,待老夫开几贴祛瘀行血的药方,按时吃药不出三日,情况便可以改善了,只是后续若要行走,还得长期休养才成。」这么娇滴滴一个大美人,幸好只是暂时性的伤,要不永远都如此,那不可惜了。

「就麻烦大夫您了。」楚和棋挥挥手,在房里一旁站着的福二走到老大夫身边。

「楚大少爷您客气了,替人医病,乃老夫的天职,那老夫先行一步,您府上的下人就顺道同我回去取药吧。」老大夫对楚和棋道。

「是,福二,你先带大夫到账房领钱,再跟着大夫回去取药。」

「是。」福二颔首,跟着老大夫一起离开房里。

「楚大哥。」祝蓉觉得一定要将事情给问清楚,要再多来几次,她有几条命也不够那个人吓。

「嗯?哪儿疼妈?」楚和棋坐回床边,轻轻握住她放在棉被上的手,不舍地轻柔着她的手心,幸好没什么大碍。

「那个塔喇到底是谁?他好像把我跟我娘认错看,而且他的神智……」欲言又止,她觉得那个人好像疯了?

「他是……」楚和棋迟疑了一下,这事,爹和祝伯父并不希望祝蓉知道,但是祝蓉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危险。

「我来告诉你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楚老爹跟夫人进到房里,身后还跟着那一日在寿宴突然出现的胡车儿。

「蓉儿,你不打紧吧?还是哪里疼妈?」楚夫人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祝蓉,走到床边抚着她的脸颊。唉,好好一个姑娘,差点让塔喇给弄成废人。

「夫人。」楚老爹轻唤一声。

楚夫人跟楚和棋两人同时回头看着他,目光向他身后的胡车儿,楚夫人一对柳眉紧凑在一起,嘴唇抿了又抿,「墨天,没问过清大哥,就这么跟蓉儿说了,这好吗?」

楚老爹看着她,久久后叹口气,「若是不说,如何堤防他?今儿个是运气好,只是经脉小损,要不注意,蓉儿跟仙如一样怎么办?」

「我娘?什么跟我娘一样?伯父,这是什么意思?」祝蓉纳闷地看向他,隐隐约约中,她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接下来听到的,可能不说她想听的。

楚老爷看向胡车儿,胡车儿一张大脸全皱了起来,抓抓头发,瞧着祝蓉那张脸蛋好一会儿之后,又看看她的脚,挣扎再挣扎,最后终于开口道:「好吧,我说。」

接下来,胡车儿就慢慢道出塔喇的来历,以及为什么他会这么疯狂的原因。

塔喇跟胡车儿自小就是一起在草原上长大的兄弟,后来两人到中原也就是唐土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祝清。

那时候的祝清,尚未和祝蓉的母亲雨仙如成亲,只不过两人早已认定彼此,也是大伙儿心知肚明的事情。

雨仙如的美貌名闻北方,但只心系容貌平凡的祝清,一开始,四个人都是以知己相交,只是日久生情,塔喇的心渐渐不受控制地爱上雨仙如,最后终于向雨仙如倾诉情衷,没想到却遭到她严厉的拒绝,还痛斥塔喇身为祝清的好友,居然对他未来的妻子有非分之想。

塔喇黯然离去,自此下落不明,不久,祝清跟雨仙如为免夜长梦多,两个月后就成了亲,当天,塔喇居然出现在婚宴上,心性大变,打伤许多人,想要劫走雨仙如,只不过让前去参加婚宴的楚墨天给阻止了。

后来,塔喇负伤而逃走,自此,祝清跟雨仙如也过了好几年平静的生活,祝英骀八岁那一年,雨仙如跟祝英骀一起到城里的佛寺时,塔喇又出现了,神情愈见疯狂,还抓着祝英骀,威胁雨仙如要跟他一起走。

雨仙如为保祝英骀的安全,之后假意迎合,跟着塔喇一起离开,中途找到机会放祝英骀逃回家,只是当祝清带着大批人马赶到雨仙如被囚禁的山头时,雨仙如已因不愿清白被塔喇玷污,咬舌自尽了,当祝清赶到时,就看到塔喇崩溃痛哭,还有雨仙如已经没有生气的躯体。

悲痛欲绝的祝清原本想杀了塔喇以慰雨仙如在天之灵,但是胡车儿出面求情,他不忍从小到大的挚友惨死在另一个挚友手上,承诺带着塔喇永离中原,不再回来。

「难怪……我就记得,娘只是带英骀去庙里烧香,过了几天都不见人影,那时候爹还告诉我,娘跟英骀到外地去上香了,再过没多久,爹就说娘染了疾病,在外地病逝了。」祝蓉掩着脸轻泣,难怪娘会莫名其妙的就离开她了。

「当年,你爹见你已经颇又几分你娘的模样,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怎么也不敢对你说实话,同时从关外搬回胜州,远离关外,没想到……」楚老爹叹口气,「胡车儿在商贾间听见我五十大寿一事,原本他是单独一个人回来向我祝贺的,没想到塔喇偷偷跟在他身后,更没想到,你也在成都,塔喇见了你,将你当成了你娘了。

「那一日,我向他解释过,你娘已经离开人世多年了,你是祝清的女儿,希望他良知未泯,能看在当年害死你娘的份上,不再打扰你,没想到,他假意跟着胡车儿一起离开,但在半路就甩开胡车儿了,还偷偷回到成都,想要带走你。」

今儿个还是胡车儿慌张地冲进楚府,他才惊觉祝蓉有危险,问过府里的下人之后,他才知道儿子居然带着祝蓉到城外去了,吓得他赶紧派人去找,幸好及时赶上。

「你怎能?你怎能为那种人求情?我娘……他害死我娘!你怎么可以留下这种人!」祝蓉一抬头,泪流满面,愤愤不平地对着胡车儿怒吼。

「蓉儿……」楚和棋不舍得抱住她激动的身子。

「我……」胡车儿黯然地低下头,看着祝蓉那张几乎与雨仙如一模一样的脸庞,那样的怒吼,就像雨仙如在质问他一样,让他无言以对。

「英骀也知道这件事?」祝蓉伤心垂泪。

楚和棋点点头,祝蓉更为伤心,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只有她不知道,娘究竟是怎么死的,只有她……

「都出去吧。」楚夫人幽幽地长叹口气,自古红颜多薄命,美人通常都没有美命,祝蓉的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看着依在儿子怀里的祝蓉,希望祝蓉能摆脱这个命运。

房里的人渐渐离去,只留下楚和棋跟祝蓉两人,楚和棋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是抱着祝蓉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我想带着你到杭州走一走、散散心,你说好吗?」许久之后,当她的哭声渐歇,他才轻声说道。

「……为什么?」感受到他的鼻息拂过发顶,祝蓉半垂着眼,双眼又盈满泪水。

「你懂的。」离开这里,让爹他们有时间去抓住塔喇,这样祝蓉才不会危险。

「我不要,他应该要偿命的!」她不懂,害死娘的人,爹为什么要让他活在世上?为什么?

「你爹……就是不希望你这样子。」仇恨所带来的,只会是仇恨,善良温柔的祝蓉,他们都不希望她变成这样。

泪珠子一颗一颗地掉落,祝蓉心很痛,抬眸对上他的眼,黝黑深邃的黑眸里,有淡淡的忧伤,是为她而忧。

「我跟你走。」点点头,她贴上他的胸口,聆听着他的心跳声,闭上眼,她不愿意让关心她的人难过,她不要见他难过。

「嗯。」楚和棋安心了。知道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颤抖着,轻笑一声,两手在她背后交叉,垂眸看着胸前的人儿,放松自己紧绷的心,慢慢地低下头,靠在她的颈边,深吸口气,嗅到满怀的馨香,依恋不已。

「蓉儿。」

「嗯?」

「你可知道,楚祝两家曾有婚约?」

「不知道。」怀中的娇躯顿了下,她从没听多爹提起这件事。

「早在你满十岁那年,原本我是要随我父母亲去祝府跟你行文定之礼,只是那年发生了你母亲的事,之后祝伯父伤心过度,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当年我用来拒绝和那青梅女子定亲的理由,也是这一个。

「只不过,爹虽然寄了信问过祝伯父的意思,那时候祝伯母刚离开没多久,你爹委婉的拒绝了,我才跟她订下亲事。」

「嗯。」点点头,难怪那时候,楚和谦会对她说,楚大哥曾经用别的理由拒绝过,原来就是这回事。

「虽是口头之约,祝家也不一定要照其言所行,但是……」双手捧起她的脸,他低首看着她的眼,他依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这个用这她的双眼看他的女人,他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看着她一辈子。「我想要完成这段婚约。」

祝蓉静静地回视他的目光,很奇怪,一直以来,都是她比较喜欢他,都是她的感情较他外放,而如今,他这么露骨地表示,她本该欣喜落泪的答应,她很感动,心底也很高兴,却也有一股莫名的悲伤。

「我……我怕……」她怕,她怕离开他,她怕那个从上一代开始就挥之不去的梦魔,会毁了他们的幸福。

不自觉地抬手摸着自己的脸,泪,不受控制地掉落,娘就是因为长了这张脸,才惹杀机,她若是在此时答应了楚大哥,那她要是有个万一,他又会变成怎么样呢?

不再多说,楚和棋深深地吻上她的唇,有些狂乱、有些急躁、有些痛苦,更多的,是说也说不清的温柔与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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