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睡着了。应该叫醒她吗?

紫宫无敌困扰地敛紧了眉,正在犹豫着该不该这么做的时候,四周忽然刮起了冷风,乍然袭来的凉意连他这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更何况是纤若无骨的她?

一思及此,紫宫无敌漂亮的剑眉不自觉地拧得更紧,几乎不用什么考虑的,直接脱下外衫覆住于星星瑟缩的身子,然而当他回过头审视自己的举动时,却不禁被自己这份温柔体贴吓了一跳。

要死了,这真的是他吗?确定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了身?紫宫无敌懊悔地蹙着眉,黑眸细瞧着她恬静的睡颜,内心莫名地涌现一股难以言喻的骚动,好像是……好像是喜……

还未及证实这抹复杂难辨的情绪是什么,一旁忙着收摊的茶棚老板忽然冒出来,打断他的思考。

「大爷,你认识这位奇怪的姑娘啊?呵呵,那真是太好了!」茶棚老板如释重负的抹抹额际,还以为得陪这奇怪的女人耗到天亮呢!

「奇怪的姑娘?」紫官无敌斜挑着剑眉,睨视这名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口中喃喃重复对方妙不可言的形容词,不明白这家伙为何这么说她?紫官无敌纳闷地跨过板凳坐了下来,压低了音量问:「你倒是说说看,她怎么奇怪来着?」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对方放低音量,免得吵醒她。

茶棚老板见状,从善如流地压低音量,用着夸张的气音说道:「大爷,这位姑娘从下午坐到小店打烊收摊,小的好说歹说,姑娘死活都不肯走耶,小店又不是经营客栈的,哪里有闲工夫陪她耗啊,小的实在没辙,索性赶人,可是结果……」

结果却是现在看到的这样,胖老板拗不过怪姑娘,只好自认倒霉地留下来陪她瞎耗罗!

听着茶棚老板喃喃抱怨了一堆有的没的,紫宫无敌从中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死胖子,不要命了!

「你赶过她?」紫宫无敌两眼杀气腾腾地横扫一脸理所当然的茶棚老板,极想送他几拳当纪念。

「呃……」没想到紫宫无敌脸色说变就变,茶棚老板胖躯猛地颤了下,颤巍巍地送上解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小店要打烊了嘛,况且小的明儿个一早还要起来做生意,不早点回去歇着哪里吃得消啊!」

茶棚老板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紫宫无敌暗自忖了下,多少可以理解对方的难处。只不过眼下她睡着了,而他又不想惊动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委屈可怜的老板,反正他霸道惯了,也不差这一回吧,算这家伙倒霉遇到他。

「老板,有劳你帮我沏壶茶来。」还干脆霸道到底,用一种不容抗拒的语气指使胖老板。

「什么?!」可怜的胖老板一时难以接受地鬼叫了声,双足起码飞离了地面三公分。

「喂!你找死吗?要是把她吵醒了,看我宰不宰了你!」紫宫无敌冷不防迸出这么一句极具威胁性的话,把人家善良老百姓吓得一愣一愣的,都不敢有半句怨言呢!

片刻后,胖老板极度哀怨地送上一壶热茶,临去前还不忘瞥了瞥这两个三更半夜不回家、也不去客栈投宿,偏偏要赖在他这间破茶棚喝西北风的奇怪男女,心里暗暗诅咒两人最好感染风寒啦!

浑然不知被诅咒的紫宫无敌则是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托着下颚好整以暇地端详她有如天使般甜美的睡容。

老实说,她长得还算赏心悦目,白嫩细致的鹅蛋脸儿、弯弯的眉儿不画而黛、翘挺玲珑的粉鼻,以及那让人看了想要亲上一口的樱桃小嘴……

呃……他在胡思乱想什么?怎么会有这么要不得的想法咧?亲她耶!他疯了不成!就算要真的亲,好歹也要等她醒着再亲……啊,不是不是啦!他又想到哪里去了?真下流!亲嘴这档事起码要两情相悦的好吗……哇哩咧,这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吗?为啥他绕来绕去总是不脱亲吻她的念头?

他不想亲她,他一点都不想亲她!

用力摇摇头,决心将这些不入流的想法驱逐出境,可是他的生理反应却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胸口随即心悸般的狂跳了起来,胸臆间的骚动也愈来愈明显,全身怏要燃烧起来,套句通俗的话,这叫「欲火焚身」。

「不行不行,我不可以趁人之危,要两情相悦、两情相悦……」顿了下,再看看她甜美的睡容,心脏猛地一震,那表情好像是狠狠被人揍了一拳似地扭曲,猛然惊觉自己好像喜欢上她了!「哇啊!我的天哪,见鬼了!我怎么会喜欢她?不行,我不能喜欢她,紫宫无敌!你给我振作一点……」

紫宫无敌兀自对着空气哀号了起来,这一幕看在茶棚老板眼里显得十分诡异。

三更半夜鬼吼鬼叫,莫非这家伙中邪了不成?茶棚老板大大地摇头叹气,而后窝在炉旁不怎么专心的打盹起来。

一旁,当事人紫官无敌还在为自己为何突然萌生情意的事情苦恼不已。只要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感情神经特大条,就算不小心讨了老婆,恐怕也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吧!可是谁料得到,他这个压根不知情为何物的大老粗居然也有情窦初开的一天,而且对象还是他视为眼中钉的救命恩人!

他喜欢她G,多么惊悚的事实啊!说出去怕是要吓死一票人吧?

紫宫无敌浓眉微拧,忍不住嘲讽地想,凝眸深望着她的睡颜,薄唇不自觉勾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对她有感觉。

紫宫无敌由一开始的疑惑,再到震惊,直到现在挂着一抹欣然接受的微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这个事实,相反地,反而在认清事实之后,内心迅速涌起一股赤裸裸的欲望,他想吻她!而且是现在。

看了看周围,确定四下无人,紫宫无敌鼓起勇气,慢慢地、慢慢地把脸拉近她,心跳声音也随着逐渐缩短的距离愈来愈清晰可闻,默默地倒抽了一口大气之后,紫宫无敌落实了那个要不得的想法。

他吻了她!

闭上眼睛,默默感受这股全然陌生的体验……

软绵绵的,好甜、好甜,原来女儿家的嘴儿尝起来是这种滋味呀,甜甜滑滑的,感觉像是在品尝糖渍果儿,味道好极了。

有如食髓知味的孝,紫宫无敌辗转加深了这个原本只打算浅尝即止的吻,她嘴里的甜美香津引发他胸臆间不知所以的骚动,纯然的男性气息散发着强烈的企图心,似乎想要汲取更多,不止是吻而已,他还想要她!

心念至此,紫宫无敌心头突地一震,着实被自己这个荒谬的念头吓着了,直到此刻才真正看清自己的情感。

他叹气,垂下眼眸默默注视着她的俏颜,一丝丝甜意悄然跃上心头,性感的唇不自觉地向上勾了勾,好看极了。

风一扬,佳人纤若无骨的娇躯轻微瑟缩了下,他体贴地伸出长臂将她拢向自己,自动将轻柔的拥抱调整为密不可分的包覆,鼻间交错着她的气味,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女儿香,整夜都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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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偷亲了于星星之后,紫宫无敌对她的态度就不再像以前那么恶劣了,最起码他不会无端朝她乱发脾气,说话语气也明显和缓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他还时常一个人窝在船舱里发呆。

好比现在,他明明是在和属下们讨论师门之物「逍遥令」可能遗落的地点,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她的倩影,根本就无法专心商议正经事。

「该死的!」紫宫无敌没来由的冒出一声低咒,立刻引来众人侧目。跟着,他大手一挥,眉头深锁、不耐烦地说:「今天先讨论到这里,散会。」

突如其来的决定听得众人一阵莫名其妙,大家你看看我、我再瞧瞧你,而后交头接耳小声的讨论起来。

「喂喂,首领怎么了?」

「天晓得,大概是心情不好吧!」

「可不是,大家最好快闪,免得遭殃。」语毕,随即作鸟兽散。

只是认识紫宫无敌的人都知道,当他表现出不耐烦,或者是已经做出某项决定的时候,识相的最好是什么都别说、也别问,反正乖乖摸着鼻子各自散去就对了,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紫宫无敌烦躁地起身踱步走出船舱,本想出去透透气的他却因为敌不过内心的想念,几乎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于姑娘?」

「于姑娘啊,一早进了灶房就没出来过,不晓得在忙些什么。」连续得到了几个否定的答案之后,终于有人这么告诉他。

她待在灶房做啥?紫宫无敌纳闷地挑高了一边浓眉,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行至中途,赫然惊见阵阵浓烟不断自远方的舱房窜出,疑似发生火灾。

「搞什么,想放火烧船吗?」紫宫无敌恼怒地啐了一声,皱起眉头直瞪着前方的浓烟,心里不断咒骂那群不长眼睛的混帐下属,决定回头非宰了这些粗心大意的混帐东西不可。

然而愈接近火警现场,愈发觉得事情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困惑之际,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耳熟的惊呼声。

「这声音……是她!」他心下一惊,很快会意过来这阵惊呼声的主人,更加紧脚步飞奔上前,深怕她在里头发生了什么意外。「你没事吧?星星姑娘——」

一进门马上愣住,焦虑不安的情绪也随着眼前的景象急转直下。

良久,他用困惑不解的声音问:「你在做什么?」

紫宫无敌用不解的眼神瞪着几乎淹没在烟雾之中的她,虽然满屋子的浓烟呛得人难受,可是他却发现她好像还挺自得其乐的,至少在他看来是这个样子没错。

「是你啊,无敌公子。」正忙着挥动手中蒲扇的于星星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朝他露出一抹微笑,两颊被旺盛的灶火烘得异常绯红,轻轻眨了眨被烟熏得惨不忍睹的秀眸,泪儿不断地从红通通的眼眶流出来。

紫宫无敌不发一语的瞪着她狼狈、同时又兼具吸引力的小脸,顿时心跳加速。

不太能理解他为何这样盯着自己,于星星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而后一头雾水的再抬头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许久,她纳闷的开口:「无敌公子,你找我有事吗?」

是错觉吗?为何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跟平常不太一样?感觉好像比较温柔似的。

他摇首,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什么,碰巧经过而已。」

什么碰巧经过,明明就是想看人家嘛!他暗自懊恼,气自己不够坦荡,没事别扭个什么劲,他的光明磊落都到哪里去了?可恶!

「喔,只是碰巧经过啊?」她喃喃点头,内心疑似掠过一抹失落,竟然有点期待听到别种答案。

等一等,她刚刚是失落吗?惊觉她的反应不同以往,正想再进一步确认,哪知道一旁的炉火烧得正旺,还没开口就已经先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来。

「他妈的!真够呛人的!」紫宫无敌忍不住咬牙咒骂,肝火莫名飙扬地朝她低吼:「这边烟这么浓,你是不会躲吗?」傻瓜才会呆呆站在那里给烟熏好吗?这个笨蛋!

被吼得有点莫名其妙,于星星一脸无辜的向他解释:「我要看着炉火,暂时走不开。」不小心吸进了几口浓烟,狠狠地咬了起来。

紫宫无敌冷眼扫过她痛苦的小脸,骨子里微乎其微的细腻情感瞬间被挑了起来,一抹刺痛突然袭上了他的心头。

突然像斗败的公鸡无力的垂下双肩,缓了缓口气,柔声说道:「站过来一点,别杵在那里给烟熏,傻瓜!」浑厚低沉的嗓音夹带着不容抗拒的霸气,见她依旧没有移动的意思,紫官无敌索性上前抓人,强行将她拉到通风处透气。

虽然她配合地跟着他走到烟雾较为稀少的地方,但看得出来她的注意力仍然放在那只不断冒出水蒸气的药壶上。

顺着她的视线,紫宫无敌好奇地瞥了瞥药壶。「那里头是什么?」他以手指了指,语气充满了不解。

「补药。」

「给谁喝的?」这些黑压压的玩意儿是补药?直勾勾地瞪着装着黑色液体的药壶,内心的疑惑又加深了一层。

「你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不见一丝忸怩之态。

紫宫无敌斜挑着剑眉觑着她,不怎么高兴的问:「怎么我看起来很需要补的样子吗?」啧,最好他是有那么弱不禁风啦!

她眨眨秀眸,将他从头至脚打量一次,跟着小脑袋瓜一左一右的摇动,咕哝道:「是不太像。」

他眯着眼,黑瞳里泛出柔光,顿时觉得她椅脑袋的模样蠢得可爱。

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凝眸注视着她秀丽的小脸,低沉浑厚的嗓音有丝迷惑,「做啥那么关心我?还特地熬补药给我喝?你该不会是对我——」

话才说到一半,只见她突然转过身子走到炉火旁,无视于身后不明就里的怒瞪,边挥着蒲扇,边漫不经心的回道:「记不记得上回你在岛上不小心喝了一堆不知名的药?」

紫宫无敌迅速翻翻白眼,「怎么可能会忘记?这辈子都忘不了好吗?」一思及此,熟悉的怒火再度攀升。

根据她当时的说法,那是一堆尚在研究阶段的药物,效用不明,他这个白老鼠喝了没挂是老天保佑。

「那就对了,我担心日后会留下后遗症,所以才想炖些补品给你垫垫身子,反正多喝补品有益身心,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嘛!」她眨眨眼睛,朝他漾开一朵笑花,压根没察觉他的怒气。

呿!她这是哪门子的歪理?都不怕愈补愈大洞吗?紫宫无敌嗤之以鼻地哼了声,俊颜掠过一丝不悦,显然不是很满意她的答案。

「唔……」冷不防的,一阵迟钝的痛吟声缓缓自她的嘴中逸出。

「怎么了吗?」他快步走至她身畔,语气充满了紧张。

「我烫到手了。」她皱着眉儿,露出一抹疼痛的表情。

「怎么那么不小心,快让我看看。」未及深思,紫宫无敌直觉地抓过她的小手,反复检查。

「不用了……」清澈的秀眸惊愕地睁大,推拒的话语瞬间消失在他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的动作下。他出见然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手,而且还不断在她烫伤处吹气。

这人啊,几时变得这么温柔体贴的?于星星屏息瞪着他温柔的举动,一股异样的情愫悄悄滑过她的心底,直到发现他深沉的注视,这才急忙收敛心神,微微挣扎地欲抽回手。

「无敌公子……我……我没事了。」她脸红。

「别乱动,我看看还有没有别处受伤。」他扣住她的纤腕,不给挣扎。

「喔。」点点头,柔细的嗓音有丝慌乱,双颊无法抑制地泛红,心儿也跳得好快。

忍不住偷偷觑他一眼,掀了掀粉唇,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看出她的犹豫,他干脆问。

「没、没有……」细致的螓首轻轻晃了晃,羞怯的垂下秀眸不敢直视他,双颊仍有未褪的红潮。

「说。」又是这种霸气不容置喙的命令,她只有乖乖回答的份。

粉唇微嘟,思索了半晌后开口道:「我觉得你今天跟平常不太一样。」

「是吗?怎么个不一样法?」他问,两道浓眉高高挑起,一脸期待的样子。

「我觉得你变得好温柔、好温柔。无敌公子,那个……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千不该、万不该问了一个和他想象中大相迳庭的问题,紫宫无敌当场垮下脸来怒瞪着她。

什么身体不舒服,问这什么烂问题!这个迟钝的笨女人,就不能说点别的吗?比方说,我好感动喔、谢谢你之类的,偏要说这些杀风景的话,真真气死人了。

喃喃在心里骂了一回后,紫宫无敌用力倒吸一口大气平复情绪,片刻后,他僵着声音说道:「后面那句话我就当作没听到!」

他在生气吗?她小脸微皱,发现自己居然会在意他的情绪。

正当她百思不解的时候,紫宫无敌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拉回心神接受他的注视。

半晌,他开口:「你觉得我怎么样?」不只是问题问得大唐突、直接,就连眼神也专注得令人心慌。

被他的眼神弄得心慌意乱,于星星本想把视线调开,可是她又着实困惑,忍不住向他确认,「你说你吗?」

他点点头,一副「不然还有谁」的表情。

虽然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奇怪,但她还是认真无比的将他的问题仔细想了一遍,然后煞有其事的回答他:「除了黑了点、胖了点,还有脾气暴躁了点之外,其它都还好,不算太糟糕。」

听完她妙不可言的评论,紫宫无敌差点爆血管。

再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抚平怒火的他一脸诚恳的再问:「所以说,你有可能喜欢我这款的罗?」好看的眼眸难得掠过一间即逝的狡诈精光。

「啊?」于星星张着嘴儿,秀眸里闪烁着错愕的光芒。

好吧,看来不说清楚她是不会明白的,紫宫无敌无奈地抚着额,索性挑明了问:「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我?」

被问得毫无招架之力的于星星只是一迳地眨着迷惑的秀眸,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有了。」迟迟等不到答案的紫宫无敌当着她的面,兀自做下结论。

「等一等!唔——」她连忙掀了掀唇急欲解释方才只是一时辞穷,可是紫宫无敌哪里容得她说个「不」字,长指霸道的按住她欲言的粉唇,完全不给机会申诉。

「闭嘴!先听我说。」他低吼。

她只好委屈地扁扁粉唇,让他先说。

只见他清了清喉咙,神情严肃的说道:「你听好,我想我大概是喜欢上你了,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反正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和我培养感情。」意思就是说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培养感情?」

一阵错愕、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乍地自烟雾弥漫的灶房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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