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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

这一日,吉祥酒坊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酒坊的老板李永成脸色阴郁、目光含怒地看向为首的高大男人。

李玉秀则眉开眼笑地主动上前招呼,又是送上小菜、又是添酒的,像只花蝴蝶似的围绕在高大男人身旁,看得李永成额上青筋微浮,再也忍不住地冲了过来。

“顾炎,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这间吉祥酒坊吗?那干嘛跑来这里喝酒,还不滚回你龙泉酒庄去喝个够!”

顾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啜了口酒,浓眉微拧。吉祥酒坊的酒果然是没有多大进步,也难怪生意始终清淡。

“我是来归还这块玉佩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观音玉佩,黑眸直盯着李永成脸上的神情,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

李永成一愣,拿起他手掌上的玉佩,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没错,这是我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你这家伙还在装蒜!明明就是你放火烧了我们的酒库,这是在现场找到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李充气忿地拍桌站起身,指着李永成的鼻子破口大骂。

“没错,罪证确凿,你这个放火的凶手,马上跟我们走一趟衙门!”

“你这小子,生意比不过我们龙泉酒庄,竟然使出放火这种卑劣的小人行径来,真是太可恨了!”

几名护院轮番叫骂,引来不少入围在酒坊门口,众人议论纷纷,等着看好戏。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李永成急得面红耳赤,大声为自己辩解。他再怎么卑鄙也不会做出放火这种事来。

“顾大哥,真的不是我大哥做的,我大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李玉秀脸色发白,急忙替大哥求情。

“那这块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失火的酒库?”顾炎厉声反问。

“我怎么会知道!我这块玉佩已经遗失半个月了,我怎么会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李永成不断为自己辩驳,

“顾大哥,这是真的。我大哥半个月前喝醉酒,醉昏在东市胡同里,还是我派人去把他抬回来的,那时我大哥的玉佩就不见了,可能是被人偷定了。”李玉秀急得落泪,就怕顾炎真把她大哥送进官府。

“此话当真?”顾炎目光锐利地看着李永成。见他拚命点头、急得额上冒汗的模样,他沉吟了会。

“大少爷,你别相信他的话。我上次明明听到这家伙叫我们龙泉酒庄小心一点,不要太得意,小心烛火,以免哪一天出事。”李充忆起有一次李永成气不过生意不如他们,不满地撂下话,当时有许多人都在。

“没错,我也有听到。”人群中有人举手,表示当时他也有听到。

李永成狠瞪众人一眼,那目光令大家不敢再出声,心底更加笃信凶手就是他。

“我们走吧!”顾炎起身,率先走了出去,令众人目瞪口呆。

“大少爷,你相信他的话?!”李充不敢相信地道。一向聪明过人的大少爷怎会相信李永成的话?明明罪证确凿啊!

顾炎看着李永成惊愕的脸,低沉清楚地道:“纵火之人不是他,我们走吧!”

“大少爷……”

龙泉酒庄的人虽不满,但也只能跟着顾炎离开,但离去前还不忘忿恨地瞪了李永成一眼。

围观的人群见没好戏可看了,纷纷散去。

李永成目光复杂地看着顾炎的背影。他没想到顾炎会相信他,而不是趁机除掉他;若是今日情况反过来,他绝对会除去顾炎这个眼中钉。

只是,为什么顾炎会相信他的话呢?

“大哥,你为何相信不是李永成做的?明明玉佩就是他的,而他也最有可能是凶手。”顾焰好奇地问着坐在书案后、正翻阅帐册的顾炎,他可是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回来了。

“因为我相信李永成再怎么卑鄙,也不至于会做出放火这种事来。还有就是,那家伙怕火。”顾炎端起面前的茶盅,掀开杯盖,轻啜了口茶,不疾不徐地道。

李永成怕火?

顾焰这才想起好似真有这件事。小时候他们三人常玩在一起,有一次他们三个躲在一间破屋里烤地瓜,结果一个不慎竟烧了起来,李永成当时被烧伤了,从此他就变得很怕火。没想到这么久的事情,大哥竟然还记得!

“那大哥为何还带人过去吉祥酒坊呢?”

“为了再次确认。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凶手不是他。”

李永成虽然心胸狭窄,但还算是敢做敢当之人,他既然说凶手不是他,那他就相信不是他做的。

闻言,顾焰不禁有些佩服他。大哥不仅观察入微,且心胸宽大,比起李永成,大哥实在是太有肚量了,毕竟李永成曾多次找龙泉酒庄的麻烦。

“那凶手到底是谁呢?”顾焰皱眉问道。事情又回到原点了。原先最可疑的人是李永成,现在确定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这件事就交给你继续追查吧!”顾炎继续翻阅帐册,并未抬头,只低声交代。

“是。对了,这几天怎么没见着石燕呢?”

“我派他去趟南郭镇。”

“可有水莲的消息?或是有伤了大嫂的恶徒的下落了?”顾焰关心地问。

顾炎唇角微扬,满意地听到他改口。这小子倒是挺聪明的。

“水莲尚未有消息,不过可以确定杀了水老爷和伤了荷儿的是三名山贼,官府现正全力搜捕中。”这些都是石燕传回的消息,他也已经派人去找寻那三名山贼的下落了。

“大嫂还是不愿意让家里的人知道她在这里养伤吗?”顾焰实在不懂,难道她不怕她二娘担心吗?

“荷儿似乎对她二娘有些顾忌。”一提到水荷,顾炎浓眉微拧。虽然水荷并未言明,但他就是感觉得出来。

“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她二娘并无嫌疑,且为了找寻她们姊妹俩还病倒了,这关心不像是假的啊!”顾焰更加不解了。

“或许荷儿自有打算吧!”

“大哥,没事的话,我先去调查失火的事了。”说完,顾焰倏地起身离开。

顾焰走后,顾炎重新埋首于帐册中,直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引起他的注意。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笑,起身,朝那笑声而去。

深秋的枫叶红似火,一阵冷风吹过让红叶落了满地。

玄旁、柳树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送,吸引了经过仆人的目光。就见水荷被蒙上双眼,而顾婕、金枣、青青三人不断地用声音提示她方向,四人笑声不断。

“娘,来捉我啊!我在这里!”顾婕笑着跑到她面前,在水荷的手要碰到她时,又一溜烟地跑走。

“二小姐,在这里!”金枣笑着叫唤。

“水姑娘,我在这里。”青青笑着闪避,险些被捉到了。

“你们都别跑。”水荷粉唇带笑,双手摸索着走向前,就不信自己一个人也捉不到。

忽然,四周的笑声消失了,水荷正感疑惑,双手随即触摸到一个厚实的胸膛,下一刻便被人给搂抱住。她连忙拿下眼上的布巾,水眸随即对上一双温柔的黑眸。

“炎,是你啊!”她灿笑盈盈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不是正在忙吗?怎么会来这里找她?

“瞧你伤口才愈合没多久,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玩了,就不能再安分些时日,把身子调养好吗!”顾炎轻斥她好动爱玩,但却用衣袖拭去她额上的惫,举动十分温柔。

水荷顽皮地吐舌,小声地辩解:“我足足躺了一个月,实在是躺得太久了。”

“爹,你别骂娘了,是我吵着要娘陪我玩的。”顾婕担心地看着两人,就怕爹会生娘的气。

“婕儿别担心,你爹没有生我的气。”水荷差点忘了婕儿有多敏感,赶紧出声安抚,一面以眼神示意抱住她的男人。

“婕儿,爹没有生气。你娘身子刚好,不能太累,我先扶她回去休息,你继续玩吧!”顾炎安抚完女儿,随即正大光明地将人带走。

“爹每次出现,就会把娘给抢走。”顾婕小脸一皱,不满地嘀咕。

走没几步的顾炎自是没漏听女儿的抱怨,他浓眉微挑,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身旁笑得正开心的人儿。

“你觉得很好笑吗?”顾炎脸微沉地瞪着她。

“婕儿又没有说错,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水荷纤指轻刮他脸颊,娇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笑,不客气地取笑他。

顾炎想想自己的行为,倒是无法反驳,含笑搂着怀中的人儿,一路走回他的书房。他扶她在窗下的软榻上坐下,递了一本书给她,这才重新回到书案后,埋首于帐册中。

水荷无趣地托着腮,晃了晃手中的书册,看着专注于帐册中的男人。

这男人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将玩得正高兴的她抓来这里陪他,就只用一本书打发她?!

水眸掠过一抹顽黠。“炎,可有查出纵火的凶手?”她关心地问。

“还没有。”顾炎头未抬地回道。

“炎,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知道娘将婚事都筹备得差不多了,但还没有找到姊姊之前,我不想那么快成亲。”爹死了,不能看着她出嫁,那至少也要让姊姊看着她出嫁才行。

顾炎总算从帐册中抬起头来,黑眸注视着她的愁容,胸口一紧。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前,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你的心情我明白,我会去跟娘说的,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你姊姊不会有事的。”下颚轻靠她发顶,温柔地在她耳边安抚道。

“给我一年的时间,若是一年后仍找不到姊姊,我们就成亲,好吗?”水荷紧搂着他的腰,在他胸口低语,感激他能体谅她。

“奸,就依你吧!”轻抚她柔滑的青丝。只要她留在他身旁,一切都好谈。

“谢谢你。”一句话包含她太多感激。她很庆幸自己喜欢上的人是他。

“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客气,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开心地留在我身边就奸。”有她的陪伴,他才知道什么叫作幸福。

“过一阵子,你比较不忙的时候,可以陪我回去一趟吗?我想去爹的坟前上香。”爹死了那么久,她到现在都还没去祭拜过他,他地下有知一定很难过。

“好。荷儿,你还是不想让你二娘知道你在这里的事吗?”

水荷犹豫了会,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那三名山贼就算不是我二娘带来的,也与她有关,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等过些日子我想清楚再说吧。”虽然他已经告诉过她二娘是无辜的,且还担心她们姊妹到病倒了,但仍无法让她释怀。

顾炎紧抱壮里的人儿,察觉到她心中的苦闷,无声地给予支持。

或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也或许是身体才康复,水荷忽然觉得眼皮有些沉重。

顾炎发现怀中人儿没有动静,低头一看,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小心地将她抱起,大步走出书房,往嵩云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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