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献给昔日逝去之人(1)

每当人们觉得事情已经无法变得更糟糕的时候,情况反而很快就会进一步恶化。如今的海牙学院正面临着这种危机。

因为最高领导者的不在状态,苍后不得不把更多的时间分给东神集团。知道兄长听不进自己的话,从昨天开始,苍后就忍受着心中的焦虑和悲伤,边帮忙管理事务边抓紧时间进行“分离术式”的转写。今天黄昏时分,他本不打算再回学校去了,一通突然的来电却彻底颠覆了他接下来的行程。

“……‘奉神骑士’?”

通讯录里保存着所有骑士号码的苍后疑惑地接通电话,耳边立刻响起了“大法师”扈从官的声音。“大团长,请问您现在在哪里?!”另一端的千一夜听起来焦急无比,“出大事了#牙出现了巨大的召唤兽……月、月寒大人,还有巧妤大人正在应战!”

“冷静一点,千一夜!简洁明了地向我汇报情况!!”

蓝发青年也一时被惊住了,但他知道现在唯有自己不能乱了阵脚。“是!它应该是和那次的培佟一样,通过召唤阵直接降临在校医院前的,我知道巧妤大人在那里,想去帮她的时候,却发现那一带都被月寒大人的结界罩住了……”武道馆天台边的少女一刻也不敢把视线移开,冷汗不断顺着脸庞滑下,“奇怪的是,普通学生们似乎都看不见结界里的情况……那怪物明明如此巨大……”

“……千一夜,那召唤兽是什么样子?”

直觉告诉苍后,这场战斗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听了千一夜的描述后,他心痛地明白自己猜对了。“听好,千一夜,月寒和巧妤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波及无辜,更因为那是他们必须亲手收拾的敌人。”苍后用沉重的口吻说,“我马上返校,你去以我的名义做广播,让第一阶级以下团员及普通师生立刻离校,并把能联系到的骑士都召回来。疏散完成后除了骑士们,任何人不得再进入校内!!”

虽然不太懂苍后所说的理由,忠诚的少女骑士还是应了“遵命”便去行动了,苍后则以条件允许的最快速度驱车向海牙赶去。途中,苍后拼命思考着这些事件的联系——三位代行者皆不在场,御座缺席,战士们群龙无首,造成五年前惨案的“钢铁神宫”召唤兽却为何偏偏在这时再度袭来?

“……真正的目的是趁机消灭御座和神剑吗?!”

这个结论让大团长脸色苍白,但疑惑还没有解开。敌人想趁火打劫和再次刺激月寒的双重恶意令人发指,可他们又是如何得知仪式失败后旌姬被封入神火,而月寒负责维护重伤沉睡的魅堂的生命……

突然间,一股熟悉的凶恶气息从后面扑来,前方路面上紧接着闪电般掠过一道异形黑影,而苍后被这气息的主人惊得差点撞车。“尼特霍格?!”他赶忙穿过车流提速追赶,对方却早已不见影踪。以黑龙王的敏锐度,绝不可能没发现苍后就在下方,可他竟直接无视自己而过——这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零乱的线索逐渐在苍后脑中拼接起来,他终于找到问题的答案了。于是,他临时将车停进附近的停车场,然后冲进一个偏僻的角落,用力把地面一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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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疾飞中的银弦如苍后所想地忽略了他,正心无旁骛地往海牙赶,但他完全没料到对方会追上来并拦截自己。一见蓝色的身影像瞬移般地挡在了前进路线上,银弦火速竖起双翼急停,同时投去足令虎豹腿软的凶暴目光。

“‘仪式’失败后海牙发生的一切,果然是你暗中监视并透露给敌人的吗,尼特霍格!”

长发被风吹得如战旗般飘舞,诸神使者以毫不逊色的气势怒吼道。让他飞上天空截住银弦的,则是他真身的象征之一——双脚上取代了皮鞋的黄金羽翼靴。“知道就别挡路,赫尔梅斯,我没有时间和你耗。”眼镜少年冷冷地回应,“你不快点回学校没关系么?这次的召唤兽可不是泛泛之辈呢。”

“那样的话你又去做什么?杀死御座的任务交给了你吗?!”

银弦的嘴角顿时扭曲了。“注意礼貌,赫尔梅斯,没有谁能够指使我,虽然我也想这么干。”他微微伏低身体,“我是去防止你们这些代行者搅局的——不管‘钢铁神宫’叫来多强的怪物,都不会是布琳希尔德的对手,如果她先打倒那只召唤兽,接下来可就伤脑筋了。”

一瞬间空气凝滞了,苍后目瞪口呆地瞪着银弦,仿佛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一样。“等等,尼特霍格,该不会……”他迟疑地开口,“旌姬现在的境遇……你还不知道?”

黑龙王的化身闻言脸色剧变,为了表明自己想要了解真相的态度,他直起身体,也收回了已经伸出来的锋利爪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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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海牙学院一隅,禁止出入同时将内部情况完全遮蔽起来的结界内,银发青年虽然宣告了复仇,却没有立刻攻击意外地也没有大动作的奇利姆。“和上次一样出来面对我,操纵者!”他用浮在面前的冰刃指着巨兽高喊,“你的气息,我龙月寒一生都不会错认!”

意识到敌人不止一个,“阴阳骑士”顿时全身紧绷,也死死盯住了从奇利姆的头角后面出现的新身影。然而这一次,“她”对真面目毫不遮掩,就这么以素颜大大方方地登场了。

“五年不见,真是怀念啊,雪月龙王~那边的小妹妹也好吗?”

月寒和巧妤几乎同时发出了愤怒的吸气声。“姐夫,‘那天’也是她?!”巧妤咬牙问,月寒则回以点头。而短发的年轻女性用青金石般的眼眸俯视着二人,面带微笑又一次行了个礼:

“感谢您一直记得我,那么我必须认真地自报家门了。我是‘钢铁神宫’东宫的‘天后赫拉’周鹂,但真正的名字叫——皇非雅。”

过于冲击的信息来得又太突然,这句话险些瞬间抹掉了兄妹俩脑中的所有念头。“皇……非雅?”巧妤发出像硬把话语从喉咙里扯出来的痛苦声音,“那,‘西宫主’皇非羽是……你的……”

“和您二位的关系差不多,我是那位大人的亲生妹妹哦。”

非雅笑得开心,那笑容却让人联想到外表艳丽的毒蛇。“虽然我早知道免不了要再遇到您,但我今天的真正任务其实与您无关。所以,能不能麻烦二位从那里让开?”

“少开玩笑,别说让开了,在被我们打倒之前,你和这头怪物都休想离开这个结界!”月寒代替一时哑然的巧妤厉声吼道,“你果然与你那罪孽深重的兄长一样恶毒……你是来把魅堂和‘冈格尼尔’赶尽杀绝的吗!”

“天后赫拉”一瞬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不过还是很快点了头。“没错,雪月龙王。虽然不想伤你自尊,但同为‘牙之御座’,沉睡在医院里的那位少年现在可比你的价值高多了。”仿佛之前的彬彬有礼全是装出来的,非雅冷淡又不耐烦地回答,“如果一定要交战,希望你能等到我完成任务之后。”

“等等……什么叫‘现在’比我有价值?”

明明是听似完全不重要的一句话,直觉却警告月寒,里面隐藏了某种绝对不能忽略的东西。果不其然,非雅故作惊讶地抬高了眉毛:

“——你真的没听懂吗?我们五年前就是冲着你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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