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禁咒解除！知晓真实之日（1）

海牙“神器分离仪式”通告会结束后，大礼堂外——

“旌姬，方便的话能否多留几分钟？我有事要找你。.”

因为其他骑士还没完全走远，苍王用没事般的口吻呼唤已走到阶下的“炎牙骑士”，魅堂立刻和旌姬一同停住，对她点点头，旌姬便快步折返了回来。“陛下，请吩咐。”瓦尔基丽少女直视着父亲，仿佛想直接从他眼中找出要说的内容。“这里不太合适，我们回礼堂说吧。”苍王又转向原地等待的魅堂，“御座，没关系，你可以先回去。”

事到如今，魅堂似乎也不再对苍王的举动产生什么疑问，只是安静地行了礼并离开。神王父女重新走进空旷阴暗的礼堂，苍王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向旌姬说道：

“希尔达，后天举行‘分离仪式’时，能拜托你在外面担任仪式惩海牙学院的护卫么？”

“‘外面’……您不让我参加仪式？！我理解的可是这意思？”

旌姬毫无悬念地睁大了眼睛，神情和语调都在表达她的不解与不满。“抱歉，我知道你会一时难以接受，但我这里也有充分的原因。”苍王放缓了表情，像在透露什么秘密一般轻声解释，“首先，这是御座自己的希望——之前他本人向我请求过的。”

“魅堂大人他？为什么？”

“你应该能想得到。要将长时间依存于御座的‘冈格尼尔’取出，就要把它与御座的内部联系全部剥离，不管我的术式编写得多么精密，神剑离体的时候都无法不给御座带来任何不适。而他唯独不想被你看到他那时候的样子。”苍王摸了摸旌姬的头顶，“希尔达，偶尔也体谅一下男人爱面子的心理啊。”

“如果这真是他的希望……我倒不是不能接受。”

少女垂下了视线，而那微微绷紧的嘴角仍在表示不甘。“而且，届时我、苍后及骑士团主战力都在仪式场，海牙学院的防御会大大减弱。最重要的是，‘分离仪式’不能遭遇任何干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黑发男人第一次对她露出恳求般的表情，“我亲爱的女儿，最适合担任这场仪式护卫的，除了你已别无他人了。”

同时受到来自恋人和父亲的拜托，本还想反对下去的旌姬沉默了好一会，最终决定接受。“既然如此，恳请父王先向我保证一件事，那样我便会赌上骑士的称号和首席女武神的身份，尽全力保护仪式顺利结束。”她挺直身体严肃地问，“取出‘冈格尼尔’后，能把他平安无事地还给我吗？”

“当然。”

旌姬终于露出了笑颜：“那就这么约定了，父王。”

目送少女离去后很久，神王的化身还默然伫立在黑暗里。两只神鸦飞了进来停在他肩上，他也像冰雕般一动不动。“够了……”苍王悲伤地喃喃，“对你来说，只知道这些就……”

就如当年那为诸神带来衰败的诅咒一样，这份至今还在欺瞒你的罪恶，由我一人独自承担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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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与海牙结束通告会同一时间，因为狄亚获取的重大情报，“钢铁神宫”也紧急召开了全体会议。非羽在台上对干部们讲话时，内心仍混乱不已的狄亚目光四处游移，不意间和非羽旁边的银弦撞个正着。对方看着他露出得意洋洋的笑，这让狄亚觉得全身一寒，火速低下了头。“仪式的时间已经确定了，地点应该也不会超出海牙学院。鉴于在那之前可能无法再获得更详细信息，我们现在就需要行动计划。”西宫主转向黑龙王，“请再次指点我们吧，尊贵的破坏神。”

“言过了——往复杂了说，也只需做些简单安排；往简单了说，你们根本不需要计划。”

银弦冷冷一哼，又特地点名了竭力避免与自己对视的狄亚：“‘赫菲斯托斯’，你所设下的法术只能监听声音，是吗？”

“……如您所言，尼特霍格大人。”

“如此一来，情报的真实性就很难保证了。奥丁可是个相当狡猾的神只，不排除这场通告会是海牙用来混淆视听的烟幕弹的可能，你们如果后天冒失地闯了进去，搞不好只会一头扎进陷阱。”银弦瞥了下非羽和莲华姬，“所以，后天下午我会先去海牙摸清虚实；两位宫主，你们最好和部下时刻准备着。我若成功破坏了‘冈格尼尔’，就会发出信号，届时奥丁也好吉伦卡玛也罢，就随你们处置了。”

对于银弦这次的安排，莲华姬罕有地并未表示不满，只淡淡应了声“可以”。“很好很好，那么大家回去等候各自上司的指示吧，现在散会~”非羽像早就不耐烦了一般挥着手走下石台，有了他的带头，全体集会所不一会儿就变得空空荡荡，只有两个人——眼镜少年和头带青年，还宛如有默契般地留在原地。

“看样子，我那天的教导很好地生效了啊。不过你居然趁难得的约会之机在他身上留下了监听道具……你只要愿意做还是做得到的嘛，‘赫菲斯托斯’。”

银弦轻快地鼓着掌踱到狄亚身边，后者则垂着头无言以对。“无需愧疚，你没有背叛喜欢的人，而是在拯救他，他也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银弦拍拍他的肩——这个动作让狄亚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在我看来你还很有潜力，在争取到真正的HappyEnd之前，继续加油唷。”

“等……请等一下，尼特霍格大人。”

强烈的疑惑和好奇心一时战胜了畏惧，对着打算离开的少年的背影，狄亚忍不住开口出声。“那天晚上也好，刚才也罢，您为什么一再怂恿我去做这种事？就算您与我们有共同的目的，直接去和非羽大人沟通，不是比找我这种小人物有效得多吗？”他激动地叫道，“您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你身上没有什么我想要的，我只是在友善地鼓励你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

银弦没有回头，但那一直在戏耍人般的语气里多出了一丝认真。狄亚怔怔地琢磨他的话，突然灵光一闪，又战战兢兢地问：

“那……您和‘钢铁神宫’的合作也……”

这一次，有着美少年外表的破坏神对狄亚露出了微笑：

“没错，我也只是在做我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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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深夜的学生宿舍里，魅堂独自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地仰望着夜空。良久，他低下头来，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问：

“你醒着吧，冈格尼尔……愿意的话，可否出来与我谈谈？”

没有回应，神剑不仅没有幻化出银色少年的模样，连力量波动也感觉不到。魅堂等了几分钟，确定它不想理会自己，而他并不为此生气。“我明白，你被我们历任御座保护了多年，如今要回到‘外面’了，就像娇生惯养的孝突然要开始独立生活，会紧张不安也是正常的。”金眼少年淡淡一笑，“那么，你就安静听着我说的话好了。”

“自从布琳希尔德觉醒，敌我双方内部都产生了很大变化，斗争进程加快，形势日趋紧张，来自神代的影响也越发明显，而如今在其中处于关键位置的就是你——‘永恒之枪’冈格尼尔。”

这段时间其实并不长，魅堂却有种经过了多年的错觉。“我们神话兽和‘代行者’还好，可对我的同伴、那些人类的年轻人来说，这些事情已经让他们十分疲倦了。我不是在嫌弃你，但你尽快离开我并回到真正的主人之手，才是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我会以世界树鹰王之名祝福你，希望你能发挥出不愧于神王之枪名号的伟力，这一次为我们、为苍天市，也为这个世界……真正地除去邪恶的阴影。”

体内的神枪沉默依旧，不过“牙之御座”相信自己的话都已传达到了。那番话不只是说给它听，同时也是在激励自己。“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冈格尼尔，我们……”魅堂突然有种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又无法表达的感觉，最后只用三个字结束了这次独白：

“——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