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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咱们等在这儿是做什么,为啥不能进去?”达娃坐在雕花长廊的凳子上,等了一刻多钟,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在岛上的时候,历来是随从候着她,哪曾等过别人,“讨厌死了!”

“得了你,别这么大声嚷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瓦伦低声斥责她,在这么一座宏伟的大宅子里,不由得便让人心生敬畏。

“怎么了,怎么了?”达娃娇纵地猛端用大片石板铺成的地面,“还要等多久啊!有什么了不起的,敢让咱们等这么久,回去算了!”

“早就说不该带你来!”瓦伦毫不客气地用力敲妹妹的头,“这是能由着你任性发脾气的地方吗?”

“哼!”达娃撇开头,“咱可不求他们的,凭什么要低声下气地在这候着等人招呼?”

“你……”

瓦伦的手又要拍下去,达娃的脾气上来了,仰着头瞪着眼,不服地和哥哥倔着。

“算了!”妮雅拦下瓦伦的手,强迫自己镇定,她其实要比这两兄妹紧张得多,从刚刚一进郝家的门,这一眼怎么也望不到头的大宅子,成排的高大树木,有山有水的园艺,还有看着就让人不敢随便撒野的雕花长廊,厚重结实的木制结构,房顶伤也是金光闪闪,这就是她娘曾经住过的地方,她曾不止一次地听她娘提起过这里,她敬仰的老爷子、老太太、郝大爷,从走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中便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像是嫁出去的闺女回家省亲一般。

“再等一下吧,这郝家也是有权势的人家,难免规矩多些,”她对着达娃安抚道,“况且,咱们这趟来不是来找买卖做的嘛,到底是客,哪有主随客便的道理?”

“看看妮雅,再看看你!”瓦伦指指妹妹的头,“也不知道是谁把你给惯成这样?看以后哪个敢娶你回家!”

“切……咱看上的,哪个敢……”

“扰了您的兴致了。”达娃的话被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打断,此人中等身材,微躬着身子,有礼又带些疏离地说着话,“大爷在里面候着各位了!”

“嗯……谢谢您了!”妮雅对他福了福身子,她娘教过她,这里只有她听得懂汉语,所以只有靠她一个人了,“麻烦您带路路吧!”

那人多看了她两眼,然后转身引着他们向里走。

这房子真是大得吓人,妮雅觉得自己走了好久,见了许多雕着美丽图案的门,拐了无数的弯,搞得她都昏了头,这才停了下来。

那人推开门,作了个请的手势,“您们这边请吧!”

“谢谢!”妮雅再一次对他道谢,到了这陌生的地方,干什么都怕错,多说几句谢总是对的。

“怎么样?”瓦伦见她们又多说了几句,忙问道。

“他让咱们进去!”

“行,咱走吧!”瓦伦对妮雅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嘱咐妹妹道,“进去以后,闭嘴,不许多问,也不许多话,听到没有?”

达娃虽然很不以为然,但见兄长脸色严肃,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她们跨过门槛往里走,入眼的便是各种见都没有见过的摆设,巨大的花瓶,漂亮的双面刺绣屏风,还有的,就是连叫都叫不出口的媳玩意了。

再往里,候着他们的是郝睿,见到他们,笑着上前领路。

走进堂里,屋子又大又亮堂,几把椅子上都坐了人,正中间的是一位五十出头的男人,一张国字脸,眉眼透着威严,一直盯着他们瞧,另外一位坐在旁边的老太太,大概有七八十岁了,看起来慈眉善目得多。

“大爷,这几位就是从婆罗洲来的客人,”郝睿恭敬地对坐在中间男人说道,“果园的瓦伦少爷,达娃小姐,还有这一次擂台的擂主妮雅小姐。”

“欢迎,欢迎!”被称作大爷的男人多看了她一眼,这才笑着道,“欢迎各位到郝家来,这是咱们的光荣,是咱几世修来的福分,就把这儿当自己家,有什么便说,千万别客气。”

妮雅小声地把这些话转述给瓦伦听,然后再对郝爷福了福,“郝爷千万别这么说,这是咱们的好福气才是。”

郝爷笑了笑,“你便是达桑的女儿吧?果然是有大家风范啊!”

“郝爷夸奖了!”

“唉……”郝爷忽地敛了笑,叹了口气,又道:“睿儿将事儿都对咱说了,真是难为你了,一个姑娘家,不易啊,咱们郝家,可真是欠了你的啊……”

“您、您千万别这么说,”妮雅一着急,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这是咱们该做的,爹他常跟咱说,咱家都是多亏了大爷您,咱们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看看,到底是婉竹女儿,多讨人喜欢啊!”老太太在一旁插了句话,看妮雅的目光透着喜爱。

“你就是老太太吧!”妮雅低声问道。

老太太笑道:“怎么,你娘跟你提过咱?”

妮雅忽地“扑通”一声跪下,用力地磕了一个头,“老太太,娘到死都念着您,她交待咱,如果有一天能见着您了,一定替她给您磕个头,她说她这一辈子不知是从哪修来的福气,被您叫在了身边,得了您的疼,她这辈子不能再伺候您了。她对不住您,下辈子要是还有这福气,她要继续伺候您老人家!”

“快、快、快……快给咱扶起来!”老太太赶紧左右招呼人,然后看着妮雅,叹了口气,“婉竹这孩子啊……”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娘!别这样!”郝爷拍了拍老太太的手,笑着说,“这孩子来是好事啊!别让眼泪冲了喜气,您看看这孩子长得多像婉竹啊!”

“是啊!”老太太拭了眼角的泪,脸上添了笑。

“这孩于真是咱们郝家的福星,昨天我可是看了那圣品血燕,那成色、那模样,咱有生之年能见上一见,真是、真是老天爷的厚待啊!”

郝爷含笑点头,郝睿一到码头便先让人把货运了回来,这老爷子看过之后,那真是满意得不得了。

“今年可真是咱郝家的大日子,这东西送进宫里,还不知道上头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郝爷拍了拍道,表示满意,“睿儿这次做得真好,咱可没看错你,以后咱郝家还是要靠你啊!”

这屋里的人似乎都是欢欢喜喜的,但在这和谐的气氛中,妮雅站在堂里靠右边的地方,听到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哼气声,她向右边看了一眼,椅子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消瘦、皮肤白得不健康,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他狠狠地盯着郝睿看,翻了个白眼,发现妮雅在看他,不在乎地对她笑了笑,那种不怀好意的模样,让妮雅心下觉得不安起来,她赶紧转回头,像是窥到什么秘密,心头总有种惊慌的感觉。

这一声哼,郝睿也听到了,但他不动声色,就像完全无所察觉一样,拱了拱手,对上座的郝家大爷,说道:“大爷您太抬举睿儿了,这都咱该做的。”

他想在这堂里的人,大概都察觉了那声微弱的哼气,但谁也不会点破,郝爷不愿,他更不想,那位看不上他的人是正牌郝府的大少爷。郝家到这一代,孩子不少,但能继承家业的,就这么一个,所以从小到大被人宠坏了,任性又好大喜功,一副大少爷作风,几年前郝爷曾给他两家商行打理,结果不出几日,他赔了好几单买卖,一个年头不到,这两家商行就被迫关门大吉了,实在不是他不愿学好,只是这少爷脾气……如今这买卖,大家图的是和气生财,你这一拿派头压人,谁愿意再和你合作下去。

其实这本也没啥关系,大户人家的少爷不管事的多了,但坏就坏在郝府还有个他,他郝睿是郝爷捡回来的孩子,见有点才干便早早收了当养子,大少爷不管事,养于却当起大总管,十几家商行,府里内内外外都揽了下来,难免招人嫉妒,再加上老太太,大爷都喜爱、倚重他,这大少爷便担心起来,还有那些嘴碎的下人乱传话,这大少爷更是觉得他惦记着他大少爷的家产了,意见、不满就从这里生了出来。

就郝睿来说,他不想和少爷计较这些,能退便退几步,他对郝家的财产不感兴趣,也对主事的位置不留恋,只是尽心尽力是想报答大爷的恩情。他想着他要是有一天能离开这郝府,出去一个人独立,开个小铺子,自由地做些喜欢的事,挣口饭吃,便也知足了,他在这商道上混,财富、权贵他见多了,他明白那些都是这人世间的一场游戏,认真不得。

他心里晓得大爷的态度,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极看重的养子,他是不愿见他们起纷争的,他是哪边也帮下得哪边也舍不下,除了是这郝家的脊梁,大当家,他也不过是普通的爹爹,所以他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来暗地里控制事态,为了郝爷这份心,郝睿宁愿自己吃点亏受点委屈,再者,他行事光明磊落,也不怕别人闲话。

“行了!咱们一家人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郝爷笑着摆了摆手,“赶这么多路,带咱们的客人下去歇息吧,睿儿,你好生招待着,别怠慢了咱们尊贵的客人”!

“大爷您放心吧!”郝睿一边答话,一边叫人,领着妮雅她们往外走。

“睿儿!”

郝爷在她们踏出大堂之时又叫住了郝睿:“你自己也好生歇几天吧!”

他点头致意后,又继续带着她们走动起来。

妮雅在离开之前,又转头看了一眼这漂亮的大房子和尊贵的主子们,这房子华丽非凡,主子们的脸上也都挂着笑,但她却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

月挂枝头,妮雅在柔软的缎子被面里,辗转反侧,怎么样也睡不着觉。

她看了眼在她身边熟睡的达娃,她丝毫没有被她影响,睡得甜甜的。

她索性下了床,为达娃掖好被子,穿上那些她以前一点也不熟悉的棉袄棉裤,走到房门前推开门,一阵凉风便吹了进来,她赶紧走出去反身关上了门。

妮雅呼出一口气,立刻变成一团白雾挂上眼睫,她看着忍不住觉得可笑。

今儿个下雪了,他们这些从热带岛国来的人,这回可见识了什么是雪花,白色的、亮晶晶的一片一片地往下飘,放在手上是六角形的小结晶,落到地上,厚厚一大片,干干净净的,踩上去软绵绵的,直是让人喜爱得不得了。

她们待在这儿在有好一段时间了,每大都有人带她们东瞧瞧,的逛逛的,日子过得也不算无聊,郝家的大爷和老太太也常找她去,问问东,瞧瞧西,待她极好,只是,这忙碌的日子过惯了,忽然闲下来,总有些不习惯。而且,这里的人,她不熟,总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话,冒犯了别人,难免觉得不自在。

她随便乱走,找了块屋檐地下的角落,用手指拂去一层积雪,坐了下来。

这大园子到了晚上便静得骇人,白大里那些热闹就像是一场戏一样,看的人倦了,演的人累了,所以大家都休息,等到第二天再接着演。

屁股低下的寒气一点点渗进骨头里,兴许是不适应这天气吧,干冷干冷的,和岛上潮湿又温暖一点也不一样,真是让她难以适应。

她随手抓起把雪,冰凉的感觉盛在手心里,她想起白天的时候,兴奋又好奇的达娃抓着她在雪地里跑了一天,她说这雪像是她们吃过的那冰糖葫芦上那甜滋滋、脆生生的那层薄薄的,她们也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达娃说就是这雪熬的,她想抓起雪来吃却被瓦伦训斥了一番。

妮雅看着掌心里的那把雪,其实心里也早想尝尝这东西是个什么滋味,是不是也像那冰糖葫芦一样甜?

她看看四下无人,像是做坏事怕被抓到似的,迅速把满手的雪往嘴里一塞,这甜是没尝着倒是冰得她一个激灵。

“傻丫头,干什么呢?”

妮雅被这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他,她看着他朝她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

“冷不冷啊!吃雪玩!”他拉住她的手,用袖子帮她擦干净。

妮雅傻愣愣地盯着他瞧,自从住进这府里,她已经有好几日没见过他了,府里的侍从说他在跑商行的事情,她猜像他这样的汉子,是做大事的人,必定会很忙吧!只是见不到他,她心里总是有些挂念。但现下这一瞧,长衫夹袄外面套一件披风,结实,严肃又温文尔雅的,带着些隐隐的温柔,还是那样器宇轩昂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不认识了?”

妮雅被他一说,这才察觉自己一直盯着人家太失礼,低下头,小声唤道:“郝爷!”

此人正是郝睿,他笑了笑,并不太在意。

这几日来,他天天忙着加工带回来的燕窝,还要留意上下买家,这些都离不了他,还有就是,郝家要把血燕进贡到宫里去,正好妮雅也来了,大爷的意思是做就做个大的,要风风光光地让妮雅这采燕人亲自送进去,于是除了那一盏血燕,还要把他们带回来的宝贝,好好打理一番,宫里头可是挑剔,事情办起来自然也要花大心思,这样下来,这段时间他都在外面奔忙。

他带妮雅他们几个到府里以后,就都没再见过,今天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丫头一个人坐在房檐下,抓起一把雪便往嘴里填,被凉得小脸皱成一团。

“这么晚了,不歇着去,干吗在这抓雪吃,这么冷的天,也不怕伤身子!”

“啊……说出来让您笑话,”妮雅想起自己傻气的举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雪,第一次见,就是想尝尝是什么滋味的,达娃说是像咱吃的冰糖葫葫芦,果子外面裹的就是这一层雪,呵呵,咱们是不是太傻了?”

她抬起脸,蜜色的脸上有羞涩的微笑,他看着她的笑脸,纯真,单纯的信赖,让人不由得心疼她的痴傻,他才想说话,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东西。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去便回。”

说罢,他先是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系好带子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急急地迈开步子离去。

妮雅有些不解他的举动,但披风下还有他温热的体温,裹在她身上,有一种亲密的温暖。

她还在细细地体味这滋味,一个冰冰的东西便塞进了她的嘴巴,她先是一愣,然后甜甜的味道就在嘴里面化了开来。

“甜吗?”他笑着问她。

“嗯!”她点头,用舌头滚动嘴巴里的小硬块,她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是他给她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她把它的嘴里滚来滚去,她想用牙咬咬看,不过他先一步阻止了她。

“别咬,含着更有滋味!”

说着,一个白色的半个巴掌大小的布包便放进了她的手里。

她拉开封口的绳于,里面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白色透明六角形晶体,晶莹透亮的,看着就招人喜欢。

“这是冰糖!”郝睿随意地坐到她身边,也不怕雪水沾湿了长衫,“那冰糖葫芦就是用这冰糖做的.用慢火熬化,再用串好的果子在里面滚一下,‘啪’的一声甩在板子上,就做好了!”

她看他连说带比划,似乎很精通的样子,“郝爷,也很喜欢吗?”

郝睿笑了笑,“以前还没入郝府的时候,咱也是这街上有名的小霸王,那条街没睡过,哪个好玩的商铺没去捣过乱?那时候想吃饱肚子就是很大的奢望了,更别说有冰糖这种好东西吃,要是过年的时候赶上有大户人家为讨吉利,余些零嘴给街上的孩子,那就要高兴得好几天合不上嘴了,拿到手里也舍不得吃,馋了就拿出来舔上一口。”

他说得轻松自然,仿佛那些在街上讨生活的年少时光,真的就如他所说的那般轻松自在似的。

妮雅自然明白这些,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一个半大的孩子孤身讨生活都是件艰难的事情,这也怪不得,如今有了这样身份仍是这般谦逊有礼。

“说这些,真是让你笑话了!”

妮雅忙摆手,其实心里面很是高兴,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哪怕是芝麻大小的,她也乐意听。

“在府里这么些年,好吃的,罕见的玩意也见了不少,可是啊,时不时还会想起在街上的日子,巷子口卖焦圈的朱大娘,八宝街上远近闻名的炒栗子,还有珍宝大道上的肉包子,想起来就要流口水,兴许是年少时只能闻着吞口水吧,所以留在脑子里的味道永远是那么香。”他笑看她瞪着眼睛认真的模样,“这冰糖也不是什么媳玩意,你就放在身边,下次想尝雪是什么滋味了,就拿一颗放在嘴里,尝着甜味就行了!”

妮雅点头,嘴里的滋味似乎越加的香甜起来,手里的小布包似乎也有些分量,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是格外的美好,一不小心,心里就被撞开了个洞,陷了下去。

“对了,大爷对你提过没有,要进宫里的事儿!”他又想起一件让他分外挂心的事情。

“有,这几天,老太太正教着规矩呢!”

“那就好,那宫里可不是一般地方,万事都有规矩,你……”

他小心地对她叙说着要注意的点滴,挂心的神色一直摆在脸上。

而她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挂在脸上,掩也掩不住。

☆☆☆

进宫献礼的那一天,妮雅很早便被喊了起来,梳洗打扮,按照岛上的规矩,盛装打扮。

这金丝的纱罗是她娘一针一线为她缝的,还有这些黄金的饰物,是她爹为她备下的,这些都是她出嫁时的嫁妆,她带了来,本想是贵重的东西,她离了家,怕被人拿了去才带在身边,谁知到了这里,还没嫁人便要穿去给那宫里的人看了。

她装扮完了,达娃一直夸她漂亮,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除去那些闪亮的饰物,总觉得还是那个妮雅,但因为被别人称赞的这种心情,她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让心里的那个人看看她这个模样,想得到他的夸奖,但听侍从说,他一早就出门去商行了,这心里头,难免失落起来。

进了宫,倒也没有什么,郝府专门有请一个小公公帮忙,该怎么请安,该说什么话,都有他提点,她只要低着头,按着做便是。

一圈下来,除了知道宫里是一个很大的地方,皇帝坐在一个高高的台子,很威武的样子,其他倒也没什么。

她把郝睿教给她的话,“血燕窝是金丝燕儿赶造育儿巢啼出的血,是父母对子女最深切的情”,说了一遍,他说当今主子是个孝顺的人,这话听了一定开心。果然,那皇帝赏了她好些东西。

这趟进贡之行,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起码妮雅是这么认为的。

谁知,才过了没几天,风云忽然就变色了。

那天,她和达娃正在老太太房里谈天玩耍,忽然几个穿着一样宫服的汉子便闯了进来,二话个说,问了她是妮雅后,抓起来就走。

她听到达娃气急败坏的尖叫和老太太焦急唤人的声音,但脑子里却一片混乱,只能任由几个壮汉子拖着她,走向一条未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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