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

啾啾啾……

“下午茶时间,吃点心喽!”这个时间的鸟叫门铃,就如同学校下课钟相同功能,工作室瞬间从紧绷备战的凝神气氛中抽离,所有人同时放下手边工作,涌向门边。

大家都很期待,今天送来的小点心是什么。

邬曼绿笑看这群饿死鬼投胎的助理,觉得不可思议,段培风会魔法还是什么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掳获每个人的心,让每个人都爱死他?

只是每天搁下工作十五分钟,吃吃其实花不了多少钱的小点心,可是很神奇的,整个工作室的磁场却因此而转变,助理们有了笑容,工作气氛和谐,战斗力大大提升,效率反而比之前更好,失误更少。

难怪有人说“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现在,她亲眼见到改变,信了。

段培风,真是个有智慧的男人。

“咦?段大哥,你怎么来了?”

邬曼绿听见门口的说话声,转头看去,看见捧着纸袋的段培风,喜悦随之涌现。

“什么东西味道这么香?”她笑着走向他,忍着不冲过去抱他,可眼底,清楚写满爱意。

他接收到了,心里一阵暖意。“刚经过前面那间庙,发现庙口多了一个炸蚵嗲的摊贩,忽然想起小时候吃过的那个记忆,很怀念,就买来了。大家趁热吃。”

“蚵嗲?是什么啊?没吃过耶。”两个年纪较轻的新进助手好奇地捧着热腾腾的纸袋,吃了起来。

“蚵嗲是用在来米浆,拌蚵仔跟菜抹成一个半圆形,放到油锅里炸,是早期的传统小吃,现在比较少见,你们可能没吃过,还有炸番薯。”

“唔……好好吃喔!段大哥,我最爱你了!”

只见一个个吃得咔嗞咔嗞的,满嘴油光,一脸幸福。

每个人都爱段培风,都想见缝插针当小三,不过,只要看过他们俩凝望彼此眼神的肉麻程度,相信都会自动打退堂鼓,他们认识的段培风是不可能劈腿的。

邬曼绿和他坐到墙边的小沙发。

他拿了个蚵嗲给她。“小心烫。”

“你也一起吃。”

“嗯。”

两人并肩坐着,手臂贴着手臂,静静地享受这美好的时刻。

虽然天天见面,但感情却能一天比一天浓烈,一天比一天还想念对方,渴望快点见到对方,邬曼绿知道,他付出多少努力,才教会她什么是爱。

爱别人,也爱自己。

“我跟你说,我最近胖了两公斤耶!”她得意洋洋的告诉他。

“你这不叫‘胖’两公斤,是好不容易长了点肉。”

“重点重点,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喔!”她声音转小,嘴巴附在他耳边说:“我从BCup,变成CCup,总算对得起你了,科科。”

“对得起我什么?”他莞尔。

“你知道的嘛,”她顶顶他的肩。“就是回报你天天做好吃的东西给我吃,一点点小福利啦,呵呵。”

他大笑,完全被打败。

这个女人真的很宝,居然回报他这种“福利”。

不过,他喜欢。

从青少年时期就已经十分“成熟稳重”的段培风,自从遇见邬曼绿,每天大笑,甚至笑到肚痛的次数愈来愈多。

他开始像个正常人,会开怀大笑、会担心、会忧虑、会生气,而他所有的情绪源头,都系在这个像卡通人物一样的女人身上。

他因为她而完整,体会到爱与被爱的感动,有个人无私地为你着想、对你好,而你也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能让她更幸福。

即使两人因长成背景不同而有些观念认知上的差异,只要相信对方深爱着自己,哪里会有磨擦,哪里来的沟通不良?

以往谈恋爱,女友最关心的永远是他爱不爱她?有多爱?可邬曼绿却总是觉得他对她太好、太宠她,她怕无法给予同等回报。

多傻、多笨的女人,很会斤斤计较,就怕占别人便宜。

“喂,你觉得耀文跟永晴怎么样?”这两个是她的徒弟,相处两、三个月,资质很不错。

“耀文比较聪明,反应快;水晴感觉很务实,一步一步来,各有各的优点。”

“没错。”跟她的看法是一样的。“不过,耀文还没当兵,以后会不会继续做这一行还不晓得,永晴倒是很稳,事情交给她我很放心,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嗯,我在永晴身上看到你的影子,任劳任怨,很有责任感。”

“是不是?”她大乐,知道段培风是内行人。“永晴跟我同一天生日耶,哈哈,虽然我不是很懂星座啦,但据说,同天生日,个性会很相近,所以,这个女徒弟可能跟我一样耐操、耐磨、认真、负责、善良、老实。”

以上是她自认的优点。

“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而且这么好运。”她继续说:“想当年,我师父就是问了我的生曰,看中我的八字,决定把他的毕身绝学全部教给我,然后就放心环游世界去了,嘿嘿嘿,你说,我是不是快要好命了?”

“可怜的永晴,到现在还不晓得自己误上贼船。”

“就是啊……”她也为自己的徒弟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两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笑了。

“幸好,我没有我师父那么狠心,也不会那么快退休,而且,人家永晴比我有女人味多了,身边已经有‘护花使者’保护她,放心,不会被我欺负的。”

“耀文?”

“答对了。所以,我只要好好照顾永晴,留住她,到时候耀文退伍就会乖乖回来向我报到,那时我就真的可以享清福了。”她偷笑。“我是不是很奸诈?”

他眯起眼,也露出贼笑。

其实,他相信耀文跟永晴遇到邬曼绿是他们的好运气。

虽然她的脾气又急又倔强,这一路跌跌撞撞吃了不少亏,比别人多绕了很多路,却也因为不认输,得到宝贵的经验与技术,而她不藏私,只怕徒弟不学,没有她不肯教授的。

在这个社会,哪里找得到这样的师父?

从她的师父黄大年,到她收了这两个徒弟,一切都是缘分,善缘。

“对了,我下个星期到底特律参观车展,你会不会乖乖按时吃饭,还是我跟附近的餐厅老板交代,每天准时送饭来给你?”

“我现在会很乖啦!”她的嘴翘半天高。“到处都是你的眼线——阿花、茱莉、林太太、警卫……我再怎么顽劣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知道就好。”他满意地摸摸她的头。“等我回来后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次,看看你溃疡的恢复状况。”

“是,遵命。”

她看似被管得死死的,可怜兮兮,可实际上,谁都晓得她多享受被他“驯养”,多自豪地告诉别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制得了她这个恰北北。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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