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凌晨两点，关季礼推开家门，终于回到了家里——
因为班机延误，所以他回国的时间不得已必须延后，因为不想让倪苇侬这么晚还得特别到机场去接他，所以他才扯了个醒，骗她自己无法回国，打算明天一早，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过……
当他一脚踏进家门，看着满屋子凌乱，酒味蔓延，波斯地毯上散落一地的零食以及破碎的高脚杯……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一样样的收拾了起来，那么久不在家，不晓得倪苇侬是怎么过的，居然可以把一个家弄成这副模样？
他无奈的摇头一笑，弯下腰，开始收拾满地的垃圾……
这小女人，就算要惩罚他的说话不算话，也不用把家里折腾成这样吧？
他将收拾好的垃圾拿进了厨房，却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正钻在冰箱里头，不晓得在翻找什么东西，他轻浅一笑，悄悄靠近，突地伸手环住倪苇侬纤细的腰围——
“啊！”
一抹惊呼声传入耳膜，感觉到不对劲，关季礼迅速松开手。“我以为你是苇侬，真的很抱歉……你……”
他退开一大步，连忙道歉，但当他抬眸，看见那张不该再出现在他眼前的熟悉脸庞时，他霎时怔愣住了，太多的震惊和混乱充塞在他的脑中，让他顿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好久不见了，学长，还记得我吗？”眼前的辛水灵，用着他记忆中温柔的嗓音轻唤着他。
他望着眼前的辛水灵，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仿佛在他的脑海中穿梭着，好多年前，她也曾用如此轻柔的声音，告诉他，她要永远的离开他……
“辛……水灵……”他艰涩的喊着她的名字。
定定的望着站在眼前的人儿，一幕幕的回忆在脑海中拼命涌现，曾经让她伤透了心……曾经因为她为爱痴迷……也曾经因为她的背弃而成长……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伤口已经结痂……
如今她怎敢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辛水灵走向他，伸手牵住他的手——那双清灵的眸子里盈满了忧伤，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季礼……”
季礼，我会爱你一辈子；永远不会改变……
那呢软的声音总在他的耳畔回绕着，让他相信她有多么的爱他，就算再大的阻难，也无法分开他们彼此。
曾几何时，一切都已经改变……
他摇头，震惊的情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神情，他将手从她的手中撤出，“是谁让你进来的？”
“季礼，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好吗？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好多年不见了，这些年，我过得不好，常常想着你，想着以前快乐的时光……”
“你说够了没有？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恼怒的低咆。
她说得愈多，便勾起他愈多不快的回忆，他不想听她多说一个字，不想看见她这个人，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所有的一切，都在她选择离开他时，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你就这么恨我吗？”她红了眼眶，当年她有太多的不得已，她没有任何的选择，只能那么做，拿走关爷爷给她的五百万，离开关季礼的身边，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直到一个月前，她看见新闻报导着关倪两家的企业联姻，她终于看见关爷爷多年前所说的，那个将会与关季礼结合的女孩！
当时她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着眼神冷漠的关季礼，搂着闷闷不悦的倪苇侬，她震撼了，心痛了……
一个没有灵魂、没有爱情的婚姻，为什么关季礼必须毫无选择的接受这种安排？
她想念着他、思念着他，十年了，深深的爱着一个人十年，却永远不能再和他接触，她的痛苦没有任何人明白……
她不想再这样苦下去了……
“如果对你有恨，也早在你选择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是这样吗……”辛水灵痴痴的一笑，因为他残忍的打断了她的执念，她觉得自己好像傻了十年。
“不然你以为呢？”他冰冷的反问着她，难道她还希望自己经过这千年，依然对她存在着眷恋？
那么她也未免太抬举自己了。
“所以我不该出现，打扰到你的生活……是吗？”
“辛水灵，你应该知道，打从你离开之后，我就不想再看见你这个人。”
“我明白了——”他的话伤透了她的心。
关季礼的话粉碎了她所有的期待，她拖着沉重的脚步，经过他的身旁，肩胛与他交错而过，他却没有开口留她，所有的一切仿佛也都这样错过了……
她的错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造成了，现在想要弥补……已经太晚……
“唔，好吵喔～～是谁在厨房里鬼吼鬼叫呀～～”
突然乍现的声音让关季礼和辛水灵两人同时一震，他们一起望向靠在厨房门口的倪苇侬，她醉眼蒙眬，纤纤玉指指着辛水灵，再缓缓移向关季礼。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还是醉昏了……”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可能啊！他明明说要再过一星期才回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水灵，来！我们再去喝酒……我大概是喝得不够醉，所以满脑子都还想着他……那个工作狂关季礼怎么可能会回来嘛……”
“倪苇侬，你再给我多喝一口酒，你看我明天早上怎么惩罚你这个不称职的老婆！”关季礼看着喝得醉醺醺的倪苇侬，终于按捺不住的大发脾气。
这个笨女人！居然把丈夫的前任情人带回了家里，还喝得烂醉，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辛水灵将会为他们的婚姻带来多大的威胁。
“啊！”听见他熟悉的咆哮声，倪苇侬愣住，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关季礼，“关季礼，你凶什么凶嘛……奇怪，幻觉也会说话吗……唔，我的头好痛啊……”她蹲了下来。
关季礼蹙眉走向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什么幻觉？你给我看清楚！”
她偏头，伸手抚摸着关季礼的脸庞。
他凶巴巴的瞪着她，刚毅的下巴长出青髭，那粗糙的触感真实的存在着，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用力的勾住他的颈子，紧紧、紧紧的抱住了他。
“呜～～你真的回来了～～你这个大骗子！你怎么可以骗我～～你明明说下星期才要回来的+，呜呜～～害我难过得半死，喝了好多酒～～呜呜～～你这个讨厌鬼！我最讨厌你！呜呜～～”
“傻瓜，哭什么哭？”他轻轻抹着她颊边的泪水，“看样子，下次出国还是要把你带在身边，唉！你怎么会醉成这模样……快被你臭死了……”
关季礼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打散她身上浓重的酒精味。
这小女人，看她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揪拧着，原本的怒气被她的眼泪给融化，早知道就别骗她了，原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的，谁知道她反而为他制造了一连串的混乱——
“唔，很臭吗？呵～～”她醉笑着，故意朝他的鼻子吐了一大口气，“才不管，我要你吻我……你这个大坏蛋……”
话说完，不理会关季礼是否同意，她主动的递上唇，吻住了他的唇瓣。
没料到倪苇侬会突来这一招，关季礼来不及闪躲，就这样被倪苇侬强吻了去……
门口处，辛水灵看着他俩的浓情蜜意，身影显得更加落寞。
她悄悄退出眼前的窄小空间，离开了他们的世界，难道真的是她想得太过天真，竟以为自己还能够挽回关季礼的心……
或许在关季礼的心中，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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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为了帮她父亲还清债务，所以不得已才接受对方长辈的金钱，那时候他们全家人为了躲高利贷来要债，平常有人按电铃也下敢开门，每天过得心惊胆跳的——
“所以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换来一家人的平静幸福，我觉得水灵真的很可怜；最可恶的是男方的长辈，居然用钱来压人，逼水灵和她男朋友分手，水灵说她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交过男朋友，她的心还一直惦记着那个男人……”
倪苇侬枕在关季礼的腿上，发觉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你说，她是不是很傻？”
关季礼顺着倪苇侬的长发，眼神怔仲着，思绪不知飘移到何方……
他不能肯定倪苇侬所说的是不是真实，或是辛水灵用来诓骗她的谎言，但他所知道的确实和倪苇侬有所出入，他只知道辛水灵为了钱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不知她是因为家庭的因素！
“我们的欧洲旅行一定要让她办吗？我还有其它认识的旅行社，可以把行程规画得更充实。”关季礼轻声开口，他不想再跟辛水灵有任何瓜葛，当然也不希望倪苇侬与她再有任何的接触。
“为什么？你不喜欢她吗？喂——”她突然从他的腿上弹坐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尖，“喂，我可是先跟你说喔！水灵是我在台湾难得认识的朋友，我不准你用那张冰块脸对着人家！”
“苇侬……听我的话，离她远一点。”他握住她的手，沉吟了一声。
“为什么？”她睁大眼，瞅瞪着关季礼，没想到他居然会阻止她和水灵来往。
“你涉世未深，不懂得看人……”关季礼不知道该如何跟倪苇侬解释一切，辛水灵的出现让他深深感到不安，他和倪苇侬的婚姻是禁不起这么大风波的。
“关季礼，你很奇怪耶……”倪苇侬狐疑的盯着他看，总觉得关季礼从昨晚见过辛水灵之后，就变得怪怪的。
尤其是每当她提到辛水灵的名字时，他整个人就变得很紧绷，好像被踩中了什么痛处似的。
“我哪里奇怪了？”他蹙眉，“奇怪的是你，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信任，还带着她回家里住，你不怕睡一觉醒来，整个家都被人搬光了吗？”
“什么嘛！辛水灵又不是小偷，干嘛搬光我们家啊？我看你是工作躁郁症，每天防这个、防那个，防到最后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都分不清楚了，我真搞不懂你在怕什么？”倪苇侬推开关季礼，跳下沙发，不悦的嘟着嘴，不想再跟他争辩。
“你去那？”
“不想跟你吵架了，昨天晚上让水灵一个人半夜还要跑回家，我要亲自去向她道歉，你爱来不来随便你，反正我是不可能跟她断绝来往的。”说完，倪苇侬从皮包里翻找出车钥匙，准备出门。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关季礼只想了一秒钟，随即跟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小手，从她的手中拿下车钥匙。“等等，我送你去吧！”
“你……”倪苇侬睨了他一眼，感觉到关季礼的妥协，她娇媚的扬起一抹笑意，“呵，算你识相，不然我又要生气一整天了。”
“走吧！老婆大人——”关季礼搂住倪苇侬的腰，一同步出家门。
与其放着倪苇侬单独和辛水灵见面，不安的独自猜测辛水灵又会跟苇侬多说些什么，还不如让他亲自陪在苇侬身边，适度的缩短两个人接触的时间。
“我跟你说喔！水灵安排的法国行程，你一定也会喜欢的……还有，拜托一下嘛！你的脸上能不能多一点笑容？我是看习惯了，不过我怕会吓到水灵……”
“知道了，全都依你，行了吧？”关季礼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呵，就知道你最听话了。”她搔了搔他的头，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香吻，“乖，这是给你的奖赏喔！”
关季礼抚了抚脸颊，失笑，怎么觉得她对待他的态度好像在对待一只宠物一样呢？
不过这种被宠爱的感觉……呃，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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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我在“我们的地方”等你出现。
灵
关季礼看着手机上的简讯，眉头深锁，他看着表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投资部门传来的分析报告，心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他不懂辛水灵到底想干什么，他和她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为何要这样纠缠不清——
“哔、哔！哔、哔！”手机再度传来简讯的声音，他按下阅读，液晶萤幕上出现新的一排文字。
不论你会不会出现，我会一直在这等着你，我们之间的事，总要说清楚的，你以为逃避就能够解决吗？
会一直等着你，灵
关季礼阖上手机，烦躁不安的揉着眉心，他点燃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戒了多年的烟瘾似乎在这一刻蠢动了起来……
“哔，哔！”手机又响了，关季礼愤然将手机摔开，他用力捻熄烟，将西装外套勾起，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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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小路”是一个隐僻性非常好，座落在一条红砖小路上的花园餐厅，花园内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卉植物，甜蜜的花草味、清新的林木香以及迷人的古朴气息……
关季礼一踏进这里，思绪变得纷乱，在这儿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和辛水灵的足迹，她的笑、她的哭泣：他的痛苦、他的逃避……
好多好多的前尘往事，全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没想到事过境迁，才一转眼时间，回首已经十年过去了！
花园的底处，漂亮的藤蔓秋千，在他眼前轻轻椅着，他缓步走近，秋千上坐着一个女孩，她回头，对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那抹笑容已不是十年前的幸福恬淡，而是充满了苦涩。
那苦涩是他造成的吗？
“还记得吗？这座双人秋千，以前我们常常跷了课坐在这里，一聊就是一整天，为了和我见面，你总是想尽办法躲开你爷爷的监视——”辛水灵的手指滑过绿色藤蔓，下了秋千，记忆中的一切总是那么的美好，教人难以忘怀。
“水灵，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关季礼看着辛水灵，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无法挽回。
就算辛水灵依然无法忘记过去，但时间的轴已经运转了好久、好久……他们之间，已经无法再回头……
“没有过去，一直都没有过去！季礼，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握住他的手，泪水无法抑止的落下，“当年，我的确不该收不关爷爷给的钱，但是那时的我还那么年轻，我必须完成学业、必须负担家计，还有弟弟的学费……
“那沉重的包袱，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我没有其它的选择……”
“有，你有选择，你选择放弃了我们之间的爱情，不是吗？”关季礼自嘲的露出一抹笑容。
或许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辛水灵在生活上陷入困境，因而对她产生了误会，但所有的事情，都是以结果论定，因为当年的她接受了爷爷的支助，造成了如今的一切，路已经由她选择了，现在就不该反悔。
“我以为我可以放弃……也信守着对关爷爷的承诺，不再想你、不再和你联络……但是你始终在我的心里面，我没办法遗忘，真的太难了……”她摇头，紧紧挽住他的臂弯，这一次，她不要再让他从她的生命中离开。
看着她泪眼迷蒙，关季礼缓缓的抬起手，想抚去她脸上的泪水。
“为什么要放弃？因为十年前订下的愚蠢婚约，你必须葬送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季礼，你不要傻了好不好？以前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的你可以选择将过去的错误弥补，为什么不做……”
她握住他的手，让他的大手贴向她的脸庞，她要这个男人，她爱他，她绝不能再失去他了。
“水灵，你把这一切想得太天真了——”
“是我太天真了吗？你爱倪苇侬吗？你们的婚姻没有爱情，是不可能拥有幸福的——”
他爱倪苇侬吗？
如果看着倪苇侬的笑脸，他就能感觉到幸福；看着她哭泣，他的心就会跟着痛苦；见不到她，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思念；听不见她的声音，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剥夺了呼吸；拥抱着她，他就再也不想放手……
那算不算是爱情？
因为有倪苇侬的出现，让他的生活不再枯竭无味，她就像一把锁，轻易的开启了那个困着他的牢狱，跟她在一起，让他明白了什么叫作快乐。
曾经他是那么的反对企业联姻的决定，但现在，他却庆幸爷爷为他订下这个婚约，让他有机会认识倪苇侬，能够这样真实的拥有她。
答案，呼之欲出。
“我想……我是爱她的。”他的手轻轻的从辛水灵的脸庞移开，他不再犹豫，他知道他爱的是倪苇侬，再也没有任何的疑惑。
“不！你说谎。”她捂住耳朵，不愿相信他所说的话。
“水灵，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也应该拥有自己的幸福了——”
“不，我只要你、只爱你——”她哭泣着，冲向他，紧紧的环住了他的颈项。
她的唇瓣颤抖着，主动的吻住了关季礼的唇；他没有推开她，却对她的吻无动于衷，用冰冷的唇冷却她的反应。
她哭着吻他，他的无情，令她心碎了，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过去，仿佛在这一瞬间，形成一幕幕交错的画面，匆匆流逝，他们的爱情，似乎也在这一吻中，宣告了终止。
“如果这是别离，请你让我抱着你，一分钟就好……”辛水灵哽咽轻语，为什么这温暖宽阔的怀抱，不能再属于她？
凭什么倪苇侬可以不费任何力气，那么轻易的就拥有关季礼的爱情？
为什么她守候了十年、痛苦了十年，却要放手？
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一对相拥的男女藏匿在花间小路的浪漫花园中，喁喁私语，仿佛正诉尽情衷——
闪光灯悄悄在灌木丛后闪烁，捕捉着一幕幕引人臆测的画面，这星期八卦周报的头条终于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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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辛水灵说清楚之后，他的心头仿佛卸下了这么多年来一直背负着的感情包袱，一路上，他开车的速度极快，他急着想看他心爱的妻子，急着想拥抱倪苇侬，告诉她，自己对她的爱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滋生。
他爱她，这句话从他结婚之后，从未对她说过，这一次，他要亲口对她许下承诺——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关季礼推开家门。
屋内黑漆漆的，没有半点灯光。
他摸索着墙壁上的电灯按钮，突然一双柔荑从他身后，按住了他的眼睛，他被她吓了一跳，伸手想拨开，却听见倪苇侬如精灵般的声音。
“嘘，不要出声，跟着我走，惊喜就在眼前。”
她边在他的耳畔轻呢低吟，边拿起一条丝帕绑住了他的眼睛，像准备对他施展魔法的魔女。
他松懈下来，唇边扬起微笑，由着她来操纵一切，这小女人，总有那么多的把戏，让他的生活充满了刺激与惊奇。
她走到他的面前，诱人的拉住他的领带，引导他一步步往前走。
经过前厅、经过楼梯、再经过长廊……她身上洒着迷人的香水气味，就像是诱人的毒药，始终在他的身旁围绕着、包围着他，将他困进了猎人的陷阱。
他不晓得倪苇侬在玩什么把戏，但他却乐于配合，然后他听见房门轻轻扣上的声音。
随即，倪苇侬伸手，用力将他按在房门上。
他背靠着门，感觉到她小手开始解着他的领带——不过她很笨拙，解了许久仍然解不开。
关季礼笑了，按住她的柔荑，体贴的说道：“让我来吧！”
看着他轻易将领结绕了一圈解开，倪苇侬的声音带着一丝懊恼，“怎么这么容易解开呀？你一定觉得我很笨对不对？”
他摇了摇头，“不，你是最单纯的天使。”
“嘿，算你会说话，不过今天晚上可是一点都不单纯喔……”倪苇侬故意在他耳边轻轻呵气，像个性感的小妖精。
然后她将他手上的领带往旁边一扔，一边解开关季礼衬衫上的钮扣，一边将他带领到床边。
她将他推坐在床缘，然后站在他微敞的双腿间，小手绕到他的脑后，将蒙着他眼睛的丝帕解开——
关季礼慢慢的睁开眼睛，房间内点着数盏烛火，倪苇侬就站在他的眼前。
她身上穿着一袭透明的粉色蕾丝睡衣，透过烛火，映照出她引人遐思的姣好身材。
关季礼不自觉的抽了口气，心跳紊乱，抬眸看着站在眼前化成魔女的倪苇侬。
她正勾着他的颈子，低头望着他，巧笑倩兮，“今晚，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