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叩叩叩……急速非常的敲门声,让睡得香甜的季梅,被迫从美萝中惊醒过来。

“一大早是谁啊?”

她抓了抓乱发,脸色恶劣地瞪着仍在那边吵个不停的房门。

“谁啊?”懒洋洋走近门,她打开门的一瞬,首先把一记恶狠狠的瞪视,送给像是想把门敲破的罪魁祸首。“你想拆门……”

不遇,当她看清来人是谁时,起床气、坏脸色,统统合作地消失无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拆门的,门没事吧?”站在她房门外的,正是她怕得要命的肌肉男。

“门这种东西,就别管它啦!其实我是想问,你的手没敲痛吧?这才是重点喔!”她马上陪笑,唯恐会一不小心惹怒他这个大力神。

贵为房东,居然这么怕拽,实在是粉没骨氯。唉……

“我的手没事。”他还真的看了看手,像是只有肌肉发达,头脑却有点简单。

“有什么事吗?”她努力压下想打呵欠的欲望,挤出一点笑容来。

“阿七房间浴室的热水器坏掉了,他习惯早上洗个澡,但现在没法子洗,所以请我来叫你遇去。”

“热水器坏了……那叫我遇去有什么用?”她又不是水电工。

“阿七说,因为你是房东,有责任修好这房子里头的所有东西,还有,他跟我说,若发现你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就叫我提醒你,他知道林律师的电话。”诚实宝宝一字不漏地把白居易跟他讲的话全盘道出。

“……我知道了。”

死白居易,居然拿豪宅的继承权来威胁她!

她大步往七号房间过去,进去前不忘提脚,使力地踢房门一记,好宣泄她被迫当水电工的愤恨心情。

“什么坏掉了啊?”她瞪大眼眸,一副讨债的摸样。

“热水器。”

洗不了澡,白居易便滚回床上睡回笼觉,连头也懒得抬起来,只是从被子中钻出一只手来,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我告诉你,我大学是修读工商管理,不是水电工程!”看他那副睡得舒适的样子,她就气得要死。

为什么她这个房东得在一大清早被房客吵醒,然后满脸陪笑,来为他们做任劳任怨的水电工?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可怜、更凄惨的放松吗?

“林律师的电话号码是……”他把手缩回暖暖的被子里,用不太高,但确定她会听得见的声量,说出一串号码。

“白居易,你别欺人太甚!”她快要喷火了。

这回他连回答也懒了,干脆专心一意去梦周公。

可恶!可恶!可恶!她到底前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遇上这个姓白的混帐!

“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不保证能修好热水器!”

毕竟她又没修理热水器的经验。

没法拒绝,她只好走到浴室里,用她少得可怜的水电知识,去和坏掉的热水器拚命……呃……不!是议和。

也不知议和了多久,浴室突地传来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声,躺在床上的白居易眼睛不情愿一睁,由床上起身,走进浴室一探究竟,一连串动作看似懒洋洋,但事实上速度很快。

“你在叫什么?”他揉了揉眼,顺道打了个呵欠。

虽然,那道杀猪声和季梅平日的声音有很大的分别,可白居易就是能一下子听出,嘶喊声是属于她的。

“我的手……呜……”眼角挂着一滴惹人生怜的泪珠,她将视线投放到右手手掌正在流血的伤口上。

血红的颜色彻底唤醒白居易,残余的睡意旋即被驱赶至无人之境。

“你怎么会弄伤自己?”他立即蹲下身,温柔的拿过她受伤的柔荑,紧张地仔细察看。

“就是这个烂热水器!”她愤恨地瞪着那个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了下来,修理未完手先伤的热水器。

要检查它哪里出了问题,当然得拿它下来,当她好不容易拿下它,兼用不知打从哪里A来的工具“剖开”了它,正想进一步行动时,她幼嫩的掌手便不小心划过锋利处,一道血痕随而诞生。

“亲爱的房东,我是请你把它修好,不是叫你修理自己耶!”白居易翻了翻白眼,明显封她把自己弄伤一事有所不满。

“你以为我想啊!”

这是什么样的冷血态度!他以为她想伤到自己吗?她又没自虐倾向!

“好了、好了,来。”他带她离开浴室,让她在床上坐下来,然后从柜子中拿出一个药箱,“手伸过来。”

拿出一些消毒水水、棉花、胶布等的东西,他温柔地替她消毒、上药,动作之熟练,让她为之哑然。

“阿四他常弄伤自己,久而久之,就熟练了。”像是看穿她在想啥,他道。“好了。”

仔细检查一遍,他拍了拍手,把药箱收好。

“谢谢。”她不自觉脱口而出。

她在谢什么?是因为他这个元凶她才会受伤的耶!是他该跟她道歉才是!

自从搬进这豪宅后,她的脑神经便频频出错,而每每出错,都和眼前这个现代白居易脱不了关系。

这只是偶然而已!绝不代表她和他之间,有什么微妙的牵连!

对!没错!

努力说服自己,季梅下仪式猛点着头。

“包扎而已,不用客气。”他直盯着她,“对了,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怎么常常无端端摇头、点头的?”

这可不行啊!他很喜欢看到她呢!虽然,他一向没有歧视身体残缺的人的陋习,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比较喜欢完整无缺的她。

“这和你没有关系。”季梅假咳一声,藉此掩饰说谎。

没有关系?是有关有系才对!她会做出连自己也不解的动作,全都是因为他!

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才相识没多久的白居易,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不过,季梅忽略了的是,有些事,不论承认与否,它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着!

“你不想说便算了。”不想逼她,耸耸肩,转过身,他往浴室走去,

“热水器我来修理好了。”

“你懂?”灵动的眸子睁圆了一点,在好奇心作祟下,她脚步跟上他。

“懂一点。”半蹲下身,他开始动手。

“你懂还叫我这个超级门外漠去修?”她双眼睁得老大,可这次是因为愤怒。

“你是房东嘛!”他回过头,说得理所当然,再次成功的激怒她。

“好!非常好!”她压下怒火,不想一大早就气坏自己的身子。

她跟这个“不正常之最”还得相处半载时间,若每天都气个半死,那她说不定半年后就命丧黄泉了,还遇什么好日子?

“那你慢慢修好了!”

天外飞来的麻烦,因为她一道伤可以甩开,她应该高兴。

事实上,她还有一堆问题要处理,才没空和他再抬杠下去。

而目前最迫切要解决的,就是伙食费的问题。

一屋五个人,冰箱全无食物,而她的银行结存只有八百多块,横看竖看,也不能撑多少天,若房客四人帮肯每顿饭都以最便宜的跑面解决的话相信还能多撑几天,但她不敢奢望他们会替她着想,那集合三个租客而来的十七块租金,就是最佳证明。

基本上,她已经没指望过那个冰山美男子会缴多少房租,做人还是靠自己,遇去她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她就不信不能搞定目前的困境。

她决定找兼职,全职不适合她,原因一,经济差,全职空缺少之又少,找了也是白找,浪费时间;原因二,以她豪宅房东五天一小扫,十天一大扫的超重工作量,不容许她再去做全职工作。

“嗯……什么兼职是我做得来,而又不难找的?”她边想,边回到自己房间。

“对了!”

突地,她灵光一闪,马上跑到电话旁边,凭着超凡的记忆力,拨了通电话给她在出版社任职的朋友,那个朋友自大学起即在出版社兼职,直至大学毕业才转为全职。¨

他们出版社是以出版翻译小说为主,翻译小说,当然需要精通各国语言文字的翻译者喽!

国中开始,季梅就对外语很有兴趣,是以,闲时她都会主动进修各种外语,到她大学时,除了中文、英文外,她已经写得一手好的法文及德文了。

大学时,她也兼职做翻译,可做了没多久,她就发现翻译是项挺闷的工作,她喜欢学外语,但对翻译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所以,大学四年,她主要是当家教赚生活费,翻译她已好几年没碰了。

没想到现在山穷水尽,竟要重操就业,唉……生活逼人哪!

“你想接翻译的工作?”电话接通后,朋友在电话那边说。

“是的,可以麻烦你帮我介绍几份吗?”

“可以啊:没问题。”

‘_真的吗?谢谢你。”近来运势实在坎坷得紧,这么简单便得到工作,让她有点感激涕零。

“一份稿子的薪酬是……”朋友说了个金额,“你有没有问题呢?”

“没有、没有。”她觉得薪酬还合理。

再说了几句,季梅便挂了电话。

“若能如期完成那几份翻译的稿子,这个月的伙食费应没有问题,至于其他因豪宅而来的什么电费、瓦斯费、水费的,若省吃俭用一点,应该也没太大的问题吧!”找到解决方案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生活虽然难熬,但总有光明的出路。”要相信人生,老伯伯说的是。

她扬起一抹笑意,抖擞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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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出版社拿了翻译的稿子及预支了一部分的薪水后,季梅顺道去了超市,买了这几天需要的菜,然后大包小包的回到豪宅。

岂料,才踏进厨房,想把新鲜的食物放进冰箱时,季梅才发现,倒霉不已的自己,再次遇上电器坏掉的情况了!

“我的运气背得真彻底!早上才遇到热水器坏掉,现在居然又遇到冰箱耍脾气了?”她尖叫出声。

她可怜的手掌心还在疼哩!

“神啊!请别再耍我了好不好?冰箱坏了,那我买回来的东西怎么办啊?眼睁睁看着它们坏掉吗?”

幸运碰上超市大减价,她一口气买了挺多东西的,可人算不如天算……

她现在已经很穷了,受不起食物白白浪费的打击啊!

“这种瓜不好吃!”正当她沮丧不已时,厨房传来白居易的声音。

她回过头,看到他正在检视她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

“你别碰!”心情超恶劣的她,一手抢下他擅自拿取的东西。

“你好凶耶!”他瘪了瘪嘴,彷佛季梅欺负了他。

“别吵!”

现实已经有够残酷了,上天还把这个从十八层地狱偷爬出来,就是为了气她的恶魔送到她身边。

“你买那么多东西,怎么不放进冰箱?”不甚在意她的吼叫,白居易问。

“冰箱被你弄坏了!”昨天还好端端的,一定是因为这个白吃白住的家伙,才会突然坏掉的。

“又关我的事了?”他露出非常无辜的表情。

“你不帮忙就给我靠边站!”她现在已经有够气了,不用他来火上添油。

她紧皱着眉心想该怎么把冰箱恢复原状。

“热水器坏掉没关系,反正豪宅多的是浴室,可冰箱只有一个,现下食物又堆了一桌……总之就是麻烦大了!”她叹息,低声自语。

见她不理他,后者只好耸耸肩,往厨房出口走去,快要走到门边时,像是忽地想起什么,他回过头,“对了,热水器我修好了喔!”

“知道了。”她敷衍地道。

这家伙就是爱吵,吵得她想静一静想想办法也做不到,真是!

“喔。”始终得不到她多一分的注意,俊美绝伦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过了一秒,季梅才意识到刚才白居易说了啥。

“等一下!别走,你说你修好热水器了?”

“嗯。”听到她的挽留,他喜形于色地转过头。

“修好的定义是可以安全使用?”

“当然!我在修好后,弄出一身汗来,于是顺道洗了个澡,热水器没问题喔!”

看来,这白吃白住的家伙,也可以有一点点贡献嘛!

“那你把冰箱也修好。”

“咦?”突如其来的工作让他微愣了一下,反射性地说:“这不是我的工作吧!”

事实上,修理热水器是因为目睹她受伤,不忍之心顿生,他才很绅士的接手,虽然他对维修是有那么一点知识,但这种体力劳动又费神的工作,他没太大兴趣。

“我知道这豪宅所有工作都是我的!可我对电器没辙,冰箱又不能在这时坏掉,拜托!帮我修一下。”

虽然拜托他非她所愿,但大淑女能屈能伸,若一句摆脱能消去一个麻烦,她很乐意拜托他。

“你求我?”他眨眨眼,迷人的双瞳闪过浓烈的愉悦笑意。

“是啦!”这家伙非得要把话挑明来说吗?

“那好吧!我帮你。”他一笑。“不遇我没修过冰箱,可能需要多一黠时间。”

“不能过久喔!肉不能搁在外面太长时间,虽说现在已是入秋,但还是尽早把它放进去冰着比较安全,这肉可花了我不少钱呢!”

“我当应你尽速搞定它,可以了吧?”

他不喜欢劳动的工作,但如果能够帮上她的忙,他倒是十分乐意。

至于原因嘛,还是老答案——不知道。

他只知道,能替她解决麻烦,他很开心、很有满足感!即使入选全世界

最顶尖名建筑师五大之一、经他手的建筑物,无一不获得业界的激赏……感受都及不上现在!

不再多想,白居易立即拿过工具箱,开始抢修冰箱的大工程。

他勤快的态度,不禁让季梅心生出一丝好感,那抹甜意虽隐隐约约,但却是确切飘过她的心头。

凝祝他好几秒,她才离开厨房。

她可不是打算去偷懒,她是要去工作,先预支了出版社一部分薪水,不好意思工作开天窗。

她不是对自己的工作效率没信心,而是对入住适怪胎集中管的自己有多少私人工作时间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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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心一意工作了雨个多小时,季梅从书桌抬起头时,已是中午时分。

“啊!该做饭了!”

她吗上飞奔出房间,往厨房跑去。

“你来了。”正在厨房煮午饭,白居易见到她,露出一抹微笑,“我正在煮玉米浓汤,你来尝尝看。”他递给她一只试味的小碟。

没料想到他会煮东西,她愣了愣,然后下意识接通那只小碟,尝了口。

“好喝。”她由衷道。

“是吧!”得到称赞,他更高兴了。“我的厨艺又进步了,决定休假是正确的:这一年多的彻底休息期,还真的把我潜藏的天才特质全发掘了出来!”

季梅发现,白居易实在是个拥有很多重性格的人,一下子超级自恋兼自以为是,一下子一副古道热肠的摸样,一下子又孩子气得让人觉得他很可爱,而更多时候喜欢威胁齐人,让她与起海K他一顿的念头。

就以今天为例,一大清早首先浮现的,是他爱尔兰人的性格:之后帮她修理熟水器及冰箱的他,却又带着可爱孩子的影子:而现在正在煮饭的他,

又摇身一变,变成了自大狂。㈨

短短一个早上,他就变了几种性格,还真让她摸不着头脑!

不过,多重性格都不是他最属害之处,他最最厉害的,是以平常的语调,说着平常的话,配以平常的表情,却能令她气得不能再气!

“一年多的彻底休息期?”她听出好奇。

“休假”、“休息期”这些字眼,意味着他本来是个有工作的人。

“你也有工作吗?”

他那摆明白吃、白喝、白住的欠扁态度,加上他的名字,让她一直有一个感觉……他是个不事生产、对社会毫无贡献的无业游民。

不遇,说也奇怪,随着相处时间一点一滴增加,她眼中的白居易,益发显得气宇不凡,看起来像是个有着极显赫、极辉煌背景的人。

如果这是她的错觉,为什么这个想法会这么强烈?如果这不是错觉,那白居易就是个有钱人!可是,有钱人怎么会突然跑到这豪宅来当房客,还摆出一副很穷的样子来?

愈想愈不明白,愈不明白她就愈想搞清楚!

有关白居易的一切,季梅都有兴趣知道,更确切点来说,白居易的所有事情,她都有税不出为什么的强烈欲望想知道。

“有。”注意力落在正烹调中的美食上,白居易随意地应一声。

“什么工作?”

他真的有工作!?好心迅速发芽,茁壮成长。

她想了解他多一点,这是她心底最真切的渴望。

“你是问休假之前的工作,还是休假中的工作?”见她像是对自己深感兴趣,白居易也乐意暂且停下煮食的动作,看着她问。

“两者。”

“之前嘛,是建筑的,现在则是做兼职厨师。”他吐实。

“建筑?兼职厨师?”好不搭调耶!

“不是我自夸,我烧的菜啊,吃过的客人全都赞不绝口呢:餐厅老板曾多次请求我做全职,但没人会在休假中去苦苦干活吧!做兼职厨师,只是为

赚我环游世界的旅费罢了。”

虽然是兼职,但因为他手艺实在一流,老板为留住他这个天才厨子,薪酬可优得很!

“我可不想被全职榨光了时间,没空去做自己爱做的事!”

“你在环游世界?”季梅追问。

“对!”他点点头,“算了算,由美国出发,到现在……也过了一年零四个月了。那么多国家,台湾是我逗留最久的地方,差不多有四个月!”

前不久,白居易想过是时候离开台湾了,不过,在季梅出现后,离去的念头便彻底打消了!

有她在的地方,他拾不得离开一步。

“你为什么环游世界?你是美国华侨吗?你说之前是做建筑的,是指哪方面的工作?为什么来到台湾之后,却跑去当厨子?”季梅连珠炮似地发问,像是恨不得马上揭出白居易整个背景来。

白居易饶富兴味地盯着她看,优美的唇角漾出漂亮魅惑昀弧度,“我不是跟你讲过了吗?不要爱上我!”

“谁……有空爱上你?”季梅立即否认撇清,但瞬间浮现的猪肝脸,却很不合作地跟她高唱反调。

哪有人会爱上他这种性格分裂的人啊?她只不过是想了解房客多一点,好从他身上敲诈出房租……呃……不是!是在他身上推行“诚意感动合理租金缴纳计划”!

“如果你不希望我误会,就请你别用热情如火的目光盯着我看,还有,不要不停地追问我的事。”

他是不介意让她知道他的事,说得再正碓点,他很乐意让她了解他,可当他看到,她一副急切想摸清他一切的样子,逗她、跟她抬杠的兴致便来了。

“你误会是你家的事,总之,我、没、爱、上、你!”她刻意强调。

“你有听过‘越描越黑’四个字吗?”他笑得灿烂。

季悔为之哑然,她反复强调,真的好像只是拐个弯,间接承认她已在不

知不觉间,被白居易吸引了。

“哼!清者自清,懒得跟你再说!”好不容易,季梅才想到这几句下台阶的话来。

但,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不屑再搭理他”的摸样,骨子里,她不住的反问,究竟自己是不是真的“沦陷”在这个现代白居易手上了。

看到她在思索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上他,白居易便觉得莫名的欢喜!

现下,他超级愉悦的心情,比一般人连中三次乐透头奖,还要来得高兴!

白居易不禁问自己,会以为季梅疑惑是不是喜欢他,而产生异于平常的激烈狂喜,这是不是代表——他其实也喜欢上她了呢?

嗯……这问题吗……答案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也不太明了!

对自己有可能喜欢上季梅,白居易显得一点也不抗拒,这让他有点哑然,毕竟,他俩相识的日子并不长。

不过,喜不喜欢一个人,不是用时间来衡量,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为免气氛冷下来,白居易故意另起话题:“对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老先生要订出房东、房客的规定?”

“这……想是想过,但想不出原因。”老伯伯死了,要问也没办法问。“慢着……难道你知道原因?”

“大概吧!老先生很爱跟我们聊天,闲谈间,他说自己年轻时只故着工作,都没尽情玩过,现在年纪大了,退了休,没工作在身,希望玩个够,补偿年少时错失了的黄金岁月。”

“原来是这样。”谜团终于解开。

原来她现在之所以那么惨,全因为老伯伯年轻时没玩过!而她,就成为老伯伯玩心大起的牺牲品。

“汤做好了!意大利面也可以吃了,只要把蔬菜鲜荀拌碎蛋沙拉弄好,一顿美味的午饭就完成喽!你去叫阿六、十三下来吃饭吧!”阿四上班去

“我去?”季梅指着自己。

“当然,我在做饭耶!”小心翼翼把浓汤、主菜先端到厨房的小桌子上去,他又回头做沙拉。

他说得没错,本来做饭是她的工作,他肯主动在修好冰箱后,帮忙做饭已经很好了,她这个努力房东也该做点事了。

想起冰箱,原已踏出厨房的她回过头,问道:“冰箱修好了吗?”

“嗯。”他点一下头。

“这就好。”

季梅安心地离开厨房,快步走一会,便爬上回旋楼梯,顺着房间的顺序号码,首先到达六号房间。

“冰山……呃……不是,阿六,午饭做好了喔!”

这里的人还真奇怪,居然喜欢以房间号码来称呼自己,到目前为止,她也只知道白居易一个人的名字。

白居易是他的真名吧!季梅禁不住疑惑起来。

说真的,哪有父母会替自己的孩子取这种名字啊?难道就不怕他会被其他朋友取笑吗?

当季梅正胡思乱想着,六号房间的门打开了。

不是开门声让她从思褚中清醒过来,而是一阵寒彻心扉的冷风向她吹来,才把她吹回现实。

季梅这才意识到,冰山美男子已经站在她面前。

“可以吃午饭了。”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搔搔头,觉得他的冰气指数又更高了。

冰山美男子点了点头,关上房门,饶过她,率先走在前头。

“这屋子的房客还真我行我素。”季梅小声地说。

她走了几步,才发现忘了找十三,或许是她下意识想逃避去接触他,可她没有选择,只得硬着头皮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

深吸一口气,她敲了一下门。

“十三,你醒着吗?我是……”她该怎么形容自己?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个合适称呼,干脆跳过算了,“午饭做好了,你要不要一起下来吃?”,

她等了将近一分钟,但房间里头也没半点动静,她打算走人。

这时,房间无声开启,一道阴风霎时向她席卷而来。

根本没法漠视那阵阴气,季梅嘴唇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缓缓回过头。

十三还是那副黑衣、黑裤、黑手套的摸样,当然,他的象征——一头盖住脸部的及腰长发,还是一点也没改变。

“呃……你要一起用餐吗?”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在抖。

长发男微微颌首……呃……她应该没看错吧!

“那……一起下楼吧!”

他都已经出来了,她总不能把内心的恐惧表现得那么明显,跟他分开行动吧?

十三这次没什么表示,只是拖着彷佛颇沉重的步伐,缓缓走着。

为配合他的超蜗牛步速,她只好也跟着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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