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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轻扇、柔舞有说有笑地经过长廊,正好看到竹雪寒站在廊上。

他凝望着廊外的茵缘草地,她们则被他专注的神情迷得陶醉。

「参见竹太傅。」两人暗自窃喜,为遇到他而开心。

想到他要和公主结为连理,心里就更加高兴,因为能天天见到他,就可以和其它宫女炫耀。

竹雪寒侧身对她们微笑。

「轻扇、柔舞,免礼。」他擅用语言的魅力,先叫出名字,让她们有好感。

「谢太傅。」两人互换一个开心的眼神,为他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而开心。

竹雪寒撤下笑容故作忧郁,俊眉微微蹙起,像是被什么事所烦。

双婢不知那是故意装出来的,以为他真的有什么心烦的事。

柔舞先问:「奴婢见太傅愁眉不展,斗胆请问太傅为什么事心烦?」

唉!竹太傅真是天生美男子,不管是笑容或是愁容,都让人着迷;公主能嫁给竹太傅,真是让所有人嫉妒!

「这些事说出来也没人能帮我,多谢两位的关心,竹雪寒铭感五内。」

「太傅,轻扇、柔舞虽然只是下人,但为了让太傅开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轻扇拍拍胸脯,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柔舞觉得轻扇太夸张,不过也符合她们想帮竹太傅的心情,就接着说:「是呀,轻扇、柔舞都希望看太傅开心,请太傅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吧!」

竹雪寒脸上的邪气更重,因为他的计谋成功了。

他装出一副很感激的样子,「谢谢两位的关心,其实也只是一些小事,就当是竹雪寒的牢骚,两位可以不要放在心上。平日公主对我有误会,自从皇上赐婚后,公主更是避不见面,可我有些事情想告诉公主。」

「这不是大问题,太傅请和我们来,马上就能见到公主。」

「这行不通。公主曾交代所有宫女,不可让竹雪寒踏入长烨宫一步。要是两位带竹雪寒进入,只怕会遭到其它宫女的为难,还会遭公主的怪罪。竹雪寒不能因一己之私害两位受罚。」他一脸谢意,眼神绽放无限魔力。

「这……」柔舞陷入两难。

她们刚才还说要帮助他呢!现在却无计可施,但竹太傅为人实在很好,不但怕她们遭人为难,还担心她们会被公主处罚,让她们甜在心中。

两人低头沉思,都在为竹雪寒想办法,可能智谋不高,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若能知道公主的行踪,不但可以不害到两位,还能把事情告诉公主……」他用思索的口气暗示还有这个方法。

「行!」柔舞、轻扇同时答应。「我们这就把公主一天的行程报告给太傅知道,要是太傅以后还想知道,我们会全力配合!」

「轻扇、柔舞,谢谢你们,竹雪寒一定不会忘记这份恩情。」他是真心高兴,笑容来得比平日灿烂。

「竹太傅不必放在心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柔舞因他的笑容羞红了脸,看到一旁的轻扇也羞得小脸涨红。

她们被竹雪寒慑人的魅力迷得团团转,甚至忘了公主才是她们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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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纷听到赐婚一事,马上带着贺意来到长烨宫,却发现月芽闷闷不乐。

「皇姊,你是怎么了?要嫁给竹太傅,怎么一点都不开心?」猛然想起过去两人的对话,她恍然大悟,「喔,我想起来了,你曾说过你很讨厌竹太傅,可是他都快成为你的驸马了,你应该要抛下成见,重新接纳他才对。」

霜纷能说得轻松,是因为她崇拜竹雪寒的风采,算是站在他那一方。自然会用他那一方的心情,向站在另一方的月芽这么说。

霜纷为敌方说话,让月芽有些不悦,但她想起霜纷向来率直,不懂他人的心情,也就不再追究。

「我想我听不进这些话,你还是去跟他道贺吧!不过他要娶我,应该会和我一样心情都不好。」月芽无奈地下逐客令。

竹雪寒一定知道她很讨厌他,现在他得娶她为妻,相当于他得天天见到厌恶的人,他一定也不好受。

父皇的意思,让人好困扰!

月芽莫名想起发高烧那件事。

那个亲吻她、喂她药的人,一定是竹雪寒,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朦胧的感觉像沉浸在爱情里,好像是从那日起,她就开始长大了,不再顽皮嬉闹。

是因为她知道有人爱她,才收起少女的青稚吗?还是因为他喂她吃的药,真会让人一夕长大?

她多心地想着,他不是对她有爱意吧?不会的,她如此厌恶他,他应该非常清楚,不可能会爱她。

可她每次见到他,他都会对她笑,而且能察觉到他眼里燃烧着炽火,所以才不愿正眼看着他。

他爱她……月芽不敢再想下去。

「才不呢,我刚才看到竹太傅满面春风,分明是因为赐婚而开心。」

霜纷是很喜欢竹雪寒,可身为女性的敏锐,多次发现竹雪寒看皇姊的眼神蕴藏着浓烈爱意,她倒也乐见两人结为连理。

霜纷的反驳让月芽一震。

他会因赐婚而开心?那她的揣测不就对了……

「不!」她不相信!

「皇姊,你怎么了?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是不是霜纷说错什么,让皇姊不开心?」

月芽回过神,知道自己失态了,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不……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太疲劳了才会失态,对不起。」

「没什么,皇姊不必道歉,是我大惊小怪。皇姊,你快休息,我要回去了。」霜纷为人率真,知道她不是生自己的气后,也对她露出笑容。

「嗯,再见。」月芽因心里的震撼而有些疲惫。

霜纷出去后,她深吸一口气,眺望着窗外巍峨的赏星楼。

就在赏星楼上,她的终身交付在他的手里,她虽是不情愿,但心里却有份奇特的共鸣,和表面上的不情愿背道而驰……

她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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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一事,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其中芯妃的反应最激烈,她从知道那刻起,看到人就骂,看到东西就砸。

虽然她是妃子,和竹雪寒没有未来,但只要想到雪寒以后会抱着她最讨厌的月芽,还会和月芽有子嗣,她心头那把火就熄不了。

芯妃斟了杯水一饮而尽,心头那把火还是未熄,她想再斟一杯,但茶壶却没有茶水流出来。

「来人!」她粗暴地将茶壶丢回桌上。

所有宫女都跑得不见踪影,全都怕被芯妃迁怒,所以芯妃叫了好多次,都没有人回应,也不见半个人。

「你们都死哪儿去了!」

芯妃抓起桌上的茶壶往门口方向一丢,却被人一手接住,免去无辜茶壶的死罪。她以为是宫女,正想破口大骂,但当她看到来人,话到嘴边就硬吞下来。

接住茶壶的人正是让她生气的主角。

「竹雪寒,你还敢来!」

竹雪寒的魅眼填满笑意,他关上门,再将茶壶重新放回桌上,坐在芯妃的身边,用手指轻佻的划过她的脸颊。

「请问娘娘,为何微臣会不敢来?」

他的魔力臣服了芯妃,更惹得她吃醋,但他倒是不慌不忙,只感到是意料中的事,不值得惊奇,也不值得荣幸。

近日他的眼线告诉他,自从芯妃知道这件事之后,气得迁怒所有人。他就知道该来安抚她了,不然会功亏一篑。

「你自己知道。」芯妃被他的手指划得怒火消了一半。

「娘娘应该体谅微臣不能反抗君命。」他故意装得很委屈,要芯妃相信他是被迫答应,不是自愿。

他现在真正的心意是沉浸在赐婚的喜悦里,但芯妃的价值不低,值得他编织谎言套住她。

不过这只是在虚与委蛇。

「这么说……你不是自愿的?」芯妃听了他的谎言不但消去怒火,还有点开心。

竹雪寒哄女人的手段是无可比拟的绝,芯妃再一次堕落在美丽的谎言里。

「要是自愿,岂会选上爱摆架子的月芽?论年轻,她不过小你两岁,但你却比她撩人,要是真让我选,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要说违心之论很容易,但说出不爱月芽的话,他有点愧疚。

月芽……那枚带锋的初四夜月勾住他的魂魄了。进宫那刻起,从未想过会遇到她,更没有想过不动的真心有天会因她溃败!

「你的嘴巴比我做的糕点还甜……」

芯妃被美丽谎言迷得心神全失,纤手忍不住抚上他的胸膛,传来的熟温令她想起那夜的激狂。

那晚,她被他的身子挑得身心沦落,激情一整夜,等她醒来时,他已经将她抱回寝院,体贴得令她感动。

竹雪寒察觉她眼里的回想,索性推波助澜,要让她想得更完全。

「再怎么甜,也比不上娘娘的甜美。微臣只要想起娘娘那夜大方让微臣欣赏娘娘的美丽,就感到万分荣幸。」竹雪寒魅惑众生的双眼闪烁着反感,但不一会儿就消失。

对他而言,没什么比进宫目的来得重要,虽然他清楚自己已经爱上月芽,但他强盛的企图还是盖过对月芽的爱。

他目前该做的,是要先取得芯妃的信任,才能推动下一步棋。他强迫自己别想着月芽,应该专心去钓芯妃才对。

「你还记得本娘娘的好,算你有良心。」

芯妃柔软的娇躯贴上他,丰满的双乳肆意磨蹭他的胸膛。

「想不想再欣赏本娘娘的美?」

「现在不是好时刻,不能让娘娘的美完全绽放。而且万一有人经过,偷看到娘娘的美丽,微臣可是会吃醋的。」

在这么紧促的时间下,他可没有办法用替身,而且他又不愿意亲自上阵,就编织谎言打消她的淫意。

她靠在他身上,的确是舒服又撩人,每个男人都会享受这份感觉。

可他只要想到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也是这种模样,就让外在和内在都爱干净的他作呕。

没办法,他讨厌不洁,也讨厌不洁身自爱的人。

「这……好吧,本娘娘也不想让人任意观览,就算了吧!」

「娘娘英明。」竹雪寒躲过一劫,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下次观赏的时间,本娘娘要像上次那么久……」芯妃不能享鱼水之欢,贪婪的用一双手抚着他的身体。

「当然!」他在心里冷笑芯妃的愚蠢,再次被他哄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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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人多口杂,赐婚这件事情像潮水一样,无可抑制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早晨,月芽依例到贵安宫向母后请安。

端坐在凤仪木座上,贵气逼人的中年美妇正是当朝皇后。左右各站立四名宫女,八婢一字排开,正中央的皇后显得特别有威仪。

月芽身后跟着轻扇、柔舞,她离皇后十步遥,恪遵宫礼地跪下。

「月芽向母后请安。」

她现在的心情是惴惴不安,方才轻扇告诉她,皇后娘娘知道这件大事,她就烦闷地叹口气。

现在见到母后,很怕母后提起这件事。

自从前晚父皇告诉她这个坏消息,隔日短短十二个时辰,就有一堆人提起这件事,多到让她怕了。

有些是祝贺,大都是身边的人,像宫女和御绣师。她虽然不情愿,仍然谢谢她们的祝福。

有些是因妒而来嘲讽,最多的是妃嫔。

她们行径未免太大胆,毕竟她们都是皇上之妾,怎能因吃醋而分不清楚角色?

来的嫔妃很多,令她产生一份难言的反感,又开始胡思乱想,那些女人都爱慕竹雪寒,和他有暧昧关系吗?禀着是为父皇的面子着想,她理直气壮地怀疑起来。

但她没想到会有这种想法的人应该是吃醋的情人,或妻子……

「月芽儿,快平身,母后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昨天中午,她听到那个消息之后,就急着要见月芽,但屡屡宣不着,干脆等到月芽今天自己来。

月芽木然地看着母后脸上的欣喜,内心又开始叹气,看来是躲不过了。

最亲最爱的人是母后。母后问话她当然不烦,但母后的观察力惊人,怕自己的不情愿会被母后发现,那时才麻烦。

母后生性贤淑传统,若是知道她不想嫁给竹雪寒,一定会劝她。母后的劝说通常都很久,最后会变成疲劳轰炸,她怕她会听到昏倒。

皇后拉着月芽的小手,一起坐在凤仪木座上,欣慰地笑道:「月芽儿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母后本来一直担心,皇上会因为太疼爱你,而不肯让你出嫁。现在可好了,原来皇上真正的意思是要月芽儿嫁给竹太傅。竹太傅为人温文儒雅,擅书画、工诗词、学识过人,而月芽儿的典雅,和他刚好是一对璧人。」

八个宫女里有竹雪寒的仰慕者,她们都知道公主对太傅很冷淡,再听到皇后不知情的话,不禁同时面露鄙夷之色。

宫里所有女人都对竹太傅很好,就只有月芽公主对他冷淡,却能成为他的妻子,让她们不平又妒恨。

「母后这么说,是很希望月芽快嫁出去吗?」她好伤心,最亲爱的母后不懂她的不情愿,反过来庆贺她终于嫁出去。

「当然不是,母后是为你能嫁给竹太傅而喜悦,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嫁给他是好事。」

母女连心,皇后看出月芽眼里的难言之隐,心下有了谱。

「你们统统退下,不许靠近这儿一步。」皇后温婉又不失威仪地下令。

等女婢统统离开之后,皇后凝视着月芽。

「月芽儿,现在没外人了,说出你心里真正的话吧!」

她之所以驱退所有外人,是因为她知道月芽心中的话不可告人。

月芽本来的郁闷让皇后的这个动作扫去不少。

「母后,所有人里,还是你最了解月芽……」也只有母后能听她说话。

「究竟是什么事?」皇后感到兹事体大,不然月芽不会如此凝重。

「母后真的觉得嫁给竹雪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月芽不尊称他是竹太傅,而叫他竹雪寒,轻视的意思极重。

「当然。方才母后已经说过竹太傅的种种优点;莫非月芽儿不想嫁给竹太傅?」

「月芽不敢对赐婚的父皇生气,但对于嫁给竹雪寒,是真的不情愿。」

皇后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

「母后应该有听过,竹雪寒自仗外表和宫女、妃嫔有暧昧关系。那日月芽亲眼看见他和芯妃同游荷花池,还眉来眼去。像他这种人,要月芽嫁给他不是太不合理了吗?过去月芽常觉得他不是好人,瞧他一脸邪佞、心机深沉,一定和月芽想的一样!要月芽嫁给他,是羊入虎口。」

她一连举两个例子,要皇后相信她嫁给他是一件错事。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皇后失声笑出来,「流言本来就不实在,你相信那些流言,对竹太傅不是太不公平了吗?而且你说竹太傅不是好人,那是你多心了。竹太傅教导阳儿有方,还不时帮助皇上解决难题,朝中上下都赞扬他,连母后也欣赏他的计谋。竹太傅的所有作为都是可圈可点、忠君爱国,你怎能从自我以为来认定他不是好人呢?」

她再怎么溺爱女儿,也不能让月芽误会竹太傅的为人,便挺身为竹太傅说话。

皇后的举动纯粹是好意,但月芽又开始闷闷不乐了。因为霜纷也曾为竹雪寒说话,现在再加上母后,她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所有的人都能为竹雪寒说话,就只有母后和霜纷不可以!因为她们是她的亲人,她们替他说话,她会更加难过。

不过竹雪寒真厉害,不知道是耍了什么手段,让霜纷、母后都站他那边。

既然话不投机,月芽就不愿再多说了。

「母后,月芽已经请过安了,不妨碍您,月芽告退。」得不到支持,她耍起性子,冷硬道出辞意。

「月芽儿……」面对女儿突来的转变,皇后颇感自责。

都是她太过偏袒竹太傅,忘了聆听月芽的不满。

「好吧,你要是想走,母后不怪你,但母后希望你能放开成见,去了解竹太傅的为人。」

月芽不再说话,福了福身退出去。

「唉……」一件喜事有一方不情愿,她却无力排解,愧为人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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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月芽不回长烨宫,反而到徐曦宫找最后一个亲人。

今年十一岁,有俊秀雏形的小太子清阳一知道月芽来了,不顾宫人呼喊便冲出来迎接。

「月芽皇姊,阳儿好想念你啊!」

宫中连他算在内,有十二个皇女、一个皇子,但只有月芽和他是同父同母,感情自然浓厚,他也特别喜欢这个皇姊。

月芽远远的就看到一道紫色身影,夹带响亮童音朝她飞奔过来。

清阳的热情融化月芽在贵安宫的不快,她也热情回应。

「阳儿,皇姊也很想念你,近来乖吗?」

「嗯,阳儿很乖,而且阳儿的文章做得愈来愈好了,还得到太傅称赞呢!」

小太子炫耀似的说,彷佛要得到竹雪寒的称赞比登天还难。

又听到他的名字,月芽脸上闪过一丝厌烦。

「阳儿真努力,几年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勤政爱民。」厌恶竹雪寒是另一件事,她仍真心称赞小太子。

「对啊,太傅也这么说。将来本太子要做一个好皇帝,比汉武帝、唐太宗都好的皇帝!」

又听到他,月芽不止厌烦,还非常愤怒。

这个竹雪寒,很会耍手段嘛!让霜纷、母后、阳儿提到他时,都眉飞色舞。这种人分明就很有心机,才能让一堆人被他骗了还不知道。

「嗯,阳儿一定能成为震古烁今的好皇帝……」满腹皆是对他的厌恶,月芽铁青了俏脸,说话也虚应了事。

「皇姊,我们别在这儿说话,进来说吧!阳儿有好多话要说啊!」小太子没察觉她的神情古怪,仍然兴高采烈拉着她。

月芽在想着竹雪寒的心机,任小太子拉进去。

她才一进大厅,就看到竹雪寒坐在厅里一边品茗,一边和宫女有说有笑。

本来的满腹厌恶在看到这个画面后,化成难以言喻的不明情绪。和刚才的厌恶不同,她现在是一把火烧上心头,尤其竹雪寒笑得愈开心她就愈火大。

竹雪寒看到是她,笑意更深;一旁宫女看到是她来,惊惶地垂下首,悄然退离竹雪寒一步。

月芽瞪着他,却发现他眼里的情光,让她的心房加速跳动。她难以承受,故意别开眼,自那隐密藏险的黑渊中脱困。

「巧缘,请你先到外面,公主有话要说。」竹雪寒自作主张,不着痕迹地赶走碍事宫女。

「是。」巧缘像逃难一般,逃离月芽的视线范围。

连名字都叫得出来?月芽格开悸动,心里的不明情绪倏地窜上来。

小太子不明就里,轻轻扯动月芽的衣袖。「皇姊,太傅说你有事要说,阳儿可以听吗?」

月芽不理会竹雪寒,弯身对小太子笑道:「这里是阳儿的宫殿,既然你是主人,当然可以留下来。对于那些不是主人的人,敢代替主人发号施令,真是罪不可赦。」她话中带刺,嘲讽竹雪寒。

竹雪寒依然微笑着,目光放肆地注视月芽。

月芽虽没看着他,但也能发现他眸中的熊熊情火,害她嫩白小脸浮现娇红,心跳又加快了。

「皇姊,这里没有外人了,可以说了吗?」小太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干脆询问另一件事。

月芽被竹雪寒的目光注视得心慌,小脸又是一阵温热,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她想快点离开。

「阳儿,皇姊没话要说,也不和心机深沉的小人说话,改日再来看你。」

「皇姊不要走嘛,再多留一会儿啊……」

「改天,改天皇姊一定来看你。」

一直在旁当透明人的竹雪寒终于得到月芽的正视。不过月芽是狠瞪着他,又示威地仰高下巴。

然后,她别过头离开。

「太傅,为什么皇姊不多留一会儿?」

小太子不解,满脸抱怨。

「女孩家的心事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殿下就不必再想了。反正公主会再来,殿下就静静等候吧!」竹雪寒笑容高深莫测。

他也在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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