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那声保证还在他耳边回荡，信誓旦旦的小脸也在脑海挥散不去。
事实上呢？两个礼拜过去了，冷静非但没出现在医院里，还整天抱着牙齿哀哀叫，他一再的提醒她，而她给的永远是空头支票。
最让他在意的是这两个礼拜跟冷静碰面的次数，用手指头都可以数出来！
她到底在忙什么？就像今晚，已经凌晨两点，他等待的人儿依然没出现。
关留恩身子靠在门上，低头盯着手表。
此时，熟悉的嬉笑声由远到近，关留恩眯起眼眸看见冷静亲密的勾住李白蚩的手臂，俩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莫名的情绪突然在胸口燃烧，他咬着牙上前。
“冷静。”他的声音隐含着要爆发的怒火。
冷静讶异他的出现。“你怎么还在这儿？”
李白蚩挑起眉毛，“阿留？都几点了，还不睡啊？”
关留恩没回答问题，一把拉住她的手。“跟我回去。”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但偏偏冷静就是不吃他那套。
“干什么？”她站在原地不动，瞪视他。“放手。”
关留恩错愕地转过身，没料到她会拒绝。“我在等你。”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抑住激动的情绪。
“那又怎样？干嘛等我？”冷静甩开他的手，“你的态度太奇怪了。”她皱一皱鼻头，勾着李白蚩的手。“小白，我把东西放你这儿。”
“哦，好。”
“不准走！”
冷静没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正想踏入李白蚩的家时，手腕突然被扯过去。
“该死的！放开我！”她才开口怒吼，人就已经在关留恩的家中。
关留恩如愿将她拉回家。“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他低首看着脸色超差的女人。
“你简直莫名其妙！我有叫你等我吗？”她怒气冲冲地扯着头发，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先生！是不是我住在你家就得配合你的时间？就算我是借住的，还是有自由吧？难不成你把我当犯人？”
她的脾气一下子就爆出来。
听着她的控诉，关留恩的脸沉下来。
“你这么讨厌我是吗？什么是关心，什么是千涉难道分不出清楚？你早出晚归我有说什么吗？为什么总把我想成那样！我说的话你听进去多少？”
冷静沉默下来。
她到底在发什么脾气？严格来说，关留恩根本没有犯到她，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像只要他对她吼，她的脾气就会上来，完全不问是非对错！
她也没必要说出伤害他的话吧？
她挫败地抹抹脸，“我……”原想道歉却因他接下来的话而吞回去。
“有空闲跟小白打情骂俏，没时间去治牙齿？每天捧着脸颊喊痛，是要谁同情你？小白吗？你就这么喜欢小白吗？”关留恩爬梳头发后，咒骂一声。“爱他爱到想当第三者吗？”
“你说什么？”冷静瞪大眼睛，“胡说什么！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她对他的话感到不可思议，熄灭的愤怒又开始燃烧。
“我不会让你破坏他们的。”关留恩说完话后，粗鲁的拉住她的手。
“放开我！你这疯子又要把我带到哪里！”冷静不想任由他拖着走，使劲挣脱他。
关留恩不理会她的喊叫声，气炸的心情老早将理智抛到九霄云外。
他拖者她来到李白蚩的门口按电铃，门一开就把冷静拉到里面。
李白蚩愣愣地看着他们，对这情形完全摸不着头绪。“怎么回事？”
“关留恩！我叫你放手！”冷静忍住夺眶的泪水。
“筱亚！”关留恩喊着李白蚩女友的名字，等她出来后，对冷静说：“还想当他的小老婆吗？想破坏人家吗？小白不是你的，不要动不动就去找……”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啪的一声，响亮的声音传遍屋子，除了冷静外，所有人都愣住。
关留恩的脸上浮现巴掌印，他错愕地看她。
冷静用力挣脱他的手，皱紧眉头的对他说：“王八蛋！又把我当成随便的女人，是吗？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她眼眶出现透明液体，缓缓滑落脸颊，心里划过一道伤痕。
“冷静……”关留恩被她突来的泪水吓到，想伸手碰触她脸颊，却被无情的打掉。
“不要碰我！”冷静胡乱抹去眼泪后，走出门口。
关留恩的心情很复杂，愣在那儿。
完全失控了！他真的没有把冷静当成随便的女人，他只是不喜欢她和李白蚩一起嬉笑的样子。
他也想过为什么讨厌看到冷静身边出现男人，但始终找不出答案！这问题一直困扰他，惹得他心烦意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已经出乎他的意外，他也控制不住啊！
李白蚩拍了拍额头，上前推他一把。“还呆在这边干嘛？难不成真的要我去安慰她？”
关留恩转过头看他一眼，“用不着你来。”冷哼一声后，踏出门。
家中被当作战场的李白蚩真的很头痛。把冷静塞给关留恩，似乎是个大失策……
正在沉思时，一双小手抚上他脸颊。
“筱亚？”他捉住她的手。筱亚温柔地对他一笑，“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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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留恩一回到家里就看到冷静拿着大皮箱出来，他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要去哪里？”冷静不想跟他说话，直接绕过他身边，但一只大掌将她的手拉住。
“放开我。”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没地方可去，别逞强。”原本就在气头上的冷静听到这句话更光火，砰的一声，将行李丢在地上，转过来手擦着腰瞪他。
“我不需要你的收留！当初我是疯了才会听小白的意见跟你住，我现在才明白，我们根本八字相冲，不可能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她吐出一口气，“差点儿忘了，我们可是冤家，结下无数梁子的冤家！就算冻死在街头，我也不想跟你这疯子住！”
她实在受够了！为何她要承受他无故的怒火？为何要承担他胡乱扣的大帽子？为何要他看不起她？
“我到底做错什么？你非得要这样羞辱我？”
本以为回到家是关怀的问候，可以无止尽的对他发牢骚；以为他会陪她一起咒骂该死的世界，然后可以不必带着假面具，没形象的朝他大吼大叫。结果呢？她换到了什么？无情的怒火、冷漠的眼神！
“不要开口闭口就是小白！”关留恩对她大吼，痛恨从她嘴里冒出这个人名。
他真的快忍耐不住了！长久以来不公平的对待让他的怒气一下子爆发。
她可以紧搂李白蚩的手嬉笑，而对他视而不见；她可以体会李白蚩的苦心，却不能体谅他等门的痛苦？
是啊！他的确做错一步，但她怎么可以完全否定？她知不知道他在担心她？
冷静被他一吼，脑筋顿时空白。“小白惹到你了？”
关留恩哑口无言，摇头。“不是……”不是的，小白没惹到他，只是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刚好都是李白蚩。
“那你在气什么？”冷静愤怒地反问。
被她一问，关留恩一愣。
他在气什么？他竟然无法回答，心里太乱了，现在无法厘清。
“算了，我无话可说。”冷静不想跟他争辩，老早就有料到这一天，能撑到两个礼拜已经很意外了。
“不要走。”关留恩仍然握住她的手不肯放。
冷静的忍耐已经到极限，快速拉过他的手，砰的一声，漂亮的过肩摔，重出江湖！
一声哀号从关留恩的口中发出，他躺在地上手抚后脑勺。
冷静闭上眼睛看也不看他，往自己房间走。
响亮的关门声，说明主人的怒气没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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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气氛很僵硬，简直处在冰的世界。早上冷静一定等到关留恩出门后才会踏出房门，等他快下班后才去找工作，所以两个人碰面的时间比未吵架时还少，几乎碰不到面。
下午冷静坐在梳妆台前，桌面是一叠的报纸，持笔正在找寻适合的工作，只不过近来都在发呆。
还不是关留恩这混账害的！
那天的吵架影响她的心情，害她失眠、吃不不饭，更没动力去找工作，因为心里有结。
她也想过，或许那晚能忍住脾气跟他解释和李白蚩碰面是巧合，他就不会生气；或许她能想到他等门的贴心，就下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或许……太多的或许都解决不了烦恼的心！以前不是也常发生这种情形？但为什么这次会让她的情绪大乱呢？
是因为他误会她喜欢李白蚩吗？是这个原因吗？他老是爱拿李白蚩的名字跟她吼，她跟李白蚩在一起值得他生气吗？
该死！她干嘛要在意他？
脑筋打结，冷静无法思考。这时候手机响起，她有气无力的接起。
“喂？我是……真的假的？嗯，好……我等一下过去。”心情不好的她听到电话那头的好消息，立刻展开笑容，挂掉手机。
“天啊！是真的吗？”找那么久，她终于找到工作了吗？
一扫心里的阴霾，冷静赶紧梳妆打扮，准备出门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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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下班时间路上车水马龙，挤得水泄不通。按照以往关留恩铁定对塞车感到不耐烦，而烦躁的想飙车回家，可自从和冷静吵架后，他变得不想回去那冷冰冰的房子。
一切都不对劲了！以前还不是一个人住？才两个礼拜就习惯家里有人等待了吗？关留恩揉乱头发，大掌用力按着喇叭。
“该死的！”
正当他不晓得如何是好时，一个让他心烦的人儿出现在对街。
关留恩的心一纠。
就算是同住一个屋檐，也没机会碰到她，原本有好多话要跟她讲，现在看到她反而不知所措。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动作比想法还快，他倒车来到她附近，将车停靠在路边，下车追上她。
他现在才发现，她的背影好孤单也好脆弱……
“别走。”当他意识到时，已经脱口而出。
冷静刚从一间大厦走出，恍神地游荡。
那主管的话还在脑海回放“另一个人的资历比你好，而且你被辞退的原因，让我怀疑你是否能胜任工作。”
这话无情地刺伤她的心，几日来的委屈全部涌上。
突然听到熟悉的男声，冷静以为是在做梦，转身后才看清楚他的容貌，刹那，她的泪水不争气的滑落。
数不清第几次看到她的眼泪，每看一次竟然会觉得这样的冷静让他很心疼……
她的眼泪，揪住他的心。
冷静睁大眼睛，无助地看他握住她的手。
“找不到回家的路吗？傻冤家。”他上前抱住这柔弱的女子，揉她的发丝。
听到他温柔的话语，冷静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呜……我快受不了了，我到底哪点比人差？为什么把我找过去才来羞辱我？他知不知道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多开心？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哇……”冷静什么形象都没了，眼泪鼻水全黏在他衣服上。
关留恩不在意衣服上被黏了奇怪液体，只有心疼她。
他真是个笨蛋！应该明白好强的她是不肯在他家白吃白喝，找工作也不会请求他帮忙，而他不仅没想到这点，还因为她夜归而对她大吼大叫。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冷静抬起头，呆愣了一下，哭丧着小脸。
“怎么了？我抓痛你了？”她痛苦不堪的表情像在控诉他的粗鲁，不明就里的他赶紧放开乎。
冷静摇头，捧着脸颊。“你、我、牙齿好痛……”她痛得连说话都结巴。
三条黑线在关留恩的脸上出现，能感觉到上空有乌鸦飞过。关留恩握紧争头，使出全力对她咆哮：“给我去看牙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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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仰头望这栋高大的医院，赞叹它时尚的设计。“果然是花大钱的……”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医院，反而像饭店。
要不是关留恩每天朝她耳边大吼，她才不会乖乖听话出现在这儿。
来到柜台，她开口问护士：“不好意思，有人推荐我来这儿……”
护士微笑地起身，“请问是冷静小姐吗？”她有礼貌的询问。
“是，我就是。”这里的护士都这么漂亮吗？刚才扫过几个护士，她发现她们的长相都很姣好。
“那跟我过来吧！院长有交代带你到院长室。”
她为何要到院长室？冷静不解地皱眉，好奇地跟上她。
搭上电梯，几秒钟后，冷静随着护士的脚步来到一间挂着院长室牌子的房门前。
“冷小姐请进。”
“等等。我来这儿要干嘛？”她慌乱地问道。
护士脸上有着困惑，“呃，我也不太清楚。你先进去吧。”
“哦，谢谢。”冷静放开她的手，转头再敲房门。“打扰了。”她低头进去。
“哪时候变得这么有礼？”低沉的男音忍着笑说道。
一道声音突然冒出来，冷静猛然抬头，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底。
她张大嘴巴，手指着他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怎会出现在这里？一大堆的问号在她头顶盘旋。
被指习惯的关留恩无奈的叹口气，手比着桌上的牌子。“冷大小姐，你看清楚牌子上的名字好吗？”
冷静听他一说，眼睛瞄向名牌上。“院长关留恩……啊？你是院长？”
关留恩点头，“是啊。”他双手交又放在颚下。
“达逸是你开的？”
“没错。”关留恩不厌其烦地回答问题。
“天啊……他家是很有钱，但达逸耶！太可怕了！”
她的碎碎念不巧都落入他的耳里，关留恩对她吼：“这是靠我的实力，才不是跟家里拿钱的！”听到她对他的误解，他不悦地解释。
本来就处在惊吓状态的冷静，一面对靠得过近的脸庞，赶紧用手掌抵住他脸颊。
“别过来！”这张帅得过火的容貌常让她出糗，为了不让心跳频率加快，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距离。
关留恩打掉她的手，无趣地拉开彼此的距离。“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冷静皱起柳眉，烦躁地挥手。“知道了，靠实力嘛，我相信。”
“你相信？”才怪！她的语气摆明是敷衍，关留恩用手抹脸。“算了，相信就好。”跟她说再多似乎也没用。
生长在富贵人家的他一直无法忍受大家的眼光，那种看似羡慕的眼里，总表达不屑和嫉妒。
他痛恨别人怀疑他的实力，以为这家医院是靠家里的帮助才能建立，所以选择在国外念书、在国外设立第一家达逸医院，为的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他并不是跟家里拿钱的公子哥儿，要让大家明白他也可以靠自己打出成功的事业。
不过年长后，才发现以往的坚持不算什么，只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被大众误会，也可以学会不在乎，但……唯独冷静，他不希望她认为自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子弟！
冷静的情绪终于平稳下来，注意到他落寞沮丧的表情。
她是不是伤到他的心了？从认识开始，她总是开玩笑地称他为阔少爷，明知道他从不炫耀自己的身分、从不仗着家里有钱而挥霍和嚣张，反而靠自己努力争取奖学金和出外打工。
但是一般人的想法就是如此！连她都会认为达逸的成立，应该跟家里拿了不少钱，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愚蠢的人类总会这样想。
如果能不劳而获，谁要努力工作？冷静叹口气，拉住他的手。
“抱歉，我真的相信你。”
关留恩望入她明亮的眸底，忽然笑了。
“笑什么？”冷静恼怒地问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争辩这问题还挺可笑的。”
“去。”冷静放开他的手，“早知道就别安慰你，浪费口水。”
关留恩耸耸肩，拉回正题。“等一下我帮你看牙齿吧。”
“你？”冷静弹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不是很忙吗？”
“是啊！所以我才要你四点过后来的。”关留恩穿上白袍。
意思是都安排好了？“我不要！”她立刻回绝他的好意。
“什么？”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关留恩愣住。
“我说不要！”冷静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不要？我的技术很好，不会痛。”以为是她不信任他的技术，他郑重声明。
“不是这个问题……”冷静低头咕哝。
拜托！让他看到她张大嘴巴猛流口水的丑态，那她宁愿去自杀！在他的面前她就是不想破坏形象！
想到关留恩可能会拿自己猛流口水的丑样来嘲笑她，冷静的心情立刻荡到谷底！
“那是什么问题？”关留恩追问她理由。
“你会公报私仇！“这的确也是原因之一！想起他们结下的梁于是一辈子都数不完，她才不会笨笨的将自己丢人陷阱！要是他发狠来对付她的牙齿，难保不会小命呜呼！
为了双方好，他还是别帮她治疗。
关留恩一脸受伤的说：“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他抓着她的手指。
被爱情伤透心，惨遭女主角抛弃的男人是否就是这种表情？
冷静傻眼盯着他心碎的模样，连忙摇头。“别傻了，你以为我会上当吗？”认识他虽然才三年，但她早已摸透他的心思，这种心痛的表情或许可以欺骗其它无知的女人，唯有她，不吃他那套。
关留恩甩开她的手，“我告诉你，别想用任何理由，我就是要帮你治疗。”他一字一句地说。
“不要威胁我！别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屈服，我不要让你治疗！”他逼得越急，她就越不肯！
“冷静！我说了，不会痛！”
“医院有别的医生吧？”冷静用手阻挡他靠近，开口问道。
“你只能让我治疗！”关留恩不悦地开口。他才不让任何男人碰她呢！这个念头闯入他的脑海，让关留恩心一惊，慢慢重复这句话，想搞清楚背后的涵义。
是啊！他确实可以照她所说不理会她，但他不愿！他不喜欢看她拒绝他的模样，更讨厌她嚷着要找别人的语气，这让他很不开心。
突来的霸道想法占据他的心，此时的他不想多研究，只想紧抓住眼前想落跑的女人！
冷静趁他注意分散时，往门口冲去拉开门，外头一位身着白袍的年轻医生正要敲门，正好和她的眼眸相交。
天助我也！现在出现的不就是牙医吗？冷静攀住他的手。
当关留恩回过神后就看到这景象，一把火往心中烧。
“林医生！放开她。”他低沉地说，警告意味很浓厚。
单纯把病历送到院长室的林开，一开门就遇上火药味十足的场景，他无辜地眨眼睛。“是她紧抓我不放啊！”
“你吼什么？是我抓的！”冷静才不在乎他威胁的语气，迳自拉着林开的手臂。“林医生，你等一下有空吗？”
美人兴奋的脸，使林开不自觉地点头。
“有，离我下个病人的时间还有一小时。”林开故意不去注意院长铁青的脸色。为了讨美人的欢心，他决定豁出去！
“太好了，那可以帮我治疗牙齿吗？”
“当然……”
在嘴边的“可以”这两字还未出口，就被打断。
“不可以！”关留恩快速跟在他们后头。
关留恩眯起眼眸微笑，“你不是领教过了？”想和他比赛跑？门都没有！他才不会让她逃出他的手掌心呢！
冷静抿唇，“走开！我没时间跟你耗！”抬起下颚。
“我也是！”关留恩的个性是不轻易服输，立刻推开门，拉过她的手。
毫无防备的被他拉去，她赶紧拉着后方的那只手跟进去。
“你干嘛？”冷静愤怒的质问。
“帮你看牙齿！”关留恩将她架在手术椅上，警告说“不要考验我的耐心！”陪她玩这么久，也该结束了吧？
冷静冷哼一声，“我是真的不想给你看牙齿！”刚才的理由全被抛在脑后，现在单纯的是不服输和怄气。
“我偏要帮你看。”再说几遍都不会变！关留恩不明白冷静在执着什么，看她坚持到底的模样，让他很光火，一种莫名的火大！
从踏进诊疗室后就被当成透明人的林开开口说：“呃，小姐，就算我想帮你看牙齿，现在也没时间啰！”指着手表，他不好意思地笑着。
原本是拒绝不了她的请求，到后来莫名其妙被拖下水，然后默默听俩人的斗嘴，林开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他们根本是想激起对方的怒气罢了！
他是不清楚冷静坚持不给院长看的原因，更不了解院长到底在发什么火……从他们互动看来，这只是他们相处的模式，原因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俩人都不肯臣服对方，谁也不想退让一步……
这状况很好笑，很像两个幼稚的小朋友互扯对方的小辫子，又像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
“什么？”争到后来筹码都输光，冷静伸出手不甘心地喊着林开离去的背影。“不要走……”
关留恩打掉她的手，将看诊椅往上移动。“躺好！”得意的笑由他嘴边逸出。
怒瞪他的笑容，冷静哭丧着一张脸。“我竟然输了？”又输给这自大狂？
“对，你又输了。”关留在她伤口洒盐，戴上口罩和手套。
冷静心不甘情不愿地张嘴，任由他拿起手上的电钻弄她的牙齿。
机器转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躺在椅子上的冷静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可否认他的技术真的很好，除了看到他拿各种镊子和棉花的动作外，牙齿连酸痛都没有，唯有嘴巴张得很累。
“先漱口吧！”关留恩降下椅子，让她漱口休息。
冷静照他的话做，眼睛仍然瞪他。
关留恩耸肩，不在乎她含怨的眼光。“先咬看看会不会太高。”
冷静咬合几下后，点头。“不会。”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技术真好，想抱怨都没法子开口。
“好，这样就可以了。”关留恩拿下口罩，脱掉手套和白袍。“一起去吃饭。”
他的话让冷静差点儿绊倒。
“为什么我要跟你去吃饭？”才跟他吵架，现在要她装没事去吃饭？他想得倒是挺好的！
关留恩叹口气，“你脾气不是收敛许多了吗？”谁说她脾气改很多的？还是一样火爆、一样泼辣啊！
“抱歉，就算脾气收敛许多，遇上你全都跑出来！”
关留恩点头，握她的手。
“随便你。别忘了你要准备晚餐的事情，这约定你可是一次都没实现过，现在我又不要你煮，难不成和我吃饭也懒？还是……你怕我？”他突然低头端视她的小脸，说出疑虑。
面对这张俊脸，冷静的心跳漏一拍，快速地开口：“我怕你？哪来可笑的根据？”她才不是怕他呢！
“没有就好，去吃饭。”关留恩知道她企图拉开彼此的距离，他偏偏不肯让她如愿，硬是将她的小手牢牢握住。
见他似乎没意愿要放开手，力气抵不过他的冷静只能放弃。随着他的意，但不代表原谅他方才的行为，于是选择冷战。
把她的心思摸透的关留恩，又气又好笑。
每回冷静输给他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冷战，看见他仿佛是透明人，任凭他如何讽刺、护骂都可以无动于衷，但他可不行！
受不了她的安静和不理会，他常常做出很可笑的举动……只为让她开心。
每一回的争吵、每一回的冷战、每一回的和好……那三年一直重复这循环，或许很无聊，但他甘之如饴……好像来学校的目的就是和她吵架。
睽违多年的第一次冷战，他又该如何化解呢？他给自己揽下一个难题。
冷静低头让他牵着手走，冷风呼呼吹，身子不禁发抖。在一旁的关留恩注意到她的情况，将她的身子往身边拉，俩人根本没有距离。
“你……”和他面对面的冷静涨红小脸，能感觉到俩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她想制造些空隙，关留恩察觉到她的动作，用双臂环住她腰。
冷静身子一僵，握紧拳头瞪他。
关留恩接收到她眼底的愤怒，无奈地叹气。“我没有要干嘛。”
为什么他总是对他有敌意？这问题他想问却问不出口。
“那你在做什么？”贴着她的身体、搂着她的腰，亲密的举动好像在宣告什么，让她很紧张。
“你很冷不是吗？”关留恩反问她。
就这样？冷静听到他的答案有些愕然，随即压下失望的情绪。不明白那抹失落是什么，她只想理清混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