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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允绿胡思乱想的同时,胡松则是满脸愧疚的想着解决之道,终于他开口:“娃儿,你还是跟我走吧!”
童允绿吸着鼻涕,“可以吗?不是有个姥妖怪……”
“跟我走就是。”胡松尴尬的拉起她,转个身面容一整,杀气腾腾的眼光直瞪向林少爷,“你,少在西京作乱,拐骗孝,如果让我发现,一定报官处理。”
一脱离童允绿的魔手,林少爷只想着要躲开群众的目光,嘴里喃喃地说了些类似道谢的话语,鼠窜地逃开,连放狠话都不敢。
“解散吧9看什么?”胡松大嗓门一吆喝,人群也快速的散去。
当他看到将军饶富兴味的表情,胡松连忙向龙羿天报告昨天他们试图为这孩子在府里安插工作,以图安饱,却被凤图阻挡一事。
“原来……那你打算拿她怎么办?”小寺问着。
“我看……先拿我自个儿的粮饷养一阵子,等她大些找个人把她嫁了吧!”胡松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当自己真跟这娃儿有缘吧!
“就让她到府里帮忙吧,凤姥有什么意见,让她来跟我说。”
“谢谢将军!”胡松大大松了一口气,将军一言九鼎,他就不信凤姥还敢拿着鸡毛当令箭。
巡完各个城门,已近向晚。龙羿天挺讶异这孩子可以毫不吵闹地跟完全程,这与他印象中的女孩不同,女孩不都是爱哭、爱吵闹?
就在他们一行人安静缓步回家的路上,忽然,“咕噜!”一声让大家停下脚步。
“咕噜、咕噜!”又是一串肌饿的腹鸣,既响又亮。
童允绿看着自己的肚皮,“是我。”她赶紧承认,看他们惊愕的模样,八成没饿过肚子。
“人肚子饿,就会发出这种声音,没事的。”她还可以苦中作乐的安慰他们。
“你常饿肚子?”龙羿天意外的感到有点心疼,这女孩有没有十岁?
“是啊!习惯了,大家别光看着我,好像我得什么怪病似的。”童允绿不好意思的挥了挥手。
“你打哪来?”龙羿天又问。
童允绿有点戒心的看着他,今天跟着他巡了一整天,再怎么无知也晓得下令锁城的人是他这个大将军。看到每个守门的大哥们看到他必恭必敬的模样,还有眼光当中藏不住的崇拜,跟当初鄙视她的那个嘴脸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可是在城外想尽办法混入商旅当中,才进到城里呢!
小寺看出她的不安,连忙打圆场,“没关系的,将军只是关心。”
“我……来自南方,铜镇。”童允绿这才道出自己出生地,不过她十二岁就离家流浪,现在也三个年头过去了。
龙羿天不语,铜镇那一区很贫脊,南方的叛军不多,可泰半是地头蛇打着叛军名义,行压榨百姓之实,所以他也可以想象普通百姓会有多苦。
想必她也是跟在商旅之中混进城来,西京锁城已经有半年之久,皇帝脚下又没有战乱,不少人都想进城避战祸,这半年唯一可以进出的,只有商旅与军队。
一想到四处争战,龙羿天就满心烦忧,他就算再擅战,也不会希望百姓与军队互相残杀……
眼看将军思绪转移,童允绿才松了一口气,一天的相处下来,她已经可以精准的明白将军的情绪,她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多精神去注意一个人,但是将军存在感实在太强烈了,让她在街头讨生活的人不自主的感到压迫。
希望他不要怀疑她是流民的身份,再度将她逐出城去,如果离开这儿她就得回去过啃树皮、扒菜根的日子,她真的好怕没东西吃喔。
到了将军府,龙羿天要林安跟他们在议事厅碰头,并下令不准凤图的打扰。
林安听闻童允绿被带了回来,讶异之余,也深觉这娃儿与将军府有缘。
“去请军师杜煞入府。”龙羿天也传唤军师,杜煞最近住在他的风流窝,西京最有名的妓院,兰芳楼。
“把这孩子放到后栏院去,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麻烦。”后栏院,就是将军府最清冷的地方,远离主屋、各院落,在仆佣居住地方的后头。
龙羿天相信,就算凤图再闲,也不会特地跑到那地方去找麻烦,后栏院里住的都是些无家可归的老仆佣,过着退休的生活,种种菜、养养鸡。
林安等人闻言不由得点头,没错,那里的确是个好地方,连他们都常会忽略后栏院,更别说是专心于名利权力的凤图那帮人。
“小寺,带她过去,找个人帮她安排一下。”遣走两个孩子,龙羿天放松的靠坐在椅子上,望着林安与胡松,“我说,咱们兄弟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见外了?”
林安与胡松两两相望,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难道我当了将军,就不再是你们的兄弟?”
“当然不是。”胡松反射的回答。
“此话怎讲?”林安也有点被污辱的感觉,他们可是肝胆相照的一家人,从被比自己的更年轻的龙羿天从刀口下救了回来,他心里就这样认定。
“那为什么府里发生这种事情,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虽然明白他们体恤自己的用心,龙羿天还是很不能谅解自己。这些跟了他十几年的兄弟,是最了解他性格的人,知道他生性爱好自由,向来讨厌那些繁文缛节。
他应该要多跟他们沟通,不是一昧的把将军府这个沉重的包袱丢给他们,就自以为没事。当初皇上恩赐这座府邸时,一帮凯旋归来的兄弟没有半个人笑得出来,军师杜煞还怕他当场拒绝,场面一度尴尬。
想必他那时候的表情让这些纵横沙场的弟兄们留下深刻的印象,难怪这将军府住了三年都“彷佛”风平浪静。
“本来以为我可以处理的。”林安愧疚的表态。
“不想跟个娘儿们计较。”胡松耸了耸肩。
“凤姥的事是我连累大家,自然我应该要处理。”龙羿天叹了口气,“只是总是念那一份养育旧情,很难像处理公务那样公正。”他真的怀念以前住破屋,弟兄们喝点小酒言欢的轻松惬意。
“我们也是念在她是将军的奶娘,才百般容忍。”林安也同样无奈。
“还有,她很能牵拖,什么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胡松补充说明。
这么一沟通,龙羿天忽然又觉得情况有点可笑,怎么他感觉凤姥带给他们一些生活乐趣?“那我该拿家法办她?”那种开玩笑的心情一来,龙羿天就忍不住了。
听到龙羿天煞有其事的问题,林安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很正经严肃,难道是开玩笑?
将军自从被南北乱事之后就不像以前常会跟他们开玩笑了,他都快忘记龙羿天以前会玩会笑的模样。
可胡松却没有察言观色的耐心,“这……揍一名老妇吗?”他很认真想了一下,觉得下不了手。
“这也不行,那我还能拿她怎么办?报官?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龙羿天开始自问自答。
“没那么严重,况且将军你就是官啊!”胡松笑了出,顿时,他发现将军是在开玩笑。
“其实跟我的职务没多大冲突,只是林安累了点。”胡松终于客观的发言。
“等会杜煞来,要他想个法子好了。”龙羿天也觉得此议题不好处理,如果他去出面指责凤姥,那只会让他们双方争执浮上台面。
要他真把凤姥撵出去,好像她又没做什么滔天大罪,于心不忍。
“将军,杜军师到。”门口通报的声音,好像说救星来了。
“让他进来。”
“将军,是不是圣旨下来了?”杜煞行色匆匆,“我刚才打听到伏远将军提议先攻南方乱党,再战北方联军。”这消息,让原本轻松讨论的三人立刻严肃了起来,大家都把家里的事情先抛脑后,国家大事比较重要。
第2章(2)
隔天,镇天将军又奉令出征北方,这一去就是一年。
这一年,平静的表面下,仍旧波涛汹涌。原本龙羿天是要交代军师杜煞为林安想想办法,可是遇上了战争,军师自然随着军队与将军一同到前线去了,林安只能自立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