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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私心总是伴随着欲望,自从脑海里出现了想拥有蓝香庭的念头后,虽然明白蓝香庭很适合在厨房工作,但是为了确保旗下那群男公关不会拾先勾走她的心,白夜还是给蓝香庭冠了个助理之名,将她自厨房调到办公室来帮忙。

不过尽管人是调过来了,但若是没把蓝香庭的善良好意挡下来留着自己享受,那就没什么作用,所以白夜特地为员工们另外提供晚餐和早餐,好令蓝香庭能够乖乖留在办公室里与他单独相处。

只不过,白夜的一切用心在对上蓝香庭的迟钝后,似乎都只能宣告失败。

因为蓝香庭向来对工作认真,所以一进了办公室,她就会自动自发地找事情做,就像现在!

他只是叫她对对帐本和发票罢了,她却认真到连眉心都皱起来了,让他看得直想发笑。

唉!再跟蓝香庭这样相处下去,难保哪天他不会因笑到得内伤啊!

摇摇头,白夜决定泡壶咖啡,好舒缓一下蓝香庭紧绷的情绪,免得她绷到神经断线。

只是,就在他转身正要去拿咖啡时,身后突然爆出了欢呼声。

“啊!啤酒公司漏开了上个月十七日的发票给我们!”蓝香庭笑得一脸得意,彷佛是在对彩券的中奖号码一样。

“我瞧瞧。”白夜挨近蓝香庭身后,大掌覆上她正翻着帐本的纤指,柔声低问:“在哪边?”

“就在这里啊!”蓝香庭正想伸手去翻,却怎么也没办法把手从白夜的掌心里抽出来,她只好盯住白夜的手,出声提醒:“你压到我了,这样我没办法指给你看耶。”

“你用另一只手比给我看就好。”白夜倾身,半个身子几乎要覆上蓝香庭的背,贴得极近的脸庞甚至只消一转头,便能吻上她的颊。

“这样啊?好吧。”蓝香庭无所谓地耸耸屑,反正这店里白夜最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所以她也没去多想白夜为什么爱压着她的手,只是举起左手在帐本上左指右比的,开始解说起帐目的错误,倒是对于白夜的放电攻势完全无动于衷。

白夜悄声叹了口气,虽然明白要追求迟钝的蓝香庭可能会有些辛苦,但是他实在没料到,蓝香庭对于男女之同的感觉好像隔着一层绝缘体,完全接收不到他放出来的电波,不管他近日来如何对她示好,表露出若有似无的嗳味,甚至是“身体力行”地对她东碰碰、西摸摸,蓝香庭就是不把他当一回事。

他知道两人之同的年纪有那么点差距,可是也不至于让蓝香庭毫无感觉可言吧!难不成非要他直接开口说明意思,蓝香庭才会懂吗?

甚至连他吻她,蓝香庭也只当他是在“教导”她成为好男人罢了!

对于她的迟钝,他真是甘拜下风了。

“老板?你有在听吗?”蓝香庭对于电波攻击没什么感觉,倒是白夜不知神游到哪里去的时候,她的感应特别敏锐。

“我在听,你继续说吧。”白夜无奈地苦笑了声,心想着自己或许得换个招数来追求蓝香庭才行。

“老板!”慌张的叫声伴随着开门声,打断了白夜与蓝香庭接下来的对话,也引得两人同时抬头往门边望去。

“怎么回事?”白夜稍稍站直身子,不再与蓝香庭贴得那么近,瞧着闯进门后却愣在门口的男公关,他恢复了平时的淡然表情,沉声同道:“外边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那个常客啊!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跟白川在沙发上喝醉酒后,又开始吵吵闹闹的。”男公关边说边往旁边退开,好让白夜出去处理,只不过双眼却拼命盯着蓝香庭瞧。

他们一伙人正觉得蓝香庭被调到老板的办公室来,日后少了在厨房笑闹的机会实在有些可惜,却没想到……

刚才他是不是看到什么惊人的八卦画面了?

他们那个号称从不接客、从不跟女客有任何牵扯的老板,跟蓝香庭贴得还真近啊!虽说蓝香庭并非客人,但是他怎么老觉得自己嗅着了一股诡异的气息?说不定等会儿他应该找大家私下讨论看看。

“别楞在这里,先出去看着,我马上过去处理。”白夜推推发愣的男公关,示意他离开,然后才回头对蓝香庭叮咛道:“香庭,你待在办公室别出来,我去去就来。”

看着门被关上,蓝香庭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叫我待着?可是我帐都对完了,在这里很无聊耶!”

虽然白夜叫她别离开办公室,可是留在这里又没事做,左右张望了几分钟后,蓝香庭还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丢开了白夜的叮咛,兴匆匆地跑出办公室,打算去前头凑熟闹,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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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发上单手提着高跟鞋边唱边跳的女人,就是白夜等人口中的麻烦。

她不停地大声叫嚷、唱歌,完全无视其他客人的存在,白夜和几名男公关只得边动边安抚,好声好气地将客人往门外送,直到她上车离去。

其实这样的情况在白夜偶尔总会上演这么一回的,毕竟不是每个客人的酒品都很好,所以算是正常状况。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蓝香庭总觉得四周的气氛似乎怪怪的。

也不晓得是不是她太多心,怎么刚才来叫白夜帮忙的男公关,以及其他闲在柜台旁的男公关,不但一直窃窃私语,还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打量,边说还边偷笑。蓝香庭不禁皱起眉头,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人家在背后说她坏话了,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呀?

大跨步上前,她踏进柜台,转进客人不会看见的角落,省得影响到男公关们的工作,然后开始兴师问罪起来。

“你们几个到底在偷笑什么?不会是因为我后来不帮你们做晚饭,就开始说我坏话吧?”蓝香庭皱着眉心低声问道。

“小庭,你是我们白夜酒店的一朵花耶!谁舍得说你坏话。”

“是啊!我们才不会说白夜之花的坏话,顶多是说闲话嘛!”

几个男公关七嘴八舌地说着,紧接着又笑弯了腰,一个个笑得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蓝香庭被他们一说,可是越听越迷糊了。

她就不信一个人好端端的,没事会笑个不停。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想,你这朵白夜之花,是不是真的要变成白夜之花了?”

“什么白夜之花变白夜之花的?”蓝香庭真是听得一头露水。

她知道因为自己是白夜酒店里唯一的女人,所以大伙儿后来都称她是白夜之花,不过白夜之花再变成白夜之花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不是已经是白夜之花了,还能怎么变?

“小庭,你的脑袋还真是不灵光哪!”

笑成一团的男公关们看她怎么也转不过来,索性好心地开口提醒!“我说小庭啊,你该不会真的要成为我们老板的专属楔吧?”

“什么?”蓝香庭眨了下眼!心里好像有个很快的影像闪过去,快到令她来不及捉摸,而她,只记得里头夹杂着白夜一闪而逝的笑脸。

“唉!我们就直说好了,小庭,你跟我们老板,到底是不是情侣啊?”

他们谈论的白夜,一个指的是“白夜酒店”,另一个是“老板白夜”,大伙儿猜的是蓝香庭会不会从“白夜酒店之花”,变成“老板白夜的楔”,可是蓝香庭真是钝到让人没辙,只好彻底地点醒她了。

“情侣?”蓝香庭瞪大了眼。“拜托,这根本不可能好不好!”她差点失声惊叫。

她可是来自夜学怎么当男人的,不是来找男朋友的耶!

“怎么不可能?我看老板明明就是在追你啊!”

“是呀9是说你对老板根本没意思,所以只是老板单恋大家的白夜之花,却一点机会也没有?”

这天大的八卦如今有了当事人可以质问,大家自然乐得追问到底。

“追我?”蓝香庭惊讶地猛摇头,“才没有,老板只是在教我怎么当个好男人,就像你们之前教我的那样。”

白夜什么时候追过她了?她是当事人耶!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太不可能了,一定是他们在开她玩笑!

“拜托!小庭,你迟钝也要有个限度吧?”

“是呀!其实打从一开始,就没人真的在教你怎么当个好男人,大家只是在试试看能不能追到你而已。”

大伙儿纷纷为蓝香庭的迟钝感到不可思议,就算她一心想当个好男人,现在也还是个女人啊!有个像白夜那么有魅力的异性在旁伺候着,居然还可以完全无动于衷,简直是钝到无药可救,他们还真是同情老板。

“小庭,不是我们要多嘴,你真的对老板一点感觉部没有吗?”

一群人皆用好奇的眼光望着蓝香庭,就等她回答。

“什么?”蓝香庭没空去思考大家的追问,倒觉得脑袋好像给落雷打到,震得她头昏眼花。

白夜想追她?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怎么完全都没感觉?印象中,白夜是真的很照顾她,也对她很好、很体贴,近来还对她越来越好,这些她都明白,但是……追求她?她将来可是要当男人的耶!男人不可能跟男人谈恋爱吧?白夜看起来不像有这种癖好的人啊!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啦?没事看着我一直笑,真的很奇怪耶!”

乱糟糟的问题卡在一起,蓝蓝香庭感到脑子一团混乱,却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因为被大伙儿骗了,所以在气大家没认真教她,或是因为突然得知白夜想追求她,因此感到震惊遇度。

“小庭,说真的,大家实在都很好奇,你到底会不会接受老板呢?”大家从没见过白夜与任何女人有所牵扯,难得看到一个令老板放手追求的对象,这话果自然引起众人的注意,只差没开桌下赌、预测结果了。

“我……我……”蓝香庭尴尬地僵在当场,连半句括部说不出来,因为她根本连白夜在追求她都不知道,要她怎么回答大家的问题?“小庭,你就说嘛,如果你还不想让老板知道,我们都会守口如瓶的。”大伙儿以为蓝香庭是因为不好意思,索性压低声音保证。

“是呀,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对啊、对啊!我们发誓绝对不跟其他人说。”

“什么不会说出去?”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一道温和的声音突地插了这束,在瞬间硬生生地止住大家的好奇探问。“老板!”男公关们见到白夜走近,连忙心虚地转移视线。

“没、没事啊!我们在跟小庭聊天。”

“是啊,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

大家迸出几声干笑!心里则是在祈祷自己不会成为老板误会的对象,毕竟他们虽然喜欢跟蓝香庭聊天,但可没打算真的追求她。

“没事的话还不去招呼客人?你们最近越来越爱闲嗑牙了。”白夜对于大家喜欢黏着蓝香庭的举动开始感到不满,只是在两人的关系尚未确定前,他也没什么权利去多加干涉,所以只能偶尔滥用一下老板的权威,把身边的小毛头们统统调开,省得哪天蓝香庭突然对爱情开了窍,但对象却不是他。

“我们现在就去招呼。”

“是啊!不打扰两位,我们马上离开。”

“小庭,你们慢慢聊哦!”

看好戏的男公关们一哄而散,瞬间柜台旁只剩下白夜与蓝香庭。

“他们又在教你什么了?”白夜绕进柜台里,稍稍倾身向前,望着蓝香庭柔声问道。

“呃……没呀……大家在取笑我迟钝而已啦!”除了打哈哈、干笑,刚受到莫大刺激的蓝香庭根本不知道该跟白夜说些什么,更别提聊天了,她的心脏都快被大家的话给吓停了。

白夜耶!不少女客上门,听说是为了指名他,却往往失望而返。

可现在……大家却有志一同地告诉她,说进个万人迷的老板喜欢上她、想追求她?

蓝香庭愣愣地瞧着白夜那张挂着幽夜般黑眸的素净脸庞,灯光下的他,身上永远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气息,而他本人就如同他的名,有白天般的光与和煦的笑容,也有夜晚的静谧和些微的神秘,优雅是他身上常驻的标签,温和笑容则是他唇边的招牌,像这样的好男人代表、极品中的极品,居然会对她有意思?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因为像白夜这样的好男人,应该早就有女伴、有女友,或者去喜欢更好的对象,像她这样有点迷糊,而且不太像女人的女人,甚至是立志要去变性当男人的女人,白夜没理由看上她的!

“香庭?”白夜可没放过蓝香庭表情上任何的细微变化,包括她刚才难得的反愿——她开始盯着他发呆了!

这可真是难得,过去不管他怎么对她使劲放电,她就是无动于衷,如今却突然转了性子?

到底刚才那群人跟她聊了些什么?真的就只是取笑她迟钝?这应该没理由刺激到她,甚至让她多看他两眼吧?

“啊?没事!”蓝香庭爆出牛头不对马嘴的辉映!心虚地扯出一抹笑容。“对不起,我没听话待在办公室里,老板你可别骂人啊!”语毕,她也没等白夜回应,便径自拔腿开溜,飞也似地奔回办公室去。

白夜瞧着她难得的反常举动!心里忍不住浮起一丝疑惑。

他还真没瞧过她这般慌张的样子,而且似乎刻意想躲开他!

“这到底是怎么了?”转头望向刚才跑得不见人影的男公关们,白夜突然觉得自己也并有必要找大伙儿开个会、喝杯咖啡,然后好好地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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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跟香庭说了些什么?”

休息室里,与蓝香庭在柜台聊天的男公关们无奈地瘫在沙发上,面对着难得板起面孔的白夜,大家心里是有苦难言。

由于蓝香庭是来打工的,接近半夜时她就已经先回家去了,而他们这群正职员工,自然得乖乖捱到店面打烊,可是就在大伙儿忙着换衣服准备回家时,却被老板给堵在休息室,一个都跑不掉。

“老板,我们没说什么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心照不宣地虚应着。

唉,看来老板吃醋喽!虽然是很难得的情况,可是他们不想当炮灰呀!

“没说什么?你们真的没对她说什么的话,她今晚的工作效率会那么差?不是账本记错、就是资料打错,整个工作进度都乱了。”白夜可不合轻易给他们唬住,他摇摇头,搬出不常展现的老板威仪,正色质问!“快点说,我知道你们一定在背后耍花样。”

“天地良心啊!”

“我们才没有!”

“老板!别冤枉我们呀!”

“真的啦!我们只是在帮你耶!”

叫屈声此起彼落,未了终于蒸白夜听见一句稍稍有建设性的回答。

眯起眼,他质疑地反问!“帮我?帮什么?”

他就不信这群家伙搅乱蓝香庭的心神、害她工作进度混乱,会是在帮他?

“帮你……”

公关们低了声调,目光在彼此之同互相飘移着,最后总算有人鼓起勇气,吐出一句大胆的话。

“老板,我们是在帮你追老婆啊!”

惊人的答案宛如炸药在众人之间炸裂开来,令所有在场的人、包括白夜在内,瞬间都静默下来。

“追老婆?”白夜淡淡应声,“什么意思?”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委托这群家伙帮忙物色对象。

“老板,别装了啦!你应该是看上小庭了吧?”

“是啊,我们是觉得小庭太迟钝了,怕你的苦心全白费,所以才帮你说说她嘛!”

秘密似乎一说出口就停不下来,有人发声之后,大家也陆续跟进,开始向白夜洗脱自己的罪过。“你们……”白夜没料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怪不得今天蓝香庭怪怪的,原束是从他们那边得知他的心意了!

唉,虽然这是迟早会说出来的秘密,但也应该由他自己来说啊!

这答案,还真是教他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虽然这也算是他们窝心又关怀的举动,但是他并没打算假手他人来成就自己的恋情啊!“我真是服了你们了。”吐出一声长叹,白夜实在是连气都气不起来。

“是啊,老板真的应该佩服我们。”

“对啊,我们可是牺牲自己的幸福,把可爱的小庭让给了老板啊!”

“老板,这么说起来,我们是很伟大的,所以你应该要夸奖我们才对。”

虽然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事,而他们其实也从来没对蓝香庭真的动过心、打过她半点主意,但是既然秘密被揭穿了,总要在老板的炮火落下来之前,先帮自己多说点好话,免得因为今晚的鸡婆和多嘴而挨骂。

“夸奖?”白夜挑了下眉梢,“没罚你们去打扫厕所已经很不错了。”

蓝香庭那诡异的反应姑且不提,光是要重新整理今天弄乱的账本所需的时间,就教白夜想扣他们几个的薪水来补偿自己的精神损失。

况且蓝香庭到底会怎么辉映他,又会不合接受他,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进几个家伙还好意思向他邀功?

“什么!扫厕所?”

“老板!那是新人跟小弟做的工作耶!”

“我们几个不当新人很久了,厕所都忘记怎么扫了啦!”

“是啊!叫我们扫,不如叫我们多接待几组客人吧!”

“对啊!我们保证明天一定请客人多开几瓶酒!”

“对对对,就这样决定了,老板,我们先回家养精蓄锐了。”

“拜拜!”

大伙儿一听见要扫厕所,立刻逃难似地找尽借口,像飓风过境似地抓起外套和皮包,一个个溜之大吉,免得留下来会遭殃。

反正白夜要问的问题,他们都回答了,接下来小俩口的问题就不关他们的事喽!

“这些家伙,就只有开溜最快……”白夜望着在一分钟内变得空荡荡的休息室,忍不住逸出叹息声。

望向下着薄雨的窗外,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蓝香庭泛着笑容的面孔。

其实他们的关系,早就在他开始在意起她的瞬间走了样、变了调,他又何须在乎将秘密说出口?

都这个年杞了,早该知道自己心情的依归在哪里,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对蓝香庭并不只是抱着玩乐的心态。

所以……也许那几个家伙推他这一把,正好给了他机会,让他跟迟钝的蓝香庭说个明白。“果然感情这玩意儿……还是早些说清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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