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板！晚安！”
精神奕奕的招呼声闯入了白夜酒店的办公室，一袭白衬衫、黑长裤，身上还缠着连身围裙，看来活像咖啡店侍者的蓝香庭，绑着一头看来轻松惬意的马尾，进到白夜的办公室报到。
白夜搁下收拾到一半的帐本，仔细地瞧了瞧蓝香庭，心想她也许是希望女性化的一面能够再减少一点吧，所以才会故意做此打扮，想象个男人一点，不过……就他的评估来说，女人就是女人，天生的柔媚虽然会因人而异有所增减，但原始气质却是掩饰不了的，所以蓝香庭这样的打扮不但不像个男人，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是的，真的很可爱，只要蓝香庭不刻意将胸部绑死，变成平胸美少女的话。
虽然盯着一个女人的胸部看很失礼，但是白夜还是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因为这样不自然的方法应该会让蓝香庭感到很不舒服才是。
“蓝小姐，你这样……”白夜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胸口，暗示道：“不会喘不过气来吗？”就算蓝香庭的胸部原就不怎么雄伟，但是绑起来多少还是会压迫到胸口吧？
“嗯啊……是有点不舒服……”
蓝香庭边说边做了一个深呼吸，老实说这样绑实在是有点累，呼吸又困难，但是……
“不过没关系的，为了达到目的，再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她边喊着像精神口号似的话，边握紧粉拳证明着自己的决心。“再说，老板好心让我在这里打工，我总不好还是以女人的身分过来吧？这样会坏了白夜的规矩啊！”
毕竟是男公关酒店，所以白夜里向来是只有女客人，没有女员工，如今破例让她进出，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她当然要多配合一点。
“我是老板，我说了算数，你用不着这样……”白夜在脑海里思索着要用什么词来形容蓝香庭这样的行径，想了又想，他只能寻出一个近似的词句来：“蓝小姐，这样虐待自己不太好。”
姑且不论呼吸困难的问题好了，这样对蓝香庭的发育和健康也不好吧！她看起来不遇二十左右，该是还在成长的年纪啊！
况且这事若是传了出去，给人说成他白夜酒店虐待女员工，那怎么得了？
“这不是虐待，是让自己早点习惯！”至于习惯什么？自然是让她习惯以后没胸部的日子喽！
“习惯？”白夜挑高眉，“你这样反倒会令自己一直在意吧？因为你会感到不舒服、呼吸困难，那岂不是本未倒置，让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胸口？”
唉！他真是服了蓝香庭，明明没个男人样，却老想着当男人。
“蓝小姐，如果你要当男人，重点不是外表像，而是必须打从心底学起，如果你明明生得漂亮可爱，可是举止和动作以及气质却全都像个男人，让人觉得你即使穿裙子都不像女人，应该生为男人，那才是学到了精髓吧？”虽然蓝香庭要变身为男人的可能性很低，不过看在她如此努力，却老是努力错方向的份上，白夜还是好心地出声提醒。
“这样啊……”蓝香庭想了又想，觉得这样似乎也满有道理的，如果她不是打从心底就像男人，那一定过不了爷爷那关的。“嗯……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用这样绑着，可以用平常的样子，舒服一点在这里做事喽？”
其实绑这样真的很不舒服，如果可以穿得轻松一点做事，那倒也挺不错的。
白夜听了只是更想叹气，他可没说过要蓝香庭打扮成男人的样子来上班啊！
“反正你不是正式具工，只是来打工的，穿着整齐就好，不必真的穿成男人的样子，还有……”白夜顿了下，想想有些规矩还是得先告知蓝香庭，免得她在工作时打扰到客人们。“在店里叫人不能太大声，不能跑步，见了客人记得打招呼，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问题就找我，知道吗？”
虽说是打工小妹，但是白夜可没打算放任她在店里跑来跑去。
“知道了！”蓝香庭一听见自己根本不用绑得像粽子，可以穿得很轻松，立刻提起装了衣服的大背包，跑到更衣室换衣服去。
不到十分钟，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拉开，不过这回进来的可不是一个打扮得像男人、样子却像女人的蓝香庭，而是个十足十可爱味道的少女。
一样是白衬衫，只不过领口却多了装饰用的蝴蝶结，一样的黑长裤，边缘却缀着刺绣花样，不再被紧紧捆住的胸部恢复她原本的曲线，包裹在点缀着毛边的短背心里，加上她垂散肩头的马尾长发，模样几乎比先前那身男装打扮可爱上百倍不止，教白夜看得有丝诧异。
这等邻家小妹型的装扮，他平时在店里还真少见到。
就算近来白夜酒店多了些学生和年轻上班族，不过或许是因为客人们抱着要上酒店消费的心态，所以打扮起来也都倾向于成熟或艳丽，像蓝香庭这样素面朝天、一身标准年轻少女气息的穿法，在这条充满夜店的繁华街道上，可说是稀有生物。
“这样倒是很适合你。”敛起了惊讶的眸光，白夜在蓝香庭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瞧着这明显与酒店不搭轧的少女，他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像你这般年纪的女孩子，还是穿得可爱点比较好。”
由蓝香庭自己挑选的衣服看来，她心里其实是想当女孩子的，只不过她刻意去忽略罢了！
“才不！我要当男人，所以怎么说我也是可爱的男孩子！”蓝香庭听了白夜的赞美，非但没为此感到高兴，反倒板起面孔抗议。
“可爱的男孩子？我以为你是想当个像我这样的男人？”瞧她坚持的模样，白夜就没来由的想笑，他可没忘记蓝香庭是为什么找到白夜酒店来的，可是看她打扮起来的模样，着实离目标有些距离。
“呃，这个……我这叫退而求其次嘛！有些偶像男明星也长得很可爱啊！”蓝香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干笑几声应道：“不过，我的确是想当像老板这样的好男人，不但气质好、个性也好，而且看起来品味又好。”
“我想我们应该才见过两次面吧？你还没了解我，就断定我有这么好？”白夜对于蓝香庭这般有些偶像迷恋似的夸赞感到没辙。
说他个性好？他确实是不对旁人生气，也鲜少大声怒骂发脾气，不过……这可不代表他脾气好，只是没人踩到他的痛处、引他生气。
“至少你耠人的感觉很好，我自然会这么想啊！”蓝香庭努力地为自己的初次印象争辩着，“所以我很想成为像你这样的好男人，只是我也明白，欲速则不达嘛！所以啦，我可以先从当个可爱的男孩子学起，日后再慢慢从工作中琢磨，让自己变成一个成熟的好男人……”话声一顿，蓝香庭突然止住自己喋喋不休的解释，瞧着白夜的笑脸同道：“对了，说到工作，老板，我到底要做些什么工作？”
“就像你先前说的，除了后边的打扫清洁工作以外，厨房那边也需要人手帮忙处理水果点心，另外清洗杯盘的工作也麻烦你。”提起工作，自夜可就不马虎了，他一一交代清楚，未了还不放心地加上一句：“如果觉得太累，你随时都可以跟我提。”
就算是想当男人，但蓝香庭的身体也不见得跟得上，女性的体力原就比男性差一点，他可不知道这个女孩能在忙碌的店里撑多久，万一蓝香庭因为逞强而累倒，那可不好。
“知道啦！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蓝香庭听见自己终于可以开始工作，那也代表她可以开始观察店里的男人，学习怎么当个极品好男人，立刻就抱起她的背包，对着白夜投下一抹笑容，然后跑得不见人影。
自夜望着打开又合上的办公室大门，对于蓝香庭的热切反应，他只能摇头苦笑。想当个优质的好男人？依蓝香庭的现状而言……还有得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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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想请假两天回老家一趟。”
原本在厨房工作的小由在白夜的桌上放下请假单，态度很是轻松。
“请假两天？”白夜把视线从电脑荧幕前移向假单，淡声问道：“你们最近好像休了很多次假，有什么问题吗？”
近半个月来，厨房打工的几个小弟动不动就是请假、发呆，偶尔还闲到去前边门口擦窗子跟地板，让他觉得有些诡异。
他记得厨房向来在晚上总会忙得喘不过气，光是洗杯子跟毛巾就可以让他们叫苦连天，怎么近来似乎不是这个样？
“没什么问题啊！只是真的很空嘛，加上家里老爸老妈一直嚷着说我很久没回家了，所以想趁空闲回去一趟露个脸。”小由摇摇头，表情倒不像有什么困难的样子。
“空闲？”白夜有些不解，厨房明明就很忙，忙到他还特地把蓝香庭派过去帮忙，怎么这群小弟却突然说有空闲？
“是啊！因为有小庭在，所以大家都很闲。”小由耸耸肩，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来。
“小庭……你是说蓝香庭？”白夜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有她在就很闲？你们该不是把事情都丢给她吧？”他不觉得自己训练出来的小弟敢背着他这样做事，毕竟以服务女性为宗旨是他们店里的一贯铁则，可是在他鲜少注意到的厨房会发生什么事，他也无法完全掌握。
“才没有！只是她动作快到我们根本插不上手，光是切水果，她的速度就是我们的三倍快，排得又漂亮，而且清洗东西时又快又干净，所以我们的时间就统统空下来了。”小由死命地摇头，就担心被误会自己偷懒。
“是吗？”白夜没料到蓝香庭队厨房的工作会如此得心应手，想来……是因为她身为女性，所以本能上比这群粗手粗脚的男人更容易适应吧！
“真的啊！不信的话老板可以自己去看看，包准你看到傻眼。”小由连忙说道。
“好吧，假我准了，如果厨房真的不需要太多人手，我会另外替你们调派工作。”白夜收下假单，让小由退出办公室后，他才想起那个老是绑着马尾在厨房穿梭的身影。
这些天来，她出乎他意料之外地没喊过半声苦，原本还担心她是硬撑，却没料到她竟是工作得心应手，连带地解决了他的人手问题。
也许……他是该亲自去瞧瞧，看看蓝香庭到底是怎么个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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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离开了办公室来到厨房，只见到架上的刀监和杯子等餐具，全都被重新排列过，依照使用的方便性来整理，让大家拿取时更顺手，而摆在窗口等小弟来端的水果盘也装饰得很漂亮，看起来似乎比之前的更好吃了，看来小弟们所言不假。
“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白夜把厨房上上下下打量过一遍，对于蓝香庭的工作效率更是欣赏了。
原本他派蓝香庭到厨房来，只是在印象中觉得女人对于厨房的工作比男人顺手，所以才要她进厨房，却没料到自己是捡到了宝，这蓝香庭不只是做起来顺手，根本是个拿手的专家！
比起那些常来店里的贵妇和名门小姐，那些女人除了打扮得光鲜亮丽，家事可能根本一窍不通！看来蓝香庭还真是个能手。
不过最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蓝香庭明明看起来就有那么点迷糊，举动和想法又老是瞻前不顾后，而且她还一心想变成男人，理论上应该不会有这么细心的表现才是，可她却与他所想的有如天差地远。
只是……这个让小弟们与他都感到欣赏不已的蓝香庭，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白夜越遇餐具架，来到后边的调理台，总算寻到了蓝香庭，只兄她背对着自己，面前还放了一口大锅，手里拿着长长的汤匙努力搅拌，不知道在煮些什么，而且锅内还飘出一股微焦的味道。
“你在煮什么？这个味道……”白夜忍不住挨近蓝香庭身边，想看清楚锅里的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煮到焦味都传出来了？
“焦糖啊！”蓝香庭头也没回，只是一个劲儿地继续努力，还回答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焦糖？那就怪怪了……”白夜正在为这个合理的解释感到安心时，却又觉得这事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等等，我应该是叫你来帮忙，不是要你掌厨吧？怎么这边半个人都没有？”
打从刚才他进厨房，除了蓝香庭以外，他还真见不到半个小弟，就算现在只是开店前的准备时间，也不至于空闲到这种地步吧？
“我是来帮忙没错啊！不过因为准备工作一下子就做完了，我闲闲没事做嘛！”蓝香庭边说，手还是继续搅拌锅子里的材料。“而且我看店里的人好像都是睡到下午，一起床没吃晚饭就赶过来，我想空腹陪客人喝酒不太好，才帮大家先做点晚餐啊！”至于她手边正在做的，就是晚餐后的点心，打算淋在焦糖布丁上面用的。
熄了火，蓝香庭将锅子暂且搁下，然后才转头看向白夜。“啊！你放心啦，晚餐的材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不是偷用店里的哦！”
“我不是介意这个。”白夜失笑，他的表情看起来像在指责她吗？
“不过做这一行的人……”白夜想想那群打工小弟，以及生活日夜颠倒的男公关们，唇边忍不住漾开一抹笑意。“就像你说的，确实时常空腹喝酒，挺伤身的。”
难得蓝香庭只待在厨房帮忙，却还能注意到大家的情况，看来她的心思远比他所想的更加细腻而体贴吧！
身处酒店这行业，女人对他们的看法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短暂的迷恋、陪伴她们欢笑、以及发泄心里伤神之处……虽然原因看法不一，但是完全屏除这些看法，而将他们当成一般普通人的，可说是少之又少。
而蓝香庭，或许就是那个特例吧！瞧她来了这么久，倒是对大家一视同仁，除了努力帮忙和观察大家的习惯，还不时展现出令人感到温暖的心意。
这样的好女孩若真的跑去当男人，会不会可惜了点？
至少就他而言，蓝香庭若真的变成了男人，他会感到很惋惜的。
“我就说嘛！所以工作前一定要先吃饱才行！”蓝香庭用力地点头，然后跑到冰箱旁翻找起来。
“对了，老板，我看你也是这样，一忙就忙到凌晨，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所以……这个给你吧！”她转过身，手上端着用透明盒装的蔬菜沙拉，隐约还可以看见里面放了小番茄和葡萄。
“沙拉吗？”白夜意外地瞧着蓝香庭，没想到她连自己的那一份都准备了。
“是啊！我怕我煮的束西可能太……太……太家常，所以就弄了点蔬菜什么的，这个几乎都是纤维素，吃了不会胖的，我知道你们很注意身材的保养。”其实蓝香庭是担心白夜吃惯好东西、高级料理，她的平凡菜色可能入不了他的口，干脆替白夜另外准备。“如果这个不够，晚些你还会饿的话，等我帮大家弄好晚饭，再帮你做个三明治好了。”为了不让老板觉得她厚此薄彼，蓝香庭连忙又补充道。
“不，我吃的不多，这个就够了，倒是……”白夜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平时顶多是在店里才会跟大伙儿一块用餐，现在突然有个意外的家庭式餐盒出现，还真教他有那么点惊讶。
果然女人就是比男人多了那么点细心，多了一份柔软的感觉……
许是长久以来总是单独一人生活，所以蓝香庭的这份关怀，着实让他的心里泛起一股暖意。
走近蓝香庭，白夜轻敲着她手上的餐盒，柔声应道：“我想，这个应该就两个人分吧。”
“咦？两个人？”蓝香庭眨了下眼，疑惑道：“这个是要给老板的啊！其他人也都有的，你不用和大家分着吃啦！”
“我是指你。”白夜拿过餐盒，然后拉着蓝香庭到一旁坐下，“你忙了这么久，大概什么也没吃吧？反正菜都做好了，这个沙拉就一人一半吧，晚些若是饿了，就由我请客吧。”
他知道厨房的工作有多忙，就算蓝香庭手脚再快，还是必须花不少时间，而且蓝香庭还是下了班就直接往店里跑，所以她八成跟大家一样都饿着肚子，只不过体贴如她，大概是忙着照顾旁人的胃而忘了自个儿吧！如果晚点还要劳烦她，那他可就过意不去了。
“可是，我是来打工的耶，在上班时间吃东西好像在摸鱼，而且如果我也吃的话，老板的份就不够了啊！再说，我是吃饱了才来的……”话才刚出口，一阵明显的咕噜声就从蓝香庭的肚子里传了出来，教她脸上不禁泛红起来。
“看来你饿得很快。”白夜不着痕迹地把这个令人尴尬的回应带过，顺手打开餐盒，挑起一颗番茄递上，“先吃一点？”
就他看来，蓝香庭似乎总是惦挂着旁人，却老是把自己的福利摆一边，也难怪她可以为了家人牺牲至此，连变性这种事都想得出来。
像这样的迷糊女人……不多注意她一点，好像有点令人不安心啊！
“呃……”蓝香庭瞪着送到自己嘴边的番茄，虽然只消张口便能吞掉，可是瞧着托住小番茄的细长手指，她心里却感到异常诡异。
“我……我自己来就好。”干笑了雨声，蓝香庭最后选择自己动手吃。
一边啃咬着番茄，蓝香庭一边偷偷瞟了白夜一眼，心想他还真不愧是调教出许多红牌男公关的老板，像刚才那么尴尬的场面，他居然可以视若无睹地一语带过，还反过来关心她。唉……不知道她几时才能够成为这么好的男人？
“我以为你在这边工作那么久，多少会耳濡目染，应该早就习惯这里的男人会有这种举动了。”白夜抽回手臂，叉起沙拉咬了几口，才抬头队蓝香庭笑道：“还是说厨房这群小弟对你都很不客气，没把你当女人看待？”
姑且不论蓝香庭踏入白夜工作的原因，怎么说她也是个年轻女孩，旗下那些来见习的小弟们不会那么不识趣吧？
“不会啊，大家都对我很好，上次他们还想这样喂我吃苹果耶，不过因为我现在还是女人，那样子吃东西实在很怪，所以我最后还是自己吃了。”蓝香庭摇摇头，还将之前的事情一并招供出来。
白夜先是一愣，想到小弟们也跟他一样亲手喂蓝香庭，一种异样的莫名感觉突兀地闷住他的心口，让他顿了一下。
看来那群小弟还颇认真学习的，只不过好像认错了对象，因为蓝香庭是来学当男人的，可不是来给人伺候的女客人。
但是，看来蓝香庭不单是拒绝他的好意，而是对每个人的刻意“体贴”，她都回拒了。
想到这点，心头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消退了些，他瞧瞧蓝香庭的模样，再想想她变成男人后让人喂着食物的画面，忍不住掩脸低笑出声。“但是……你不觉得你变成男人后再让他们这样喂，反而比较奇怪？”这个蓝香庭脑子里的神经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啊！这逻辑也太不合理了吧！
“咦？”经白夜这么一提，蓝香庭的脑袋里也跟着浮出画面，一想到几个大男生同时在喂一个男人的画面，她突然爆出惊叫声：“真的，那样好像更怪耶！那你还是现在就喂我好了。”
虽说是想都没想、未经大脑就跑出来的话，但这句话还是让白夜露出了难得的错愕表情。
放下手中的叉子、低下头，白夜很努力地想把笑意吞回肚子里，可偏偏笑声还是不受克制地迸发。
“香、香庭……你真的……很……”他笑得连话都讲不清楚，不仅是因为蓝香庭的回答，有更多的是来自于她那直率过了头的性子。
她总是一直线地思考到底，撞到壁之后不是转弯，而是重新自出发点再跑一回。这样的她，该说是可爱还是迷糊？又或者是单纯？
不管答案是哪一个，白夜相信，日后蓝香庭在店里的日子，他应该会时常到厨房报到，好让自己开怀而尽情地笑一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