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了飞机,念祖一路直奔季凡平时驻弹的PLANOBAR。

一个礼拜没见她,不知她是否变了?

到达酒吧门口正好十点。如果他没有猜错。季凡今天的班正好到十一点。距离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他可以等的,只要能见到季凡。哪怕是静静的坐在远方,他都愿意。

一进门,侍者便领着他到一个较接近舞台的位子。还未坐定,念祖已开始找寻季凡的影子。

正如他所愿的,他看见台前的季凡正弹着一首理查?克莱德门的新曲子,而季凡也正陶醉于乐曲中。

照惯例,每当季凡弹到这类曲子时,就是快换场了,而今天的她心情特别愉快,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念祖坐下后,很快的掏出纸笔,快速的在纸上写着:

沈老师:

嗨!我回来啦,好想看看你!

特会儿下班,我在门口等你,别拒绝

我。

阿祖

顺手招来侍者,轻声吩咐,侍者便把纸条交到季儿的手中。

季凡接过纸条,看也不看一眼的便先皱起眉头。每次总有些无聊的男人,不是提议下班陪吃消夜,就是待会儿赏个脸过去聊聊,这种事已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每次,能挡的她都自己挡掉,不行的,只有请经理出面摆平。

无可奈何的打开纸条,一看便让自己大吃一惊。

念祖回来啦!季凡在心中暗叫。

照书环和亚筑所说的,他该是明天下午才会回来的、怎么今晚就回来了呢?难不成有人故意整她?她猛一抬头,往人群中找寻恶作剧的人。

抬头即看见中间位子的圆桌,宽敞的座位只有一个人独自坐着,那人一直往台前看来,而她也一直瞧着他,直觉那人的身影好熟悉。

两人对望了一会儿,那人抬起手挥了一下,季凡才真正确定原来他真的是念祖。季凡回以一个很甜很甜的微笑,黑暗中,这笑容应该是看不太清楚的,但念祖却看得一清二楚。

季凡做了一个OK的手势,念祖也回以相同的手势。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季凡满脑子想的尽是提前下班。可是基于职业道德,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样做是不行的,季凡只好忍耐的祈祷十一点快到来。

好不容易弹完最后一曲,下位演奏者才上场,季凡已冲到后台快速的卸妆。

换下一身不是自己所想要的装扮,她穿上自己的大T恤及牛仔裤,提着包包就往大门口冲去。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已在那儿等候,季凡突然有个恶作剧的念头,她放轻脚步,悄悄的走到念祖的身后,在念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下大声一喝:“哇!”

本来专心想事情的阿祖,真的给吓了一跳。

“哇,你真狠!一个星期不见,你就变坏了。”念祖说。

“哪有?你才环。”季凡皮皮的说。

“走,我请你吃消夜。”念祖大方的说。

季凡故意把头摇得很用力的说:“不行,我妈妈说不可以和陌生的叔叔吃消夜。”

“叔叔?”念祖大叫:“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商叔叔。”季凡故意把声音装得很嗲。

“沈阿姨,别这样嘛!”念祖也学季凡的样子说。

“乖,阿姨买糖给你吃,走!”季凡一副胜利的样子,开心的说。

“你占我便宜,期负我。”念祖说。

“天地良心,我发誓我没有。”季凡一副无辜的模样。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善女不跟恶男斗。”季凡反应更快的接下一句。

“哇,反应很快嘛,怎么以前没发现你也挺凶悍的?”

“凶悍?怎么会呢?我可是很温柔的。才不像你.你最坏了,出国也不通知一声,害我差点把那件外套给丢了。”季凡半责备半开玩笑的说。

“原来你是在跟我计较这个。”念祖恍然大悟的说:“这就得解释一下子,那是公司临时决定的。公文下来又派不出适合的人选,所以只好老板亲自出马罗!这不是我愿意的,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才在想,我这么用心的当你是朋友,怎么你对朋友是这样的!”

“朋友?可是我并不当你是朋友!”

季凡听了心都凉了一半,原来他根本就不把她当朋友,是自己太一厢情愿了。

念祖见季凡脸色不对,就猜到她一定是会错意

了。

“我当你是朋友,但我却真心的想要你当我能‘女朋友’。”念祖特别加重后面三个字。

这样的表白方式,对一点都没有心理准备的季月来说,真是一大惊讶。

“什么?”季凡杏眼圆睁的说。

“待会儿我再慢慢的告诉你。现在我们该讨论的是去哪儿吃消夜,我肚子饿了。”念祖扯开话题。

“不行!”季凡追问:“你先把那件事再说一次。否则我不吃。”

“好,我答应待会儿全部告诉你,但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季凡终于点头答应。

“现在我们去哪儿?”念祖尊重季凡的意见。

“去中华路好不好?”谈到吃消夜,季凡最喜欢去中华路了。

“好!”念祖不考虑即一口答应。

“嗯,不好!”季凡马上反悔,“不管去哪儿。我都得自己骑摩托车去。算了!我不吃了。”

即使季凡知道念祖绝不可能让她骑车去,但她还是故意这样说。

“拜托,小姐,我开车载你。”念祖忘记自己并未开车过来。

“你不是说你一下飞机就直奔这里。又怎么会开车来?”季凡问。

念祖拍了下额头说:“对哦,我忘了我还没回家。怎么会开车来?看!真的是坐飞机坐昏了头。”

“我看我们还是骑摩托车去比较方便。”季凡提议道。

“可以坐计程车的。”念祖说。

“省省吧,摩托车方便。”

“好吧!”

两人一起走向停车场,季凡远远便看见她的爱车,走近把东西放上车。她看了一眼提着大行李箱的念祖说:“你的行李箱可能放不下,怎么办?”

念祖衡量一下机车的大小,说:“试试看,不行再想办法。”

最后,他们两人都跨上车,也把行李箱放上,整部机车像极了一个货牟,好不容易才发动了车子,念祖说:“我看,得先找个地方安置行李。”

念祖想着哪儿离这最近,宋仁谖!可以去宋仁谖买的那间小套房。他看看手中的表,即想到那小子一定还没回家,如果现在找得到他才叫奇迹。

“我看,先把东西放到我那儿好了。”季凡提议说。

“应该离这儿不远吧?”念祖问。

“不远,大概二十分钟。”

“在大智路是吧!”念祖明知故问。

“对,你好聪明,没忘记。”

念祖马上换方向骑出中港路。

停好车,两人一起往大楼走。夜深人静,大部分的人都睡了。

虽然念祖对这地方并不陌生,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季凡的闺房。

“待会儿你将看见一间很不像样的房间,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季凡说。

“不会吧!反正我想我该习惯的。”念祖一语双关的说。

季凡笑而不语。电梯在十二楼停下,季凡带着念祖走到整层楼唯一门上有装饰的房间。

“请进。”季凡做了个“请”的手势。

念祖往房里瞧了一眼。里面并不如季凡说的那么乱。而且摆设整齐,布置得很可爱。什么都小小的,很精致。粉红色的地毯、淡蓝色的滚边窗帘、水蓝色的床,床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布娃娃,他暗自数了一数,大概有十二个。

念祖很少看见女孩子的房间是这么可爱的,这跟子涓的房子比较起来差得可真多。

“坐呀!”季凡指着靠近落地窗的小角落,那儿有个小圆桌及几个座垫。

念祖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即在那个位子坐下。

“对不起,很乱。”季凡觉得满尴尬的。

“你一个人住?”

“嗯。”季凡点点头。

“这地方满大的,视野也很好。”念祖看向窗外.“这角落刚好可以看见夜景。”

“对呀!”季凡走近一看,“不过也只能看到一部分,大肚山上的夜景才叫漂亮呢!”

季凡回忆着那天他俩一起看夜景的情形。

“我们现在就去看夜景,好不好?”念祖提议道。

“好呀!”季凡一口便答应。对于念祖,她早已当他是朋友。

“心动不如行动,走吧!”

“可是你都没回家。”季凡忧虑的说。

“无所谓,他们都知道我明天才会回台湾的。”

“那你为什么提前回来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住不惯那儿吧!”

“只是这样吗?”

“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念祖很神秘的说。

“能告诉我吗?”季凡像个小学生似的问。

念祖侧头想了一会才缓缓的说:“好,但得先让我吃消夜。”

“好,我们去哪儿吃?”

“去西屯路。你一定没去过。”

“西电路?”季凡有些迷惑的问。

“就是靠近逢甲大学的地方。逢甲那里有很多小吃都很有名。我带你去。”

“现在去?”季凡看着他问。

“对,现在去。”念祖肯定的说。

说完,两人便各自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出发。

放下厚重的行李。念祖顿觉全身舒畅无比。没有包袱的负担,那种感觉真好,念祖慵懒的伸了个腰。

季凡见他那么优闲,忍不住要问:“刚回国,你不觉得累吗?看你精神好得跟什么似的。”

“累呀!”念祖散漫的说:“但看见你就不觉得累了。”

“喝了一个礼拜的洋水,你嘴巴变甜了。”季凡消遣他。

“那也得看对象。”

“什么意思?你跟我就可以那么随便呀!”

“你会错意了,”念祖解释,“跟你在一起,比较没有那种拘束的感觉。”

“早说嘛!”季凡说:“不解释就不跟你吃消夜。”

“好狠啊,我可是等了你一个小时!”

“那又怎样?”季凡不解的说:“那并不代表什么,我可不跟客人吃消夜的,这次是因为你所以才答应的,唉,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哇,那我该感谢众神罗?”念祖夸张的说。

“嗯。”季凡得意的点头。

两人又骑着那部中古机车往逢甲大学的方向冲去。此刻,念祖的心情是十分愉快的,而季凡也不时露躇甜甜的笑,两人的心情可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路奔驰到西屯路,念祖停好车,拿下季凡硬要他戴上的安全帽,甩甩头,又拨了下他那头剪得很帅的头发,“走吧!”不管季凡的反应,接着她的手便往人群中走去。

季凡像个囚犯似的被拉入拥挤的人群中。

他俩的搭配本来就令人觉得讶异,这一拉一扯问,更引来许多人异样的眼光。

念祖一身西装笔挺,而季凡却是牛仔裤、T恤、球鞋的轻便打扮,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让人看了不觉怀疑。这会不会又是一宗绑票案,或者是某个富家大少又在强迫良家妇女做她们不想做的事?

突然,有个硕壮的男人用力的拍开念祖紧拉季凡的手,很有客气的对念祖说:“少年仔,你是在做啥?”男子想救一脸无辜的季凡。

念祖有点莫名其妙,他只不过想快速拉着季凡到那家最有名的“鱼翅羹”摊子去品尝它的美味,怎么会有人突然拍开他的手?

“先生,有什么事吗?”念祖很有礼貌的问着眼前的大个子。

“你不要以为你有钱就可以强迫别人做她不想做的事。”大个子看着念祖一身名牌货,很不爽的说:“像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最可恶了。”

念祖更是莫名其妙了。

“先生,我想你误会了。”念祖仍很有风度的说。

“误会?”大个子大声的说,引来更多看戏的人,“小姐,你认识这位先生吗?你别怕,有我在,他绝不敢对你怎样的。”大个子看着季凡,很豪爽的说。

一旁的季凡本也被这莫名其妙的大个子吓到,但这下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大个子以为念祖是要逼着上HOTEL之类的地方,强迫她做她不愿做的事。

“先生,我想你误会了,”季凡看了大个子一眼,又缓缓的说:“我当然认识他,他是我朋友。”

“小姐,你别怕他,有我这正义的使者在,你免惊!”大个子仍未会意过来。

这时,站在另一边的念祖终于弄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人以为他是色狼。真好笑,第一次被人当作是色狼,这若被宋仁谩知道,可有他糗的了。

围观者愈来愈多,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仁谖正陪着亚筑站在一个专卖小饰品的摊位上,看着大家都往人群中挤,本来好奇心重的亚筑更想往那方向钻。

“喂,小哥哥,你看那里圈了好多人,我们也去看看到底是在卖什么,好不好?”

自从上回亚筑拉着仁谖上百货公司替她老弟买生日礼物。而专柜小姐错把仁谖当她老弟后,亚筑便开始改口不叫他名字,直接叫他小哥或小哥哥,气得仁谖直瞪眼,但他又拿亚筑没办法,只好任由她那样亲呢的称呼自己。

“人多没什么好看的。”仁谖没好气的对亚筑说。

“谁说的?那为什么大家都往那儿挤?”亚筑任性的辩着。

“那是伟大中国人的通病。”

“你到底要不要过去?你不去,我自己去。”说完。竟迳自转身往人群中走,留下一脸无奈的宋仁谖。

亚筑都往那里钻了,自己站在这儿也不知要做什么。不如也跟着去一探究竟。

亚筑看着仁谖也跟上来,忍不住的一阵偷笑,她就不信他有多大能耐!

仁谖站在亚筑身后,伸长脖说:“你有看到什么吗?”

“什么也没看到!”亚筑不断的伸长脖子想探个究竟.她仍不断的在努力。

“好像有人在吵架?”仁谖听着嘈杂的人声,对着亚筑说。

“真的吗?”亚筑挤到更前面。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仁谖看见大伙都兴致勃,勃的在看热闹,便向站在他前面的一位年轻人问道。

年轻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后说:“感情纠纷吧!两男一女,很精采哦!”年轻人幸灾乐祸的对仁谖说。

“感情纠纷?嗯,有看头。”亚筑搭着仁谖的肩猛往上跳。

好不容易,他俩都可以看到一点点男女主角的脸。亚筑却大叫:“小哥,快看!那人好像是你‘换帖的兄弟’阿祖,快看,快看!”亚筑控制不住的大叫。她始终看不见女主角的正面。

“别唬我。阿祖还在洛杉矶呢!你别闹了。”仁谖挤到更前面。

亚筑走近一步,看得更清楚了。“那背影好熟,真的也,是念祖和季凡。”

仁谖也看到了。他和亚筑互看一眼,发现大事不妙,便更奋力的拚命要挤到当事者的面前。

“先生,你真的误会了,他真的是我的朋友,我们真的认识。”季凡仍不断的解释着。

“小姐,你别怕!”大个子仍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位先生,我想你真的误会了,她是我未婚妻。”念祖看着围观的人愈来愈多,为了让这件事尽快结束,不得不撒谎。

“未婚妻?真的吗?”大个子看着季凡,眼光凶狠的问。

季凡愣住了。念祖对她眨眨眼睛,使了个眼色,季凡才说:“对!他使我未婚夫,他带我来这里吃消夜的。”

“真的是这样吗?”大个子发出疑惑的眼光,“他为何拉着你一直往前跑?”

“我肚子饿得受不了了,我老婆又走不动。既然抱不动她,只好拖着她猛往前冲。”念祖反应神速的回答大个子的话。

季凡听着念祖荒谬的解释,杏眼圆睁的白了他一眼,但大个子又将眼光看向她,她只好露出甜美的笑走到念祖身边,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上说:“对,就是我老公说的这样。”她偷偷的捏了念祖的手臂。

念祖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弄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来。

此时,站住一旁的仁谖和亚筑虽然尚未搞清楚状况,却也略懂一、二,两人禁不住相视大笑。

“喂,小哥。”哑筑笑得合不扰嘴,“念祖何时变成季凡的老公,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待会儿我们再去问个明白。”

两人又忍不住大笑。

突然,有两位穿白色制服的人自拥挤的人群中走过来,大声的对大个子说:“大汉,你又偷跑出来了!快回诊所,院长要关门了。”

大个子看见那两个人,不禁脸色大变,转身便想逃跑;但碍于人群拥挤,逃跑不易,还是给抓到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家。我是正义使者,我是无敌铁金刚,我不要回诊所!”

大个子不断的吵着闹着,而两位高大的护佐人员仍硬架着大个子往前走。

“对不起,小姐、先生。两位受惊吓了。大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有些精神异常。对不起!”

一名护佐转向一旁的季凡和念祖解释,这时,呆住的却是他俩。搞了半天,原来这大个子是名精神异常的病人,哇!这下糗大了,还好这地方熟人应该不会很多。季凡在心中暗暗的祈祷。

念祖苦笑的说:“没关系,我们没有受到多大的惊吓。”

念祖从没有这么糗过。

护佐人员在不断的道歉声中远去,而围观的人在看见这两名护佐人员后,便已猜到是怎么回事,而逐渐散去。

不一会的工夫.人潮已散得差不多了。

念祖二话不说的拉着季凡的手,快速离开已散得差不多的人群。

一旁的仁谖看见念祖拉着季凡跑了,他也拉着有些搞不清方向的亚筑,一路快步的追着。

跑了一小段路后,季凡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假老公,我跑不动了。”

念祖停下脚步喘气道:“若不跑,我看我们只有挖地洞藏身了。”

“可是……可以先休息一下吗?”

念祖拉着季凡往前走,两人一阵小跑步,来到这家挂着一个小小牌子的“心情小站”。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几位?”待者招呼着。

“两位。”

念祖话才出口,后面便有个声音大声的说:“不,四位!”

季凡和念祖不约而同的转过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仁谖拉着亚筑上气不接下气的跟上。

“你们……”季凡和念祖很有默契的同时发出疑问。

侍者看着他们四人,又重复的问了一次:“先生请问几位?”

“四位。”念祖对季凡苦笑,转向侍者更正道。

“好!”侍者礼貌的说:“请跟我来。”

“大事不妙了,这世界真是小。”念祖附耳对季凡小声的说。

季凡回以同样的笑容,因为她知道待会儿即有另一个争论要开战了。

仁谖对亚筑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又小声的说:“成功!”

仁谖举起手,亚筑也很有默契的举起右手,两人在后面击掌欢呼,而前面的两个人却像做错事被捉到的孝似的,把头垂得低低的,随侍者走到楼上。

侍者领着他们到可容下四、五人左右的小包厢,另一名侍者已送上四杯白开水。

四人坐下,却各怀心事的不说话,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

此时的局面是四人两战线,未开战前,零比零,双方都未出招。

侍者递上四份菜单。

“给我一杯特调咖啡。”念祖接过本子,看也不看就说。

“我要一杯醉贵妃。”季凡看了下说。

“白兰地咖啡,谢谢。”仁谖在他俩点完后说。

亚筑看了在座三位面色凝重的伙伴,又看看侍者,俏皮的说:“冰镇——红茶。”她特别强调出“冰镇”这两个宇。

季凡坐在念祖的身边,白了亚筑一眼。亚筑无辜的躲到仁谖身后,小声的说,“小哥,救我,有道火光逼近。”

“别怕,有我在。”仁谖学着刚刚看到的有趣的一幕说。

念祖和季凡已气得大眼瞪小眼,亚筑和仁谖却笑得东倒西歪。

侍者看着这奇怪的四个人,轻声的说:“请稍候!”随即放下帐单离去。

侍者走后,四人仍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如何开口。

“阿祖,”最先开口的人是仁谖,“何时回国的?”

“不久,六个小时前。”念祖说。

“是季凡去接机的吗?”仁谖继续问。

“我哪有空?我要上班。”季凡连忙解释。

“上班?”仁谖有点迷惑的问。

“她在PLANOBAR驻弹。”亚筑对仁谖说。

“噢!对,我和阿祖在‘蓝调时人’看过她。第一次看见季凡也是在那儿。”仁谖突然神秘的笑了起来。

“别拐弯抹角了,我坐在这里接受你们的拷问。”念祖认命的说。

季凡突然将话题转向仁谖和亚筑。

“你们两个怎么也会在这里。”

“我们来看戏呀!”亚筑暗暗的偷笑。

“看戏?”季凡柔柔的说,随后转向身旁的念祖,更娇柔的问:“看我们演的戏吗?怎样?不赖吧?”

仁谖瞪大了眼睛看着季凡,没想到这小妮子不但没生气,反而有这种惊人的表现,让仁谖忍不住要对念祖竖起大拇指称赞他“不错喔!”

念祖亦被季凡突如其来的表现吓住了,而亚筑却拍了拍手说:“不错,不错,收视可说盛况空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们俩怎会在一起?”仁谖不解的问。

“因为他是我未婚夫嘛!”季凡抢在念祖说话前开口。

“真的吗?”仁谖和亚筑异口同声的问。

“假的!”这回,换念祖和季凡同时说出。

就这样,季凡和念祖开始解释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凡戏剧性的描述着刚才精采的一幕,而念祖也和她配合得天衣无缝,听得亚筑和仁谖两人目瞪口呆。

念祖见他俩那副德行,忍不住转过身去偷笑,而季凡也不时憋住随时会穿帮的笑声。

“想不到竟然有人会把我们T大吉他社赫赫有名的才子视为色狼,真是近代史的一大奇闻。”

“别忘了,那大个个是个精神布。”念祖白了仁谖一眼。

侍者终于将他们点的茶点,一一的递上。

季凡接过自己点的饮料,轻声的说道:“谢谢!”便轻啜了一口。

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她继续叙述当时的情况,亚筑却愈听愈觉得不对,看季凡眼神诡异,便对她的话大打折扣,又见一旁的念祖不时转过身去偷笑,就知道季凡一定是在瞎掰。

季凡除了会弹钢琴外,瞎掰也是她的另一专长!

聪明的季凡已看出亚筑对她起了疑心,便快速的每话题转开。

“咦!你不是说不再理他了,怎么这会儿又和他一起逛街?”季凡看着亚筑问。

“因为他是我小哥嘛!”亚筑毫不迟疑的说。.

“小哥?”念祖看了仁谖一眼,仁谖耸了耸肩,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因为人家都认为我事他姊姊。”

“不会吧?谁那么没眼光,说这话的人脑筋一定有问题。”念祖对着仁谖说,仁谖白了他一眼。

亚筑和仁谖虽不至于相差很多,但会将他们看作姊弟的也真是少之又少。这中间的典故只有当事人知道,而这两位主角偏偏又故作神秘的不肯透露。

四人对这次的“不期而遇”虽有些不悦,但也让大家心里都有个底。

念祖早知仁谖对亚筑的心意,凭他和仁谖是多年的“死忠兼换帖”念祖清楚的知道唯有挑战性,能捉得住他的也只有她。

仁谖对这次大伙的“不期而遇”并不感惊讶,他只是怀疑念祖怎么这么快就采取行动?这有点不像平时沉着冷静的商念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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