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周末一早,在书房里的吕英睿,从公文包里拿起了一支Cartier手表。

自从昨天晚上冲动地买下这支表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处于躁乱不安的状态。

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送给她?

说他是为稿赏她照顾安安吗?不,那似乎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要是照实地说出他舍不得她遗失心爱手表的心情,她会怎么想?

唉,他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她失落的心情?他为什么要冲动地买下这手表,又搞得自己心神不宁?

然而压抑在胸口的这股躁乱情绪,似乎也说明了他对她的在意。

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就令他越来越惶惑不安。

他担心自己真的对她动了心……

“爸比,带我出去玩好吗?”安安跑到书房,仰起小脸,露出狗儿般乞怜的表情。“爸比好久都没陪安安去玩了。”

“好。”将手表再放入公文包,吕英睿问着。“安安想去哪里?”

“我想去儿童乐园,还想去玩水……”

吕英敏看出儿子的期待,心里突地袭上不舍。他每天忙于工作,常常忽略了他,他是该陪儿子出去走走。“好。”

“耶~~”吕子安兴奋地活蹦乱眺。“我去告诉薰阿姨,叫她跟我们一起去!”

“安安!”吕英睿猛地拉住儿子,提醒他。“阿姨今天放假。”

越是常看见她,越难抗拒她的美好,越难抵御心头那股膨胀的情愫啊。

“可是我想要薰阿姨陪我们一起去。”孩子天真的乌眸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阿姨她需要休息。”这小子该不会连假日都想黏住她吧?

“阿姨她一个人放假在家很无聊的。”吕子安一副我最了解她的表情。

吕英睿欣慰一笑。“安安什么时候开始会为别人着想了?”

“有一次爸比不在家,安安一直哭,薰阿姨告诉安安要像爸比一样勇敢,嗯……要有男子气概啊!”

她真有办法!吕英睿抿唇。安安东一句阿姨,西又一句阿姨的,把她的话全都牢记在心里,看得出来她在安安心中也已占了很重的分量。

看来他们父子真的是“撩落去”了。“好吧!”

去吧,他告诉自己下用担心。

五年来,他都可以不再对女人动情了,他怎么可能连冷藏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呢?

“耶~~那我去叫薰阿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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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澄薰打开冰箱,将刚冷却的布丁送进去,就听见一阵稚嫩的嗓音从大门传进了厨房。

“薰阿姨、薰阿姨……爸爸要约我们一起去玩喔!”

“什么?!”宋澄薰一听到安安的邀约,动作顿停,怀疑地盯着他看。

“对呀!”吕子安点了点头,催促着。“快点喔,我们要出发了。”

“真的吗?可是我答应去朋友的店……”不知是兴奋,还是太意外,宋澄薰不知该如何接话。

那大冰块是怎么了?不是不理她吗?怎么搞的?

“薰阿姨,快点啦!”

“……噢。”好几天没碰到他了,她也想跟他出去走走,藉此维系感情。

“安安,阿姨把布丁打包好,再去楼上换好衣服就过去。”

“好,我们等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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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灿灿的阳光下,两大一小来到中部一处人潮汹涌,水上游乐设施齐全的游乐区。

安安平常在家鬼灵精,但出门在外,却变得非常“闭素”,不敢一个人溜滑水道,一定要人陪。

宋澄薰只好守在安安的身后,溜了一次又一次。

“爸爸也一起来!”安安又央求着爸爸加入。

拗不过儿子的要求,吕英睿只好坐在宋澄薰的身后。

安安坐在最前面,宋澄薰被夹在中间,而他则坐在她身后,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她的心里漾起一阵微妙的悸动,熨烫了她的脸。

他守护安安的同时,她也一并被他守护了。

甜蜜的感觉缓缓自心底扬升,下滑的瞬间,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倾,靠近他的胸膛,享受短暂的美妙和幸福。

有多久没有出现幸福的感觉了?

孤伶伶的她,总是独来独往的,缺乏家人的爱和关心,她多么渴望能够拥有家庭温馨的串福……

但是一想到他身边有性感美女围绕,他对她偶尔出现的冷淡态度,令她想共筑爱巢的梦境,出现破灭的裂缝——

她很清楚自己条件不佳,在一般人眼中,她对他的期待,都是一种愚蠢的奢望。

明明知道他高不可攀,两人有如天与地的差距,但是她却无法停止喜欢他,这样的感觉令人感到痛苦啊!

她该怎么做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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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订了两个房间,一间给她,一间则是父子俩同住。

“薰阿姨,别走啦,人家还要听一个故事。”习惯要宋澄薰哄睡的安安,硬是霸住她睡在他身边,不准她走。

“好、好。”拗不过他,宋澄薰只好暂时睡在他身边,又拍又哄着,让他先睡觉。

从浴室走出来的吕英睿,见安安搂着她又亲又吻,心口又莫名地冒出酸意。

安安可以靠她那么近,而他却只能用眼神追逐着她,无法感受她细致的触感

唉,他在干么?吃儿子的醋?!

不一会儿,安安终于进入梦乡。而疲意十足的她,几乎也合上眼了。

双人床,被他们两人占用了,他该怎么办?

他走近床边,想叫她,但目光一触及她裸亮的香肩,却下自禁地伸手贴过去椅。“澄薰。”

“唔……”她酥软的声音,令他下身一紧。

她光滑紧致的皮肤,摸起来一如他想象的嫩滑,在不经意看见她低领的薄衫下一对若隐若现的莹白浑圆时,他不禁倒吸一口气!

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无心地勾惑着他原始的情欲。

不行!他得抱她离开这张床,要不然他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撕裂她的衣服,再压她在他身下,狠狠地吞下她。

然而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蛇理智。

一抱起她,那对娇小的浑圆正贴住他的胸膛,他无法再克制内心隐藏的情意,全身血液沸腾了起来!

该死的!他竟然抵不住她无心的诱惑,强烈地想需索她的一切——

他伸手碰着她的脸颊,像抚摸珍宝般融入温柔的情绪,他的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如果能够拥有她,或许他可以找回美好人生,重建幸福……

期待在心中不断的蔓延,他多么渴望拥她入怀中,他想好好的宠她一生、爱她一世……

粗喘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熟悉的烟草味包围着她,睡梦中的宋澄薰隐约感觉到他的靠近,不自觉地伸手拥住他的颈项。

她的举动,令他再也克制不住禁锢已久的欲望,低头亲吻她的嫩颊、唇、颈项

“唔……”亲昵的酥麻感顿时如电流般在宋澄薰体内快速的奔窜,使她无法顺利沉睡,不自觉地嘤咛出声。

“该死的!”他暗咒一声,意识到自己的逾矩,已经超越了防线。

他的薄唇离开了她的香颈,快速地将她放回床上。

天啊,他真的喜欢上她了!

他承认,她的存在不同于其它女人,能抚慰他空虚的心灵,而他也开始有了幸福的期待。但,前一段婚姻已将他灼得体无完肤,他可以找回幸福的人生?他真的可以爱她吗?

他摇了摇头,他没把握可以给她幸福。

他得先回浴室,再冲一次冷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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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家后院有一座溜滑梯,让吕子安不必出门,也可以享受到游戏的乐趣。

但这样一来,宋澄薰每次邀吕子安去公园玩,多半都被拒绝,就算安安勉为其难出门,又总是溜没两下就败兴而归。

这天,她和常管家聊起这件事。

“常管家,真奇怪,安安外表顽皮活泼,但其实他并不合群,不喜欢和同龄的孩子玩。”

“是啊!小主人出身单亲家庭,吕先生又忙于工作,他孤伶伶一个人玩习惯了,自然也造就了封闭的个性。”

宋澄薰眉头微蹙,有些担心。“这样不合群以后怎么适应学校的生活……安安几岁了?”

“嗯……再过几天,就满六岁了。”常管家算算日子,突然想到。“对了,宋小姐,下下个星期日就是小主人的生日。”

“喔。”

在不远处玩的吕子安耳尖地听到常管家的话,立刻从溜滑梯跑到她面前,邀她一起庆祝。“薰阿姨,安安生日,你要来喔!”

“我要考虑一下。”

“你要帮安安做蛋糕喔!”吕子安才不管她考虑什么,露出小鹿斑比的眼神就迳自点餐。

“臭小鬼,你没听到我要考虑一下,就只会吃。”蹲下身,她没好气地捏了他的脸颊一把。

“我喜欢吃薰阿姨做的蛋糕啊!”他天真的回答让宋澄薰很快地举旗投降。

这小鬼把她吃得死死的,她真的拿他没办法。“好。”

冲着他这一句话,她就算牺牲假期,也绝对会来。

“薰阿姨,跟我玩溜滑梯好不好?”得逞的吕子安,拉住她的衣角,继续央求着。

“阿姨带你去外面的公园玩,好吗?”

“不要。”吕子安抗拒着。

“那边有很多小朋友……”

“我只想跟薰阿姨玩,外面小朋友都不好玩。”

宋澄薰摇了摇头,这样下去不行,安安老是抗拒和同龄的孝玩。“阿姨带你去走走。”

“人家不想啦!”安安巴住溜滑梯。

宋澄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接触人群是迟早的事,她可不希望安安跟他阴沉的爸爸一样,封闭又孤僻。

算算日子,从上次去中部玩回来后已经一个礼拜,吕英睿总是晚归,见不到人,就算下班回家看到她,也是态度冷冰冰的,不和她说话。

不行!就趁这个机会,她要和他好好地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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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吕英睿和几个客户应酬,喝了几杯酒,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一点。

微醺的他进入客厅,不经意地看见了窗台上一只透明的玻璃瓶内插着几枝紫色的薰衣草,心头一悸。

他放下公文包,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在窗边吞云吐雾,视线越过薰衣草,落在对面二楼已熄灯的窗户,冷眸倏地转为温柔。

感情受到严重打击的他,不只一次告诉自己,不能再陷入情网,于是他建立起厚厚的防御网,强抑下自己的情感。

但几天来即使他刻意晚归要避开她,却仍难以忽视她的存在。

窗台上有她种植的薰衣草、冰箱里有她精心烤好的布丁、主卧房的枕头上似还余留着她淡香的气味,公文包里还躺着一只他没送出去的Cartier手表……这一切,都证明了这个女人不着痕迹地定进了他的心房。

该死的,他不该陷进去!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脑子里老是系念着她。

他坐回沙发,捻熄了烟,又掏出一根,点燃。

一根接一根,却怎么也挥不去存子心中的复杂烦扰。

“你回来了!”突然,一个清亮的悦耳嗓音传来。

拾眸,他凝视着站在楼梯口,露出可人笑容的宋澄薰,诧异地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你还没回去?”

“嗯,噢。好浓的烟味。”宋澄薰蹙眉地走近他,看见了烟灰缸里躺了一堆烟屁股,他手里还夹着一根烟,不禁斥责。“你烟瘾真大!”

“回去吧!”

宋澄薰听若未闻,来到他身边坐下。“你喝酒了?”

“回去!”唯恐自己再度逾越防护墙,他刻意对她吼着。

“我有话要跟你说。”他好凶啊!他就那么讨厌她吗?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不行,我老是碰不到你。”她的语气像个深宫怨妇。

吕英睿的视线投注在她身上,虽然她穿着高领的丰毛衫,但牛奶白的颜色却让她看起来既清纯又性感,他的眸光转为深浓。

为什么他对她总存着一丝矛盾的期待,为什么对她总有如此强烈的渴望?

“说!”

“我想跟你讨论一下安安的教育问题。”

“什么教育问题?”

“和安安相处了一段时间,我观察到他不太喜欢和同龄的孩子们接触,我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什么意思?”她半张的菱唇,丰润莹亮,看起来极可口。

“我从幼教资讯中发现,不合群的孝容易造成情绪和行为上的困扰,所以他会在幼稚园和同学打架也许是这个原因造成,如果再这样孤僻下去,更会影响到他日后的学习发展。旦

“你有什么建议?”吕英睿捻熄了手上的烟,刻意移开视线,不看她的脸。

“他快六岁了,应该去上幼稚园,多和同年龄的小朋友互动,可以刺激大脑的发展,以后才能适应学校的团体生活。”

她是想提前离开他吗?他深邃温柔的眼眸因为她的话,突然转为冷冽。

或许这才是阻绝自己陷入情感的方法,他早该想到要这么做的。“可以。”

“那我明天先去找幼稚园喽!”

“你决定好就行了。”吕英睿认同了她的看法,再抽出一根烟,凑近点火!

“你当我是隐形人吗?”宋澄薰再也看不下去地抽走他叼在嘴里的烟。

吕英睿微愣地看着她。

“我可不希望孩子没有母亲,爸爸又即将死于肺癌!”宋澄薰火大了!居然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真想拿起烟灰缸,打醒他冻到爬带的脑袋。

“别忘了你只是保母。”

“对!就是因为我是保母才更要提醒你,你就算真的讨厌我,也不必因为刻意躲避我而忽略了陪安安的时间,他需要你。”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气他故意不理她,也气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但他的冷淡,就是令她控制不住。“你要死要活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吃饱撑着!”

一股脑儿地宣泄多日来积压在心中的委屈后,泪水也在此时一涌而出……

他说的没错,她只是一个保母,她没有资格管他,她不该对他心存冀望,真的以为自己是可以带他走出丧妻阴影的人。

她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算了,我回去了。”

宋澄薰一起身,一个猛烈的力道却拉住她,使她猝不及防地跌入一堵宽大的怀里!

她一慌,挣扎地想逃,但他的俊脸却朝她低下、再低下……

一种情燃的火花从他眸中进射而出,她的心跳加速了起来。

视线交缠间,他热烫的唇已经压在她柔软的唇上——

他的吻饥渴而狂热,似翻腾着强抑已久的激情,她无法抗拒、也不想回避,全身进入紧绷状态承接他的吻。

一波波的爱情狂潮朝她席卷而来,她吟哦了一声,前所未有的惊奇和酥麻下断地自体内攀升。

他是如此渴望拥抱她、亲吻她,强烈的欲望压得他克制不住。

他管不住自己的理智、制下住泛滥的渴念……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缓缓离开她的唇,进而吻去她颊上的泪。

“你……”这一吻令她的思绪混沌,水眸迷乱。

看着他的俊眸,少了一分冷芒,却多了温柔的迷情,她的心再度深陷在他的黑瞳了。

或许真如管家所说,他看她的眼神真的不一样。

这一刻,编织子心中那幅温馨家庭的幸福蓝图,因为他的吻再度鲜明了起来。

她乐意为他疗伤止痛,带他摆脱长久以来的阴郁,迎向阳光,只要他愿意敞开心扉——

他居然又吻了她!吕英敏剑眉一拧。

本以为自己的防守够厚实坚固,但她的甜美教人情不自禁、不攻自破……

他冰封死寂的心湖,已被她的笑靥和泪水一点一滴的融化,但就算她可以再次撩动他的心,他又能给她什么?

卸下防护,再次打开心扉,让爱情重新定入他的生命吗?

不,爱情的烈焰已经将他灼得体无完肤,他怎么可以重蹈覆辙,再陷入情网!

再度跌入情感的漩涡,他的心被搅动得天翻地覆……

算了!他不想陷在爱情和痛苦中拔河,什么都不想,他只想顺从内心的渴望,拥着她享受短暂的幸福。

宋澄薰见他不说话,犹豫地退缩在保护的城墙里,一种失落不安的情绪渐渐自她心底浮起。

他是因为上一段婚姻而退缩,还是顾虑另一个女人的心情呢?

唉!为什么在同一天里,他让她飘上了云端,却又快速地将她推入谷底,反反复覆地,让她的心情像洗三温暖一样。

她好累,陷在恋爱的漩涡里,她不知自己还有多少力气可以坚持下去,她甚至隐约地感觉到美梦就快结束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愣了一下,推开吕英睿,接起电话。“喂……喔,品超啊……”

吕英睿见她讲手机时,笑靥甜美,胸口顿时涌上下安,同时令他想起了前妻的背叛,脑子里很快地升起一连串的怀疑!

品超这名字是男的吧?她为什么跟他说话时,笑得特别开心呢?对方到底是她的谁?

“喔!这样啊,好,没问题,那我们明天几点出门?好,明天见。”挂上电话后,她问他:“吕……英睿,我明天可以请假吗?”

“去哪?”他的脸绷起。

“咦,那么关心我啊?”她明亮的眸底闪动黠光。

被她看出自己的紧张,他突然下语。

是,她有权利拥有自己私人的时间,他不该过问,只是他管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不想破坏短暂的美好,过与不及都不行,只好答应她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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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英睿站在二楼窗台已经两个钟头,等了半天,终于看见一身俏皮装扮的宋澄薰走了出来。

她穿了一件纱质娃娃装,套上轻便的休闲鞋,戴着帽子,可爱俏皮地坐在植满薰衣草的庭园里,引颈向外探,似在等人。

她昨天接到一通电话后就跟他请假,今天一早打扮漂漂亮亮出门……难道真的是跟这个男人去约会吗?

他的心里突然涌进了强烈的不安,早知道就不让她请假了。

他在ㄍーㄥ什么?居然还允许她跟别的男人约会,猪头!

果不其然地,一部铁灰色的车子突然驶进社区,停在她家门前。

他努力想看清楚对方的脸,但却看不清对方,只看见宋澄薰绽开笑颜迎了上前,说了几句话就开门上车。

下一秒,他就像火箭般冲下楼,仓促地赶到车库,开出车子。

“先生……您要去哪?”常管家挪动着肥胖的身驱,气喘吁吁地上前问着。

“我出去一下,安安交给你了。”刻不容缓啊,别问了!

常管家纳闷地看着他。“午餐会回来吃吗?”

“不吃。”

“是,请小心开车。”

常管家搔了搔头,怪了,什么事那么急啊?穿着一身睡衣,拖鞋也没换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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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英睿保持安全距离,追着那辆铁灰色车子到了大卖场,下车、上锁,小心翼翼地跟进了卖场,行动神秘又从容,简直不输00七情报员,噢,不,比较像抓好的丈夫。

“卡士达粉、还有起司……鲜奶油呢?”看着手上的采买单,宋澄薰拿着架上的食材,一一放进了推车里。

“在冰柜那边。”识途老马的朱品超,指着不远处。

“喔,对!”宋澄薰推着车子往冰柜走去。

答应安安生日要做蛋糕给他,可是厨房里做蛋糕的材料都缺货,她必须到大卖场采购,所以只好联络品超。

品超是这家卖场的会员,他习惯到这里采买食材,跟着他来正好可以拿到折扣价,才划算啊。

绕过一个区域,又一个区域,推车有一半空间已经堆满食材,她仍不知道一对锐利的眼睛一直在人群的隙缝中盯着她。

吕英睿边摸着商品,眼睛边瞄着她,跟到几乎是紧贴着她了。

她是看上他哪一点?那个叫品超的男人,虽然长相俊秀,皮肤白皙,但个子不高,还有点娘娘腔……

“阿薰,我找到你要的鲜奶油了。”朱品超在冰柜前叫着。

见她车子往朱品超的方向堆,吕英睿又紧跟在后!

“喔C。”走在前面的宋澄薰突然又踅了回来。“顺便买个意大利面好了。”她把推车往后倒,轮子却不小心辗到不明物体——

“对不起、对不起。”宋澄薰频频道歉,低头看去——咦?是一只……很眼熟的拖鞋!

她猛抬头,看见那张发窘的俊脸,不禁诧异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呃……”死了、穿帮、露馅!吕英睿赶紧拿下架上的一罐肉酱,胡乱找了一个理由搪塞。“我发现家里的吐司和果酱没了……所以就过来卖场补货……”

“补货?!穿着睡衣,拖鞋就出来?”有那么急吗?而且他手里拿的根本不是果酱,是意大利肉酱欸。

没那么糗过!吕英睿低头看看邋遢的自己……他堂堂一个百货业钜子,居然顶着一头乱发,穿着睡衣和拖鞋,就出现在公众诚。

连他都难以了解,自己居然会做出这种失常的事!

“其实是因为……安安急着要吃。”现在还有什么比推给儿子更能掩饰心中的窘困不安呢。

“哦……”有点失落,还以为他是跟着她来的。

“你买好了吗?我们可以一起结账,我载你回去。”他的语气充满不容抗拒的霸道.

“噢,好,我也买得差不多了。”一转眼,却没看见朱品超的人。“那我跟朋友说一下。”宋澄薰的目光搜巡着朱品超的身影。

“快走吧!安安还在等我做早餐。”他不想她和那个男人“续摊约会”去,赶紧拉住她的手。“打手机给他也行。”

她的心一跳。完全无法抗拒厚实的大掌透过掌心传来的温暖,只好答应他。“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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